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福兮柯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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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责他人是一件非常廉价和容易的事情。人到中年，好多事都活明白了，便不再计较。但对于网友Brainor所说“此人是哪来的自信写这么多约炮的经验的我也是奇怪…关键是此人已婚啊同志们. 我们一边要求和异性恋被同等对待, 一边又觉得自己在性上能够享受比异性恋更开放的关系. 我觉得正是因为这种人才让同性恋被民众接受得那么困难的.”，这么大的帽子，我还真受不起。
我还是先讲个大家熟悉的故事。
约翰福音8：3-11记载：
8:3文士和法利赛人带着一个行淫时被拿的妇人来，叫她站在当中。
8:4就对耶稣说：“夫子，这妇人是正行淫之时被拿的。”
8:5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们，把这样的妇人用石头打死。你说该把她怎么样呢？”
8:6他们说这话，乃试探耶稣，要得着告他的把柄。耶稣却弯着腰用指头在地上画字。
8:7他们还是不住地问他，耶稣就直起腰来，对他们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8:8于是又弯着腰用指头在地上画字。
8:9他们听见这话，就从老到少一个一个地都出去了，只剩下耶稣一人，还有那妇人仍然站在当中。
8:10耶稣就直起腰来，对她说：“妇人，那些人在哪里呢？没有人定你的罪吗？”
8:11她说：“主啊，没有。”耶稣说：“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从此不要再犯罪了。”
我讲这个故事，并不是想为自己开脱，而是想把一个中年人想写的字，继续写下去。
这四五年，经过人生的起落折磨，我也慢慢学会了与妻子的相处之道，更多的是一种亲情在维持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如果人生以80岁计，我与妻子的人生都已过半。以前的人生，是加法，升职，挣钱，取得地位；现在的人生，是减法，息事，养生，为年轻人启迪。
写字，写这些约P文章，并不是什么拿无知当炫耀，无耻者无畏，而是记录，反思，自省。其实每写一节，都隐含着一个主题。约一，是“我需要一个上帝从不远行”，借西川的诗，为我这系列约P文章定调。约二，我知道会遭受年轻人的鄙视，那也正是我的地狱生活之一，告诫风险，主题是“我是上帝的麦子，野兽的牙要磨我的身体”。约三，并不是否定要金主名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路径，但我愿你“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既是我对所有人的祝愿，也是我对自己的祝愿。
现在写的约四，主题是“双手发抖但仍然牢牢抱着梦想和挫折”，写写小虫的故事，以示祝福。因为随着春节的临近，小虫也快要回家了，但他与所有年轻的朋友一样，每年春节都是想回家又怕回家。我对小虫说：“真不行，你还是找个拉拉结婚吧。不要再重复我的错路。我是个高傲、自负的人，这一生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结婚。我的生活，你是知道的。”
事实上小虫结过婚，但前年离了。婚前小虫就告诉过对方，但对方不信，因为女方对他还有感情，结果结婚不到三个月就支撑不下去，半年后就离了。但小虫父母仍不死心。
在我所接触和了解的同志中，80前出生的同志，95%都结婚生子了。我认识的第一个不结婚的同志，是约三中所说的老林。但真正让我了解不婚同志的心的，还是我的朋友小刚。我为他离婚，但离婚不成，我就和他分了。
现在时代发达，不婚的同志越来越多，是好事，所以我力劝小虫不婚。再不济，就找个拉拉形婚吧。因为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与拉拉形婚（我们当时的资讯并未像今天一样发达）。我一生唯一选择错误的一件事，就是结婚。
“双手发抖但仍然牢牢抱着梦想和挫折”是谷村新司《浪漫铁道》（蹉跌篇）中的一句歌词。在写这些字的过程中，谷村新司那不屈的略带忧伤的声音深深地打动了我：
人生は皆泡沫「うたかた」 右延べるは 无残な梦への诱い
铁路的右边是虚无飘渺的幻想
左のレールは ささやかな幸福の诱い「いざない」
铁路的左边是简单直接的幸福。
挫折と憧れだけ 震えながら抱きしめた
双手发抖但仍然牢牢抱着梦想和挫折
线路の轧み「きしみ」は似てる 旅人の叫び「さけび」声に
路轨被轧过的响声就像是旅途上的人在哀叹
挫折「ざせつ」と憧れ「あこがれ」だけ震えながら「ふるえる」抱きしめた
双手发抖但仍然牢牢抱着梦想和挫折
戸惑う「とまどう」汽车は旅人
迷惘的火车就像旅途上的人
我们的人生，又多少次如歌中所诉的哀叹！就在去年上半年，小虫因为与朋友的分手、争吵而醉酒寻事，喝至直接不醒人事而进入医院ICU病房抢救，我和友人连夜赶过去而无能为力，而他的亲人远在天边无一人在身边！
经过那一次的死里逃生，小虫并没有完全走出与朋友的天各一方，仍然每天要与朋友视频通话。因此，在小虫出院之后，我总是怂恿小虫上软件约P，希望他能早日走出上一段感情，回归正常的生活，因为生命于我们，只有一次。
