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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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当我们有一天,在回忆过往遇到的这些萍水相逢的人,如果我们能够想起来的更多的是一份单纯、友好和善良,这就是我们的幸运。
——董卿
姚晨曾经撰写过一篇文章,表达了她对月嫂魏姐的感激之情。
魏姐是个五十多岁的东北人,育儿手法娴熟,把姚晨的儿子小土豆照顾得服服帖帖的。小土豆把魏姐认作妈妈,还一直不让姚晨抱,让她这个亲妈只有在一旁做观众的份儿。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魏姐与姚晨母子俩培养出深厚的感情来。
转眼也到了魏姐离开的时候。这天上午,姚晨比平日起得早。她抱着小土豆,执意要送魏姐下楼,结果魏姐死活不让她送,还把他们母子两人往屋里推,眼泪扑扑地往下落。
后来,姚晨上节目《朗读者》接受采访,谈起魏姐时,她一度哽咽落泪。
她感慨地说,人生的大多数遇见,都不可避免地会面对分离。
当时看到这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生命中那些来来去去的人儿,不禁黯然神伤。
曾经彼此间的关系那么要好,如今却也失散在人潮中,沦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年的端午节前夕,我收到老家一个朋友打来电话。他说刚好要过来深圳出差一趟,家人让他顺道给我带一些家乡的粽子。
这个朋友,是我儿时一个关系不错的邻居,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起嬉戏到高中。那时的我经常到他家里串门,有时候甚至直接睡在他家,彼此亲密得像一家人似的。
自从工作以后,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交集也变得越来越少。偶尔我回老家,也会约上他一起出来买醉,可关系明显没有以前熟络了。
那天,我特地请他吃了顿饭,叙了叙旧。聊到最后,我们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通过频繁地刷手机来化解彼此相对的尴尬。
分别时,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粽子,客客气气地跟他道了声谢。不知怎地,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戳了一下,深感时间比想象中还要残酷,一下子把我们的距离拉得好远。
木心说,童年的朋友,犹如童年的衣裳,长大后,不是不愿意穿,是无可奈何了。
上个月,朋友小马去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
他穿戴一新,兴致冲冲地赶往聚会。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儿时的暗恋对象,和那些当年一起翘课打球的好哥们,他的心里燃起一阵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昔日的同窗们,缅怀一下学生时代的美好时光。
可不曾想,才几年的时间不见,大家都长成了另一副模样。
包厢里烟雾缭绕,处处洋溢着一股炫富和攀比的气息。混得好的男同学们不断地炫耀起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多大,而已婚的女同学们,话题大多绕不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作为一个还未成家、事业也不算成功的同龄人,小马实在无法融入大家的谈话中去,他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们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小马就这么静静地陪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以还有要事为由,匆匆离场。
他默默地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下次同学聚会,不必再叫我了。
有些人,有些事,应该妥善地安放在岁月里,不要轻易去触碰。否则,你会失望。
电影《后会无期》中,江浩一行人去找儿时的青梅竹马周沫。分别的时候,他们有了以下一段对话:
周沫:“记得啊,要是以后你们还混得不好,可以来找我。”
胡生: “混得好就不能来找?”
周沫:“混得好,你们就不会来找我了。”
最近又重看了一遍这部电影,越发对这段对白感触良深。那些曾经跟你特别要好的人,终究也会因为社会地位和三观的差异,而不可避免地与你走散在人生的路口处。
人的一生,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曾经彼此间关系有多亲密,分开以后就会变得有多生分。
以前的我,常常会想一个问题,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变得疏远?
后来才明白,在岁月的长河里,每个人都在成长。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也终会因为走上不同的人生轨迹,最终不得不分道扬镳。
杏子跟我说,最近她去医院给家人送饭,偶遇了以前的一个同事M。
她们曾经是同一批进入公司的实习生,两人一见如故,特别聊得来。
杏子每天上班,会顺便帮同事M带份早餐。每当杏子遇上做不完的工作,同事M也会主动留下来陪她加班。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两人建立了革命战友般的情谊。
两年后,同事M从公司离职,做起了全职微商,天天都在朋友圈里刷屏她家的产品。
杏子偶尔也会为她友情转发一下,可时间久了,不免生出厌烦的情绪来,再后来,她索性屏蔽了同事M。
以至于,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杏子都失去了同事M的消息。
那天,她们在医院意外碰见,两人不冷不热地寒暄了一下近况。回去之后,杏子特地去翻了同事M的朋友圈,才发现她早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当年她们还许诺要做彼此的伴娘,如今她结婚了,甚至都没有通知到自己,杏子想想都觉得挺心酸的。
美剧《老爸老妈的浪漫史》,泰德对孩子们说:
生活就是这样,孩子们。年轻时候围绕在你身边的朋友、邻居、酒友、耍宝搭档都会随着时光推移而慢慢失去联系。
孩子们,你们会惊讶地发现,在生活中会很轻易地与某人永不再见。
当你找到想与之相伴的人时,就得紧紧抓住。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然后在下个路口与你挥手道别。
即使你的手机里还存着他们的联系方式,可你清楚地明白,余生,你们不会再有交集。
你依旧每天可以刷到他们的动态,看着他们认识了哪些新朋友,又换了一家新公司,和谁谈了一场恋爱,而你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却再也无法走进他们的生活中。
大家都有各自的路要走,那些过往的人事物,注定只能成为回忆里的风景。
《天龙八部》里,阿珠说,你看那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你又何必悲伤。
正是那一场场聚散离合,才让你看透了世事无常,也更加懂得珍惜那些留在身边的人。
如果人生终有一别,我真想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温暖了那一抹时光。
岁月安好,此生珍重。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