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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摘要:近日,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曹可凡携家族史新书《蠡园惊梦》独家做客《非常道》。曹可凡主持过《可凡倾听》《舞林大会》等诸多节目,还曾获得过中国十佳电视主持人“金话筒”奖。除了沪上名嘴的身份,曹可凡还有着显赫的家族背景。节目中,曹可凡揭秘了不少民国八卦:“傅雷妻子朱梅馥曾亲自去撮合傅雷与其在外的一位红颜知己。”他透露自己曾与李香兰通过电话,更现场爆料:“蒋介石曾住在我们家的园子里。”
凤凰娱乐4月24日(周五)《非常道》节目播出“曹可凡:江南旧事”,以下为文字实录:
曹可凡:蒋介石曾住我家 文革遭冲击家道中落
何东:你的先祖王梅生,为曾外祖(取名)叫王尧臣,弟弟叫王禹卿,其中各有一皇上。而且这两个皇帝都跟水有关系,你们家在无锡做蠡园(太湖之滨),就顺理成章了。
曹可凡:蒋宋说是四十年代曾经去蠡园住过一晚上,当时国民党他们面临的局势是非常严峻的,东北基本上就快挂了,华北也非常地吃紧。15、16号前几天李宗仁还跟他闹,因为48年的5月20号就是所谓总统的行宪,基本上前一段麻烦的事儿,相对来说落听了。所以,你就看这个,就很好玩,就去看那段时间,住在我们家的园子里,住在我们家老太爷的房子里头,这位蒋先生他心里想什么。文化大革命,所有的这个点儿都给掀起来了,所以这种情况下,而且你过去住的房子都开始变得缩小,那个时候我的祖父就跟他的第二位夫人还有我的祖母,等于是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个对我祖母来说其实是一个莫大的刺激。当时因为家里已经被冲击了,原来我们这个上海的弄堂,从一层到四层都是我们家,可是那个时候就变成什么呢?我奶奶就住在二层的亭子间,朝北,终年不见阳光。
曹可凡:我抗拒留洋 金窝银窝不如中国这草窝
何东:你在国外待的最长时间是多少?
曹可凡:我就那次在美国做采访待了一个半月,那是我待的时间最长的。我特别奇怪,我也不是不会英文,我也不是说不能吃洋饭,可是我在那儿就是……
何东:你告诉我什么感觉?
曹可凡:就是住不惯,你觉得那不是你的家,你觉得这就是一个没有根的地方。你还是,金窝银窝,你不如回家那个草窝。我在纽约见过一些民国时期的遗老遗少,他们依然保持着民国三四十年代的生活方式,他们的祖辈都是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你说到民国史,这些人的长辈是不能被忽略的。他们也很有钱,他们过的是非常好的生活。
何东:锦衣富食。
曹可凡:真是锦衣富食,虽然他们身居纽约,他们希望能够把上海的生活状态能够恢复到那里。他们不是晚上吃西餐,他们就是晚上吃咸菜炒毛豆、红烧肉,那种就是他们对,其实通过吃表达对故乡的一种怀念。这些人死了之后是葬在同一个地方,纽约最棒的一个坟地,宋家的几个姐妹,Wellington·Koo,就是顾维钧先生,所有的那些人,他们都葬在那个地方。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生前或者身后回到自己的故土,他们只能在那个地方,即便他们化为了骨灰,化为了尘埃,依然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在寂寞当中、在孤单当中寻求一种互相的取暖。你一溜过去,你看一个一个墓碑,就是一部民国史,宋子文,孔祥熙,宋美龄,顾维钧等等那些人全在那个地方,跟开大会似的,跟民国开大会似的。
曹可凡:现在的电视剧都是贫下中农猜想贵族生活
何东:曹可凡,现在电视剧都没根据,有时候让我看一个剧本,我说这个没来路啊,都是隔着墙猜着写。
曹可凡:对对对,通过自己的想象瞎琢磨的。一个真实的东西,它必须有所本。基本上现在说上海滩的过去故事的电影、电视剧,就是四个字:“流氓”+“舞女”。
何东:而且只抄一个电视剧,就是《上海滩》。
曹可凡:对对对,就把《上海滩》看成是上海的基本生活范式,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何东:我去了一趟巴黎,我找到作家史铁生,我说到了巴黎圣母院,我一进去,他说怎么了?门口太复杂了,回廊绕来绕去。铁生老师看我一眼,“何老师,贵族都复杂,像你这种贫下中农都比较粗劣。”你现在看现在编的旧上海的电视剧,你什么感觉啊?
