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我的父亲和母亲(母亲两周年的思念)

张庭|我的父亲和母亲(母亲两周年的思念)

点读文学 港台女星 2017-11-08 11:12:39 518

               作者简介

张 庭:文学爱好者,博士;祖籍山东,现旅居美国, 执教于某大学。去国廿余载,惟思念未改。

我的父亲和母亲(母亲两周年的思念) 


菜河是鲁西南一条普通的河, 黄河的一条小支流; 除了我和老家的人们, 没有人知道它。父亲的老家是菜河岸边一个小村庄, 村庄之小, 更是无人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就长眠于菜河之畔。他们合葬的坟墓静静地躺在田地的一角, 四周是刚刚泛绿的麦苗; 不远处有零零落落的几颗老树。从父母的背后望过去, 远方是隐隐可见的山丘。

 

七十多年前, 父亲出生在这个小村庄; 七十多年后, 父亲和母亲又来到这个小村庄; 静静长眠于此。人生的轮回, 大底如此罢。

 

天朦朦亮的时候, 我即来到父母的坟前。在来的路上我走过了老家的老宅子, 儿时记忆中的那颗火红的石榴树已近枯萎, 老宅子的院墙已近倒塌; 恍恍惚惚之中还有些没有散去的旧的记忆, 在漫无目的地飘着。一如空中飘飘扬扬的柳絮。这个时节北方正是柳絮漫天飞的时候。所谓三月尽是头白日; 或曰, 柳絮摇荡惹人衣。 后来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麦地, 向父母的坟前走去。前几天应该下了雨, 田畦上的土块凝结得硬硬的, 高高低低; 蔓草有时亦会覆了脚面, 于是走过去唰唰作响。给父母出殡的那天我也走过这样的田畦,也听着蔓草唰唰地拂过我的脚面。我觉得这是一种诉说的声音。

 

父母的坟地是一个圆圆的小土包,坟顶插着一个树枝;按照老家的风俗,它大概是招魂幡。 当初围的土已经开始松落,散散软软地。大哥在父母下葬的第三天来圆了坟;下次只能等到父母三周年祭日的时候再来修整坟地,并且一道给父母立碑。这也是按照老家的风俗。父母喜欢清静,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父母没有被打扰。

 

我把供品放在坟边;不,确切地说,是放在父母的脚边;这样他们坐起来,一弯腰一伸手就能购得着供品。我双膝跪地,给父母磕头,一个,两个,三个;心里念着,爸妈我来看你们来了;妹妹和三奶奶把纸钱也烧了起来,火越来越旺,烟越来越浓。我把最近的事儿絮絮叨叨地说给父母听。恍惚之间,父亲就坐在那张发黄的沙发上,戴着老花镜,手里夹着烟,电视里放着他最喜欢看的连续剧;母亲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翻着报纸哗哗的响。母亲偶尔也会抱怨下: 你看你爸, 看个电视剧也那么认真。时间静静的定格在这一刻,一如平常日子的每个平常。可是,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平常, 普普通通的相伴, 于我来说, 已永无可能。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说: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父母活着的时候,我们和死亡好象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因为父母挡在中间。等到我们的父母过世了,我们才会直面这些东西,死亡才变得具体起来。父母是隔在我们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我们挡了一下。

 

而如今,父母已不在;人到中年的我,就这样忽然变成了孤儿。命运原来如此得不可捉摸。想到此, 眼泪终于簌簌地掉了下来。

 

纸灰起, 泪未尽。

 

祝愿我亲爱的父亲母亲, 幸福安康! 也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 幸福安康!

 

农历丙申年三月廿六日母亲两周年忌日于散木轩

(乙未羊年四月廿一日初稿于苏州独墅湖畔)


《金缕曲·宝相寺为双亲祈福》


古刹金光起,寄危崖、层林如叠,瀑流添势。千仞苍岩皆宝相,原是名门圣地。般若彻、灵踪塔砺。路接慈云山隔暮,霭岚开、飞槛纤尘洗。惊舍利,梵宫此。


祈求父母平安矣。奉虔诚、莲花漏转,佛灯犹识。默诵大悲宏慈句,振振经幡紫气。千手展、杨枝露赐。期副初衷三乘悟,德逾天、闻法心初启。福与祉,周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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