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作品专辑《南国烟雨北城沙》

苏瑾作品专辑《南国烟雨北城沙》

枕边读书 内地女星 2016-06-07 23:24:10 178

  


  文/苏瑾

  

  天津的上空腾起了巨大的蘑菇云,爆炸声惊醒了所有入睡的市民。

  

  如果,没有那次爆炸,凌风应该有二十六岁了。

  

  他没有给玉漱任何答复,转身只留下一个橙红色的背影。

  

  他救了二十六个孩子,他的心跳动在这二十六个孩子的胸膛。

  

  他的衣服上绣着她的纽扣。

  

  她说想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听他唱那首《默》。

  

  他答应了。

  

  他的小铁盒珍藏着所有她寄来的信,每一封上面都有一张当地的明信片。

  

  他编了一枚狗尾巴草戒指,将来有钱送她一枚钻戒,有猫眼睛那么大。

  

  南方烟雨朦胧,北方粗犷迷离,是怎么样一种际遇?

  

  ……

  

  也许是,

  

  南国的风扬起了北城的沙。


  

  (一)木棉花,掉落在梦里的声音

  

  二零一三年的秋天,我停留在一个古朴的北方小镇。

  

  银色的白杨树在北国的土地上铺展,荡漾,展示着自己粗犷的舞姿,杏树果香,紫藤零坠。金黄的麦田席卷着层层浪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像一种宣战,渺小的让人目瞪口呆。

  

  我时常幻想自己牵着心爱人的手,在麦浪里疯狂的奔跑着,呼喊着,随着麦浪此起彼伏的翻滚,尖叫。那也许是年少时候最浪漫的想法。然而,二十多年后的我依然会为这种不安稳的情景跳跃,内心的欢涌像一条翻腾的小鱼。

  

  北,是一个厚重而又稳实的字眼。像一个满身沾满稻草的少年,黝黑的肌肤,爬在稚嫩脸颊的汗,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像一部曲折的爱情故事,总是演绎着粗犷的缠绵。如果北是一个用坚实的臂膀扛起一垛跺稻穗的男人,那么南,就是一位精致而又娇柔的体态,羞红挂脸,充满眼泪哒哒的小姑娘。

  

  我叫凌风,是一名消防员。

  

  两年前我还在广州,那时候大学毕业,我毅然报考了军校,六月份接到上级命令,广州军区消防演练,我临时被编入演练队伍中。

  

  八月的广州下着雨,零落的花瓣凋零在地上,摆出各式的姿态,似乎死亡也是那么凄美。这让我想起黛玉葬花,一滴泪,一份心。素有梅雨季节的城市在我到来的一刻用蒙蒙细雨洗礼我身上的奔波的灰尘。我不敢确定,这是否也是一种倾爱?

  

  对于广州,那是我在大学时候听一位女孩的讲述。她说“木棉花,艳丽多姿,一朵都有碗那么大,像铃铛一样,掉在地上清脆作响。”然而,美丽的花瓣终究不会常开,她像英雄一样下坠,保留着飒爽的英姿,可爱,可敬。

  

  木棉花,成为我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映象。

  

  我似乎在睡觉时还听到木棉花掉落在梦里的声音。

  

  楼下音响店播放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透露着浅浅忧伤。老板抽着南方特有的烟丝,倚在门内的藤椅上,看着来往的人群,那烟丝很香,有种淡淡鲜花的芳香。他的女儿四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双唐老鸭花样的凉鞋,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像是与什么较真。然而,对于我这个北方汉子来说,颠簸的旅途似乎找到了一个平和的港湾,像一个拥抱,像一对情侣,相拥不语。烟雨朦胧的雨天,更适合怀念。

  

  整理完身上凌乱的衣服,周末,消防巡逻。晚上吃了一碗拉面,披了件外套游走在白云区的大街上。街边很多黑人,身材很魁梧,坐着各种生意。在沿海城市见到这些也不足为奇,外国人又有谁愿意去北方呢?一个摆地摊的小姑娘吸引住了我,十多岁,身边没有大人。地上铺了一块彩色塑料纸,上面整齐的摆着各种卡片的贴图,有的是几种叠在一起的,用一个可爱的发卡像扎头发一样别着。卡片有卡通动漫,明星照片,动物造型,还有几张是蓝色妖姬的图片。人的心灵总是和单纯的心一同前行。

