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你会看到很多像我一样的穷人,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穷,并不是因为不努力。而是我根本就无法选择你所在的圈子和环节。同样,你会看到很多有钱人,他们显得那样的毫不费力,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努力。
——水木然 文/雷斯林
1
先说两个故事。
晋惠帝执政时期,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食观音土,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晋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晋惠帝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曰:“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美国废除黑奴前,美国南方种植园的白人奴隶主特别喜欢榜出一个黑人模范,说他辛苦工作,任劳任怨,所以每个月可以多获得一些粮食和报酬。而对于那些吃不上饭,对奴隶主不满的人则批评他们工作不认真,没法养活自己的家人是因为自己工作不够努力。
这两个故事,前一个傻,后一个坏。“为何不取消对穷人的补贴和福利以激励他们上进”这一问题就兼有前者的傻劲和后者的坏劲。
它不仅把穷人之所以穷完全归结于穷人不努力不上进,是活该,而且认为只要取消了对穷人的补贴,穷人就会上进努力工作,整个社会的效率就会为之提高。
我想,他们大概是把自己当成奴隶主了。
2
现在很多大学毕业生喜欢标榜自己的痛苦。比如说早上七点钟起床去上班,晚上十点才回家,比如说为了考研笔记做了整整一抽屉,一大早去图书馆占座,把真题集一页页翻过去,唰,唰。
可是他们困了可以靠在办公椅上休息一会,饿了可以去学校食堂吃一顿再回来工作,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书桌里,电脑前,做着和书籍有关的事情。
这就叫努力,这就叫痛苦了吗?
太原富士康的流水线员工忙的时候每个小时要加工900个产品,平均每个产品的加工时间不能超过4秒,整整十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里,每一秒钟都必须站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做着机械又重复的工作。很多员工承认,“感觉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然而他们不会离开,因为他们知道,富士康就是流水线工厂中的麦肯锡,离开了这里,他们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单位了。几十米之隔的富士康保安常常羡慕地看着他们,表示自己也想去做工人,但因为犯错太多,只能来做保安。
2012年,一个普通的富士康工人如果一天只工作10个小时,那么他的工资是“令人羡慕”的1800元。所以他们平均每周工作时长超过60个小时。
大同黑煤窑的工人的工资就稍微要高一点。每天6点天没亮就要下去拉煤,一直拉到晚上没办法工作了为止。从地下七八百米的地方把几十斤重的煤运上来,一名工人每天可以得到一百元左右的报酬,大致等于什么事都不用做的实习生每天的报酬。除了工作环境艰苦,工人们还要面对矿难塌方,老板拖欠工资,自己身体扛不住等风险。即使如此,在被问到是否辛苦时,从四川农村来的陈姓工人还是这样说:
“这里比在家乡要好上10倍,这儿干一年,比得上在家乡干6年”
珠穆朗玛峰脚下的夏尔巴人为来自世界各地的登山者提供向导服务。他们为登山者背负行李辎重,遇到危险的难以翻越的障碍搭人墙让雇主通过。这样他们每年可以赚取4000美元的工资。为了这换算成人民币4万元不到的收入,许多夏尔巴人都死在了登顶珠峰服务的路上。
“我的朋友和兄弟都死了,事实上最后能活下来都靠运气。”夏尔巴人巴桑说,“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唯一赚钱的方法。”
那么,当你吹着空调,坐着地铁,上过大学,用过电脑,在城市里做着还算体面的工作时,面对着这些为了基本的生存挣扎的底层人民又有什么立场说“应该取消穷人的福利来激励他们上进呢?”
