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李杰
谨以此片献给为共和国铁路新线建设做出卓越贡献的我敬爱的父辈及我亲爱的弟兄们!
第二十二集
562、田家。日。内。
田贵贵和母亲与灵子母女围坐在一张木桌前吃午饭。
田贵贵介绍说:“这都是清一色的山野味,炖山鸡、烧山菇、炒山笋,外加一盘醋溜地瓜片。对了,还有我跟阿妈学的炖鸡汤。”
灵子尝了一口,夸道:“真是又鲜又香!”
韩天水迫不及待地道:“我也要尝尝!”
灵子对田贵贵说:“这么一桌菜,要是让你韩叔叔那帮人见了,非流口水不可!”
田贵贵说:“那好办,等我韩叔叔他们有空了,也来这里聚上一聚,我保证让他们馋着来,笑着去!”
临行时,灵子拿出事先备好的眼药,悄悄叮嘱田贵贵:“母亲的眼病发展的很厉害,现在先用药控制控制。等你冬瓜叔叔伤好了,咱们把她接出去,住到医院里好好治疗一段时间。”
看着灵子一家如此关心母亲的病情,田贵贵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563、隧道工地。日。外/内。
韩新路在肖长明的陪同下走进上导坑掌子面。
上小夜班的一组工人,在掌子面上摆开了六台钻,钻机轰鸣,震耳欲聋。钻机喷射出来的水气,令掌子面上一片雾气腾腾。
韩新路细细看了一下石质状况,又将支撑排架的稳定状况和通风排烟管道检查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离开了上导坑。
下导坑已经开始掘进,运渣轨道也已铺设完毕。
韩新路又在现场的发电机、空压机房和铁工间走了一圈,这才跟肖长明和负责隧道施工的工程段段长雷海子进了隧道工地的值班室。
“雷段长,你谈谈这里的情况吧。”韩新路对雷海子说。
“好,我就简单地汇报一下。”雷海子道,“目前五尖岭隧道进口上下导坑的工序已经展开。为了加快施工进度,除出口的正常施工继续抓紧之外,我们近期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力争在年底之前,把1、2号斜井搞出来,这样开年以后,五尖岭隧道就可以增加四个工作面,施工进度也将大大加快!目前,主要是发电和空压设备不足,肖处长已经在为我们做紧急调配。只要设备一到,两个斜井立即动工。主要情况就是这些。”
“长明同志,你呢?”韩新路问肖长明。
“我没啥补充的了。只是---”肖长明有些吞吐。
“是不是挨了批评,受了委屈?”韩新路笑笑,“我都听说了,只抓石头,不抓人头,对不对?不过,军代表的批评也还有他的道理。人头不抓不行,问题是抓什么,怎样抓?形势教育要不要搞,安全意识、质量意识要不要增强?生产技能要不要提高,等等,这就跟抓人头联系上了嘛!关键还是要动动这里----”韩新路点点自己的脑袋,“你们说呢,长明同志?”
“你这一说,我们心里就有底啦。”肖长明看看雷海子,心情显得轻松了许多。“听军代表说,他还要亲自在五尖岭抓点呢。”
韩新路问:“抓什么点?”
肖长明说:“还有什么点,政治挂帅呗。”
韩新路语气果决地道:“五尖岭隧道的生产形势非同寻常,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记住三点:一是施工生产不能受干扰,受影响;二是要稳打稳扎,不能盲目地搞突击,搞冒进;三是要始终将安全放在首位,千万不能麻痹!另外,在施工组织上,我建议你们,凡是进洞作业的民兵同志,不要单班、单组地独立作业。最好是将他们编进作业工班和工序,让工人带着干。这样会更安全!”
“好,我们就按照这三点要求去做!”肖长明道,“你讲的民兵混编作业的问题,我跟佟县长也是这个意见。”
“那就好!哎,对了,老佟人呢?”韩新路问。
肖长明说:“赶回县上参加常委会了。据说,这县里要安排两件大事。一件就是根据省上的意见,部署开展学习田大山也就冬瓜同志事迹的活动;第二件就是年底前召开全县学习毛主席著作经验交流会。”
韩新路的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路内路外要热闹一阵了!”
564、工地医院。日。内。
冬瓜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灵子早晨查完房,看见冬瓜独自扶着墙,沿着走廊慢慢地挪着脚步,便上前搀住了他。
冬瓜:“你忙去吧,我自己活动活动腿脚。躺了这二十多天,骨头都硬了。”
灵子劝他别太心急,这么重的伤总的有个恢复的过程。冬瓜说:“这一辈子就没有跟医院打过交道,这下可好,一下子把瘾过了。”
灵子笑他:“就是太自信,瞎逞能,差点把命都丢了,现在还吹!”完了,又说“你要尽快地好起来,等你好了,咱还有个大事要办呢。”
“你是说那配合采访的事儿?你们就行行好,别把我放到火上烤了!”
