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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水消
文｜许玲霄
Though you cannot see,I hear your shrill delight.
你虽然看不见，我可听见你尖声的快乐。
七月的热焰压不住这不夜的市声，李沫就这样一直望着窗外。窗外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能连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本来也不知道往窗外看能看到什么。窗外，那么黑。在李沫平静的面容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龙卷风，不，是个更厉害的海啸，会死很多人脑袋那种。她，就是从地狱历练出来的假面天使。
李沫雅爱淡妆，沉默寡言，是比电视剧更真实的黛玉翻版：极感性，动不动就生病，动不动就掉泪。她，很孤单，很可怜，很冷。
李沫，是我。
橘色的秋光里，班里正进行着一节风平浪静的体育课，是因为身体本来就不好，也是因为我极度想隐藏自己的后天性格，每次的体育课我总是让自己呆在那棵冬青后面的角落。
下午三点的写作可能远比不上上午八点的那么有激情，但，总比那多了些味道。
浓，秋的味道正浓，这种飏撒的金色的日光浸透全身的感觉与我暌违数载，再次相遇，我，很享受。
突然觉得这秋色好美，仿佛置身于山川云雾，有风吹过耳边，与我呢喃一番，又悄悄走了。
一切都好美。
句子好美。比如“如果我们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
词好美。比如“经过”比如“萎落”......
是什么又回来了。
夜。
装在楼台上的流苏懒得飞起来，有这么累么?为什么那些甜甜的感觉连同那段灰白的日子一起回来了......
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那是我们当初彼此真实的友情。我不得不想起你的背叛，想起那段虚假的时光，想起那么多可笑的话。
“你必须按时吃药啊，不能怕苦。”
“我们一定要一起努力啊，杀他个片甲不留。”
......
“还是李沫你对我最好。”
那些可笑的话。为什么我都还记得？可这每句话每个字就像蜜蜂尾巴上那半厘米的螫针，一颗一颗，扎得人生疼，疼。冒了一身有一身冷汗。
不是同一种感觉。
当初我们一起唱过的让人听了痒痒的调调。那种氤氲的感情就像春雨里洗过的太阳，不招摇，不喧哗，很有营养。再也回不来了么？
那个分别的瞬间，是我记忆里的永恒。
总想躲过，躲过这不肯饶人的悲哀，却总躲不掉，逃不掉，甩不掉。
没想到，最后，垂泪涕泣后，陌路，从此。
再次见面，我们仍保持着假装不认识的镇定。没有眼神的交汇都能感到彼此游离的眼中载着丝丝愧疚。因为始终无法放下高傲的假以青春为名义的包袱。明知道自己“本不该”“本不能”却还是让它有模有样的发生了。
暮霭沉沉，街上某个商店放出的音乐，在我听来都成了变嶶的声调。
不去想，不去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见。
乱，全乱了。是谁的沙漠，水的海？那里盛满了我的苦涩，装满了我的泪。
......
第二天醒来，确切的说是大地醒来。我怎么睡得着呢。
道旁的树一夜间全老了，树留不住叶子，任叶子胡乱的旋转，胡乱的跳跃，乱飞，乱......
也许不是“从此不与离人遇”的怅惘，而是“离人相遇难相融”那番复杂的矛盾心理。
时间对恋人来说是毒药，而对朋友来说却是解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却，我已经忘了我们有过怎样的争吵。
“我在城里，你在城外
我想出去，你却想进来
我在徘徊，你在等待
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
—徐子崴《围城》
有时，我也在想，我都已经这般落魄，也竟没遇到白居易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可怜沦落同伴。哼，她绝不是我的沦落同伴。
可我还在恨她么？可是我又多盼望能回到从前，不要老了再皓首童年。
“愿上帝赐我平静的心
让我接受无法改变的事
愿上帝赐我勇气
让我改变我能改变的事
愿上帝能赐予我智慧
让我分清这两者”
我在祷告，祈求上帝能宽恕我。我也在忏悔，如果我还能记得拾得对寒山说的话，菩提之树一定会开花。愿佛陀能接受我的忏悔。
风萧萧兮雨翛翛，雁渡寒潭都有了着落，你，还会不会在我胸膛的某个地方搭个窝呢？
我有好几次，好几次想走到你身边告诉你“以前的不愉快我都忘了”可我发现我找不到勇气，我翻遍了所有口袋，很仔细很仔细也找不到。我想它一定在我身上的某个地方，只是......只是......好难。
我啊，曾写过无数的信走到邮箱前，只是没有把它投进去，我曾编过无数的短信，只是一直没有按下“确定”的键。想来有多久再没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和短息铃声了尽管以前是那么熟悉，现在也记不起是哪般旋律了。无数个夜里抱着手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晚我竟神经的给“10086”发了一条短消息。再次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一条新信息”我兴奋极了。现在也只有10086才会不分时间不论云卷云舒的给我答复。反正，那声音好熟悉。
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只能算过去残败不堪的回忆吧。其实回忆再怎么拼凑也不会很完整。我在从回忆那儿回来的路上，走得很慢，加速度很小。总算转了个圈，回到了原点。
离开你以后，虽然我过着每天都在下雨的日子但我并没那么那么强烈的伤悲。很平静，泪很平静的流。
你回来以后，我也没觉得当初对你那么那么强烈的不解怨恨再次袭来。依然很平静，很平静的念想。我很挣扎的写下这段感伤的文字，算埋葬我们以前的一切，或美好的，或黯淡的。
我记得我独自看了一场电影，没想到被这段感情折磨的遍体鳞伤，神智不清的我到现在还记得这段文字：
那一夜，我聆听了一夜，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著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喂，你不知道，那天再见你时，你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美……
作者为夏津一中2012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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