你要知道,他们中的不少人,别说识字,甚至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而你甚至可以用英语和外国人交流。
有的人可能每天都和中央领导一起去吃打卤面,有的人可能和正厅级干部说一句话就能回去吹上半年。
这就叫阶层,代表着受到的教育,接触到的信息,能触及的圈子完全不同。而以上三点,是影响赚钱的最大因素。
“美国专栏作家芭芭拉·艾伦瑞克在1998年,为了体验底层美国人民的生活,选择了六个地方,在不同的城市去打工。为了确保她能真实体验当地底层人民生活,每到一处她隐瞒自己身份,断绝和过去朋友来往,全靠1000美元的积蓄开始。不过她还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必须要有一部自己的车子,否则太不方便了。在美国养车成本真比国内便宜太多,这个有车族一样可以是穷人。
在这些地区,一个没有学历的普通人能找到的工作一般时薪是6~7美元,一天八小时工作下来,也就是50美元,一个月工作25天也就是1250美元。
但是如果想离工作地点近一点的话,往往房租就得占到600美元以上,这对一个月收入1000多美元的人负担太重了。
所以她不得不到离工作地点几十公里的地方租房,但这样养车的成本,还有吃便宜且没有营养的快餐,一个月还得400~500美元买食物和汽油。然后,然后就所剩无几了。
在一个陌生城市最开始找工作的几天会更难,因为还没找到稳定的住处,不得不去旅馆过渡几天,这几天的住宿会很快把1000美元积累耗光,等找到工作,拿到第一笔薪水,钱得赶紧支付房租。
芭芭拉在不同的城市,换了六种工作,有零售,有清洁,有老人服务,但是结局都一样:
她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困局:
-->因为没钱,不得不住在偏远地方
-->因为住在偏远地方,所以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在路上
-->因为花费很多时间在路上,她用于提升自己和发现更好工作机会的时间越来越少
-->为了应付房租和生活成本,她不得不说服自己承担更多小时工作或者兼职
-->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做各种劳苦的工作,她渐渐成为一个工作机器,无力做任何其它的事情,直到情绪爆发离开
然后换一个地方,进入下一个循环。
是的,换了六份工作,不管多么努力,也不能换来一个未来,在沃尔玛也不行。一个可笑的事实是,她们这些在沃尔玛做服务的人,买不起在沃尔玛做促销的商品。
这就是阶层。
当你看到一个贫寒子弟在北京辛苦打拼,最后终于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拿到20万每年的税前薪水,却因为要还全家人为了供他上大学借的债,照顾卧病在床的老父亲而不得不依然每天省吃俭用。而另一个富人子弟仅仅通过出租家里的房子就年入20万时。
当你发现马化腾的父亲是盐田港公司上市董事,97年的时候开着奔驰给马化腾做账。柳传志的父亲是人民银行,国贸委高层。王石岳父是广东省副省长时。
你会感到这就是阶层。
3
原先英国人也认为贫穷是因为懒惰,是种罪孽,比如《贫困法》要求接受救济的穷人必须在贫民工厂(Poor House)干活,工作条件比普通工厂恶劣得多、获得的薪酬也低得多。
目的就是刺激这些穷人走出去自食其力。一位英国教授回忆,他小时候家边有个贫民工厂,有些老人谈之色变、甚至不要走近那里,看到那房子就魂不附体。他们宁愿饿死也不愿意进去。
后来经济危机一来,许多被大家公认勤劳节俭的“体面”家庭也破产,流离失所,和之前那些贫困的人没什么两样。
终于他们意识到,贫穷不是一种懒惰,不是罪孽。贫穷是一种不幸,需要救助。
一是因为中国的新兴中产阶级其实和底层的距离并不遥远。他们往往有着收入不算高但还算体面的工作,辛辛苦苦攒了十多年钱,终于还清了房贷,车贷,成功从一个底层后代变成了一个中产阶级,转而自信心爆棚,喜欢指责世界上的穷人为何不努力工作,改善自己的生活。
其实一场天灾,一场人祸或者一场大病就能让他们上演“一夜之间中产变访民”的闹剧。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既没有很快重新聚集起财富的能力,周围也没有真的可以无私帮助自己的中产朋友。自己有的只有一双勤劳的手,以及不断辛苦劳动攒下的点点积蓄。
现在这些积蓄没了,于是中产梦碎,一夜之间中产变访民。这时他们才像英国人一样意识到,贫穷离他们这些“伪中产”并不遥远。
所以啊,救助穷人不但是体现人道主义精神,同时也是救助我们自己。
况且,真把无产者逼急了。听说过这句话吗?