“美的你!”灵子笑,“烤不烤,我可管不着。我要给你说的是你嫂嫂的眼病。她可不能再耽搁了,你一好,咱就把她接过来,好好治疗治疗。”
“我嫂嫂的病,你、你知道?”冬瓜有些惊讶。
灵子说:“我是谁,我是你老姐姐,能掐会算!”
见冬瓜看她一幅怪怪的样子,又“扑哧”笑了,“哄你玩的!”然后把昨天进山的事儿如实地说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那,才知道你这些年真是不容易。不但一心一意地拉扯着这个家,还把个病病殃殃的嫂嫂照管的这么好。还有你那个侄子贵贵,那么懂事,孝顺。”
“这就是命吧!”冬瓜充满感激地看看身边这位体贴入微的老大姐,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转而一笑,很是有点得意地道,“咋样,那个窝儿还行吧?”
“打理得不错!”灵子夸赞道,“石屋石山,树稠叶茂。美的婷婷跟天水都不想回来了。”
“那里穷是穷些,可是穷的干净,穷的清亮,住在那里,靠山吃山,畅畅快快,踏踏实实。”冬瓜话语里透着一种自由自在的惬意。
灵子:“看得出,这个家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对你都是那样的满足和眷顾。”
“我都想啦,”冬瓜道,“等老姐姐你跟我那兄长大哥啥时候不再东奔西跑地忙了,就到那个山窝窝里享享清福。我会每天给咱泡上一壶山茶,烧上一桌野味,吃饱了,喝足了,咱就说呀,聊呀,侃呀,吹呀,那真是神仙都不换的日子!”
冬瓜的这一番话,直说得灵子心里痒酥酥,热腾腾的,想笑又想哭。
565、病房。日。内。
临近中午兰丫给冬瓜送去了鸡汤。
看着冬瓜有滋有味地喝着鸡汤,兰丫很是满足。
兰丫:“今天的味道咋样?”
冬瓜咂着嘴:“好,鲜,香!”
兰丫:“这还要感谢春妮姐,她提醒我,煮鸡汤不能放生姜调料。那样,汤就不鲜了。”
冬瓜:“这话对。我嫂嫂煮鸡汤就什么调料也不放,那个味才叫正,连灵子老姐都夸呢!”
兰丫一怔:“你说灵子姐----”
冬瓜:“她昨天带着婷婷、天水进山了,是奔我嫂嫂的眼病去的。咋,你不知道?”
兰丫心绪复杂地“哦”了一声,又掩饰道:“快喝,当心凉了。”
565、医院食堂。日。内。
中午,兰丫早早打了饭,找了墙角闷闷不乐地独自吃了起来。
灵子跟春妮来得迟些,看到躲在墙角里的兰丫,就知道有了事情。春妮问灵子:“你上午批评她了?”
灵子说:“没有哇,整个一上午,我跟她面还没照呢!”
“那这妮子犯的啥病?”春妮嘴上嘟囔,便跟着灵子来到了兰丫的饭桌前。
“今个儿是咋啦,闹分裂呀?”春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我这个当妹妹的,就是有哪个心,也没那个胆哇!”兰丫没等俩人落座,饭盒一收,沉着脸走了。
春妮纳闷,说:“这妮子是哪根筋不对了?”
灵子说:“别管她,该说的时候她自然就闷不住了。”
566、河坝里。日。外。
镇中学组织师生在河滩上进行着砸石碴的义务劳动。
偌大的河坝里被搅得沸沸腾腾。
戴着顶草帽的初二一班班主任齐建民,在忙碌地指挥着:
“柳平平,你们这组动作再加快些,把收集到的卵石抓紧集中到田贵贵那个组!”
“好嘞!”柳平平催促几个抬筐的男声:“脚底下放快些,别让其他组看咱的笑话!”
田贵贵带着七八个身强体壮的男生,在韩婷婷几个女生的协助下,抡着大锤将集中来的卵石砸成碴子。
通向学校的道路上,黄小勇、马建国、郭小江等十多个男生,两人一付杠子,将砸好的石碴用抬筐向回运着。
田贵贵停下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正捡着卵石的韩婷婷说:“你看黄小勇、马建国,这次劳动还蛮卖力的!”
韩婷婷抬起头,朝运石碴的路上看了看,说:“这次马建国撺呼着黄小勇当上运碴组长,这将近一公里的路,一下午跑下来,也真够呛!”
田贵贵:“今天才是头一天,明天下午再看!”
567、河坝里。日。外。
第二天下午。
所有参加远运组的男生们都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不是喊腰酸,就是叫肩疼。
到了后来,马建国跟郭小江的抬筐里装的石碴只能盖住筐底了。
黄小勇觉得丢人,冲这两个家伙大吼:
“你们看看人家柳平平那些人,谁的筐不是溜尖溜尖的?哪像你们,越装越少,连筐底子都遮不住,是不是想打我的脸呀!”
马建国哭丧脸说:“这肩膀疼的跟他娘火烧似的!再说了,柳平平还有那个田贵贵人家守着一帮女生,叽叽嘎嘎有说有笑,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本事,你也给咱一条杠子上弄一个长头发!”
