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你生日的时候我都想试着写一些话,但总是因为写着写着感情太过充沛满溢而显得太浮躁、太零散而无疾而终。我的话太碎,但我其实也是一个时常容易感到寂寞的人。最近加上你的line之后总能收到你变换不同可爱前缀的简讯,仿佛我们真的如同好友一般。每年这个时候去赏樱,便会想起你说过走在樱花底下,总觉得可以变得温柔。漫步树下,各种各样的感情伴随着万物复苏,人们身上背负着的快乐的痛苦的过去慢慢地变轻了。然而今年因为不可控的疫情和不断被打乱的计划,关在学校的我只能与春天错过。看到你发的染井吉野,那是你和母亲一起赏樱时所诞生的一首充满对生命感悟和思考的歌。听起来似乎很悲伤,很痛苦,生命如同樱花般绚烂又短暂。生命的沉重和随风飞舞的樱花重叠交织在一起。你怀着对樱花喜爱的同时,也为它承载的“生命之重”哭泣。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都想你是一个多么温柔细腻的人啊。
“堂本刚”三个字看起来方方正正,写起来有棱有角,读起来利落大方,感觉昭和硬派。但对于我来说,这个名字是柔软的,纠结的。想起东野圭吾写过:“她是个堂本刚迷,一看到圆的东西就说长得像堂本刚。”不愧是作家,写得好有趣,好贴切。
过早年少成名的你在荧幕上留下了太多的记录和录像,无论你如今多大,只要我选择,你就可以是任何年纪。以至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竟是十四岁的你。屏幕里面的你倒在蔷薇丛中,额头的鲜血往外渗;被体罚后的你昏睡在泳池旁边被美丽的病态班长亲吻;夜晚你与父亲打棒球,对着球场偌大的聚光灯笑着说:“我要回学校,因为我是父亲的孩子。”;最后你被逼上绝境,跳楼自杀。野岛伸司把你写的过于美,并将之打碎。他的变态美学,玻璃少年,神经衰弱的病态少年、被大人抛弃的弱智少年、因为手指短自残割长关节并恋母的钢琴少年、不会流眼泪的无垢男孩、在雨里阴郁白净的男孩……他们在风里摇摆,又在雨里哭泣,而野岛笔下的小刚永远面向阳光、温柔、纯粹,与塑造的阴暗世界格格不入以至于角色命运总是最终被吞噬死亡。
你总与过去的角色割裂,而那些角色正直、纯粹的一部分也正因有你的存在,在某一刻与他们得到了重合。《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拍摄结束后,在上海东方明珠下你被工作人员骗着泼了满身香槟,瘦削结实的身躯,少年爽朗的笑容,而那些犯胃病的痛和抵不住的疲惫我们都看不到呢。
这个人曾经能够很完美地扮演自己所需要扮演的角色,即使在那个时代也仍旧努力拼搏着。十代的少年心气,社会的潜规则、初上京的水土不服、愈加崩塌的心理防线……即使仍旧穿着鲜艳亮丽的打歌服笑容满分,但内心早已慢慢瓦解。是否因为从小是被爱意浇灌成长,所以一旦落入成人规则,就开始了对原本认知的怀疑和重塑。
你已不再是曾经的王道偶像。
涂着黑色指甲油,留了长发,穿着前卫大胆的服装,在演唱会上吸烟,唱着本不属于偶像的歌,然后时常饱含热泪。
小刚早期的歌声里总是下着雨。成长痛伴随着少年的哀愁。你说不要忘记痛苦。因为痛是活着的证明。我也时常流泪,在不断摇晃的世界里跌倒、反叛。曾经你也带着这样“人间不信”的伤痛发泄与呻吟。想结束的念头不断盘旋在脑海之中,因为无法死亡而对着天花板流泪的你,最后用爱抚平了自己,拯救了我们。如今空灵幽静的声音像是你爱抚包容着这个动荡的世界,仿佛伸手把我环抱,轻轻地说:「大丈夫よ。」温柔地简直让人想要落泪,因此在听你唱歌的这一刻仿佛也原谅了自己的存在。有人说你是一面镜子,人们透过你反射出自己的幸福偏差值。
在两年前的某一天早晨一边吃饭一边刷到了kinki kids出新歌的消息,那时候《新しい時代》还只有一截片段。你的声音一出来我便忍不住流泪,那眼泪在十二月的冷风中格外滚烫。「新しい時代が始まる この今が寂しいでも孤独を越えて また会えるその日へ抱き合えるその日へ 」(新的时代伊始,这当下寂寞不已,但跨越孤独,去往能够再会的那天,能够相拥的那天)。不用想都知道是你写的歌词,那仿佛被温柔包围全身、痛苦却又治愈人心的歌词。即使我们在疫情当下已然不可避免得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同时却也拥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那是这首歌所给予给我的。
谢谢,真的谢谢你哦。