“无产者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4
以上是文章,以下是一些吐槽:
中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兴起了一股屠戮底层人民的风气。
“你弱你有理”,“我为什么不给你点赞”,“我为什么不帮助你”“我为什么不借给你钱”“我为什么对你见死不救”,“你不过是圈子弱,家里穷,智商低”,“我为什么不和穷人交往”,“又穷又丑的男人肯定花心”,“穷人一定也人品坏”
这些文章大行其道,每天每夜都在揭露或真或假的所谓“穷人原罪”,先是把底层人民的心态充分解构,然后明确指出不要和底层人民来往。最近又冒出来“你穷是因为你不努力”这样的论调,开始诛底层人民的心。
于是那些起早贪黑,为了生存努力挣扎的底层人民就这样被他们打入了懒惰,贪婪,不值得帮助,没有智商没有情商活该灭亡的无间地狱,仿佛把他们打到底层还不够,还要踩上千万只脚才罢休。
这些人我就想问问你们,你们觉得自己姓赵吗?
如果不是。
灰烬与尘埃又为什么要互相憎恨呢?
作者:雷斯林 来源:思想聚焦
延伸阅读:互联网时代,1%的人将独占99%的财富!(水木然)
作者:水木然 微信号:smr669
本文选自变革三部曲之——《时代之巅》
社会正在上演一种非常可怕的现象,所有人都拼命往最顶端爬,而中下层的生存空间却越来越小,大家必须往上挤,且是不顾一切的、拼命的。刚开始催促大家努力的是功成名就,而随着底层空间的不断缩小,催促大家的必然是生存问题。
我们再来看一份调查,根据国际发展与救援组织乐施会的最新报告:世界上最富有的1%的人口群体所占有的财富,从2009年的44%增长到2014年的48%,而到2016年,这一比重将超过50%。在这1%的部分中,人均财富为27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7亿元)。
即使在剩余的50%的财富中,几乎全部是被其中相对富有的20%人口所占有,而其他80%的人口总共仅拥有全球财富的5.5%,这样平均下来,每人只有区区3851美元(约合2.4万元人民币)。
不过,真实情况比描绘的还要严峻,因为3851美元只是一个平均数值,而事实上,现在世界上每9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吃不饱。全球有10亿多人每天的生活费不到1.25美元。
与此同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也强调说,“无论一个国家财富增长的多快,增长带来的好处只被很少一部分人享有。”
引用以上资料,水木然是想让大家明白一个事实:在既定的社会制度下,无论我们创造了多少财富,都是越来越往少数人手里集中。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随着交通、信息、物流等条件的不断发达,社会资源流动会越来越通畅,最强势的一方会对资源产生虹吸效应,使自己越来越强,然后吸引更多的资源。
比如2010年美国发行了七万五千张音乐专辑。其中排名最后的六万张,全部销量加起来,大约为80万份,只占了所有专辑总销量的0.7%。而说唱歌手埃米纳姆的专辑《Recovery》,该年销量为三百四十二万份,排名全美第一,超过那六万张专辑总销量的四倍。这就是一种“一将成名万骨枯”的局面。这又被称为“赢者通吃”(Winner-Takes-All)经济,或“超级明星”(Superstar)经济。
不仅是唱片行业,其它行业也是如此。大家都会把鲜花、掌声、以及金币全部抛给一个顶尖人物。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互联网正在加剧这种效应,而中国是最具代表性的国家。
从大方面说,百度在搜索一家独大,阿里在电商所向披靡,腾讯则是社交霸王,BAT正在成为“超级公司”,其它小公司只能大树底下好乘凉,被收纳反而成了唯一的出路。
再从小的方面看,2016年的几大风口,直播、网红、VR、自媒体等等,都是在不断强化一种个人效应,即所有的资源都会强化“超级个人”,也可以称为“超级明星”。我们开头提到的两个例子就是最好说明。
我担心的是:当一个社会的绝大多数人,为了解决生存而去闹腾的时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想想看,古代农民为什么要起义,因为他们基本上已经吃不上饭了,反正再这样下去早晚要被饿死,为什么不能拼一把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我要当垫底的?!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最好的时代,一定也是最坏的时代。最好的事情之后,往往是最坏的事情。
互联网以其开放、自由、连接、协同、共享的特征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以自由化冲击组织化,它初衷是把权力交给人民,实行信息开放和传播自由,为此需要采用开放的、分布式的、民主化的技术建立一个平等的平台,因此我们敞开怀抱迎接互联网革命。但同时,我们一定要谨防互联网却把惊人的权力和财富转移到极少数人的手里,一旦富人正变得更富,穷人则变得更穷,前者富得无处花钱,后者则穷得无钱可花。必将严重影响消费,延缓经济复苏。
这很可能像一些拉美国家一样,整个社会向极左翼倾斜,保护主义和过分的福利开始成为民众的诉求。水木然认为这是我们必须谨防的状态,这也是中国能够走向伟大的根本保证。
当然,还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就是社会的细化速度必须超过财富聚集的速度,这样就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领域和行业,然后每个行业都有引领者,这就是大家朝不同的方向努力,整个社会呈现一种大协作的状态。第二种办法就是资本主动发生裂变,裂变成无数个体。
如果不能迅速朝这个方向发展,结合人类300以来的历史去分析,水木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资本主义很可能会迎来末日,民意与资本最后对决很有可能即将发生。
延伸阅读:
残酷的世界:你没穷过你不懂!