  

  南方的山秀丽,多彩,清泉石上流的曲线美。而北方的山多了少许荒凉,没有高大的树,像男人裸露的脊梁,坐落在黄土高原的土地上。一个娇美,一个雄壮。然而对于这两种不同形态的美,都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个是你愿意接受的,一个是你想要挽留的。

  

  支队刘指导员带我们爬白云山,早上,公园里的人很多,指导员说,山上的泉水很清澈,不少晨练的人提着壶去打泉水。有些用来泡茶,有些用来煮饭。想到此处,我似乎觉得错过了什么。随后,指导员递给来一个空矿泉水瓶。我心领神会的笑了。

  

  山崖上的泉水很细,两边陡峭的岩石上披满了嫩绿的水草,顺着多年来的沟渠至上而下倾泻。人站在边上很难将水装在瓶子。所以,有聪明大爷在下游的汇流处架了一个小管子,大妈们排成排,弯弯曲曲的人流,似乎是这条甘泉的另一种延伸。

  

  山下有一家帐篷店,这是离白云山最近的餐馆。餐馆里有白粥,小黄鱼,还有一种肉丝小干鱼。第一次吃南方的饭菜,清淡了许多。南方的菜放的材质很少,偏清淡,以酸甜为主,几滴清油,一许白盐,几片青菜一煮就是一盘菜。而北方的菜肴大多放有各种佐料,喜欢吃辣。一种浓厚,一种素雅。这就是南北方的差别。

  


  (二)相亲吓跑男友

  

  

  她叫玉漱,是广州刑警支队的一名警察,大学毕业之后便分到刑警支队做侦破工作。支队里的人不多,但都是有过赫赫战功的叔叔们,她是这里唯一的小姑娘,于是负责整理刑侦资料档案。对于她的工作,吓跑很多男友,没人愿意与一个与刑侦的女朋友打交到。

  

  上午,老妈带我去相亲,这是老妈这周安排的第六次相亲。玉漱来到一家餐馆,古朴的格调,雕琢镂空的窗花,一张明代式样的桌子,木材纹理自然优美,带着羽毛兽面膝陇形象,细腻的质感,沉香的色泽。

  

  对方是一位语文教师,我素来对这种木讷的男人没有感冒,母亲坐在旁边,好像让我有恃无恐一样,她看着我,以防我乘机逃跑。他很礼貌的为我要了一杯咖啡,轻轻的端放在我前面。我们似乎聊的很顺畅,母亲脸上也有了笑容,她似乎从这次相亲中看到了女儿的希望。当我们聊起工作时,我告诉他我在刑警支队上班,他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强颜欢笑。纤细的手指扶了下眼框。

  

  “你每天的工作都是做什么”

  “整理资料,还有一些案发现场的照片”

  “听着怪恐怖哩”

  “有点血腥”

  “你害怕么?”

  “我?都是死人,他们又不会起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端起咖啡似有所思……母亲掐了我一下,我几乎叫出来,她的眼神有种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忽然觉得刚才的话有点语病,不应该在第一次相亲和人家说这么多的话。

  我更正的说:“我一般不参与刑侦只是帮忙整理资料”

  他接着问“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格斗,射击游戏,还有看书……”

  “哦?你也喜欢看书啊?你觉得简和罗契斯特他们的爱情该有结果么?

