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在一家小餐馆吃饭，隔壁桌一个中年大叔饶有兴致的向对面姑娘科普南海仲裁案始末，我不由得肃然起敬，原来大叔也在与时俱进，不断加强撩妹修养。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互联网被赵薇、肯德基、iPhone 7和小粉红所占领，至于南海仲裁案及南海局势本身，倒是鲜有人关注。

不过，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在我的信息流中，赵薇事件远不如大辉离职来得热门。

如果不是零星有人转发《今天凌晨五点，赵薇安排了日出》这篇文章，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事，也不知道事态已然如此严重。如果不是菜头的文章，我甚至不知道有小粉红，也不知道放了暑假的小粉红威力如此巨大。

自媒体好友里面，略人文的小刀崔和杨君君都写了文章，观点很理性，对于阴谋论以及谣言是嗤之以鼻的。我如果要写，大抵也是如此，用语言暴力逼别人表态和道歉，其实和用 U 型锁砸丰田车主的头盖骨并没有太大区别。相反，我倒是觉得一些台湾网民在 facebook发起的『向中国道歉大赛』更显幽默和大度。

也就是说，我和我的朋友们，以及互联网圈子里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赵薇事件，相反，却对丁香园 CTO 冯大辉辞职这事异常关注，不但朋友圈刷屏，科技媒体自媒体撰文报道，而且各个群里都在讨论，俨然有上头条的趋势。看上去，就像关注大辉的人比关注赵薇的要多很多，事实果真如此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网络『过滤泡沫』造成的假象。

TED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演讲，网络组织者先驱Eli Pariser，也是《过滤泡沫》一书作者，谈网络的『过滤泡沫』——简言之，越来越智能、个性化、联想和相关性的网络，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会缩小我们的世界观，把我们困在一个『网络泡沫』之中。

Eli Pariser的话题更加倾向于网络民主——就是这种过滤和选择权要更多的让用户知情。这当然是一方面的顾虑，但另一方面，我觉得同样重要的是，这种过滤气泡可能会让我们变成信息时代的新井底之蛙，并且毫不自知。

无论是搜索引擎、社交网络还是音乐视频网站都越来越智能，会根据你的喜好推荐内容和人，再加上人为的屏蔽和筛选，留下来的『口味』都差不多。正如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全球化的今天还有那么多人觉得抵制肯德基和 iPhone 就是爱国，有些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这么不爱国。

事实上，虽然是同一个互联网，但赵薇和大辉却是在两个维度两个战场，赵薇事件的战场在微博，而大辉则在少数人的微信朋友圈和知乎里讨论。

网络过滤泡沫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是可以过滤掉许多无用的信息，但如果我们以为自己所处的这个气泡就是互联网的全部，并以此来判断的话，那么就可能会犯错和误事了。要知道，有的时候被一个内容刷屏，可能只是某个群里又有人发红包，又或者，KOL 们接到了新的一个传播任务罢了。

KK 在《必然》里讲，理想的过滤器除了推荐我们喜欢的东西之外，还应该让我们知道朋友喜欢什么，又是我们现在不了解的，以及，会向我们建议某些现在不喜欢但想尝试着喜欢的信息流。

当下的机器和人为过滤，大多都只做到了第一步，在完美的过滤机制出现之前，或许我们应该跳出自己熟悉的圈子和智能网络给我们造就的『过滤气泡』的桎梏，去看看气泡以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