小虫的朋友叫老强，前年小虫与他认识时，小虫在某公司做，入月都是过万，在我们这种三线小城，收入虽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但小虫为了老强，毅然决然地放弃一切，去到老强身边和他一起做酒，哪知一年来老强对小虫的承诺，没有半点兑现，两人弄成了一对冤家，这两年都是相爱相杀。有一次，他们俩在我车上争吵，我正开车送他们回住所，车速五六十码虽不快，但小虫拉开车门就要跳车，吓得我一身冷汗赶紧急刹急停路边！
就好像年轻人无法理解我们那一代人为啥要结婚生子，我们那一代人也无法理解年轻一代对生命的恣肆与放纵，现在艾滋感染者以年轻人和老年人为主（疾控中心数据），就是深刻原因。但每当我看到小虫生不如死的状态与情绪，我只有一次又一次怂恿他去约（怕他自杀，因为老强，小虫得了抑郁症），只是向他强调注意带套。好在小虫只喜欢69，感染率相对较低，亲眼目睹我经历小个事件后，约时也注意了很多。
小虫属于性活跃人群之一。没有找到固定朋友之前，我虽然有时也约，但大多是相对固定的，彼此知道情况。小虫喜欢年纪大的中年人，最好50岁以上，是典型的80后年轻同志。现在，中老年人在同志圈吃香，软件上肥胖的中老年技师越来越多，中老年技师市场持续火炮，正是当下年需求旺盛的反应。单是小虫一个人，这两年就约过不下六个中老年技师。打开不撸软件，看到的中老年技师多不胜数。
现在，死里逃生的小虫明显收敛了许多。上周一起吃饭，他笑着告诉我，他约了个中年技师，但是没有给钱，我问怎么回事，他就把他与这个中年技师的聊天记录给我看。原来，中年技师过来这个小城接生意，已经接了好几单，那天正打算走咯，小虫刚好和朋友过那附近办事，就聊上了。
就个人而言，我并不反感技师，但痛恨敲诈的MB。我从不找技师聊天，以前软件上聊到了，对方说是技师，有时就问问，了解一下，当个解乏。技师明码实价，服务于人，客户欢心，只要双方同意，又未尝不可，技师的存在，解决了很多年轻同志的抑郁症和老年同志的孤独症。倒是专事同志敲诈的MB，近年来在交友软件上出现的也越来越多，蓝光也在不断提醒。
小虫那天遇到的这个技师，说起来有点意思。可能是接客连接了几个，让客人爽了，准备退房走人。见小虫送上门来，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技师的身份，对小虫性趣大发，还在前戏，没几分钟，就抱着小虫狂啃，自己一时忍不住，在小虫的肚子上自个先S了。作为一个技师，客人还没有满足，几分钟自个就先S了，这服务如何进行得下去？
此时小虫看他的朋友还要楼下车里等他，就跟技师说要先走了。客人没有满足，技师也不好说什么。小虫走后，技师在微信上找小虫要款，小虫趁机把技师调侃了一翻，技师就把小虫拉黑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小虫与技师的聊天记录，看得我哈哈大笑。
我想，并不是小虫不义，而是小虫开始收心了，活得比以前明白了点。小虫和他现在的朋友刚认识不久，带给我见过一次面，我一眼就觉得这个新朋友面相实诚，就建议小虫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从与老强的伤痛中走出来，和这个朋友好好相处。
那些天他们天天在一起。可能是怕朋友吃醋，小虫在技师面前就放弃了自己的任性。
就像年轻人不懂我们中年人，我们中年人也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我前年空窗期网上聊天，认识个老乡小天，90后，家离我老家不足10公里，独生子，技校毕业就一直在家，父母逼婚，想逃出来。他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叫他过我这边来，随便找个工做。用他的话说，他家庭条件不错，工资要求不高，能养活自己就行，只要能离开家。哪知道来了之后，我给他找的几份工作，他一个都看不上，天天在网吧打游戏。当然他也不是那种不求上进的人，而是有些交往障碍。之前我不知道他有交往障碍（不可面试），工作是没办法找了，就叫他当来这旅游放松心情，玩了十多天就回去了。
后来，他说他到了广州，在朋友那里上班了。我听了很高兴，一是他可以上班工作了，二是他找到朋友了。有一天，他说要来看我，我也很高兴。来了之后他告诉我，他在广州做技师。我听了开始是一惊，但又觉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告诉他现在艾滋泛滥，叫他注意点。问他生意如何，他说勉强。我看了他的网站上的广告，觉得照片拍得太差，还帮他用手机拍了一组照片。
末了，他建议我也做技师，认为我做1，不做技师太可惜了。他们是几个年轻人一起，组团合伙在做。当然，做技师不是他们的全部，他们还合伙开了个卖同志服装的网店。我祝他们生意兴隆。
前天，小虫的朋友回老家了，再过十几天他也将回去。用小虫的话说，他是想回家，又怕回家。
人啊，指责他人是一件非常廉价和容易的事情，因为你不是他人。虽然我不懂小天和小虫他们，但我目睹了他们的困境。人到中年，内心也渐复平静，眼有乱云飞渡，胸有静水深流，人生气的时间，也不再超过13秒。
福兮柯兮，2018.1.9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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