黄小勇说:“满嘴的屁话,要干就干,不想干别给老子操蛋!”
马建国挨了骂,便撇下黄小勇,带着郭小江几个人吵着非要跟田贵贵他们“换防”,说这样累得累死,闲得闲死,太苦乐不均啦!
韩婷婷看不过眼,对田贵贵说:“你也让你的手下伸出手,叫他们睁大眼睛看看,啥叫苦乐不均!”
田贵贵放下手上的大锤,将手伸给了马建国,“要看就看我的吧。”
马建国伸头一看,眼都直了。
田贵贵那双厚实粗壮的大手上竟然布满了道道血口,虎口处的几条血口还在渗着殷殷鲜血。
田贵贵说:“你要自认为自己的这双手,比得上我这双手的话,就请吧-”
马建国二话没说,拖着抬筐掉头就走。
568、赵家。傍晚。内。
抬了两天大筐,早已腰酸背疼肩膀肿的黄小勇,正趴在床上呲牙咧嘴地让妹妹黄小芬为他的肩膀、腰背搓着红花油。
黄小芬的手不小心触动了黄小勇肩膀上的疼处,黄小勇倒吸了一口冷气,喊叫道:“咳哟,我的好妹妹,轻点!”
黄小芬吓得一激灵,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嘴上说着,揉搓的手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哥,明天咱不干了,行吗?”
黄小勇皱着眉头说:“哥是真的有点熬不住了。可这个运碴组长是哥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要是中途拉了稀,又让田贵贵他们看哥的笑话了。”
黄小芬说:“哥哥有时候就是瞎逞强!”
黄小勇笑:“你这个瞎逞强用在哥哥身上最恰当。”
“还笑呢!”黄小芬赌气地在黄小勇腰背上拍了一下,黄小勇夸张地大喊大叫。
正在这时,马建国和郭小江兴冲冲地跑来了。
马建国:“杀猪呀?这声响十里外都能听见!”
“你小子嘴里就没好话!”黄小勇骂。
马建国一挽袖子,对黄小芬说:“你歇会,我给你哥揉搓揉搓!”
黄小勇吓得一下坐了起来:“你,你还是收起你那份爱心吧,老子这罪已经够受的了!”
郭小江在一边捂着嘴笑,说:“怎么样,拍马屁拍到蹄子上了吧?”
马建国说:“你小子,就会幸灾乐祸!”
黄小勇看了两个难兄难弟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俩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郭小江讨好地道:“是这么回事,马建国老爸不是在工程段料库当主任吗,为了儿子不再饱受抬杠之苦,也为了在这个关键时候,让儿子也在学校露露脸,挣回点面子,一下给弄出了五辆独轮车!”
黄小勇一听,高兴了:“独轮车,好使不?”
马建国:“不是一般的好使!那家伙轻便,跑起来风快!”
黄小勇:“走,看看去!”
569、院子。傍晚。外。
五辆新崭崭的独轮车摆放在院子里。
黄小勇围着车子转了一圈,上去架起一辆就推,结果车身一歪,“咣当”倒了!
黄小勇不服气,扶起车子,再架,又是同一个结果。
“妈的,还说好使,这、这一推就倒嘛!”黄小勇瞪着眼睛冲马建国、郭小江发火。
马建国说:“这怨不着车子。你看好了----”说着,便上前架起一辆,轻轻松松地转腾起来。
黄小勇看得真切,又问郭小江:“你咋样?”
郭小江“嘻嘻”一笑,竟一手捉把,只这么一顿一提,便一只手架着车子转了起来。
黄小勇眼热,说:“你们推的溜溜转,我咋不行?”
马建国:“这种独轮车,就是平衡不好掌握。在工程队就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锤上见功夫,车上见巧劲,镐上见耐力。只要是跟着工地跑大的职工子弟,这种独轮车都难不住。你是头一回见,肯定不得窍。”
郭小江在一旁煽呼:“这玩意儿好学,知道使巧劲就行。有了这种简便的运输工具,咱哥几个不仅能免受抬杠之苦,也能大大显示咱们运碴组的竞赛实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压压柳平平、田贵贵的风头,那几个家伙从来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黄小勇一下来了精神,说:“你们俩给指点着点,让我先降服了它!”
黄小勇也有一股子狠劲,他在马建国、郭小江的现场指导下,苦练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月高星稀时才罢手。
570、河坝里。日。外。
黄小勇、马建国、郭小江等人突然神气活现起来。
面对五辆手推车,连齐建民都眉开眼笑地直夸他们有办法。并建议从中分出两辆来,让柳平平他们也沾沾车轮子的光。
受到班主任的表扬,黄小勇更是神气十足,他拿眼瞄瞄柳平平,对齐建民说:“不是小气不给他们用,而是这玩艺儿,不是乒乓球拍子,谁想玩谁就玩得了的!不信,就让柳平平出手试试!”