  “罗契斯特竟然有个疯老婆被关在三楼的密室里,还要和简结婚我也是醉了……”

  “罗契斯特可能需要一份完整的家庭,他也有选择”

  “她应该把真想告诉简”

  “可能他有苦衷”

  “难道女人就该被欺骗与抛弃么,简追求自己的幸福与尊严离开了罗,她的尊严与爱不会施舍给一个对爱情不忠贞的人”。

  

  他看着我,母亲没有说任何话,似乎对于我这样一个单亲家庭来说,没有什么比尊严更值得守护的了,母亲亦然。

  

  朦胧的细雨,让这座城市忽然凉快了许多,台风欲来的前奏,风比往常大,空气中夹杂着小雨滴,打在脸上,打在心上。街道上急行的人,有撑着伞的,有顶着外套的,有抱着孩子的,有拖着行李的。他们刚下地铁,从电视塔那边走来。

  

  天空越演越黑,像一个倒扣的锅盖。玉漱加快急性的脚步,不远处,一辆摩托车迎面飞来,直直的从身边擦过。玉漱忙乱的躲闪着,忽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出将她死死拉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两个浅浅的酒窝在有些胖嘟嘟的脸颊显的分外清晰。他看着玉漱惊慌的表情顶着风用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说:姑娘,你还好吗?

  

  “没,没事”玉漱窘迫的回答。

  “快刮台风了,你往哪走,我载你一段”

  “越秀公园”

  “上车”

  “小宝马一路狂奔,路灯打在柏油路面,雨水借着风势更加迅猛,路面微波粼粼,凌风骑的超快,地面上泥水被前轮分到两边,玉漱隐隐能感觉到有东西打到后背。他的衣服湿了,依稀可见突出的脊梁骨凸显在衣服上。湿透的衬衫贴着肌肤,玉漱的双手趴在凌风的后背,散发着身体的余温。这是玉漱第一次心跳的如此强烈,似乎每一次呼吸都顶着热浪而来,让人揣摩不定。

  

  到了站,凌风转身向她告别,他转头突然噗哧一笑,“我叫凌风!”转身消失在朦胧的雨夜。

  

  回到家,母亲没有留饭给玉漱,多半是在为白天的事生气。

  

  玉漱从厨房做了皮蛋瘦肉粥,一碟小黄鱼。

  

  母亲给她倒了一杯水,郑重的说,你该换换工作,这样迟早要单身的。

  

  玉漱吐着舌头说“那样正好陪在你身边”

  “我们家需要个男人哩”

  “老妈,那你怎么不嫁哩”

  “你看你老妈,出去跑步下雨了都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给撑伞,把妈感动的,你怎么就没有妈半点遗传呢?”

  “郭老太太,奴婢跪安了……”

  “等等玉漱,还没说完呢……”

  

  玉漱独自回到了房间,换下身上的裤子,在桌子上随意勾勒简单的线条,忽然想到今晚的那个男孩子,那张明媚的笑脸。

  

  暴雨将至,广州的天空更黑了。

  


  (三)梦里寻他千百度

  

  “风,怎么了,一身雨水”

  “外面下雨了,估计是台风要来了”

  “明天哥们为你送行”

  “好,去北方玩记得给我打电话”

  “对了,凌风,明天军区有个相亲大会,要不要试试去?演练后抱的美人归也是不错的呦!”

  “谁愿意找一个消防员,一个北方男孩子结婚?”

  “碰碰运气吧,这可是连长的命令,所有连里没女朋友的都要去,组织上的任务。”

  

  凌风脱了湿透的衬衫,昏暗的灯光下露出八块腹肌,健壮的胸肌上露着深深的锁骨,还有一条刀疤,那是在公交车上被一个小偷刺伤留下的,离心脏只有一公分,小偷是要他命的。他躺倒在血泊里。

  

  凌风摸着那个深深的刀疤,似乎在这个不完美的躯体上多了一枚靓丽的胸章。

  

  他忽然想到晚上载的那个女孩,他是个南方姑娘。

  

  早晨凌风出操,吃了白米粥和咸菜。指导员来拉凌风一起去参加相亲大会。

  

  相亲的会场布置的十分简单,会场中间十几张桌子,对面站着十几位女同志。

  

  凌风的眼睛忽然落在了一个女孩子身上,她的发髻在后,露着敞亮的额头,纤细的眉毛,亮晶晶的大眼睛穿着一身制服站的笔直。

  

  对,是昨晚那个,是昨晚那个女孩儿。凌风欣喜如狂。玉漱此时似乎感觉到有人正在直视她,她寻着看过去,对面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直傻笑,玉漱转过头,又觉得似曾相识,她又再次看了一下,是昨天晚上那个男孩!对,是他,他在笑什么,玉漱看了一下身上的装扮,没有不合适。

