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 年的朴树:“袁泉,你歧视艾滋病吗?”

2000 年的朴树:“袁泉,你歧视艾滋病吗?”

人生研究所 内地女星 2020-10-05 13:46:15 865






有一句话说得挺残酷的。

“不满现状的人,才会对过去念念不忘。”

也不是发生了什么具体的糟糕事,而是陷入了一种低迷的状态。

“丧”。

这种感觉在前两天刷到一个古早老视频时变得越发明显。

那是 2000 年的北京街头。

朴树在做街头采访,拦住了远处穿着蓝色吊带骑着跨式机车的袁泉。


朴树问袁泉:“你是否认为夜晚比白天更美好?”

一个很无聊的问题,要是我大概会翻个白眼直接走开,但袁泉却认真回了个“对”。

借着朴树又问:“你幻想吗?”

袁泉微微偏头笑了一下,我以为她这是在表达对这个无厘头问题的嘲笑。

结果她说:“当然幻想了。”

我感觉我被嘲笑了。


“你煲电话粥吗?”
“当然”

“你歧视同性恋或艾滋病吗?”
“不歧视”

看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猜不到袁泉的回答,因为我和她不一样。

或者说我们这一代人和那时候的年轻人根本不一样。

我们丧的像个哑炮,而他们充满朝气,生活就像鞭炮热热闹闹

梅艳芳的千禧元旦派对 图源 @Silver Ko

评论区有一个留言:好像再也没有一代年轻人,像 2000 年那时候的他们一样。

像他们一样,天马行空敢说敢想。

切实际的希望和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正常,
同性恋艾滋病和煲电话粥也没什么两样。

2000 年。

那是跨世纪的千禧之年,
也是一个最闪光的年代。
 

 
1999 年,朴树写了一首歌,叫《New boy》:

“我看见到处是阳光,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新世界来得象梦一样。”

一场美梦。

那是一个新的开始,“newboy”们迫不及待登场。

那一年杨千嬅一首《少女的祈祷》横扫颁奖礼,终结了四大天王的“金曲时代”。

和她一起出道的陈奕迅第一次唱起《K 歌之王》,宣告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

       


那一年英皇签下了少女组合 Twins,老板杨受成却忧心忡忡:“她们没身材,没唱功,行不行?”

华研唱片也组了一个少女组合,当 Selina 听到组合名字是“SHE”的时候,她觉得:

“完了,不会红,一定不会红的。”

       


2000 年周杰伦还是一个写歌没人要的小助理,老板吴宗宪说 10 天写出 50 首歌才给他出专辑。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最后选出 10 首歌,匆匆忙忙出了人生第一张专辑《Jay》。

       


结果一鸣惊人。

高晓松评价,这就是天才。乐坛老大哥周华健听后也感慨:像一股洪水冲进乐坛,令我们溃不成军。

不过在第二年的金曲奖上,周杰伦拿奖拿到手软,却被抢走了最佳新人,

赢了他的那张专辑叫《孙燕姿》。

       


2000 年蔡依林刚刚出道一年,出了两张专辑,却一次金曲奖的提名都没得到。

颁奖的时候,有人问她难过吗,她说不。

台下一个男生听后大喊:我知道你很难过!她立马笑了。

开心,并不一定要获奖。

《我知道你很难过》,是她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那个男生拿着的正是她的第一张唱片,上面印着一行宣传语:

她今年 19 岁
她的足迹踏遍海内外
她的声音将要震惊全亚洲

       


同时期的内地,清华毕业,在广电总局上班的李健这一年很迷茫,最失意时校友卢庚戌找到他:你还想唱歌吗?

