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六的下午过得很是惬意。
寒流在玉溪稍作停留,就六神无主的拐到哪个城市了,玉溪照旧是蓝天白云,暖日洋洋。陋室阴冷,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撩拨着,走啊,晒太阳遛街去。
小城秀美,洁净,行人慵懒踱步,这两年城市绿化景观做得如火如荼的,倒是让布衣百姓养眼不少。和儿子聊着,在人行道上打打闹闹地,温暖的阳光不咸不淡的烤着,,也没有目标,和儿子约了,就专门走一些歪门邪道,小街小巷,呵呵,20多年前的小妹妹就是在这些黑黢黢的小巷里串游啊。
早上带儿子大营街打野战,小子枪瘾大发,还没玩够,反正边走边玩,带他到聂耳公园打气球,一枪一个准,嘿,当妈的一边站着,不住点头表示满意。出公园,聂耳公园门口的大洋芋可真是美味啊,每次路过都会回头张望,得,买上一碗吧,两根小棍子,我和儿子一人一根,一根一坨,一会就消灭了一碗,嘿,为最后一块的归属还彼此假惺惺的谦让了一阵。南门街口的新疆烤肉串狼烟四起的,以往我早就避之不及了,今儿我儿子要吃么,冲上去,买上一大把,管他卫生不卫生的,反正偶尔吃么,我也弄上一串,别说,味道也不错。玉溪的老街还真是热闹,北门街口买晚菜的摆了长长的一条街,把个步行街堵得是水泄不通,我们是轻巧侧身而过,留下些威武的小车不得动弹,呵呵,乐哉乐哉。
音像店淘了一张碟,《玩具总动员3》,早就想看了,今晚回家共享吧。
旁边一条老巷里卖着酸萝卜,烤洋芋和冰稀饭,刚才吃了羊肉串,嘴里怪怪的味挺别扭,顺道吃点冰稀饭吧,儿子提议,sure,No problem!这条老巷真是很古了,可喜天井保存得挺完整,老板娘在天井里洗菜,旁边的井水还可用,看着这场景觉得就倍儿亲切,要上两碗冰稀饭,老板请我们楼上座。嘿,这个楼就是个小楼,楼梯挺抖,要扶着护栏才敢上,屋里光线昏暗,有光线从楼板缝隙中射进来,灰尘在光影中飞舞着,朱红的墙漆,居然还挂着毛主席的像。记得小时候我家的卧室墙上就贴着三大领袖的大幅纸像,到小春那阵,大人要连夜打麦子,就把我锁在家里,睡不着,那时又没有电视和书可消遣的,只会躺在床上,两眼呆鼓鼓的看到慈祥的伟大领袖像,越看越害怕,如果巷子里再有个什么人走过的脚步声,那时只有做小鸵鸟状,把头蒙进被里了事了。现在又看到这幅旧曾相识的图片,让我的冰稀饭都变了味儿。儿子对这间屋子也不感冒,觉得挺阴森的,吃完,两人慌忙下楼。才到楼口,老板守在那儿:给你们的钱,八元!我早有准备,钱早就拿给儿子了。穿过10米狭窄的过道跳到街上,熙攘的街面真让我有隔世之感。儿子出来对我说了一句:妈妈,我看来这里吃东西的人都如果不给钱都难逃老板的手掌心,上面房间又黑,下面出口又窄,插翅难逃啊。我大笑!
遛街感人的一幕出现了。
人民音乐家聂耳故居门口,沧桑磁性的歌声飘荡着,唱的是许巍的《蓝莲花》,唱得可真是好,犹如原版。我拉着儿子过去,站在一旁欣赏。
小伙子年龄不大,个子也挺矮,但挺精神,又略带一点忧郁气质,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背着电吉他,面前是简易麦克风,脚边是小推车拉着的一音响。面前还有一告示,黄纸黑字,嘿,那字写得挺潇洒,我是见不得好字的人,经常以字识人。他写道,母亲病重在医,他只能出来漂泊街头卖艺筹钱,请路人理解支持他,言词平静自尊。琴包里已有些纸币,十元,五元,一元不等。纸上还附有其母病危诊断书,不忍目睹。
儿子也静静地听,一曲才完,他就悄悄对我说;捐点钱给他吧。这是当然的。拿出零钱给儿子,儿子郑重的蹲下来轻轻放在琴包里,这个小细节做得很好。随后,不断有人路过,停下,捐钱,无声无息的,没有倡议,也不要签字。小伙子嗓子真是好,一连唱了十来首,都是我听过的且喜欢的歌,大都是许巍,伍佰,陈楚生的歌,哦,还有张雨生的《大海》,听他唱来,尤其听到“把我的爱请全部带走”这句,没有撕心裂肺的叫喊,沙哑的嗓音听来却有一股不忍的心酸。儿子也是陷在他的歌声中了,一会儿,他又说再捐点钱给他,我给儿子提议,干脆你去买瓶矿泉水送他吧,你看他唱了半天,需要喝水呢。儿子得令,买来水却又不好意思送上前去,我悄声对儿子说:你看,他为了他妈妈的病可以勇敢的站在街头唱歌,你佩服他,送他一瓶水又有什么 不好意思上前去呢。
路过的行人很多,捐钱的人也不少,有一位泥水工最让我触动。这位泥水工估计是外地人吧,一般本地人是不愿做这个工种的。他从头到脚都被泥灰沾染了,白乎乎的,衣服也很破损,骑着一辆同样破旧的自行车,后座上还搭着从工地上捎回的铁皮等杂物。估计也是循着歌声过来的,没下单车稳住后,看了地上的告示,倾听了一会小伙子的歌,从裤包里拿出一元钱,皱巴巴的,捐给了这个城市里同样需要帮助的人。我和儿子都很感动。
站了有半个小时了吧,看了一场亲情秀,才艺秀。不管情节是真是假,不用去较真缘由,这个下午,因为这个流浪歌手的出现有了更多的温暖,北门街头人民音乐家门口,一把电吉他演绎了平凡人生里一段纯真的情愫。That is enough。
儿子的分析结果之一有点出乎我意外,他说,看来才艺真能赚钱哪,你看才一会,他的琴包就满了。呵呵,这小子。我只能告诉他,有才艺的确可以走遍天下,还可以拯救他母亲呢。
儿子还不恋恋不舍赖着不走,我是有点不好意思再待了。已是6点多钟,该折头了。回来的路上,两人又消灭一碗北方水饺。他早就瞄上了的,呵呵。
路过沃尔玛,又进去逛了一遭,被缠着买了一袋巧克力豆。
夜幕降临时,娘俩儿终于回到了家家。
今晚随手翻阅六年前小文一篇,时光荏苒,转眼间那个跟着妈妈跑前跳后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精神抖擞的大小伙子。依然会一起上街,依然会一起吃些莫名其妙的小零食,不同的是,今天的他,已经会领路、过马路会拉住我,买东西时会请我吃,会说些开心的校园轶事逗我开心。个头已经蹿得很高,早就超越了他父亲,一家人出去,我反倒成了需要保护的人。感谢上天给予我如此贵重美好的礼物,幸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