星番专访丨曾黎:我把「曾黎」演得太入戏了

星番专访丨曾黎:我把「曾黎」演得太入戏了

骨朵网络影视 内地女星 2019-10-25 10:09:14 932



 文 │ 骨朵星番



曾黎第一次看到《在远方》剧本的时候,申捷还没有写到霍梅的结局。编剧申捷有个习惯,他习惯从演员身上,找他笔下角色的创作灵感。


那天他与曾黎聊得很开心,剧开播的时候,这样一个霍梅就出来了。出身不高却偏偏爱上了最尖上的男人,于是她不择手段地向上爬,为欲望,为野心。最终,霍梅得到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却也终被它们所累。她像极了这个世间心怀欲望也千疮百孔,却还在拼搏与挣扎的多数人。


“但霍梅在最后,选择从这一切里逃出来,去开民宿,过自己平淡悠然的生活。曾黎说,霍梅后来的自给自足,像极了她本人的延续。


观众通过这样一个“坏女人”,再次看到曾黎的光芒。对曾黎来说,霍梅是她“戏中戏”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是她演员生涯里最高光的角色。至于她最难忘的高光,曾黎毫不犹豫地说,“《理发师》”。



《理发师》是曾黎的第一部电影。


这部由陈逸飞执导的电影,实则初定的女主角是姜文的同门师妹周韵,姜文担任男一号,葛优出演男二号。


几个人一拍即合,把档期全空出来,满腔热血地想促成这部剧,末了剧本却出现了问题。这在当时像根导火索,在陈逸飞的剧组迸着火花蔓延下去,问题接二连三都来了。


这些问题在当时众说纷纭,最终摄制组把一切问题给按下去,重新成立时,距离最初商定已经过去大半年,演员也经过了一轮大换水。男一号从姜文换成了陈坤,女主角变成了初触电影的曾黎。



导演陈逸飞原是个画家,但眼光不浅。他描绘下的故事,从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期,直接横跨到新中国成立后五年,把自己所有的野心都放在了这个跨时代的故事里。


他给同样要在里面跨时代的曾黎布置作业,作业有三十年代的《良友》等一大厚摞杂志,和一堆那些年的老电影,像是《乌鸦与麻雀》《一江春水向东流》,交代她全部看一遍,好好感受那个年代的女人外表、神态是什么样的,心里边儿又是怎么个状态。


曾黎也没辜负导演的期望,导演给了就学,用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琢磨,不懂就问。她从上中戏开始,就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可谁也没想到,暗地里导火索上还迸着的火花没灭,而且燃到了尽头。2005年4月10日,陈逸飞突然去世,这个时候,影片尚未杀青。


这是曾黎最遗憾的事。



虽然最终电影《理发师》由当时的艺术总监吴思远接棒拍摄完成,曾黎凭借宋嘉仪一角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但就像少了曹雪芹的《红楼梦》,再经典,也不是那个味儿了。


“陈逸飞先生走了,留下这么个憾事。也不是为我自己,但放到那个年代,《理发师》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宋嘉仪也可能会成为那年代一个经典的角色,一切都可惜了……”


往事重提,曾黎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惋惜。但她表示,自己已经看开。这就像每个剧本总得有个跌宕起伏,清淡无奇的东西,没人看。


她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依旧是平如一条直线的叙述。


“我把曾黎演得太入戏了。


01


曾黎是位美人,这不是说说而已。

在当年的中戏里,她和章子怡、梅婷、袁泉、秦海璐、胡静、张彤、李敏并称中戏“八大金钗”。

和她一起搭档《在远方》的保剑锋也说,“中戏在两百年的岁月里,没有出现过这么好看的。”

美貌成了她入艺术这个局的引子。曾黎从小就被母亲送到少年宫学习舞蹈,后来湖北省京剧社团到省内各地区招募京剧苗子,脸蛋儿和身段儿摆在那儿,似乎不相中都没有道理。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段插曲。


“当时点名让我去学校考,结果考完了,没有发我录取通知书。我就说,妈,怎么别的同学都接到录取通知书了,我还没有呢?我妈说,没有就没有吧,那就没录取呗,我说那行,就也没太上心。后来我们文化部一人跑来说,到处找你们曾黎,怎么不去报道啊?后来才知道,是邮政局出了错,没寄出去。”

后来曾黎想,如果那时候没这么个人过来问一声,那她可能现在就是在老家,不知道在干什么。

被相中的曾黎考上了中国戏剧学院附中,那时候11岁的她,只身一个人坐着绿皮火车,折腾了一天一夜来到北京,这一学就是7年。

7年后她毕了业,回去湖北当了一名京剧演员,每天拿着一个月300多块钱的工资,上班下班,过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

不到20岁的曾黎渐渐有些无望,也是在这时候,属于曾黎的第一个“大起”来了。

“以前跟我同班的一个女孩当时跟我说,要不你来考大学吧,再回北京来。我当时户口已经被调回去湖北了,要再把户口调出来是很难的一件事情,然后我说,啊?考大学我也不会,我能考上吗,她说,你就是准备一些唱歌跳舞朗诵,你也有京剧功底,都学了,应该问题不大,试试。”

来源:《STARBOX》

曾黎想了想,就去试。她什么学校都不知道,虽说是在北京呆了7年,可上学那7年就没走出过宣武区,一直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什么解放军艺术学院,北京电影学院,都没听说过,那就只能奔着以前呆过的中戏去。