  

  队列结束,凌风走过去和这个注意他的女生打招呼,玉漱一下子认出来,原来是你,两人相视而笑,沉默不语,身边的战友一拥而上。

  

  “凌风,原来你们认识呀”

  “玉漱,这可是咱们军区第一帅哥”坏笑的刘彤走上来

  玉漱和凌风不知所措,互相相视而笑

  “你好,我叫玉漱”

  “你好,我叫凌风”

  “原来是玉树凌风啊!千百年前是一家子”身边的战友纷纷起哄,相亲大会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四)归家

  

  四月的北方,大地回暖。

  凌风被调回了北方。

  他答应了父亲,也做到了。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玉漱知道,也同意他的调离。只不过两个人的见面更少了。

  

  凌风没有说,玉漱也没有抱怨。

  

  每天一个小时的电话是他们爱情长跑的纽带,他拽着她,她跟着他。不离不弃。

  

  

  凌风在北方,玉漱在南方。冬天来临时,他会拍几张雪照寄给玉漱,做各种调皮的动作,他会拍和他工作在一起的战友,还有消防车,还有那条一打喷嚏就会哆嗦的小狗。

  

  北方的冬天寒冷刺骨,玉漱每年都会亲手织一条红色的围巾寄给凌风,凌风把它整齐的叠在衣柜里,上边有玉漱的香味,这是他在北方唯一能感觉到的存在。

  

  记得第一次玉漱来北方看他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还有小短裙。下了飞机,只见凌风笔直的站在车子旁边,像一个卫兵迎接总统一样。车子擦的锃亮,那是他和中队长借的车子,为此,他付出了半盒红烧肉。

  

  

  这是玉漱第一次看见雪,那么白那么晶莹透彻。她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一样。在广袤的雪场了狂奔,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

  

  南国烟雨,北国苍冷。大自然没有偏爱谁,也没有吝啬谁。没有风花,就赠予你雪月;没有青柳,就赠予你杨梅。它将它最美的礼物馈赠北方,南方。即使他们天隔一方,他们总能凭借风的牵引带给对方礼物。

  

  南国的风也总能拨弄北城荡漾的心弦。

  


  (五)一个约定

  

  几年的消防生涯,让凌风变得更加坚韧与勇敢。

  

  而玉漱在众多的刑警侦破表现突出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女刑警。

  

  玉漱的母亲没有少啰嗦她的婚事,26岁的她在当地已经算上是大龄姑娘。对于一个女人,26岁对她来说是多么宝贵的年龄,这不仅青春岁月,也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生育年龄。而她也愿意将这最宝贵的年华赠予凌风。

  

  

  每次凌风路过消防中队门口是首饰店,他总要进去看看。他没有钱为心爱的玉漱买一枚钻戒,他答应过她要送她一枚真钻戒,有猫眼睛那么大。

  

  一次孤儿院救援中,凌风营救出二十六个孩子。周末,凌风常会带很多好吃的,孩子们都亲切的称他为凌爸爸,凌风为此很高兴,他告诉玉漱他有孩子了,而且很多。

  

  玉漱笑道:“那什么时候有我们自己的孩子呢?”

  凌风顶着寒风:“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凌风欠玉漱一个未来,更重要的是南北地缘,这是一个不可蔑视的问题。

  玉漱不以为然,她将所有都交给了凌风,她知道:天不老,情难绝。

  


  (六)重逢

  

  下午,玉漱满心欣喜打车去了机场,

  因为一次任务,玉漱被派到天津出差,和当地的警方联合办案。

  凌风和中队长请了一天的假,临走时,张队长轻拍他的肩膀说:你得把你的个人问题解决一下啊,自己也不小了。

  

  凌风笑了笑,转身奔上了车,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朦胧的月色。

  

  八月的天津依旧很热,凌风去了一家首饰店,他跑向柜台向服务员指着那枚钻戒说“请帮我把这枚钻戒包起来”。凌风端详着这枚心仪已久的钻戒,它没有猫眼睛那么大,但是这是凌风所能买起的最贵的钻戒。凌风知道,玉漱等了他好多年。

