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思乡情
作者 梦沛姗
朗读 水木清华
今夜,月又圆了,故乡的亲人还好吗?虽然不能与家人相聚,但依窗望月,天涯共此时。
那正是我心飞去的地方, 历经了无数次日与月的轮回,年年岁岁月依旧,岁岁年年人不同。流年似水,就在恍惚的一瞬间又是一年的深秋。
仰望天空之城,今晚的月亮有一层薄薄的朦雾笼罩着。思索万千,朦朦胧胧中走近乡村,回归故园,秋夜的晚上风韵别致,多情迷人。或月色朦胧,或银月如钩,或月明星稀,四野幽蓝之中,感知那一份恬静与神秘。偶尔清风拂过,似可看到月光下的秋露闪烁的晶莹、远处田垄上游移的薄雾。此时,一种于安宁祥和中升腾的富足感便会如潮涌起,爽心至极。
自小生活在苗寨里,门前一条弯弯的小河半包围着整座寨子,河水缓缓地向东流去。河边杨柳依依,如同哨兵般站在那里守护着。
入夜,故乡更是别有一番情调。清冽的小河在银色月光下静静地流淌,泛动着粼粼波光,仿若一首舒缓的小夜曲,一杯刚刚斟满的玉液琼浆,让人遐思无限和沉醉无比。这也许是对故土的眷念。
少年时的情怀,豪情奔放。每当夜幕降临时,晚风吹拂着,河里便是一片喧哗。男孩们把牛赶到河里洗澡,去挑逗着在洗猪草的女孩们。在水上漂起小石子,有意无意的漂到对面女孩身旁,甚至溅起水花打在女孩们身上,腼腆的女孩脸上泛起红韵,泼辣的女孩就会破口大骂开,好不热闹,吵着闹着竟会忘记回家。连洗澡的水牛也不忍心扰乱气氛,默默的各自回到栏里。
那边的柳树下,一对情侣热情洋溢,少年洞笛横吹着《十五的月亮》,姑娘却引吭而伴歌,含情脉脉,飘逸抒情,充满温馨,立刻燃烧起一腔情愫。
沿着靠村的河边,摆着一溜的洗衣石头,大的小的,园的方的,形态各异。石桥两边也摆放了洗衣码头。
夏天,对家乡的劳动妇女而言,一天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早上去河边洗衣服。妇女、姑娘们在这里洗衣、聚会、交心、倾吐心声。
清晨,洗衣的妇女、姑娘们,提着一篮衣服,来到洗衣石前,放下篮子,拿出棒槌,肥皂,衣服。有的人在水浅处的石头上一屁股坐下,把两只赤脚丫伸进河水里,有的干脆就站在河里,就着眼前的小鱼儿,洗衣、说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二十个女子在一起,热闹程度可想而知。东家长,李家短,自家难念的经,都粉墨登场;邻村的旧文,娘家的趣事,街头巷尾的传闻,喧嚣地传播着;无厘头之事,内容丰富;或表功,或埋怨,或牢骚,或倒苦水,不一而足。
讨论最为激烈却是婆媳间的矛盾,邻里间的冲突,妯娌、姑嫂、叔伯之间的明争暗斗等话题。虽是老生常谈,却能引起当场妇女们的共鸣。
当然,不仅有说事的,也有评事的。心有同感,随声迎合者,有之;事不关己,不置可否者,有之;觉得言过其实,当场批评者亦有之。
如果河里只是些大姑娘,就会有些调皮的青年小伙子唱些挑逗的歌儿。那些姑娘也会心不在焉洗着衣服,甚至棒槌打在手上也心甘情愿的承受。正如山歌里唱的:“哥在河边把歌唱,妹在河里洗衣裳。棒槌打着妹的手,只怪棒槌不怪郎。”
苗乡的秋是黄色的。柿子树上挂满金黄色的灯笼,稻田里的稻谷弯腰低头,只见一片片金灿灿的田野,仿佛是遗落人间的宝藏。家家户户的院子都晒着金粒子,翻晒的人脸上乐开了花。鸡鸭总是趁主人不在时偷吃稻谷,不幸碰到主人归来便狼狈地逃到远处。隔了一会,它们又探头四处观望,确定无人在,成群结队地向地上的稻谷发起进攻。吃饱了就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主人干活回来见到扫荡的场面,一边咒骂一边拾洒落的稻谷。
冬天的早晨,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霜,许多花草枯萎,几多树木变成了光杆司令,任由霜雪冻雨压着,却被风摇曳得吱支地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
家乡的黄昏弥漫着温馨的气息,家家会升起袅袅的炊烟,是那样的柔和、轻盈。孩子们的嬉笑声与鸡、鸭、猪、狗叫声参合在一起。
一阵风吹来,凉凉的,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抬头望月,月亮已经走远了,星星昏昏欲睡,像是要被无尽的黑夜吞噬。
远赴他乡,常把家乡牵挂,但往往是近乡情更怯。情不自禁想起北宋欧阳修的诗句:“不枉东风吹客泪。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也不知这月夜勾起多少异乡之人的思乡情怀。
思念满屋,夜莺飞向天边,捎上我声声祝福!今夜,天地间这样安静,美丽得就像月光流水。
祈望我的亲朋好友,父老乡亲们愈加生活美满、幸福,家乡愈加美丽、富饶。
本文插图片均为绥宁乡村风光
山里郎 拍摄
本期作者
梦沛姗
梦沛姗 , 女 , 苗族,73年出生于绥宁县兰家乡鳌添村杨姓家庭,排行老七,上有五个哥哥一个姐姐。小时喜欢玩弄文墨,爱好文学。南下打工做过文秘,03年在广州进修过财会。现任职深圳大学城后勤部管理员。
本期朗者
水木清华,纷繁世界中一个真诚的声音,一颗单纯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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