曹可凡:我就觉得这个是一个挺悲哀的事情,你现代人写那些东西,你根本对史料也不了解,都是带着《上海滩》当年的感觉,你去写,那当然是错误的。而那个时代的人,哪怕是一个青楼女子,她也会有一番不同的事业。就像李香兰女士这种日本人,她在中国度过这么重要的一段时间,我虽然没见到她,我这个,09年我去东京,我跟她通了个电话,一听上海人,就特别激动,就问我两件事:“大光明电影院还在吗?现在干嘛呢?兰心大戏院现在干嘛呢?还在吗?”虽然她是日本人,可是那一段经历对她来说太不一样了。
傅聪先生跟我说过一个故事,傅雷先生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年轻了,就是说有一段时间有一位红颜知己。他(傅雷)就非常喜欢这位女性,他的夫人朱梅馥女士是知道的,这位女士长得也非常漂亮,傅聪的妈妈可以跑到这位女士那儿去跟她说,说:“你去看看我们家老傅,我知道老傅很喜欢你,我们家老傅喜欢你,你去看看他吧,没事儿,你不去,他没法干活。”你想,那个时代的女性,所以你能理解,朱梅馥为什么愿意答应傅雷先生跟她一起走上那条黄泉之路,丈夫在她心目当中是唯一的,一切都是为了丈夫。如果你不了解那段历史,你感觉他就是在讲人生的哲学,在描述这个自然的风景。今天的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粗粒,而那个时代的人,就那种情感,它完全超越了我们想象当中的这种所谓的男女私情,它完全建筑在一个非常崇高的感情的基础上。
那时候他们走,那个细节多感人,因为楼底下有人,其实就是保姆,他怕把这个保姆弄醒,所以他们在悬梁自尽的时候,底下铺一层丝棉被子,因为悬梁上去以后,把那个凳子踢掉不就是悬梁了嘛,如果底下没有丝绵被子,“咣当”一下,怕把人给吵醒了,吓着,所以底下铺一床被子,这样可以不影响别人。一个快要死的人,还在想念着别人,想着别人,别影响别人,那种境界,我们是没法跟那代人相比。
曹可凡:张爱玲和鲁迅的刻薄 本质上都来源于“家道中落”
何东:我请教你,你怎么看鲁迅和张爱玲这两位,也是比较海派的,他们作品中的刻薄?
曹可凡:我觉得张爱玲的这种刻薄,就是说,这个可能是上海女人常有的东西,她嘴上刻薄未必代表她本人一定就是那么刻薄,我觉得这个当中会有一些差异,但女性的这种敏感或者说对人的苛责是存在的。比如说,我后来看了《小团圆》以后,特别的惊讶,因为这里边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所本的,其中有一些我们过去认为是忠厚之士,我不说谁了,有一位作家、文学大师了,张爱玲当年小说能够在国人当中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是跟这位前辈推介的文章是有关的,这位老先生我也很熟,他也跟我回忆过很多他当年跟张爱玲的过往的这些交往。可是在《小团圆》里真的把人写得特别的不堪,其实当时他们俩关系还不错,这位老先生有一度被日本人抓到警备司令部以后,她还找的胡兰成把他给救出来,可是她在书里就是写得这么刻薄。所以我觉得她这种,一个旧家庭当中,她被压迫或者说被冷落,这么一个有点扭曲的成长经历,我觉得是这样。
鲁迅先生,他的这种刻薄跟上海人有关,他是这种绍兴人特有的刻薄,我们讲“绍兴师爷”,我在看鲁迅先生的文章,我一直是觉得,鲁迅文章写文章的时候,他有两面性,你知道吧,你能感觉他写的时候那种内心的愤怒,写着写着就,不行,我得幽默点,幽默点,幽默一点,其实鲁迅文章是很幽默的,幽默得不行了,那种劲儿。施蛰存先生晚年我去拜访他,我就特别问他,我说:“您怎么看鲁迅先生?”“哎呀,他这个人就是,我又没惹他,他就这样的一个个性。”
所以,施蛰存特别,他那个表情,我还记得那个表情,他就特别冤枉。他说,你要知道,他当年发《纪念刘和珍君》的那个文章,那个文章是我帮他发的,当年谁都不敢发这个文章,发这个文章要冒杀头危险的,我都给他发了,他怎么就不理解呢?就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刻薄,就是《昭明文选》当时这个事情。所以,他是绍兴人的那种刻薄,再加上他的成长经历,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张爱玲的成长经历都有点关系,就是家道中落。
何东访后访:文人无分南北 我对曹可凡放下了成见
何东:我原来对他和他的节目成见特别深,来自于北京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瞧不上。当然这本书,幸亏你递给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给我吓坏了,你知道吗?一字一字地在那儿读,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家族记录这么好的书。
其实三十年代,上海、北京就打了好多文笔仗。你仔细一看,写得好的,其实无分南北。你要一识这货,他也知道,那这种地域根本就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吃炸酱面还是吃泡饭的问题了。而且他并不是那种拿刀去刺人,憋了半天那种主持人。还有是他的底子厚,他不是说采访一个人得翻半天,当然了,他说了做访谈都很累,看大量的资料,但是有人连这个资料都看不成。他做他那一路的东西,可能不被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就像这本书,它有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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