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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语乐迷一零年代选”已经进行到第三届,依然有很多人问我说:“这份名单里,为什么基本上都是小众的歌手,难道当红的艺人就不受待见吗?”
对于这些质疑,我所想说的是,我们从来不以别样眼光去看待当红歌手,蔡依林、林宥嘉、苏打绿,这些演唱会收益可观、销量数字喜人的金鸡母们,他们都是本榜的常客,走红程度并不与专辑质素成负相关——如果你有一份自己的名单,欢迎加入明年的评选活动。
而张悬、陈珊妮、魏如萱等所谓“小众歌手”,实际上已经算是相当幸运的歌手了,身为兼具流行性与音乐性的独立音乐翘楚,他们在这个分众时代,收获到了比以往要多的瞩目,从真正的“地下”,走到了音乐厅,走到了小巨蛋,有些人的唱片能卖到 2 万张,甚至胜过了很多纯粹以商业利益为诉求的歌手。
像罗思容、草莓救星、先知玛莉这样,虽然不走红,艺术性却不输前两者的独立音乐人们,在目前的环境下,可能才算真正的小众。在本次评选中,他们大多获票寥寥,但我想,这些好音乐,不该被埋没。
如果之前没听过,也许今天你会喜欢上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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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思容与孤毛头乐团
《多一个》
2015.04.30
台湾足迹
且不说「诗言志,词言情」的传统,现代诗谱曲和演唱的难度在于——
一、诗毕竟不同于歌词,长短参差,格局恣肆,有些甚至没有明确的韵脚,很难嵌入常规流行歌的AB段创作模式。
二、诗在文字性和想象力上是无穷的,而音乐是有限的,以有限的声音表情描摹无限的千人千面的诗意,无论怎样解读到底众口难调。
先来看看市面上现成的所谓诗歌音乐。
翻唱专业户小娟和山谷里的居民出过一张《C大调的城》。小娟之流属于典型的才华不够声音来凑的音乐人,原创能力相当一般,只能过犹不及地趋向于天籁发烧碟。坦白讲,《C大调的城》并没有太多令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旋律,小娟的表现跟平时一样,矜贵地意图唱出超然世外的仙女感,可惜顾城不是仙女,把顾城唱成HiFi碟实在不高明。
再看近来风头颇劲的程璧,《诗遇上歌》和《我想和你虚度时光》,程同学曲子怎样我不评论,选的诗未免太平顺寡淡了,基本没有触及到现代诗的冲突与张力。事实上,程同学的包装和发展路线跟小娟如出一辙,唱腔编曲也是一股子空谷回音味儿。不是不能学小娟啦——问题在于,小娟未必就是个理想的经得住推敲的借鉴范本。
时下似乎颇为热衷批判民谣人。当然我也批评过某些民谣创作者啦。我主要批评两点:一、词儿烂,二、曲儿烂。(也不乏词曲皆烂的……)
但我从没有批评过台湾七八十年代民歌运动的传世作品。——为什么?
讲真,那个时期的台湾民歌小品也没什么好词儿,不过是故乡啦自然啦追思啦最多浅浅地批判一下社会,在文学性和诗意上并没有太高造诣。之所以我依然对那个时期的民歌作品充满敬意,不在于词,而在于幕后以李泰祥为首的音乐大师和交响乐编曲的大阵仗。民歌民谣毕竟首先是音乐,音乐性绝对不能忽略,台湾民歌运动中那些古典底蕴浓厚的曲子,无论曲式复杂度、创作专业度抑或演唱难度,比起后世某些不痛不痒的旋律实在要高超精湛太多。想写出好旋律——当然没有捷径啦——要么积淀足够的音乐素养,要么燃烧充沛的天赋激情,才不是抱着吉他弹棉花似的扫几下弦儿就能扫出来的呢。
罗思容这位老阿姨恰巧继承了台湾民歌运动雅俗共赏的遗风,既有殿堂范儿的阳春白雪,又兼顾了草野的下里巴人。这次我不煽情不肉酸,纯粹从技术难度和可听性来分析一下罗思容阿姨的厉害之处。
古训曰: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首先,罗思容阿姨的创作能力明显优于小娟和程璧,尽管个别几首算不上流畅动听,以念代唱的做法初听时或许也不太符合大众的审美习惯。但请注意,小娟和程璧所选取的诗歌,多半短小规整,比较接近流行歌,其实不太难谱曲,而罗阿姨挑了好几首长诗,并且是顺流直下的长诗,没有韵脚,没有呼应,没有回环往复,谱曲难度非常大。
其次,罗思容阿姨不像小娟和程璧,一味追求纯美。罗阿姨不是直通通的大白嗓,在演绎诗歌时,有纯净婉转的民谣唱法,有华丽亮泽的花腔类美声,还有弹评戏曲的古韵声腔。也就是说,罗阿姨试图做出的不是一张仅仅听起来美美的发烧碟,「有灵魂」这词儿太大了也被用滥了,可起码能够说,罗阿姨这张唱片是有起伏有情绪有波澜的。
最后,孤毛头乐团的编曲较之山谷里的居民丰富立体得多。诗歌不同于流行曲,本身甚至是略乏闷枯燥的,若想在听觉上不显得呆板,编曲方面必须做足功夫。孤毛头乐团的编曲不蔓不枝亭亭净植,没有遮掉罗思容阿姨嗓音的风头,又隐隐烘托渲染和深化了诗歌的意境,也同样不止是民谣的恬淡悠远,还有如其团名的鬼马灵动(孤毛头在客语中为小鬼头之意)。
当然,罗思容阿姨和孤毛头乐团并未尽善尽美,关于诗与歌的探索依然路漫漫其修远。你说《多一个》有点闷,配乐有点呆,选材不够宽,我不反对,然而他们确实有在认真踏实地做唱片,有在兢兢业业地传承与突破。十三年前,时年42岁的罗阿姨在帮父亲整理诗文集时,意识到将客家诗文音乐化的重要性,之后这些年,她便持之不懈地践行着客家诗文的保护、发扬与传唱。
诗歌或民谣是什么?不是去做安安静静的傻白甜,也不是拨着吉他耍酷骗炮,而是传承与生命力,是一以贯之的「气」。「气」这玩意儿,讲起来似乎很玄很虚,其实只要亲近,神交再深交,并不难感悟得来。我认为罗思容阿姨是有「气」的,不张扬的、久而不闻其香的「气」,以直养而无害,塞于天地之间。
快去听啦!