他这么一说,两边的同学都哄了起来!
柳平平挽挽袖子,说:“就这东西,我还就不信玩不转了!”
他来到装满了碴子的独轮车前,两脚叉开,双手握把,腰上使劲,刚将车子抬起,却又“轰”地一下翻倒在地!
马建国捂着嘴直乐,说:“重车你想都别想,先试试空车吧!”
黄小勇:“就是空车,他也走不出三步!”
柳平平不服气,顺手架起一辆空车,结果,一步还没迈开,车子又翻到了!
齐建民:“这倒怪了,不就是辆手推车嘛,我试试!”齐建民架起车子,车子根本不听使唤,不是东倒就是西歪。弄得他一头的汗,也没把车子推出去半步!
几个图新鲜,不服气的男生也纷纷上来一试身手,结果无不败下阵来。
黄小勇更加得意,冲着田贵贵喊道:“喂,你也试一把!”
韩婷婷实在看不过去了,开口道:“我说黄小勇,你明知道这种独轮车只有咱们铁路上的子弟才摸过,柳平平他们别说推了,就是见也是头一回。你这不是有意为难他们吗?”
黄小勇:“我也跟他们一样,工地上一天没呆过,但是我就会!”说着,架起车子轻轻松松地走了起来。
田贵贵看了说:“空车没意思,要试就试重车!”
马建国喊:“田贵贵,重车你根本不行!”
黄小勇一瞪眼,说:“他不行,你行!”吓得马建国一伸舌头,缩了回去。
“行不行,出水才见两腿泥!”田贵贵来到装满石碴的车子前,腰身一躬,双臂一提,车子便稳稳当当地走了起来。
围观的男女同学不禁鼓掌欢呼!
田贵贵推着车子越走越稳,越走越快,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地。
黄小勇像不认识田贵贵似的,瞪着眼睛愣愣地看了半天。
柳平平问田贵贵:“你咋就不费一点力气?”
田贵贵说:“别把它看得多神秘。其实就是个平衡问题,只要不用蛮力,顺着它的劲儿走就行!”原来,在柳平平、齐老师等人试着推车的时候,田贵贵没闲着,而是在一旁用心地作着观察。发现他们所犯的都是一个毛病,就是用蛮力而不会使巧劲儿。等黄小勇再作演示时,他又发现只要用巧劲控制住车子的平衡,就能游刃有余。他悟出了其中的道道,加上自己身板硬,控制力好,结果上来便将个独轮车使得稳稳当当,顺风顺水。
原为田贵贵暗自捏着把汗的韩婷婷,这回,对这个憨实的山伢子,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柳平平聪慧过人,经田贵贵一说,心里便有了底数,再架车一试,果然不同以前。只片刻工夫,那独轮车在他手里已经变得轻轻松松。
黄小勇原本满心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许多,要不是齐老师当众表扬了几句,攒足的劲早泄的无影无踪了。
独轮车替代了抬杠大筐,还是为初二一班争得了集体荣誉。当天下午收工量方评比,初二一班就创了全校纪录,拿到了那面劳动竞赛流动红旗。
齐老师说:这个集体荣誉,首先归功于黄小勇率领的远运组,是他们的独轮车为全班争了光!
全班同学向他们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黄小勇、马建国、郭小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和自豪,个个心里热乎乎的。
571、医院院长办公室。日。内。
灵子跟胡林在商量工作。
灵子:“中心医院也接到了为工程提供石碴,组织义务劳动的通知。这个通知包括了所有后方机关、医院等后勤服务单位,甚至号召所有有条件的非生产一线的铁路职工和家属,都以义务劳动的方式,不计数量地提供石碴。中心医院因为是后勤服务单位,下达的石碴数量只有二十立方,仅相当于工程处机关的五分之一。即使这样,对这种生产性的活动我依然心里没底。”
胡林:“既然上级发了通知,说明这项工作非常重要,咱都在生产一线呆过,这么大的工程,需要的石碴那几乎是个天文数字。这一次,咱医院不仅不能落后,还要想办法超额完成,这也是个政治任务。”
灵子:“这我也知道。这几天连地方学校都在积极行动,婷婷跟天水已经连续劳动了四五个下午,把两个孩子累的一回到家浑身就没了骨头。可现在我愁的是这二十立方石碴从哪来?医院除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医护人员,再就是些伤病员,哪里有什么战斗力?”
胡林:“你是院长,只管抓好医院的正常业务,组织砸石碴的事就交给我啦!”
“有你亲自出面,当然好了。”灵子说,“可这义务劳动总需要人那!”
胡林说:“咱这样行不行?每天值班的医护人员排排班,能倒出来的就轮流参加义务劳动。后勤上的也这样干,包括炊事员。还有,咱们还可以在伤病人员中搞搞思想发动,也可以组织一些轻伤病号加入进来。不就是二十来方石碴吗,咱突击突击,应该没问题。”
灵子想了想,也只有这么办。“我让兰丫协助你。不过,伤病号可要把紧些,我不希望一扇呼,弄出个啥事来!”
