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响（研子岗南新集）
如若不留言@随风 的朋友圈，我几乎不会想起曾到过广州，也不会忆及那些广州书店里的穿行，更不会记起，这篇在硬盘中沉睡八九年的碎念。那年，与广州一别，或许是永别。那年，在广州与朋友一别，确真的是，永别。
——题记
如果不是最近几天海盗及米尼提到广州，我可能不会想起广州这个城市，可能不会想起自己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还呆在广州这个城市……
一直听着厉娜的《广州爱情故事》，厉娜于我而言，或熟悉或不熟悉。那年超女的时候，我跟杭州的老枪来往甚浓，他的论坛开专区力挺厉娜，于是对那个女孩子也有了些小小的了解。
广州于我而言，也可以用或熟悉或不熟悉来形容，短暂的停留，它不曾为我带来什么，而我，也不曾为它送去过什么。
多年后的今天，只是偶然在环境的影响下，突然想起那座南方城市，想起那次南方的寻觅！《广州爱情故事》中，回味当年在广州的那些人，那些事……
图：李响
一路南下，列车到达广州的时候，凌晨六时，朋友坚持过来接，拗不过他，只好在站前按他的吩咐——抓紧自己的行李，不要与陌生人说话，不要多管闲事，尽量站在显眼的地方——我像个听话的孩子，默默等候。
那是我第一次以“务工者”（或许用求职来形容更合适）的身份挤进南下人流，此行目的地，本不在朋友处，而是，另一同学。那年春节，某要好的大学同学（驻广州），知我欲往南，极力邀请，说其公司工作对口，待遇好。很是心动。
此后，某同学三番五次电话催促，甚至，还让他一女同事电话中与我交流，言间前途一片大好，事业一片光明……过于热情，过于笼络，心头终是不安。不安归不安，对未来的憧憬终究占了胜方，南行依旧。
火车上，把南行告诉了朋友。同为大学同学的朋友说：“不要去，他在传销，此前一直与我联系，叫我去他那儿。我曾瞧过一回。”睡过我几年上铺的朋友，淳朴，善良，我信他。看我已在途中，他说，来吧，来我这儿，我陪你找工作。
此前曾听说广州的乱，可没什么感觉，毕竟不曾到过。等朋友的十多分钟里，终于见识了：有人飞夺老太耳环，有人飞抢他人行李，更有人，硬拽了他人，消失在人流……
短短几分钟，我知道广州终不会成为我长久的驻留。我的城邦，应该是安全的，我的城邦，应该是柔软的。到达朋友住所的时候，我已热得不行。年后的武汉，依旧料峭，此刻的广州，气温很暖！
图：李响
朋友呆在保税区那边，最初几天，准备出门找找工作。朋友说不急，来了先歇歇，等他有时间了一起出门转转，然后再找。也好，对广州这个城市本无一点概念，先看看再说！
朋友休息的时候，我们四处转悠，他上班的时候，我独自走走。那时，去得最多的可能就是广州的书店吧。大大小小的书店，转了无数个，也转了无数回。我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面对那大的店，那多的书，无所适从。
心定，心静，方能读书，或者写字。彼时，我为谋职忧，更为口袋里日渐变薄的票子愁。逛书店，翻书本，纯粹只是走走路，过过眼，而已。及至后来找工作的几天里，也偶尔偷闲，置身书海，可穿行其间，竟茫然不知所寻。一如求职，乱碰乱撞，没有头绪，没有前方。
也曾经，一个人在区内转。无意中，竟然看到了水，看到了江。请原谅我的遗忘，那条江已记不清是东江还是珠江。那时，一个人或坐或站于江边，看过往的船只，看来往的故事……
图：李响
到那没多久，朋友因工作原因搬家，搬到了以前的白云机场（前两天才听海盗说新机场启用，那个机场早拆了）边。从此，那条江，再也不曾去过。广州的暂落，其实很平庸，但那条江，倒留给我不少回忆，虽然早已记不起它的名字！
到机场这边落下脚，就着手工作的事情了！每早起来，都会买几份报纸，关注一下最新的招聘信息，期望在那些信息中，看到我的位置。而后，在简单，简短的早餐后，开始我一天的行程。
穿行于几个大的招聘场，穿行于城市楼宇间，穿行于各大大小小的办公室……这样的游荡持续了很久，之前一直想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长久的游荡后，渐渐累了。重要的是，继续游荡，肚子不饱。
为了肚子，为了现实，终是门不当户不对地找了份工作，收入马马虎虎，也总算，有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心想，就那样开始吧，就那样开始我的广州之旅，或许没什么不好！
图：李响
入职当天，部门经理带我到公司各处转了转，熟悉环境。坐在不算宽敞的办公桌前，透过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每天的街景，能晒到每天的阳光，这感觉，很好。