——每日可爱二百人《民谣与诗歌的基本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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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 See The Future 先知玛莉
《 Yes,I am 》
2011.10.07
High Note
Britpop的时代似乎早已过去,但总有人不放弃去为其寻求新的声音。
第23届金曲奖的最大赢家五月天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向大家推荐了这张专辑,并直呼与先知玛莉(Mary See the Future)共同入围与有荣焉。尽管音乐上不可避免地带有英摇名团Radiohead、Muse的影子,但出色的旋律创作与丰富的器乐编排使得这支在当时仅有三人编制的乐团听起来并不单调,像是午后窗外刚落起的郁郁细雨,却也有可能霎时间变成乌云压城的风暴。当然,尽管只有一个吉他手,但在录音室的编曲中却出现了至少两把以上的吉他,音墙的构筑自然不言而喻。
主唱身兼制作人,曾说喜欢声音被包起来的感觉,因此这张专辑的人声音量可能有些偏小,但也使得声音消融在交错的音浪里,有相当不错的整体感。实际上,主唱本人亦有许多为他人制作的经历,譬如徐佳莹的《理想人生》、詹森淮的《我想再唱起歌》这两首同名主打,编曲便是经由他手。乐队亦将专辑中的《Yes,I Do》和《Yes,You Are》重新编曲填词,分别由刘若英与山东演绎。提及与英国的britpop乐队有何区别时,鼓手说:“我们唱中文比较多。”不过想来,好像没什么不对。
——百里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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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救星
《德古拉城市》、《羽毛河》
《羽毛河》/2010.12.31/风和日丽
草莓救星的音乐生涯中只发行过三张录音室专辑就解散了,《羽毛河》是第二张,和第一张的发行隔了八年之久。
电气摇滚的作风下,依旧填补着极其温柔的手风琴和小提琴;抒情小品一样的清新旋律在后摇式的器乐演奏中,如同河面上波光粼粼的色泽,你只是静静地坐在河边,却感觉眼前的景色如此绮丽动人。
尽管草莓救星已经解散,但也如同这张专辑的倒数第二首歌曲的标题一样,"It's not the end of the world",相信他们的音乐会继续在我们的心中发光发热。草莓救星也以这张专辑入围第22届金曲奖最佳乐团奖。
——百里熙关于《羽毛河》的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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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Football
《同名专辑》
2015.09.26
野生Records
我们终于可以大喊“国足牛逼”也不必觉得害臊了。
Emo、punk、post-rock、math rock所引起的化学反应生成了这样一张专辑,从头到尾都非常流畅好听,我们仿佛看到不远处的热血少年在球场上尽情奔跑的身姿。同样是悦耳精炼的词曲写作,编曲尤为细腻动人,吉他riff与扫弦十分优美,时时都能听见乐器间的对话,而主唱与和声间的呼应也是国足的特点之一。
国足的音乐犹如少年漫画一般,我们看到那些弥足珍贵的梦想、为之努力拼搏的镜头、无能为力的瞬间,有种刻骨的甜蜜。这张专辑亦收到了美国、日本的许多好评,“国足”正在走向世界。希望这支乐队可以和真正的国足一同崛起。
——百里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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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信军
《台北叙事诗》
2013.12.17
禾广娱乐
《台北叙事诗》是一张老少咸宜的唱片。它的内容是生涩的,但你可以轻易地捕捉到作者的驿动的心。且专辑的音乐性上佳,如《珮琦》中的贝斯和鼓点优雅得可媲美The XX,热热闹闹的《台北姑娘》中还有大家熟悉的拷秋勤客串Rap,《Formosa》更是恬静得如小夜曲。更重要的是,段信军的诗人本质使得专辑弥漫着一种灰色的、忧伤的情感,他唇齿间的“台北”二字厚重得似有千钧之力。
尊重历史,抚摸时代,能拥有这样情怀的人,在华语乐坛实属凤毛麟角。感谢段信军真实而不煽情地写下了他的故事,让此案和彼岸的听者热泪盈眶的故事。
——邹小樱《异乡人给台湾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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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恒
《回家》
2013.01.08
野火乐集
「回家」不談別的,就談自己,就談生於戰亂頻仍的年代之人的掙扎。國家歷史是幫襯,展現的主要目標仍是私人的「偉大傷痕」,一小群人講述的歷史,也是全人類的共同記憶。我們的上上一代都是戰爭的受害者,在非正義的兩方博弈下,在獨裁統治下苟且偷生,得以自保。再次回味時,卻不是控訴,而只是心內湧動。
——lioner
丨 E.N.D 丨
敬请期待 · 年代选 13-18 名
《性冷淡的陈珊妮和唱流行的魏如萱,谁更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