这不是鸡汤,也不是砒霜。
只是从纷繁复杂的现状中,抓住背后的暗潮涌动,分析我们将面对的未来:
社会即将分层,你将会在第几层?
1、你的下一代将被迫逃离家乡?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这句话出自《圣经·马太福音》25章29节,后人以此为典故,归纳了“马太效应”,即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马太效应是世间最冰冷的规则,却又无处不在。
当“逃离北上广”和“逃回北上广”的话题在网上大热时,以各省人口流动的大数据为依据,得出了一个残酷的结论:
大都市就像抽水机,不停地从落后省份抽取劳动力,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就会像今天的日本一样,无数村庄和城镇凋零衰败,但东京和大阪都市圈繁华依旧。
在人口负增长的时代,大都市将毫不留情地吸干周边地区的血液,以便自己能够生存。
残酷吗?不,因为这是年轻劳动力自己用脚(投票)投出的结果。
大都市拥有优质的政治资源、商业资源、教育资源、人力资源……
这些优质资源吸引着无数优秀的年轻人,而优秀的年轻人将推动大都市的繁荣发展,从而让大都市获取更多的资源,于是形成了一个优势迭代的良性循环,这就是马太效应中的强者愈强。
而由人口迁徙引申出来的推论,则更加触目惊心:
你还能在这些选择(逃离北上广还是逃回北上广)中犹豫,说明你无比幸福,因为你们的下一代和下下一代可能不会再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假如你最终选择留在了一个生活安逸风景如画的小城镇上,你也许会幸福地过完一生;
但在你的子女到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很可能他们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逃离他们终将衰落的家乡。
文中所谓的“无比幸福”其实“无比残酷”。
因为大都市在攫取优秀人才的同时,也在用高额的房价和户籍制度将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挤到繁华都市的边缘,将他们赶到逼仄的地下室,脏乱的出租房,直到他们梦碎的那一天,收起行囊,滚回家乡,然后他们的下一代再背起行囊,逃离家乡。
这就是马太效应的另一面,弱者愈弱。
2、越有钱收入增长越快!
《二十一世纪资本论》的作者汤玛斯·皮克提认为,当今的资本回报率已经大于经济的增长率,这将会导致社会财富向少数人聚集。
也就是说,越有钱收入增长越快!经合组织(OECD)的统计数据验证了这一点。
最近30年,英美等发达国家的高收入群体和低收入群体收入都有所增长,但是高收入群体(政企管理者、金融从业者、IT从业者)的收入增长更快。
投资财富的积累犹如滚雪球,同样的速度下,雪球越大体积增长越快。
当王健林“先赚它个一个亿”的小目标刷屏时,你有没有算过:王健林身家2600亿,一个亿只占他总资产的0.04%,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小目标啊!
而对于没有家产且年收入十万的年轻人而言,一个亿的小目标也不算太难,也就是不吃不喝工作1000年而已。
3、寒门再难出贵子
1980年,一个农民家的孩子踏进了北大的校门,邻里乡亲都以他为荣。
可他到了北京之后才发现:
自己没读过课外书,跟不上同学的聊天话题;
穿衣搭配非常土,女生找他扛包打水,理由居然是为了让自己的男朋友休息一下;
做个自我介绍,也被当众嘲笑,说他普通话讲得像日语;
除了插秧是能手,他一样都拿不出手。
就是这样一名农家子弟,他创办了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教育机构,他入选了“中国最具影响力的50位商业领袖”,他的名字叫俞敏洪。
寒门出贵子,逆境出英才,俞敏洪的人生经历书写了读书改变命运的传奇。
可是,如果俞敏洪再晚生几年会怎样?
