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玲(婚姻家庭咨询师/广州电视台《真情追踪》特约心理咨询师)
图:一博
前几天,我看了一期广州电视台的《真情追踪》——
《48岁大龄剩女的痛:为何成弟弟的累赘?》
人物:
姐姐:冯大姐,48岁,未婚。
弟弟:阿 江
弟媳:阿 霞,未生育孩子。
冯大姐的父亲去世时,留下了一套房子。
多年以来,冯大姐与弟弟、弟媳共同住在这套房子里。
后来,她申请到了公租房,搬走了。
但是,即使在公租房里摆满了毛公仔,冯大姐依然感到蔓延开来的无边的孤独。
她非常羡慕别人家的姐弟之间可以温馨相处,她还是想回来与弟弟、弟媳同住。
可是,弟媳激奋地对《真情追踪》的记者说:我讨厌这个人,我不想见到她。在家里,她当着我的面,大声给人打电话说:这个女人49岁了,还生不了小孩……她说那是在说她的朋友,其实不就是在说我吗?她自己还嫁不出去呢,嫁不出去,就是不正常!
……
经记者调解,冯大姐向弟媳道歉,双方言和。弟弟阿江给了冯大姐一套家里的钥匙,她又可以回来住了。
电视节目已经结束,我的思考才刚刚开始。
伍尔芙说,女人的独立是从有一间小屋开始的。可是,冯大姐这个女人有了自己的小屋,做了自己的主人,似乎没有主人的精神,独立不起来。
她独自在完全属于自己的公租房里,不开心。寂寞的滋味太难受了,“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她在自己的房子里,并不欢迎自己,她住不下去,冷,囧,苦。
与弟弟弟媳同住,她也不开心,弟媳嫌她烦呀。她不受他们的欢迎,鸡犬不宁,不得安生,亦冷,亦囧,亦苦。
所以,不管在哪个家,她都可安身,但都不能安心。她都想要温暖,都要不着。
她有工作,能养活自己,但养不暖自己,更养不乐自己。
心理状态的穷,才是最磨人的穷吧。
这似乎是一个看上去有房子住有吃有穿、其实心理资本匮乏的隐形穷人。
她的愁眉和苦脸,一天天定格、刻录,一年年传承、沿袭,逐渐雕琢成了自己的品牌,整个人都低频了、弱软了,同频的不好的事情、不好的感觉都被吸引来了,那些酷酷的准刘德华、帅帅的类金城武们,都离她越来越远了。
慢慢地,她说起话来,也越发地不招人待见了。
其实,挺委屈的呀,弟媳阿霞似乎冤枉了她,冯大姐在家打电话,明明说的是别人生不了孩子,弟媳为啥起那么大的过火反应呢?
不过,再想一想,弟媳说她是大龄剩女,嫁不出去,说她不正常,她也不开心啊。
哎,真是的,又蓝瘦,又香菇。
这尴尬的窘境,倒让我想起来台湾作家李敖和诗人余光中的一场云烟。
余光中说:李敖天天骂我,说明他的生活不能没有我。而我不搭理,证明我的生活可以没有他。
余光中显得内心好强大好富贵啊,外面的大风大浪,对他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可是,至少在目前看来,弟媳阿霞做不到很余光中,她挺容易被激惹的。
这两个女人,一个在靶子上写着:生不出来。另一个在靶子上写着:嫁不出去。好家伙,杀气腾腾,狼烟四起,开足火力,两败俱伤。
所以,冯大姐大着嗓门、高调地八卦女人不能生养的话题,确实不像是无意为之,倒更像是在潜意识里,对阿霞说她嫁不出去的一记反击。
阿霞呢,一直生不了孩子,心里的苦,别人可能根本没法体会。也许,不管她听到谁说这方面的事情,都在心里立马掀起狂涛巨浪。
当然,阿霞的情绪是阿霞的事,谁家的“孩子”谁抱走,她的伤口交给她自己去疗愈。
对于阿霞来说,在现实层面,必须接受的是:这套房产是公公的遗产,冯大姐要回来同住,合法合理。
嫌大姐烦,又无法避而不见。怎么办?要么,弟弟弟媳搬走,图个耳根清净,房子可以评估之后得到一定的现金补偿。要么,继续同住。
想要和谐地同住?修内功吧。
对于冯大姐来说,至少需要仔细想想,说话的时候,如何在信口开河、肆无忌惮与噤若寒蝉、闭口不言之间,寻找到一个平衡点,不再有意无意地惹炸了别人,也窝囊了自己。
开口说话,几乎简单之至,但凡是一个能发出声音的人,都办得到。
可是,它几乎又是天地间最大的学问。
姑嫂之间、婆媳之间、夫妻之间,好多时候吃了嘴巴上的亏,“死”得挺难堪,还不晓得是因为自己不会耍沟通上的太极,得了一时的口舌之江湖快意,却失了和气。
除非单独呆着的时候自言自语,否则的话,与人沟通时,整个场域里,有自己、有他人,还有当时的情境,只要不兼顾这三者,几乎一定会出问题的。
有个特别经典的冷故事,是鲁迅说的吧,大体是这样:
有人家生了一个孩子,阖府喜庆。
满月酒时,有一个人说,呵呵,这孩子终归是要死的。
立遭一顿痛打。
从医学、生物学、生命哲学的角度看,孩子终有一死,这是不争的、确凿的,只是,这句无比正确的话,表述的场合不合时宜、不合事宜。
这就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冷了别人的场子,也热乎不了自己,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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