572、医院库房。日。内。
灵子在库房找到了兰丫。
兰丫带着陈根根刚把买回来的米面倒腾到库房里,身上的那件蓝大褂工作服上全是面粉。她脱下大褂使劲摔打了几下,这才注意听灵子安排布置砸石碴的任务。
“我这里没问题。反正要忙大家都忙。”兰丫倒是爽快,只是语气里还透着一丝的不快。
灵子自然感觉到了兰丫的这种情绪,便笑着道:“你这两天咋啦,姐姐可没想得罪你?”
兰丫凝住灵子,道:“咱们姐妹之间向来可都是一条心,不要因为他们男人之间的长长短短,给咱们姐妹心里垒堵墙。”
灵子愣怔了一下,还是笑笑,说:“只要是一条心,谁想竖堵墙也不容易。好了,你先忙,等有空了你想给姐说啥姐都听着。”
573、医院院长办公室。日。内。
灵子从库房回来,独自坐在那里发愣。
春妮来了。
灵子怔了一下,说:“有事呀,妹子?”
春妮说:“我看你从兰丫那里沉着个脸回来了,咋,兰丫这妮子又惹你生气了?”
灵子不自然地笑笑:“也没有。”
春妮说:“没有你就这副德性?骗鬼!”
灵子叹了口气,说:“俺妹子这双眼就是毒。本来我是找兰丫安排一下让她配合胡林组织职工参加义务砸石碴的事儿,可这死妮子却给我扯起了什么不要因为男人们之间的长长短短,给咱们姐妹心里垒堵墙的话。弄得我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春妮想都没多想,张口道:“别管她,这妮子就是那种一条道儿奔到黑的人。芝麻大的事,也能在肚子里揉成个死面疙瘩!等有空儿,看我咋拾掇她!”
574、陈家坝子。夜。内。
灵子在小心翼翼地为女儿和儿子擦着手上的血泡和被铁锤震裂的血口子。
韩天水坐在床沿上捧着只手,嘴里“咝咝啦啦”地抽着冷气。
灵子心疼地说:“妈给你擦些酒精,你可要忍着点儿!”
韩婷婷用嘴吹着手上的血泡,说:“妈,没事儿,天水骨头硬着呢!”
韩天水一挺胸脯:“那当然,咱是谁,韩新路的儿子!”
灵子笑:“别吹,这酒精一杀,疼着呢!”
韩天水挺着的胸脯一下软了,斯斯艾艾地说:“我的老妈吔,那就请您老人家手下留留情!”
韩婷婷直乐,说:“哟,原来是个口头革命派呀?”
韩天水一咬牙,说:“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来---”
灵子还是很小心地蘸了点酒精,往儿子手上抹去---
“啊唷!”韩天水疼得跳起脚来。
575、医院。日。外。
医院饭厅里,灵子很专注地在看墙上贴着的各科室的请战书。
外科科室的请战书吸引了灵子,她不由地念出了声:
“我们外科全体医护人员请求在本职业务和义务劳动两不误的前提下,担任更多工作任务,替其他兄弟科室分忧解愁……”
“院长,请您看看我们团支部的倡议书!”
几个年轻的男女医护人员,拎着浆糊,拿着一张大红纸来到饭厅。
灵子:“好哇!我看看你们提了哪些倡议?”
小青年们将大红纸展在灵子面前,戴眼镜的团支部书记---一个瘦高个子的青年介绍说:“我们向全院职工发出的倡议,就是要坚决响应上级号召,在保质保量地完成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积极参加砸石碴的义务劳动,用实际行动支援铁路建设!”
“还有呢,”一个短辫子的女护士抢着说道:“既然是义务劳动,就要不讲条件,讲风格,不讲报酬,讲奉献!”
“这里好热闹哇!”胡林兴冲冲地来了。他冲被小青年们围着的灵子道:“你这个大院长跟他们小青年搅和上了,我说找了半晌没见影子。”
灵子问:“有事哇?”
胡林一脸的兴奋:“我是给你报告好消息的。医院里那些伤病员也有了响应,除了不能下地的几乎全都报了名!”
灵子更是惊喜:“真的,那太好了。这可都是你这个工宣队长的功劳!”
576、病房。日。内。
冬瓜在夸胡林。
“你小子“老三篇”没有白学,这回倒是干了件看得见,摸得着实事儿!”
胡林大口啃着一个苹果,说:“咱胡林是干啥的,关键时刻还是不含糊!”
冬瓜咬牙从病床上下来,说:“你也给哥哥我把名报上!”
胡林摇头:“你---不行,不行!”
冬瓜:“你小子少来这一套,不行也得行!”
