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网络暴力凌迟的日与夜里

被网络暴力凌迟的日与夜里

又雨亭 日韩女星 2018-03-31 00:00:10 312

“这世间有一种庸俗势力的大合唱,谁一旦屈服了就永远沉沦了,真是可惜。”

——王小波


(先是一段无意义的铺陈)

 

现在是三月,李银河在写给王小波的悼文里说:“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于我而言可以换成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新的生命拼命破土发芽,以它们盲目的、生猛的生命力破坏掉所有生命力不够强劲的物种,不顾一切的生长和绽放,这些日子,北京的杨树、柳树都发芽了,最早是迎春花开了,然后是桃花,然后是樱花。整个城市发散着一种姹紫嫣红的残忍气息。”

 

3月18日到3月25日是寒冷而混沌的一周,苏城的雨没有歇,倒春寒硬要把身体里仅存的那点热气全部抽空,南方冬天残存的寒意都在这几天一口气全部加倍的倾泻到每个人身上,几天前还开的热烈的玉兰花早就被雨水打的一片不剩。

一个个半梦半醒的夜晚,蜷缩在被窝里仍能感到身体发抖手脚冰冷,这个时候就会想象自己是掉到水滩里的一颗烂柿子,一群蛞蝓在我身边张牙舞爪爬来爬去,她们赶也赶不走,我逃也逃不出。现在,当我终于可以平静淡然的坐在这里,面对闪烁的光标和一盒喝空的牛奶敲出些晦涩而毫无新意的句子时,并不确定会有谁把这些逻辑混乱的俗套念白看完,也或许明早睡醒后我就会因为今晚的矫情而感到羞耻抱歉一气之下删了呢。

 

我有记录的习惯,喜欢把只言片语的灵感和经历写在备忘录里,用来自省和回忆,翻看以前的日记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站在原地的时候总觉得某些日子很难熬,回过头看却不过几个字的功夫。现在看未来很慢,回过头看很快。

在突如而来的打击面前,人的情绪是会非常迟钝的,就像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只会原地怔住根本来不及哭。


THE DARKEST TIME

                        2018/03/18

“没做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我要澄清。”

 

“为什么没有人听我说话。”

 

“说不出话也听不进解释,我的舌头和脑子坏掉了。”


2018/03/19

“苏州,雨,今天全家的皮蛋瘦肉粥没有味道,站在风里很冷但很清醒(感谢某君的越洋电话),路中央桃花的颜色真是艳俗。此刻的心情像极了15岁夏天得知那个改变我人生的事件时的感觉,呵,生活啊真是戏剧。”

2018/03/20

“我把**卸了准备安静一段时间给自己思考和重塑,一时间听到的声音太多了,污蔑的粗鄙的极端的同情的看戏的冷漠的亢奋的,大家端着茶杯拍手叫好其实我知道也不过几个小时的热度,但是我真的害怕了,想躲,马上抽身,全身而退而这也就是我个性里拿不出手的软弱无能的一面吧。昨天和朋友在一起,第一次两个人笑着笑着就崩溃大哭,酸奶也会醉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六点半被闹钟声吵醒第一时间摸到手机看微信总觉得还会收到消息留言,就像早上刷牙洗脸一样的乏善可陈,一样的习以为常。”


2018/03/21

“老X给我说,有些事情看起来是个偶然,但其实是必然,没有如果。”

 

“我这一点就着的脾气也不是一两年了,一旦蒙受不白之冤就控制不住,就要澄清就不想背锅,老子没错啊凭什么无端承受扣给我的帽子。”

 

“吃不下饭,听了几首歌断断续续不知道几点才睡着。”


2018/03/22

“感谢我的朋友们,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她们,她说:你要找的是你想撒野能接得住你的人,不是躲在你身后的人,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2018/03/21

“连续几天睡眠很差,三点十八分惊醒的时候耳机里还在单循许一鸣的歌,大概过了十秒钟耳膜的刺痛感突然让人瞬间清醒,这种对痛觉的延迟大概是因为夜深人静,接着又感到嗓子真疼,如鲠在喉像被什么扼住,大概是我前两天“发声”的时候太用力了,可惜的是没人听到也没人愿意听,人呀,无可奈何的时候就会丑态百出。最近真是太冷了,翻箱倒柜找出冬天最厚的衣服还是忍不住哆嗦,这就是倒春寒吧,可是今天明明春分了。”


 2018/03/21

“最近真是太冷了,我最讨厌下雨讨厌湿答答的裤脚讨厌打伞,新一轮冬天赶在花开前来了吧。”

 

“失眠。”


2018/03/22

“我一直在找一个可以给他写诗的人,把他的名字写一万遍,写到墨水干涸写到笔尖都沙哑,写到我词穷到什么都说不出然后只能瞥一下嘴说,你看吧,我只有这一颗热乎乎的心,你要不要。”

 

“今天跑了五公里,身体里的水总要以一种形式排出来吧,还有,今天没哭(昨天哭了一点)我可不能总是哭了,哭了太丑。”


 2018/03/23

“白天比较好过,可以窸窣平常的和朋友们开玩笑打趣,睡前和醒来最是难熬,半夜也总是醒。心里有事的时候总会睡不着吧,朋友叫我别太自责,有些时候有些情况下需要做出一些没办法的选择。”