两人一拍即合,组成了水木年华。

       


这一年,中央电视台把年度内地最佳乐队奖颁给了花儿乐队。

顶着“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的称号,就连美国 CNN 电视台和《华尔街时报》都争着来报道。

       


那一年大张伟才 16 岁,像个中二少年,带着一点不可一世的热血和拧巴。

他的歌里有叛逆有颓废也有渴望,像极了少年人们的内心独白:

“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多希望有人来陪我,度过末日。”

末日,和狂欢。
也有憧憬和希望。
 
 

2000 年的乐坛,新的旧的,希望迭代丛生。

那是一个“诸神时代“,尽管“newboy”们风起云涌,但老炮们也还未老去。

对于许巍来说,摇滚是一种信仰。


那年他和公司解约了,新出的专辑《那一年》卖不出去,没钱没演出穷到没钱吃饭,还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每天起床全靠音乐给他力量,他说自己当时一听音乐就兴奋,但一兴奋就会加重病情。

       


信仰是什么?

不是盛名之时的自信,而是跌落低谷却依旧乐观,他说:“为了摇滚死去好像也很浪漫。”

后来这张卖不出去的专辑鼓舞了很多失意的青年: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旧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再后来,《那一年》被无数音乐爱好者评为“中国摇滚史上最好听的一张唱片”。

五月天那时还不火,做了张 Demo《春娇与志明》,寄给各大唱片公司,大部分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寄到滚石的那一张,恰巧被李宗盛看见,他听完觉得不错。


却没想到一个电话过去,被当时接电话的怪兽怼了回来:“你是李宗盛,我还是罗大佑呢!”

10 年后,一个喜欢这首歌的导演拍了部电影,名字就叫《春娇与志明》。

那时候罗大佑真的很火。

第一次来内地开演唱会,一票难求。

崔健自己掏钱买票去看,崔永元和白岩松也托朋友买了票,大伙浩浩荡荡奔着上海而去,体育馆周围的酒店宾馆住满了歌迷。

       


可听完演唱会很多人都失望了,仓促的热闹过后,回忆显得空空荡荡。

或许都是怀旧惹的祸。

老歌听了,偶像老了,才发现自己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了。

一去不回的,除了少年人的青春,还有青春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那一年,张国荣在内地举行了“热情演唱会”,从天使演到魔鬼,他在舞台上走完了他的一生。

             


压轴曲是那首经典的《我》,他有点伤感: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站在台上了……”


哥哥从来不骗人。

我多希望那时他说的是谎话。

三年后的愚人节,他从酒店一跃而下,

那个舞台上的天使魔鬼,至此换了他的人间。
 
 

时间里,人们来来往往,总有些回忆始终难忘。

很多人不知道 2000 年的春晚开场舞其实是章子怡跳的。

她在台上蹦蹦跳跳地唱着:快点跟我一起跳吧,新的世纪正在走来。



现在看,2000 年也是章子怡人生的开场。

第一部电影演了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一夜成名。

第二部电影和李安合作《卧虎藏龙》,国际章初露锋芒。



当时电影的摄像鲍德熹,在片场抓拍了一张章子怡的试妆镜头,

20 岁的她丝毫不惧把野心装在眼神里。

       


那一年,章子怡横扫戛纳,金鸡,百花。得奖后,媒体问她未来最希望和哪位导演合作。

她脱口而出:王家卫。

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在 2000 年上映,人们开了眼界,一个婚外情的故事竟也能拍得如此美轮美奂。

       


穿着旗袍的张曼玉让西方人瞠目结舌,原来东方女子的性感也可以这般含蓄又妖娆。

也因为这部电影,复古的旗袍再次焕发新鲜魅力,在世纪之初流行起来。

       


故事里的他们隐忍着,挣扎着,最终那张多出的船票还是没有出现,周慕云没有勇气接近,苏丽珍转身走了……

原来千禧年的中国电影,也可以很贵气,多年后重温《花样年华》仍不禁感慨:

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最好的梁朝伟,最好的张曼玉,最好的王家卫,那是他们的花样年华。

       


最好的花样年华,最流行风华绝代。

人人都不屑平庸。

那一年马云满世界跑演讲拉投资,BBC 的记者刁难他:“你们口号震天,但什么也没做成,你还雄心勃勃,你想干什么?”