  

  凌风早早等在了机场,似乎为了这次约会筹划了很久,玉漱下飞机第一眼就看见手捧鲜花的凌风,他瘦了很多,白皙的脸庞透露出颊骨,他的眼睛温情的望着远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玉漱跑过来,几乎跳着蹦到了凌风的怀里,有多久了,她也不知道,她的眼泪模糊,泪水滴在了凌风的脸颊上,还有并不饱满的胸膛上。凌风抱着这个可爱的公主,像一个世纪的相逢,像千秋岁月的等待。

  

  凌风看着玉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他看着玉漱,说:玉漱,今天我要做一件我一生中最疯狂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有人说,人世间最美的事情不是告白,而是在一起;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分离,而是等待。我等待你整整五年。作为一个公安干警,或是一个消防员,我们有着各自的责任与使命,但是我更懂得,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没有坚实的经济基础,只有一个长白的承诺。这样的条件在现实生活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你正处在一个女人的黄金年龄,你有更好的选择,你有更好的追求幸福的权利”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消防员,不能给你安稳,不能给你陪伴,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甚至没有一枚像样的钻戒。但我相信,世界上有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而这样的东西,我们现在都拥有。”

  

  “玉漱,你愿意嫁给我吗?”

  

  机场外,人群攒动。四周的人停住了疾行的脚步,围成一圈看着这位消防员单膝跪地真诚的告白,霎时间空气凝固,幸福四溅。玉漱早已泣不成声,她等了这句话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一个来自远古的等待,为此,她等了太久太久。她忽然觉得凌风是那位开着宇宙飞船载自己回到故乡的亲人,玉漱蹲下扶起来凌风,满含眼泪的点着头,控制着眼泪饱满的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机场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一对老妇人专门递过来鲜花“小伙子,快,快送给你老婆”

  

  玉漱被凌风木讷的动作笑哭了,拥抱在这场盛大的仪式上。

  

  

  (七)谁是谁的劫难

  

  温情不能久伴,谁是谁的劫难。

  

  “凌风,塘沽港口发生火情,你的假期取消了”正当大家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时候,一辆消防车忽然停在门外,几个消防员拿着凌风的衣服快步跑来。

  

  凌风换了衣服,橙色的消防衣是那么耀眼,穿在凌风的身上显得英姿飒爽。

  

  凌风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抱着玉漱,突然仅仅贴合,那是多么坚实的臂膀,这一个拥抱用尽了凌风所有的力气,玉漱不知道,这个拥抱也用尽了凌风一生的承诺。

  

  机场两旁的人纷纷为凌风让路,大家站成两排,凌风和十几个战士跑步上了消防车。留下了远去的背影。

  

  塘沽口岸,远处是滚滚的浓烟,火光冲天,向外奔跑的人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惊恐的表情。

  

  地铁里,天桥上,马路两边警报声不断。

  

  凌乱之中,橙色的身影迎着人群逆行而上,火光冲天的背后是一个个坚定的脚步。

  

  他们之中有刚入伍不久的战士,有退役士兵,青涩稚嫩的脸庞,你很难看到以往微笑的表情。

  

  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发给战友最后一条短信“若我回不来,我爸就是你爸”

  

  23时30分,塘沽口发生了第二次爆炸,现场指挥员看着冲天的火光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快救人,快救人……我们的消防战士……他们还在里面……”所有人都被震惊。凌风就在里面。

  

  新闻中轮番播报着最新进展:

  “目前,经初步核查,7人死亡,部分人员受伤,周边建筑受损。在灭火过程中发生二次爆炸,导致部分现场人员被困,正在全力搜救。”

  

  救助医院医生说“没办法统计接受了多少伤员,伤员太多,很多被高温灼伤”

  

  “凌晨5时18分,人民日报微博发布消息:截至目前,事故已致13人死亡,11人危重,248人入院观察治疗。”

  “我当时正在出租车上,司机师傅说车怎么晃了,一抬头整个天都红了。”

  