577、河坝。日。外。
宽阔的河坝里,由于众多单位和群众的自发参与,砸石碴的劳动场面更是红红火火。
工程处机关跟医院的劳动场地紧挨着,赵雅丽背着一架海鸥牌的照相机,瞅着空跑过来为医院的医护人员跟伤病员抓拍两张。
胡林每次都不放过机会,只要赵雅丽端着照相机过来,就要嚷着喊着给自己拍两张,赵雅丽见他手里拿着个短把铁锨这戳戳,那抠抠,尽往女护士堆里钻,心里就反感。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兰丫说:“你干吗听他的,看他那副样子你不生气呀?”
赵雅丽说:“百人百姓,干吗跟他计较!”又趴在兰丫耳朵跟前悄声道:“你以为我真给他‘咔嚓’呀,我那是哄他乐呢!”
兰丫也捂着嘴直乐:“你这死家伙也是害死人不偿命!”
“哎,咱那个英雄呢?”赵雅丽拿眼睛满河坝搜寻。
“刚刚还在眼皮子底下呢,这转眼的功夫跑哪去啦?”兰丫顿时担心起来。“快帮我找找,这宝贝要是出点差错,光那位院长大姐就得把我吃了!”
“别拿人家灵子说事儿,先看你自己吧,一幅揪心扯肺的样子!当初哇,你们俩真该---”
兰丫没等赵雅丽说完,伸手扭住了赵雅丽的耳朵,“死家伙,我让你再满嘴胡说!”
578、河坝。日。外。
一堆砸好的碴子,如同小山一般。
碴堆的后面,冬瓜正手里攥着一柄八磅大锤,胡林在一旁指手画脚地“导演”着。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姑娘,手里端着照相机,而旁边竟站着一脸无奈的佟县长!
“等等!”兰丫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一把夺过了冬瓜手上的那柄大铁锤。“你们这是干啥,想要他的命哇?!”
胡林急了,说:“你捣什么乱呀,这不过是做做样子,人家记者要专门拍照的!”
兰丫说:“我不管什么记者不记者,伤着了他的身体就不行!”兰丫死死抱住那铁锤,就是不给胡林。
那位女记者只好凑上前来解释:“这位阿姨,您是田大山同志的爱人吧?我是省报记者柴丽丽。是这样,田大山同志是三线建设的英雄人物,给他拍照,也是宣传他先进事迹的需要。您身为他的爱人,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哇!”
“喂,我说你这个记者姑娘,你最好把情况弄清楚再说话。再说了,宣传不宣传那是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可他的健康状况,我说了算!”兰丫寸步不让地道。
赵雅丽跟佟县长熟,怕兰丫情急之下,不分轻重把事情弄糟,让大家都尴尬,于是笑着对佟县长道:“您可是难得一见的大领导,怎么今天找到这河坝里来了?”
“我可没有得罪你这位女秀才哟,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哇!”佟县长苦笑了一下,又转向一脸不快的兰丫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就是军代表钟铁的夫人兰丫同志吧,我们在冬瓜负伤的那天见过面的。我看不如这样,摆摆样子的照片实在意义不大。这里劳动场面很多,要拍照就按冬瓜同志自己刚刚坚持的,他怎么干就怎么照,既实际又真实。你说呢,柴同志?”
佟县长又很客气地向女记者征求道。
“我不同意!”胡林气呼呼地道,“咱们都应该听记者同志的,人家的安排,就是宣传的需要,也是政治的需要嘛!怎么说变就变呢?”
“我不管什么需要不需要。冬瓜,咱们走!”兰丫搀上冬瓜就要离开。
胡林一下火了:“我是工宣队长,我不允许这样做!”
冬瓜说:“老子是山民一个,你那什么鸟队长与老子何干?走!”
冬瓜拽上兰丫走了。
579、河坝。日。外。
望着冬瓜和兰丫愤然离去的背影,胡林气得跺着脚大喊大叫:
“这简直是荒唐!无知!佟县长,这---你都看到了吧,对党报的记者,对英雄人物的宣传怎么能这个态度?对了,这不是什么态度问题,是立场问题!”
佟县长笑笑道:“话也不能这样讲。冬瓜身体很虚弱也是事实嘛。柴同志,你看----”
受到冷落得柴丽丽收起相机,满脸不高兴的样子,“采访田大山同志,是项政治任务。采访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再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请你们三位对我的工作给与理解和支持!”
“一定,一定!”胡林赶紧表态,“这都怪我工作不周到,不细致。我会尽最大努力说服冬瓜也就是田大山同志搞好配合!”
赵雅丽上前挽住柴丽丽的手,说:“我叫赵雅丽,也是搞宣传工作的。咱们算是同行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赵姨。有关新闻单位采访的事儿,我给田大山同志吹过风,不管他过去和现在的身份怎样,但他还是个党员,还得个人服从组织。下一步的采访工作,我想会顺利的,你就放心吧。其实,学习、宣传田大山的工作,我们大家还需要新闻单位的大力支持呐!”
听了赵雅丽的这番话,柴丽丽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一张冷脸也有了笑意,“赵姨真会说话。行,就听你的!”
580、河坝。日。外。
“田大山同志,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请你说说,你为什么也来参加这样的义务劳动?”