当初抱着侥幸考进去的班,后来就成了中戏著名的“96明星班”。按曾黎的话,她唯一开心的,就是上了中戏,名正言顺地走上了拍戏这条路。

但显然,在曾黎剧本里的第一个“大起”到这里就戛然而止,随后的很多年,都是绵延的地平线。


02


剧本里的人,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上帝视角,大家在这个空间里面,唯一能做的就是演好自己,曾黎觉得,这就够了。


对曾黎来说,美貌引她入局,可她没有再用美貌做得更多。


“其实我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漂亮,一直觉得自己挺傻的。我从小个子比别人高,所以总就被人叫傻大个,傻乎乎地杵在那儿,没有人家小个子灵活。那时候学京剧,翻跟头、毯子功、还有靶子功,人家分都比我高,我就没人家转得快。”


曾黎觉得挺自卑的。即使后来上了大学,容貌慢慢得到称赞,她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


“选择用不用一样东西,都有自己的道理,为什么不用它,那可能是你不需要。


比起所谓的美,她更希望向观众展示的,是表演、是修为,这都是比皮囊更重要的东西。



“我第一次演戏就演孩子的妈了,那时候我才24岁不到,就开始怀里抱着孩子,嘴上跟老公争和吵。我想我才刚大学毕业,就让我演妈,这考验我演技呢,但咱也不能怕,就演呗。”


过程是曲折的,第一次演戏,她紧张到灯和机位都没找到,有一次直接拿后脑勺对上机位,被摄像大哥又指又喊,“脑袋往那边去,机位在这儿呢。”


早几年拍戏,曾黎热情极大,每天自己做自己的司机,自己做自己的助理,一个人开着大别克,车停好后拿着箱子就去现场,找剧组化妆扮上,打板儿,开演。


29岁那年,曾黎本应该迎来属于她的第二个“大起”,出演导演陈逸飞的《理发师》。可戏拍到一半,导演走了,留下这一桩憾事,与一部半成品。

“演这部戏的时候,本以为能够通过这部戏,让更多观众认识我,因为那部作品真的好。”


曾黎为这部作品付出很多,当演员的,谁不想在影视史上,留一个能被记住的角色。可她最终没能如愿,这第二个“大起”到一半就落了,随后,又是绵延不绝的地平线。


但曾黎也没有放弃再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些年,她通过一个个角色磨炼自己的演技,不挑角色,美的演,丑的她更愿演。不管是《大唐荣耀》里国色天香的杨玉环,还是新版《射雕英雄传》里相貌丑陋的“郭靖母亲”李萍。



越是复杂深度的角色,她越想演,比如《在远方》里的霍梅。


这是个在爱情里卑微的尘埃里的人,也就是这种卑微,让她生出对成功的渴求,对权力的欲望,也促成了她后来的黑化与逆袭。


“这是《在远方》剧本的前边部分,在我看的时候,其实后面的还没有写完。申捷老师有个习惯,就是看到演员之后,会通过跟演员本人的交流接触,再定角色的基调;比如曾黎本人平时是爱喝茶的,他就会把这个特质跟角色结合,所以到了后期,霍梅开了民宿,学茶道,远离了商战。”


曾黎觉得挺好,前期陷在欲望中的霍梅太痛苦,到了后面,选择用一种自给自足的状态去生活,在她看来,就像是自己的延续。


像一本戏中戏。


03


这个剧本里的曾黎,至今还没有演过一个,可称之为某时代下的经典的角色。


“我这些年演过的,多是古装剧人物,甚至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架空,即使有现实的,也不见得是切实扎根于这个社会的。”


如果说能有这样一个角色,她能够对人有很大的帮助,至少是能让人偶尔想起时,觉得被提点、被帮助到,像个榜样一样,这就是她认为的好角色,她想演这样的角色。



但我也知道,这样的角色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使遇到了,能不能扮演好,也是个问题。而且,我也不太了解,对于现在的观众来说,到底什么样的角色,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呈现,才能够真正触及到他们。”


她可能已经错过了那个属于她的时代,这个遗憾也可能不会再有得偿的机会,直到她这个人杀青。


但那也没什么。曾黎觉得,大部分人生下来,都是要来体验苦难的,存在即合理。


认识曾黎的人都知道,她爱喝茶、吃素,这两件事是她唯一的坚持。她推广茶道里的“和、敬、清、寂”,言传身教,做茶道的最佳代言人。她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开悟,心逐渐变得明朗。


“就像演戏一样,你陷入到这个角色当中,就无法自拔了,认为自己就是她。那像现在,我是曾黎,我就觉得我演曾黎演的太认真了,太入戏了,把爸当爸,把妈也当妈。”


这都是一个体验的过程,她觉得,如果把人生这么过,就会很有意思,人不会有太多的烦恼心,也自然不会再有更多的痛苦。



“最关键的是,你要在体验苦难的过程中,自己找到乐趣,以及你要明白,你是为什么来体验这个苦难的,不要浪费一次自己的机会。”


想明白了,她也就安心呆在自己的剧本里,不哀不怨,不争不抢。


现在的她,只想活在当下,演好这场戏,演好每一本戏中戏。


直到曾黎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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