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刘云杉统计1978年~2005年北大学生的家庭出身发现:
80年代中后期是农家子弟用知识改变命运的黄金时代,三成以上的北大学子出自寒门;
90年代中期农家子弟的比例开始下滑;
2000年之后,考上北大的农村子弟仅占一成多。寒门子弟进名校的通道正变得越来越窄。
农家子弟的名额都被谁占了?
权威期刊《中国社会科学》于2012年刊登了一篇研究报告《无声的革命:北京大学与苏州大学学生社会来源研究(1952-2002)》。
报告通过研究50年数据,得出了一个让全社会哗然的结论:
90年代后,考上北大的精英子弟比例快速攀升,这些社会精英只占全社会人口的1.7%,却有40%的北大学生诞生于这样的精英家庭。
寒门再难出贵子,精英扎堆进名校,这是马太效应的又一次胜利。
为什么80年代是农家子弟的黄金年代?因为高考是1977年才恢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太效应日趋明显。
4、绝望的底层,高喊读书无用
前几天,有读者转给我一篇“半城”的文章,标题是《底层放弃教育,中产过度焦虑,上层不玩中国高考》。
在此之前,我早已在朋友圈刷到了这篇文章,因为标题实在太刺眼,而刺心的是,它反映的难道不就是现实吗?
作者余秀兰借中科院社会学博士后的一项调查得出结论:越贫穷越认同“读书无用”。
村庄贫困层认同度62.32%、农村中间层37.24%,年收入1万元以下的认同比例最高,于是作者用了这样的小标题来描述底层人民对待教育的态度——绝望的底层人民:干脆放弃高等教育。
作者的结论对吗?
对,虽然情理难容,但却在意料之中,不信我论证给你看:
论据之一:家里越穷,读书的代价越高。
2014年《经济学人》的一项报告指出:包括书本费用在内,高中三年的学费动辄数千美元——这往往超过了贫困农村家庭一年的收入。
论据之二: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
2014年,瑞典隆德大学的薄家珉(Benjamin Lillebrohus)的一项统计报告显示:
2012年复旦大学新招收的农村学生占比为10.36%,同济大学占比18.98%,天津大学28.14%,吉林大学32.27%,西北师范大学59.85%,南昌大学43.68%,喀什大学(原喀什师范学院)56.98%。
就像《南方周末》2011年的一篇报道中提到的那样:“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这一趋势难以被逆转。
论据之三:学校越差,越难找到好工作。
当社会的教育起点越来越高,应届毕业生越来越多时,好工作的门槛也必然越来越高。
毕业生要面对的竞争对手,是人才市场中所有竞争同一岗位的人,所以对于三流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即失业”已不再是笑话。
另一方面,无论寒门学子为上大学背了多少债,付出了多少代价,企业顶多只会表示遗憾,仅此而已。
对于底层人民而言,教育的高成本,低收益,导致了他们对教育的绝望。
5、海淀拼娃是怎么拼的?
当“读书无用”的声音在底层日益高涨时,社会中上层却在教育的投入上更加疯狂。
今年上半年,一篇名为《北京的无奈:海淀拼娃是怎么拼的》的文章在各路家长的朋友圈疯狂转发。
当主流媒体炮轰课外班是培养应试教育的机器时,作者透露了他孩子在辅导班的课程:
语文由北大的老师上课,孩子读的是《大学》和《春秋》,但很多内容讲的其实是历史,而且是把中国历史发生的事情与外国历史横向对比,带有文化和哲学的启蒙。
英语则是新东方的名师上课,孩子从自然拼读开始,不再是死记硬背,而是在讲英语故事。
数学则是国内985名校的毕业生授课,小学低年级的奥数就足以让文科生缴枪,但孩子学会了就会有乐趣。
作者称儿子每天早上七点半起床,晚上八点课外班下课,赶回家还要写作业,做完作业还要看课外书,一般是儿童读物,一周读完一本,一个月读完一套,内容包括科技、历史、地理等等。
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家长很残酷,居然把孩子逼得那么苦,说好的快乐教育呢?可更残酷的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孩子自己要求的。
一般控制他晚上十点要睡觉,但他经常会比这个睡得晚,孩子才七岁啊!真的很担心,每次都对他说你不想学了课外班就不要上了,但他总是不愿意,他有一个目标,就是能够赢了老爸,要有他会他老爸不会的内容。
文章的最后一句话耐人寻味:成功真的不是一代的积累。
更耐人寻味的是:龟兔赛跑,如果兔子拼命向前跑,会怎么样?