借着大伙儿休息的时间,柴丽丽在赵雅丽、佟县长、胡林的陪同下,与冬瓜做起了现场采访。
冬瓜想都没想,用手一指满河坝里的人,说:“这么多的人都来了,也不多我一个。其实,这些日我就是躺的难受,浑身骨头架子都硬了。出来跟大伙儿一块图个自在、热闹。”
“真的就这么简单?”柴丽丽对冬瓜的回答显然不很满意,于是便引导道:“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其他同志都会产生很大的政治影响。据说,医院的医护人员和许多伤病员,都是受了你的影响才表现出这么高的政治热情的,是吗?”
“这话不对。”冬瓜摇摇头,“我刚才说过了,我是跟着大伙儿一块来的,就是图个自在热闹!”
“柴记者这么启发你,你咋就不明白!”胡林在一旁急了,“砸石碴是当前一项政治任务,你身为党员,英雄模范人物,当然要以忘我的革命精神,率先垂范,起模范带头作用。这点豪言壮语你都不会说?”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咋想的你知道?行,我不会说,你会说。那你还让人家柴记者跟我叨叨个啥?你想咋说就咋说不就得了!”冬瓜冲着胡林就是一顿呵斥,完了就再也不张口了。
刚刚进行的采访,又陷入了僵局。
581、河坝。日。外。
穿着一身油包的殷铁娃拎着个军用水壶一蹦三窜地跑来了。
“啊哈,你们凑到这儿开哑巴会了!”
殷铁娃跟佟县长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一屁股偎在了冬瓜身旁,将手上军用水壶晃荡了晃荡,道:“老叔,猜猜这里装得啥?”
“水!”
“不对!”
“酒!”
“错,再猜!”
“殷铁娃,这里正在进行现场采访,你捣什么乱!”胡林铁青着脸,喝斥道。
“哎哎,别瞪眼!”铁娃根本不理胡林那一套,“大家伙儿在这砸石碴,我带着车队到这儿拉石碴,顺便看看我老叔。谁捣谁的乱啦?”
“你――”
胡林气得“呼呼”直喘。
“这里面装得可是上好的槐花蜂蜜!这东西听说喝了以后,是上下通气,润肠子滋肺!来,拿着!”铁娃旁若无人地只管与冬瓜亲热。
柴丽丽哭笑不得,说:“殷铁娃同志,你说完了没有?”
铁娃看看她,又问冬瓜:“这就是要采访你的大记者?”见冬瓜点头,这才对柴丽丽道:“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咋就一点礼貌都不懂?实话给你说,我跟我老叔一肚子的话还没开头呢!你要是着急,先在一边歇一会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柴丽丽动了火。
“哟,生气啦?挺耐看的个人,这一动气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殷铁娃嬉笑着调侃。
赵雅丽好不容易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故意将脸一沉:“铁娃,不能对柴记者这样无礼。现场采访是她的工作,你没见连佟县长都陪着吗?”
“那好,柴大记者,您请继续----”铁娃屁股没抬,只是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柴丽丽。
柴丽丽的心情早已被破坏的一团糟乱,哪还有半点的采访兴致?寒着脸说了声“这里就留给你吧!”起身将采访包往背后一甩,走了。
铁娃摆摆手,说:“谢谢,回头见!”
胡林气急败坏地道:“见你个大头鬼!”
582、病房。日。内。
病房里,灵子跟春妮都笑得前呼后扬。
灵子:“铁娃,你也真是傻胆大,什么样的马蜂窝都敢捅。”
春妮:“这还不是兰丫的鬼主意!”
兰丫:“我就看不惯胡林虚头巴脑的样子!采访就采访呗,还非弄个花花样子!”
冬瓜:“人家佟县长打老远陪着来,咱不能不给个面子。可让胡林这小子一搅乎,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后来,又非得让我说啥子豪言壮语,要不是铁娃过来救驾,我怕是尿都让他们给憋出来啦!”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583、镇中学。日。内。
初二一班正在开会。
讲台上,齐建民很有激情的讲话已到了尾声。
“为期一周的义务劳动,我们班不仅在全校评比中获得了好名次,更重要的是我们每个同学都经受了一次很有意义的锻炼,我们全班同学集体观念、荣誉观念更强了!作为班主任,最后提议,让我们大家为在这次劳动中受到学校表扬。为整个班集体争得荣誉的的黄小勇、马建国、郭小江等同学再次鼓掌致意!”
韩婷婷、田贵贵、柳平平带头鼓起掌来。
黄小勇一脸的激奋。
584、学校门前。日。外。
熙熙攘攘的学生,从校门中走出。
人群中,马建国向黄小勇提议:“学校放假半天,咱们三个上街不如吃上一顿,我请客!”
郭小江立即跳了起来:“本人举双手赞同!”
黄小勇说:“应该庆贺庆贺!”
三个人向前走着,黄小勇看到了前面的韩婷婷,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悄声对马建国耳语了几句。
马建国眉头一皱,说:“他们三个,人家给面子吗?”
