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编副刊、刻木刻、画肖像,还设计刊头、题花、书籍封面……现在又多了一种,刻制藏书票,罗雪村还有多少种艺术表现形式尚未可知,低调的雪村先生每一次都给人惊喜。爱书人对藏书票有种天然的爱,看雪村的藏书票作品,真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藏书票记忆
文、画|罗雪村
贴在书籍扉页上并多以版画形式呈现的藏书票,据说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初,随着欧洲版画被译介到中国和新兴木刻运动的兴起,就有人开始刻制和收藏。到80年代,许多版画家如李桦、古元、彦涵、力群、杨可扬、、梁栋、李平凡等也都刻制起藏书票,许多省市相继举办藏书票专题展,1984年还成立了全国性的藏书票研究会,出版了《书票研究》等刊物,一些作者还远赴域外参加国际书票协会联合会组织的艺术交流活动。
我留存的部分有关藏书票的出版物
藏书票的复兴,大概呼应了那个年代——人们刚从十年没有书读的漫漫寒夜熬过来,都发自内心地渴望读书!那时候我特别爱去王府井南口的老新华书店,虽然没有什么“全民阅读”“读书节”之类的宣传提倡,但书店里真是人挤人。正是那个特别的80年代,不仅文学得到真正的繁荣,就连小小藏书票的复兴也正逢其时。
1994年11月14日这天,始建于1949年2月的王府井书店停业。那天一早我特意赶去,因为这家老书店是80年代我和很多人最乐意去的地方,对它很不舍。雪村 摄
也是在那个年代,我在北京幻灯制片厂工作时遇到陈雅丹老师,她是老中央美院版画系毕业生,教授她的就是李桦、古元等先生。受她影响,我也学着刻制了一些藏书票。
我的藏书票之一
我的藏书票之二
我的藏书票之三
我的藏书票之四
我的藏书票之五
为熊光楷将军绘制的藏书票
马克先生在一期《美术》上介绍藏书票,其中写到我的这枚藏书票,那时他并不认识我,没想到后来我们成了同事。
80年代为友人刻制的藏书票
1988年为史进前伯伯刻制的藏书票。70年代末80年代初,他任全军落实政策办公室主任,顶着压力为很多蒙冤受难的人平反,我至今很崇敬他!他也是一位诗人和书法家,出版过诗集《冷暖轩诗钞》。
2006年为作家魏巍刻制的藏书票
现在搞藏书票的人好像不多了,至于原因,几句话难以说清。
我也因受材料、工艺所限,更重要的是心境的变化,渐渐与它疏远了。
两年前,收到上海图书馆黄显功先生惠寄的画册《纸上落英——中国文化名人藏书票》,有时拿出翻阅,不时勾起那个年代刻制藏书票的记忆,很令人怀念。
《纸上落英——中国文化名人藏书票》
版画家莫测先生为我刻制的藏书票
曹辛之先生为戈宝权翻译的《普希金诗集》(北京出版社1987年初版)设计的封面,扉页贴有他的藏书票。
中华书局2016年出版的白先勇著《昔我往矣》扉页上的藏书票,是根据我画的肖像制作的。
孙犁先生藏书票
孙犁先生信札
这枚藏书票刻制于1994年,取汉代画像砖“牛耕图”的纹样,觉得那个农夫扶犁耕地的形象,与我见过的孙犁先生和他书房“耕堂”其形其意贴切吻合。
孙犁先生在他的《理书三记》中曾写道:“文革前,我正买书上瘾,也想照样刻一大木印,印制一些书票,粘在我的线装书上。随即风暴来临,未能如愿。今老矣,万念俱灰,只是觉得这种书票简易而实用而已。”看来,藏书票他也是喜欢的。
我印象中的孙犁先生生活朴素,只求静心读书安静写作。这枚贴在书里面的藏书票,也让我想起舒乙说的那句“作家是躲在书后面的人。最典型的要数孙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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