答案依然是马太效应。
6、社会越发达,阶层越固化
《人生七年》是BBC的一部纪录片,它选择了14个不同阶层的英国孩子,记录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从7岁开始,每七年记录一次,一直到他们的56岁。
这项历时49年的研究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穷人的孩子依然是穷人,富人的孩子依然是富人,阶层在代际间得到了传承。
7岁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但不同阶层孩子已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异。
上流社会:John和Andrew就已经养成了阅读《金融时报》、《观察家》的习惯,他们明确地知道自己会上顶级的私立高中,然后读牛津大学,再然后进入政坛。
中产阶层:男孩会拥有自己的理念,如反对种族歧视,帮助有色人种;女孩则想着长大嫁人生子。
底层社会:有人希望当驯马师赚钱,有人希望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爸爸,而贫民窟出生的Paul,甚至把“吃饱饭、少罚站、少被打”当成了自己的人生愿望。
49年之后,他们已是56岁。
上流社会:John成为了企业家并致力于慈善事业,Andrew成为了律所合伙人,他们的孩子继续接受着精英教育。
中产阶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依然是中产,也会有个别滑落到了社会的底层。
底层社会:Paul成为了泥瓦工,Symon则成为了司机,他们生了一大堆儿女,儿女中的大部分人继续在底层靠出卖劳动力为生。
在一个百废待兴的社会,弯道超车,一夜暴富都成为可能,但社会一旦进入到发达又稳定的阶段,阶层的分化和固化将变得日趋明显。
哈佛公开课《公平的起点是什么》中指出:“即使是努力本身,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幸运的家庭环境。”
两位罗斯福总统都毕业于哈佛,“布什家族”四代都是耶鲁校友,小布什在竞选的时候甚至开玩笑说:“我继承了我父亲一半的朋友。”
上层社会的人脉、财富、精英意识、教育资源等等,父传子,子传孙。
而社会中下层的孩子,在公立学校接受了所谓的“快乐教育”后,构成了新一代的社会中下层。但不管怎样,发达社会至少能为他们提供可靠的生活保障。
这是社会稳定的另一种形态。
7、社会即将分层,你将会在第几层?
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荣获2016年的雨果奖。
雨果奖是世界科幻小说的最高奖项,堪称科幻界的“诺贝尔文学奖”,可《北京折叠》与其说是科幻,不如说是披着科幻外衣的社会隐喻:
顶层操控规则,中层高节奏工作,而底层的穷人,将连被剥削的价值都不再会有。
当底层人民对着邻里乡亲高喊读书无用时,阿尔法狗已经战胜了李世石,一场“人工智能”的革命正悄无声息地到来。
可以预见,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换人”是必然的趋势,当一批又一批“自动XX机”进入各行各业之后,社会对蓝领的需求将大幅降低。到了那一天,那些放弃教育的底层人民,他们的出路又在哪里?
这是政府要考虑的问题。
而对于我们自己而言,更关心的问题是:这个社会还有打破阶层的可能吗?
有,当然有!
即便是在阶层高度固化的英国社会,在纪录片《人生七年》中,依然出现了一个人,他打破了阶层的天花板成功晋升精英,他就是Nicolas ——一个农夫的儿子,他考上了牛津大学,然后成为了美国名校的教授。
十四分之一,从概率上来算,约为7%。
无独有偶,全球复杂网络研究权威、美国物理学会院士巴拉巴西在《爆发》一书中提到了这样一个观点:人类行为的93%是可以预测的,而剩下的那7%无法预测的人则改变了世界。
书中没有给出7%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但至少他给了我们一个启示:
世界上永远存在这样一类人,他能够超越自己的家庭、血缘、环境,他能够挣脱时代对他的束缚,让世界另眼相看,这一类人被称为英雄。
那么问题来了:社会即将分层,阶层正在固化,而你,能成为英雄吗?
来源:缓缓说(huanhuanshuo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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