  距事发现场3约3公里的黄先生介绍,感到晃动后,天空腾起蘑菇云。“当时的天跟下午四点的天一样,非常亮。几分钟后,第二股蘑菇云腾起,火焰更大。”

  

  玉漱不敢再看下去,她握着那枚钻戒,双手却没有任何气力。

  

  她跑到了凌风所在的支队,军区指挥长命令拦住玉漱,现场情况相当严峻,我们正在和凌风所在的支队积极取得联系,请你保持冷静。”

  

  玉漱在消防总队躺了一晚上,眼睛布满血丝,深深的眼眶塌陷的很深。

  

  第二天清晨,火势得到了控制,新闻播报:现已造成165人遇难(其中参与救援处置的公安现役消防人员24人、天津港消防人员75人、公安民警11人直接损失68.66亿元……

  

  烧焦的塘沽港口抬出了一位位殉职的消防人员,有的已经烧焦,有的面露焦急的神色,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救援……

  

  玉漱慢慢看着这些遗体,似乎在确定没有凌风。突然,一道扣子让她扑倒下来,那是凌风的衣服,那是她亲手为他订上的,那是枚红色的纽扣,即使在熊熊的火场,也没有掩饰住这如血一般的颜色。

  

  凌风安详的躺着,白净的脸庞显的从容,笃定。

  

  那一刻,玉漱似乎看见了整个世界崩溃在面前。凌风走了,在咫尺之遥的距离。她再也感受不到他那坚实的拥抱,她再也没能感受到来温存而有力的双手。

  

  列队两旁,所有战士脱下了帽子,整齐而庄重的敬礼是对这样的战友最好的回敬。

  

  一个小姑娘抱着玉漱,轻轻说:姐姐,是凌风哥哥救了我,他把这个给了我。

  

  玉漱打开一看,是她送给凌风的幸运手链。

  

  玉漱抱着凌风安静的哭着,没有声音,只有哽咽,她的未婚夫,她等了五年的人……

  


  (八)沧海桑田的思念

  

  整理遗物时候,刘指导员拿出来一本日记。

  

  指导员说“这是凌风最珍贵的东西。”

  

  玉漱接过盒子,那是一个白色的日记本,犹如他的脸庞。日记本的正中间画着一朵木棉花。红色的木棉花,鲜活灵动,栩栩如生。玉漱手捧着,眼泪不禁再次流出来。

  

  日记本里记录着凌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上面还有他所资助的孤儿院儿童的名字。

  

  背面,写着凌风和玉漱第一相遇的段子:

  

  “今天傍晚遇到一位女孩子,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广州的雨夜,很是热”

  

  “军区的相亲晚会上,我再一次遇见了她,她叫玉漱,而我叫凌风,玉树凌风,蛮搭配的。”

  

  “今天我们去上野公园,她穿着制服,她说她相亲吓跑了很多人,因为她是女刑警,问我是否会害怕?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

  

  “军区调我回北方,我知道她很难受,我知道我们见面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亲爱的,等我……”

  

  ……

  

  ……

  

  “8月23日,她执行任务来天津看我,我要向他求婚!玉漱,请嫁给我……”

  

  ……

  

  玉漱蹲坐在地上,无声的抽泣,她似乎凌风浅浅的酒窝,还有那抹纯真的微笑……

  


  (九)永恒的思念

  

  周杰伦在一次舞台表演中唱了那首《默》。

  

  歌声催人泪下,似乎这时的歌声更让人回忆,追忆那时的青春年少,那时的爱恨缠绵。

  

  四月刚到,上野公园的花比每次都开的早,红色的木棉花在微风中慢慢摇动。

  

  她想起“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

  

  想起了“相望谁先忘,倾城是故国。泠泠不肯弹,蹁跹影惊鸿。”

  

  想起了“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与朝暮。”

  

  想起了“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也许,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思念在历经千山万水之后会变的更加笃定,会化成千万只蝶,越过沧海桑田。

  

  

  南方烟雨朦胧,北方粗犷迷离,是怎么样一种际遇?

  

  ……

  

  

  也许是,

  

  南国的风扬起了北城的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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