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刘欢:“刘欢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找到过他的脖子。”
调侃李宇春:“李宇春回答了我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本来,打死我都不相信《木兰从军》,木兰从军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后来认识了李宇春,我终于知道,哦!原来技术上是可行的!”
“雷锋同志不平凡的一生,一共扶了300多个老奶奶过马路”;
“雷锋的伟大就在于他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全写在日记上”;
“所以我们学习雷锋叔叔,不仅要学他的精神,还要学他为人处世的方法,我们做好事不留姓名,但可以开博客
”
诸如此类的段子,在他的脱口秀中,可以听到很多。雷锋的光辉形象,渐渐就变得斑驳陆离,雷锋不再是那个立志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解放军战士,而变成了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还没完,接着就是他让人最气愤的一部分!
1999年,美国轰炸驻南使馆,周立波对此以模仿三位领导人的语气进行了戏谑。
在那个段子里,周立波肆无忌惮地站在中国人民的伤口上撒盐,并用一种调侃和讥笑的放肆讽刺中国的活该和无能。似乎在他眼里,中国于1999年被美国轰炸了驻南大使馆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一样。
中国驻南大使馆三位烈士
01
周立波一直在宣传自己是个幽默天才。周立波当然不是天才,甚至是在努力地做个蠢材。真正的天才,是被他和他的海派清口团队模仿的“栋笃笑”的创始人,黄子华。
栋笃笑是意译英文的“Stand-Up Comedy”,是美国流行文化的一部份,在没有黄子华的“栋笃笑”之前,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很新和很西方的东西,也不知道原来站在没有任何布景和摆设的舞台上讲笑话可以有很好的效果
02
因为栋笃笑是粤语节目,黄子华在内地实在不太出名。
也许他在内地最出名的事情,是在主持金象奖时,对日本导演说了“回去告诉日本人,钓鱼岛是中国的,谢谢!”那句话!
这位个性耿直的香港人,在周立波大红大紫赚得盆满钵满时,自嘲自己无戏可拍,令人唏嘘。
相对比周立波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黄子华式的自嘲却是他的经典。
比如,谈朋友借钱:
朋友不要讲钱,但是你不讲钱,怎么知道哪些是你的好朋友呢?那就看你肯借多少钱了。我是有从50块到5万块的朋友的,当一个50块的朋友找我借60块,这就是过分了,有一点点勾二嫂的感觉了。
03
不是像周立波那样翻着白眼嘲讽借钱的朋友多傻X。而是自嘲:我很自私啊,才不想借别人钱。
又比如,在他最著名的作品《秋前算账》里,他讲述了一段「看病难」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看病的时候排队很久,他托了个领导的关系,一下子就插到了队伍第一个。
不歌颂自己是个遵守公序良俗的好人,而是「恬不知耻」自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再比如,他在《娱乐圈血肉史》里说:我们人前人后,勉励自己勉励人,做人最紧要有梦想。那是你想的美!市场会直截了当跟你说不,我的梦想,还租不起一方厕格呢。
这些话表面上看上去「三观不正」,可仔细想想,又每句都是大实话——
朋友借钱时,有多少人不是先考虑自己的荷包?有钱有势的人走过时,有多少人不想也和他一样?一次次被梦想欺骗时,又有多少人可以坚持到最后?
这些是平民老百姓都有的小心思,但愿意承认的不多。于是,黄子华把自己当作了小丑,通过被人笑话,以此来引起人们的思考。
04
他不害怕卑微,不害怕市井,不害怕作贱自己,一切段子从人生辛酸里头去挖苦。嘲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
这一点,倒跟周星驰有异曲同工之处。比起站在虚荣制高点上俾睨别人的周立波,他们更像和你面对面坐在小饭馆里的哥们儿:没有互相瞧不起,而是如同一面镜子让观众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哭过笑过之后发现大家都只不过是滚滚红尘中的普通人。
更加可贵的一点是,我们往往能从黄子华的作品中,看到一些跳脱段子之外的社会现实。
很多网友吐槽电视上的所谓段子手尴尬,吐槽周立波低俗又夸张,实际上是为这些挠胳肢窝式段子的效力是有限的。听多了,自然就烦了。
而黄子华的讽刺笑话却能让人笑过之后,发现话里面是有东西的,不肤浅。
05
他关心现代人的城市病,在作品《洗燥》里,他说现代人身上都很多「燥气」:排队插队、邻居吵架等。于是他插科打诨两小时,目的只为了帮现代人「去燥」。
他自己得过抑郁症,于是在作品里专门谈香港自杀率上升的问题,把生命比作了一次自助餐:有很多东西可以选择,这个东西不合口味可以试试别的。
作家黄碧云曾经给过黄子华一句评价——一个残酷的笑话演员。对如此高的评价,黄子华倒是不以为意地说道:
如果说我及栋笃笑对这个社会有什么意义,我只会觉得,你进场是因为可以与一大帮人,一同就身边的一些很无奈的事情来大笑一餐。如果笑完后你能解决那个问题,这当然是理想,但如果不能,拿来笑一笑也无妨。
黄子华大火之后,在做栋笃笑的同时,又一次踏上了最开始的道路——演戏。喜剧演员演正经影视剧其实并不是件容易事儿,你问问电影中演技夸张到要溢出来的小沈阳和郭德纲就知道了。而他就能拿到TVB视帝。
如果这些还不够有说服力(毕竟和他的喜剧形象还是比较接近),那下面这部作品一定能让人心服口服:《非常公民》,评分高达8.5——
那个在台上嬉笑怒骂的黄子华饰演的是末代皇帝溥仪。要知道这完全是一部内地制作的严肃正剧,搭戏的是秦海璐、蒋雯丽等影后,一开始导演选择黄子华只是因为长得像。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粗暴到有些随意的理由,却成就了很多网友心目中最佳的溥仪之一:
黄子华把末代皇帝身上,那种文文弱弱又刚愎自用的悲剧气息体现的淋漓尽致。
或许,这就是黄子华的特别之处。喜欢在大家面前嬉皮笑脸,又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并且不是靠虚头巴脑地说,而是靠实实在在地做。
排版:刘兆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