每天，街上的匆匆路人都会跳进我的眼睛；每天，街对面厂房上下班的进出，格外热闹。那些朝气蓬勃的小姑娘们，带着欢愉的笑颜走进厂房，又带着的满身的辛劳走出厂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亦如她们，从遥远的它乡来，带着憧憬，带着企盼，在这南方温润的城市里，找寻着自己的天空。
某个周末，朋友说他们公司几个小姑娘想到白云山，问我要不要同行。也罢，反正一个人，跟他们凑下热闹。出行时，傍晚时分，软软的风拂面，暖，却不柔。在我看来，这暖风，竟不如年后故乡的寒风——虽寒，却熟稔。
图：李响
几个人有说有笑，一路爬行。那几个小姑娘，都是福建人，她们说着家乡些许趣闻，倒也有些意思。其中一个小姑娘，在行走中一直忧郁着。不熟，更不方便问。后来听朋友说，她才十七岁，本是花一样的年龄，本应坐在教室里，可为了家庭，为了生计，不得不融入社会。
我理解她的苦楚，十七岁的时候，我还呆在家里，不谙世事地过着父母给予的生活，而她，则过早承担起家庭重任。一去经年，跟她不曾有过任何联系——好像，当初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知当年那位忧郁的小姑娘，现在可好？
城市离不了人，而人，则理所当然地离不了情，这是我恋恋城邦（注：当年，掌柜曾办论坛，设版块“恋恋城邦”）的初衷！朋友是我大学同学，她的女友也是我大学同学，同班同学。当年，女生为了追随他，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在他之后来到了广州。
我不知道朋友对此会做何感想，但我知道，他一定很感动。读书的时候，乃至毕业后她到广州之前，朋友对她没有感觉，来不了电。但随着她的到来，朋友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每天，都会为她洗好衣裳，包括内衣；每天，都会做好饭菜等她下班……
图：印象人
到如今，他俩终于修成正果，并且也有了可爱的小宝贝，恭喜他们，祝福他们。朋友现今依旧漂在外面，只不过地点变了，从以前的广州变成如今的昆山。或许，不能用“漂”来形容，家在身边，爱在身边，他乡，亦是故乡。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所在的公司女同胞居多。每次走在公司里，总能听到她们开心的笑声。二十多岁的年纪，理应如此，总不至于像我，一天搞个苦瓜脸……呵呵，玩笑！
其实应该感谢她们，虽然有些到现在我已记不起名字。那时，一个人出门在外，对前途，对未来，看不到明确的方向，是故，心情偶尔不畅。她们，总能用她们自己的特有方式，让很多人开心，当然，也包括我。
我得承认，我是个安静的人，我得承认，我是个不太喜闹腾的人。那时候，每天总会看些书，写些字，打发闲暇。公司女同胞有活动时，总会拉我一起参加（当然，受邀对象不止我一个男生），而我，如果不是必得参加的，基本没去。
现在想想，实不该。她们的友好，更有热情，总被我的冷落阻挡。
图：李响
休息时，会到朋友那看看，但更多的是一个人在外走走！那个时候，喜欢坐上广州的公交，随意而行，觉得哪可以，就在哪下车。经常，会一个人跑到书店，翻些自己感兴趣的书，但好像一本都没买过。
路人匆匆，车上的人其实也匆匆，朝九晚五的生活，应该是比较轻松的。也许源于现实，源于生计，公交车上的他们好像都不轻松，闭着眼休息的，静静安坐的，轻声交谈的……
每个人，都算不准明天会停留在何处，每个人，都说不定，明天还会不会呆在广州。如果，这生活也能如公交车般，到站了停，歇好了走，那该有多好。只是，如果终究也只是如果！没人能算准人生，同样，也没人能算准自己……
在广州呆的时间其实不长，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这个城市。走的时候，朋友执意送我，临上车，他问我，回去后还会不会来。
望着他矮壮的身体，更有期盼的眼神，我说不一定，其实不太喜欢广州这个城市，但这段时间的停留，自己好像又已经融入。或许还会出来，或许出来的时候，还会选择广州，也或许，这次跟广州的别离就是永别……
补记：今年（2017年）上半年，惊闻朋友跑步途中猝死。那年与他的广州一别，真成永别。
关于作者 李响，传说中的掌柜，幸运搭上70年代末班车，游乡窜野，行涉山林！
作者往期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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