2018/03/24

“不得不拖着极度疲乏的身体和心态进行长时间的脑力活动,我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站了很久,看着镜子里这个眼神空洞精神褴褛皮肤暗沉眼袋掉到下巴的面孔熟悉又陌生。”

 

“极度的疲惫后是极度的放肆紧接着新一轮更沉重的疲惫扑面而来。”


2018/03/25

“拼凑一颗心比拼凑一滩水难多了,我坏掉了,修不好了,不用等了。”



(一条矫情和理智的分割线)


BACK TO EARTH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村上春树

W是我华中某高校计算机系的朋友,我和他没见过几次面关系也不算很熟络,正是这样,当我们谈起这起事件的时候就更为理性客观。

 

当我们谈论网络暴力的时候我们在谈什么


(说实在的我在屏幕另一端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差点忍不住鼓掌)

审判,这个带有威严的词早已不再是戴着假发法官的专属,每个网络世界里豢养的圣母都可以用他的三观来讽刺你的三观用他的谬误来阉割你的全部。后来又和这哥们聊到了三季人与四季人的故事(自行百度)聊到最后我给他分享了一首歌,藤田惠美的Desperado(亡命之徒)

 

接触网络的这些年间目睹了不少类似的剧情和新闻,或者说这种剧情每天都在不同的暗角里上演,我也曾对某些网暴的悲剧主角唏嘘感叹,但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到有多疼。唯独这次当我卷入阿鼻地狱不可开交的时候才切身体味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暴力是如何一步步摧毁人的意志和意识让肉体和心灵都濒临崩溃。

 

好在我已经挺过来了。



 

看客和键盘侠:言论自由随意抒情,没人知道“我”是谁。

 

善于引导舆论走向的往往是人群里最“天真聪明”的那个,而无知无畏的芸芸大众也就成了一枚枚廉价而卑微的棋子。花一分钟注册的小号,十分钟内可以打出几百个“我教你做人”的类似的字样,满口“您,请,不好意思”故作姿态的含沙射影,发挥想象做一个圣人,边吃麻辣烫边把祖上十八代全部拉出来批斗一遍不可。看似站在道德和仁义礼智的制高点上,用执拗的小学生的思维逻辑和鄙俗的口吻以及泛滥的口水把正常人的生活一步步拆毁最后逼上绝路。这种思维模式就像是水里的单细胞浮游生物:“我看你不顺眼所以我骂你所以你什么都错什么都该骂。”


网络暴力:文革批斗的衍生品。

 

假期里一部刷爆朋友圈的电影《无问西东》,文革洪波中的王敏佳与陈鹏像两片飘零又无力的枯叶在凄风苦雨中任人撕扯,把无奈和心疼化成一抔黃土,没人关心真相。《霸王别姬》里的楚霸王段小楼最终穷途末路指鹿为马和婊子戏子划清界限,不是也是是了恶也是善了。今天上课老师讲到学校有几栋老楼里当年有老教授受不了文革批判上吊自杀,当时的控诉,批斗,审判戴高帽的最终目的往往是让肉体消失,那么如今的网络暴力呢?不要说这些故事看似离我们很远。

 

在知乎上搜索“网络暴力”有4.4k个相关问题,不堪网络暴力重负而走上绝路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无需赘述,纸张上的故事切身实地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有一种似真似幻的苍凉感,这剧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图片来自于知乎文章《14岁少女被键盘侠逼死,父亲邀请凶手参加葬礼:网络暴力有多可怕?》

 

遭受网络暴力是什么感觉呢,我只能用前文那个的烂柿子的比喻,但其实这很难想象和体会,我不希望谁也有这样的体会,也不会对着疯狗反咬回去。

 

   《乌合之众》中有这样一段话:群众没有真正渴求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凡是让他们幻灭的,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清者自清:我还是我

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成长的呢?大概就是学会对家人报喜不报忧开始,按照往常的习惯我喜欢把大事小情和妈妈分享,在路边看到好看的花也要拍给她,可这次,在我一次次咬着嘴唇说最近心情不好,不过没关系只是遇到一点小事我可以处理好的时候还是忍住了。有天晚上姥姥找我聊天,看到她的一条消息忍不住哭,让家人担心了,对不起。

谢谢陪我走过这段的朋友们,(学法的X哥说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先问她哈哈哈)。

谢谢此次事件的施事者参与者和旁观者,可以让我越来越刀枪不入。

 

以上所有,对此,我甘之如饴。

 

☁我的话说完了 分享两味鸡汤

世上的罪恶差不多总是由愚昧无知造成的。没有见识的善良愿望会同罪恶带来同样多的损害。人总是好的比坏的多,实际问题并不在这里。但人的无知程度却有高低的差别,这就是所谓美德和邪恶的分野,而最无可救药的邪恶是这样的一种愚昧无知:自认为什么都知道,于是乎就认为有权杀人。杀人凶犯的灵魂是盲目的,如果没有真知灼见,也就没有真正的善良和崇高的仁爱。


阿尔贝.加缪 《鼠疫》


文字:流萤

图片:流萤|网络

排版: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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