黄小勇推了马建国一把,说:“那就看你的啦!”
马建国挠挠头:“那----我就试试。”
585、小镇。日。外/内。
小镇上原没有像样的饭馆儿。
黄小勇、马建国几个人左选右挑,最后落脚在离柳平平家不远的十字路口处一家卖面皮儿的饭馆里。
“义务劳动结束了,学校又给咱们特意放假半天。今天我做东,没别的意思,就是聚在一起图个高兴!”马建国满脸堆笑地将柳平平、韩婷婷、田贵贵请进饭馆。
郭小江已经殷勤地将饭馆里仅有的几样凉热菜全都搬到了桌上。
马建国看了看那几样凉菜,又扯着嗓子将掌柜的喊了过来。
“你这几个菜也太上不了桌面啦,想想办法,在给加添上两个!”马建国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夹在了掌柜的耳朵上。
那掌柜的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只能在给加盘小葱炒鸡蛋和辣子炒熏肉。店小,实在没办法。”
马建国:“行!那就给上两个大盘的,凑够四凉四热!”
菜上齐了,马建国拿出一瓶城固特曲来,对柳平平、韩婷婷、田贵贵说:“这酒是郭小江摸他爸的,虽然一般了点,但诸位也只能将就了。”
韩婷婷笑道:“我们想不将就行吗,茅台好,你可能弄得来呀!”
柳平平说:“婷婷也就是开句玩笑。这就不错,这就不错!”
马建国先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田贵贵,然后代表黄小勇、郭小江亲手为韩婷婷三人斟满了酒。
586、工程处机关。日。内。
殷生福办公室里,胡林正向殷生福告状。
胡林:“……就这样,原本要继续下去的采访,硬生生地让你那个宝贝儿子给搅了。你当时不在现场,没看见人家柴记者那个气!咳,铁娃这小子,我算是头疼透了!”
殷生福一脸的怒气:“这个臭小子,啥事都掺合,回来看我咋收拾他!”
587、饭馆。日。内。
饭桌上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韩婷婷站起来说:“我从未沾过酒,能不能以茶代酒?”
黄小勇说:“这酒是他们三个人的一片心意,本来是不能搞特殊的。但韩婷婷是女同胞,又不能喝酒,可以以茶代之。不过,第一杯无论如何要意思一下。”
黄小勇勇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韩婷婷。
田贵贵两道浓黑的眉头拧了一拧,起身道;“既然韩婷婷不能沾酒,这杯酒我来代了。”
柳平平的眼睛从黄小勇的脸上移到了田贵贵的脸上。眼光中有一种不自然的情愫在闪动。
黄小勇相似早有预料,对田贵贵道:“只是要韩婷婷意思一下,你不必紧张。”
“行,就听你的!”韩婷婷却大大方方地举起了酒杯。
马建国举着酒杯道:“你们三个能接受我们的邀请,我们是受宠若惊。过去,我们三个做了许多对不住诸位的错事,蠢事,今天就向各位赔罪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恢复了平静的柳平平起身道:“这话就让我们三个坐不住了。既然我们大家今天坐在了一起,就不要再论谁是谁非。来,让我们为了这次的义务劳动圆满结束干上一杯!”
六个人共同举杯。
韩婷婷竞在一声“干”中,也学着五个男生的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够意思!”马建国、郭小江冲韩婷婷直竖拇指。
“好辣!”韩婷婷被呛得眼泪直流。
“喝茶,喝茶!”马建国将茶碗送到韩婷婷手上。
马建国今天的话特别地多。
“我这个人就是特哥们义气。到了镇中学以后,有几件事做的的确太过分。但无论是田贵贵还是柳平平,虽然也动了手,可还是手下留了情。不然,就以田贵贵和柳平平的身手,收拾起他跟郭小江来,那非得揍个七荤八素。”
马建国又对韩婷婷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说:“那时候我跟郭小江都昏了头,说了些特伤人的话,做了些特伤人的事,结果,弄得是非颠倒,满城风雨。让韩婷婷受了委屈。”
黄小勇酒喝得多,话却很少。后来,晃着身子站起来,举着杯子对韩婷婷三人道:“过去一切因我所起,我自罚三杯!”结果,第三杯酒还没下肚,人就软倒在了酒桌上。
后来,马建国对韩婷婷说,黄小勇那天有心事。至于什么心事,马建国却只字不吐。
588、施工便道。日。外。
韩新路和侉子乘坐的吉普在便道上颠簸行驶。
一辆辆载着沙子、水泥、石碴、钢材、木料的运输车辆奔波穿梭,源源不断地运驶往山里的各个桥梁、隧道工地。
殷铁娃驾驶一辆满载水泥的卡车轰着油门从吉普车旁驶过。
殷铁娃在两车相错之际,探头朝韩新路挥手一笑。
韩新路向殷铁娃挥挥手。
韩新路不忍地对侉子道:“这阵子,铁娃的车队几乎到了人不离车,车不离路的地步了。”
第二十二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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