历经近两年的时间,一点一点非常缓慢地读完了《ぼくの靴音》。小刚从1999年到2005年连载在Myojo的随笔散文合集,横亘于19岁到25岁,充满孩子气,纠结和敏感地观察着世界。我喜欢那个属于你的世界,你笔下的树、夕阳、雪、樱花、奈良……你写崇拜的前辈和可爱的后辈,写相方写亲友,即使有所悲观和质疑,却能够不断自省、感恩、宽容生命,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亮。你会纠结苦咖啡里加糖是否破坏了本有的味道、你会想象从汽车下高速公路的时候进入到另一个美丽的世界、你说人类在金钱面前总是表现的很弱小、作为偶像的不可言喻……这一切都被潜藏在晦涩难懂的方言和词汇里。你太敏感太纠结也太温柔了,百转千回的复杂哀愁,等到看完再回过头来才发现整本书上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做了那么多的标注,虽然我也许至今仍然无法能够完全理解。你说语言是把双刃剑,但你鼓舞人心的力量早已超越了语言,跨过了时差和山川河海。文字是无法骗人的,只有在这里我们才可以彼此重叠,而窥探到这样的小刚对于我来说都太过奢侈。我看到这样坦诚炙热的你,不怕向外人袒露真心和伤痛,你说只要这副身体没有坏,就可以一直战斗下去。若你能做到,我想我也可以坚强地战斗下去。你说,人是因为活着才会感受到一切美好的痛苦的事,才会吃坏东西拉肚子。读《哈姆雷特》的时候,莎士比亚发出提问:“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看似对立面,却无对错可言,生存还是毁灭,都只是一项选择,我常常想自我人生态度的悲与乐仅仅取决于自己。有人选择悲观厌世,也有人选择坦然接受,有毅然决心赴死的人,也有四肢着地匍匐前进的人。他人说你矫情卖惨,但其实你是真正经历过苦痛并从中体会到爱向生的人。这个世界上人人称赞爱情的美好,却少有人比你对爱的理解更加通透和珍惜,因为你太过纯粹纤细,才能够敏感地感知到周围的痛与美。小刚,抑郁这种病大概是永远不会好的,因为早已分不清是抑郁还是胃痛所以只能不断地吃胃药,听力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和那揠苗助长导致停滞的身高,但是小刚,我知道你已不再将自己束之高阁,因为你已找到自己走下去的理由。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偶像流水线化的当代,能够阅读到这样温柔本真的文字、听到这样深意厚重的歌曲、看到这样动人鲜活的少年演绎,能看到像你这样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可想而知是多么地弥足珍贵。
最可贵的是,你完整的保留了自己。
即使是被允许可以不长大的偶像也抵不过岁月的摩挲。因为小男孩是属于大自然的,是易碎的玻璃制品,轻易折断的树枝,无垢纯粹的心灵在另一片永无岛上不会长大。等到小男孩成为大人之时就会死去,易碎品变成了不锈钢,任打任摔,不再反抗也不再令人心疼。我看过曾经那样些清澈明亮的眼睛渐渐黯淡,曾经溢满的真情变得无聊至极。十几岁的时候,你讲话爱嘟嘴,慢慢的黏糊糊的,常会捂嘴不好意思地“ふふん"地笑,而你的眼睛明亮,目光正直,总是毫不畏惧地注视着前方,非常可爱帅气,后来你发胖了,变换着风格迥异的造型,外在早已大相径庭。但那个躺在草坪亲吻小狗的小男孩俨然还活在四十代堂本刚先生的体内。当摇摆在成人界限的同龄人拒绝童稚的时候,你却一直拥抱着自己的小男孩。直到现在,你的眼角还没有爬满岁月的痕迹,你的眼里看上去常像饱含热泪,广末凉子小姐说:“小刚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只有素直的人才能这样,正如你二十岁时所说的那样,带着一面童真一面成熟,不摒弃任何一部分的自己而成长,你一直都没有变,却又与过去不再相同,唯有不变的是那颗真诚无暇的心。
后来我只在微博上偶尔听听你的广播和看看采访。早已四十代的你,话语间的温柔、稳重以及永远灼热赤诚的那颗真心,你仍会因为过于尖利的语言而心碎,会安抚在他人眼里看上去矫揉造作的厌世女孩,会想要尝试体会更多人的苦难,想妊娠,想爱与被爱。你已不再惧怕伤害他人与被他人伤害,当他人愈发冷漠,用麻木来保护自己的时候,你却一如既往地选择热爱和包容。不知不觉我渐渐地意识到你早已长成一名立派的大人,已经从爱撒娇的小男孩变成了慈爱的欧吉桑。可那颗纯粹美丽的心,一直一直都没有改变。
我该如何来祝福你,如何祝福眷恋这动荡世界的天使,一直都是你在不断地给予我,教我爱与坚强,安抚那颗嘈杂得令人烦躁的心脏。而我唯有感谢,谢谢你的音乐和文字,谢谢你一直都没变,谢谢你的存在。
いつもありがとう、つよしく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今日はスイーツを食べ放題くださ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