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诗歌?歌以咏志,诗为抒情
小帅
2017年2月24日于西安
我五音不全,歌不成歌,所以立志而不咏,常显闲散无为;我却极爱写诗,时而莺莺燕燕,时而铿锵铁马,似乎也显长情。
儿时只读不写,囫囵吞枣,名篇就好,稍微长大了开始对照自己的个性找偶像,好在五千年文化沉淀颇多,总有对我口味那一款,李商隐就成了我的第一个偶像了。
很多人说义山大哥是个情种,15首《无题》该是古诗之最了。无论是王氏的长情还是荷花的长恋,总叫人不觉多情又长情。我喜欢这些《无题》,各个饱含深意: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也不知道何时这样优美的爱情诗句被拿去形容人民教师、人民警察、人民公仆……我说去它奶奶的,那是属于爱情的,属于爱情的东风和百花,属于爱情的春蚕和蜡炬,篡改者不是缺爱就是无爱。我计较过后也就不计较了,在我这里它该从哪来就回哪去,就好,便好。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什么样的爱情应该是最佳?默契?妥协?还是包容?也许直白点就是相同的泪点和笑点吧!有吗?没有,那就,好吧。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这句没啥解读的,我只是不知道这个感叹号是后来加上的还是之前配给的,反正不论之前之后,给这个感叹号点个赞,到位。
“直到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这句我想词乏的赞一句:牛逼!即便知道相思全然无益,也不妨抱痴情而惆怅终身。咱再时髦点翻译:你爱不爱我随你,我爱你,与你无关。哈哈,洒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一些感情只能拿来追忆,而在当时除了迷茫和惆怅似乎感觉不到它的美,这也就是人生的无奈和美好了。
当年读李商隐的诗被打动,不是因为他是唐之三李,不是因为他的骈文范本,而是他扑朔迷离的情感世界。翻开党国所有对他的研究评论,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怀才不遇”。我恨极了这个词,无聊的评价,我却怕极了一个词“怀情不遇”。人活一世,也短也长,唯有情而长存,所谓才变之财无外乎云烟,看之而忆不得,所以,无聊的人多,只能作罢了。
义山之后,不再念念,直到李清照“无聊的消遣”又一次拨动了我的心弦。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杯酒惊梦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易安居士的故事出现在了满清第一词人的词里,我就自觉不自觉的爱上了纳兰性德,尤其听闻“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时,又情不自禁的对号入座了。
“赌书消得泼茶香”好美的画面,也曾梦中遐想,快乐有时好简单,不求能文,不求能武,只求能“无聊的消遣。”
毫不夸张,李商隐600余首,十有八九还是通读的,纳兰性德,却是不敢放过一首,作为一个官二代富二代才二代,纳兰拥有的太多,却也让他失去了更多,除了爱情还有年华,而他的诗词,却首首值得反复反复再反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有多少人生若只如初见,就有多少的怀念和无奈。长情总被相思扰,不可怜,亦不可悲,可悲的是,长情总被世人笑。
“谁到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
记得张楚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想说,谁他妈的想可耻,可谁他妈的就不自觉的可耻了,我们总在很多时候不自觉的飘零起来,身边陪伴众多,却无限飘零感,可耻的人有他的可耻,又有他的可怜。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纳兰性德有个牛逼的老爹纳兰明珠,当纳兰性德31岁英年早逝的时候,明珠在家里读起《饮水词》忍住不老泪纵横,叹息道:“这孩子什么都有啊。为什么会这样的不快活?”他可知,往往,越是万事无缺的时候,我们越会觉得心里一无所有。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无来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读此就会想起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最近有个新版本是韩庚和张靓颖的演唱版,改了几个词,似乎有那么一点希望和正能量,却不知,入宫恋人,侍妾颜氏,正妻卢氏,继妻官氏,纳兰心事无人知。终归知道,珍惜当下的永远,才是对的,否则,只有计较:“而今才到当时错”了。
纳兰性德因一聚一醉一饮一病而不再,却也因此而一世长存。他太郁郁,而我却因为这种郁郁而欢喜,因为他吟出了我的郁郁,让我开颜。
这世间苦恼总是大于欢乐,而才显得欢乐弥足。
所以唯有珍惜眼前的欢愉才似乎能对得起背负的苦恼。
我又忍不住想写一首打油诗,虽才不比义山,情不比纳兰,却也我手写我心,我口书我意: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诗为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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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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