马云想了想:“嗯……我要改变世界。”

       


那一年马化腾刚刚从全球互联网大危机中存活下来,劫后余生,QQ 推出了迭代历史上的一个经典版,QQ2000 版。

       


那一年 20 出头的柴静初生牛犊不怕虎,把《新青年》做成了一档文化先锋节目,言辞犀利锋芒毕露。

       


那一年 32 岁的白岩松不仅是央视的主持人,还是个爱听摇滚乐的青年作家。

他在 2000 年的新书《痛并快乐着》里这样写道:

“或许我们都只有一个选择:虽然痛苦,却依然要快乐,并相信未来。”

       


那一年王朔乐忠于骂人。

批判金庸是“四大俗”,评价徐志摩写的是歌词不是诗,说张爱玲的作品没有独创性,逮谁批谁。白岩松的书也被他说的一无是处。

       


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只说:闲着也是闲着,那就骂人呗。

这当然是调侃。

不过这也是 2000 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世界没有被一片祥和的“正能量”绑架,骂人与被骂,都是个人的思考和权利。

看似夹枪带棒,实际没有一个小人。
不屑人身攻击,单纯就作品论事。

用现在的话说,那才是真正的 real 真正的 peace。

2000 年的韩寒也爱骂人,有人说他想学王朔,但还没到王朔的火候。

       


这位多门功课亮红灯的留级生,拿了个“新概念”一等奖后索性退学了,老师问他:“退学后你靠什么养活自己?”

韩寒说:“稿费啊!”

这个的回答引来一片笑声。

1 个月后,《三重门》出版,累计卖出 200 万册,韩寒拿到了 50 万稿费,他买了一辆雅马哈,整天飙车。

那年郭敬明拿了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从四川自贡到上海,他第一次坐地铁,也知道了火车原来能在地上跑。同年他考入上海大学,他说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留在上海。



2000 年第七期的《科幻世界》,连载了一篇小说。

名字叫《流浪地球》,署名刘慈欣。


2019 年大年初一,小说改编的电影《流浪地球》上映。首日票房破 3 亿,最终 46 亿。成了大陆电影史票房第二高的电影。

那一年,我们的国家喜事正在发生。

在悉尼奥运会上,中国健儿们豪取 28 枚金牌,第一次进入奖牌榜的世界前三。

三届元老伏明霞、平衡木女王刘璇风华正茂;

帅气的体操男团、乒乓国球军团技惊四座;

首次亮相奥运的姚明成了全民偶像,

老将孔令辉也终于拿到了他的大满贯......



大家守在电视机前,看着五星红旗在遥远的异乡飘扬,熟悉的国歌穿越千里而来,每一个都忍不住喊上一句:太提劲了!

年中看奥,年尾申奥,“奥运”是那一整年的关键词。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中国人潸然泪下,那时我们不够强委屈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七年后的 2000 年,中国人再次燃起北京奥运会的希望,是时候向世界证明中国能行!


七年前我们的口号是:给北京一个机会,还世界一个惊喜;

七年后我们更有底气:新北京,新奥运。

终于,扬眉吐气。

2001 年 7 月 13 日申奥成功的消息传来,无数人冲上大街,涌向天安门广场,摇旗呐喊,泪流满面。


旧的时代过去了,旧的历史退场了,中国人的新纪元从满是浪漫和激情的 2000 年正式开启。

那年到处都是阳光,美的像梦一般。
而今一梦二十年,醒来已是江湖远。

当初的生活最终变成了回忆里的故事。

这些故事,又一个一个拼成了那个时代的注脚。
 
 

1999 年,26 岁的朴树用一首《New boy》向新世纪打了个招呼:

“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新世界来得象梦一样

我们的生活甜得像糖,
我们的未来会有多酷?”

       


很多年之后,他对《New boy》重新填词、编曲,做了一首《Foever young》。

45 岁的他唱:

“所有疯狂过的都挂了,
所有牛逼过的都颓了,
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
都变得沉默了”

沉默了,老去了,但那又怎样?
我们还是可以:

“Just 那么年少
还那么骄傲
两眼带刀
不肯求饶”

这就是答案了,关于“我们的未来”,

即便没那么酷,也不求饶不服输。

当 New boy 不再年轻,
Forever Young,总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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