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际遇有时很神奇。
很多事在当时还不看出彼此间的联系,回头看才发现,其实它们早就串联起来。
比如 1987 年,一个普通的黑人小孩正在南京读书。当时的小男孩因为肤色的原因,老是被围观。
在感到烦恼的同时,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长大要当明星,因为反正都会被围观。
三十多年过去,这个男孩真的像他十岁那年想的一样,成了美国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不仅先后多次拿了格莱美奖、人民选择奖、迈克尔·杰克逊终生成就先锋奖,甚至还和 Adidas 这样的顶尖品牌合作,推出引发全球男人疯狂的球鞋,甚至还宣布将参加 2024 年的美国总统竞选。
他就是 Kanye West,而当初那段神奇的求学经历还要从一张照片说起。
事情缘起是 4 年前的某天,有人在 Reddit 上发了一张照片,标题是“在中国当小孩的侃爷”。(Kanye as a child in China)
照片上的小 Kanye 正拿着筷子夹中国菜。
随后全球最大的音乐电视网 MTV 报道了这张照片,并找到了背后的原因:当年的小 Kanye 曾随当教师的母亲因大学交换计划,来到中国生活。
而在 Kanye 母亲 Donda West 的书《Raising Kanye》里,那段往事至今令她难忘。
热衷拼音游戏的 Kanye
1987年在芝加哥州立大学当老师的她,得到了一个去南京大学教英语的机会。原本以为不能带孩子去的 Donda West 准备放弃这个机会。
因为之前她曾因去印度支教 9 周而离开过 Kanye,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样长期离开自己的孩子。
Donda & Kanye
但英语学院的院长 Jesse Green 博士告诉她可以带 Kanye 去,而且全程开销免费,工资照拿。
那时的 Donda 对中国毫无了解,甚至从没想过要去那里。但直觉告诉她,这会是影响人生的一次旅程。于是她带着 Kanye 坐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从那里开始了他们的中国冒险。
因为飞机早到的原因,学校对接的老师还没来,所有的一切对他们母子来说都太陌生:人群、语言、标识牌、海关。
他们干等了 45 分钟,直到南京大学的两名教授和一个学生接到了他们。
到南京后不久,10岁的 Kanye 很快就交到了朋友,其中一个叫 Diego 的墨西哥男孩和他一样大,但是比 Kanye 早来半年。
当时从世界各地来南大外院工作的教授一共十个,包括 Diego 教西班牙语的父母、来自英格兰的 Trevor、法国的 Ellie、俄罗斯的 Larissa、墨西哥和一个德国女士。他们都住在学校为他们安排的专家楼里。
当时除了 Kanye 和 Diego,还有一个外国小男孩。只是这个来自法国的小孩,已经是被公认的宠坏了的孩子。
最初的一个月,Diego 一直为 Kanye 和 Donda West 当翻译,直到 Kanye 把中文说得很溜。说准中文的四声音调对 Donda 来说太难了,但 Kanye 玩得很开心。
侃爷和卡戴珊一家
因为他发现“ma”既可以发音成“妈妈”,而换个发音又变成了“马”的意思,他对这个发音游戏乐此不疲。
羊肉串和霹雳舞
Donda 为她和 Kanye 买了辆自行车,Kanye 就自己每天骑车去离大学校园 7、8 条街远的小学上课。
那时他是班里唯一的外国人,尽管他已经 10 岁了,但因为语言障碍还是被安排在一年级读书。Donda 以为他会很尴尬,但他适应起来很快。
他学了数学,一些自然,当然还有中文。大部分时候他都和同学相处得很好,而且老师好像也挺崇拜他。
但困扰 Donda 的是,Kanye 当时作为中国小孩唯一亲眼看到的黑人小孩,他们一看到他就大喊,“霹雳舞!霹雳舞!”。
虽然这群小孩还不怎么会说英语,但却知道“霹雳舞”。虽然她知道这种刻板观念是由于美国文化造成的,和 Kanye 是黑人无关,但还是让她挺烦。
而且她一直禁止 Kanye 跳霹雳舞,因为他太会做倒立旋转还有别的动作,她担心 Kanye 会因此摔断脖子或别的什么。
但她没想到的是,比起伤痛,霹雳舞最先为 Kanye 带来的是“礼物”。
有天 Donda 发现 Kanye 在吃羊肉串,可她根本没给他零花钱,而且过去她一直犹豫要不要给他买街上那种羊肉串,因为在美国未经冷藏的肉是不允许售卖的。
她问完 Kanye 就乐了,原来这是他跳霹雳舞换来的。不过同时她也制止了这种小型的“资本运转”行为,虽然之后她也没严格过问 Kanye 有没有这么做,但确实没再看到他吃过羊肉串。
“滚回去”
在南京的生活一切顺利,除了一点:被围观。
每次 Donda 和 Kanye 外出都要忍受被围观的经历,而且不是一些人是所有都在看他们。 Donda 知道在中国“盯着别人看”不仅不被认为是粗鲁,而且理所应当。有时受不了这种围观的母子俩干脆就不出门。
有次他们在逛夫子庙的一家小店,随后进来的一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在 Donda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Kanye 就转身用中文对他们大喊,“滚出去”。随后这群人像闪电般退了出去。
踢老师 请家长
在乌镇游玩的 Kanye
在 Donda 的回忆里,有一件事比 Kanye 大喊“滚回去”更让她吃惊。
那就是 Kanye ,被请家长了。
缘起是冬天的南京很冷,而南方的教室又没有供暖。无论是 Kanye 读的小学还是 Donda 教书的大学,都一样寒冷。每个人都只能靠穿大衣,戴帽子和手套来保暖。
Kanye 当时戴的手套还是在美国买的一款普通手套,和所有中国学生带的露手指的半截手套不一样。看到 Kanye 的手套并不是露手指的,老师不仅让他把手套摘了,还试图从他手上脱下手套,但没成功。
于是一场拔河比赛开始了,Kanye 拽着手套的一边,老师拽着另一边,而语言的障碍又加剧了对抗。拿不回手套,手指又冻得冰冷,一气之下 Kanye 踢了老师一脚,抢回了手套。
听到这事的 Donda 很震惊,因为她一直教育 Kanye 不能踢任何人,她非常生气。
很快大学安排了一名翻译陪她去学校找老师,随后老师通过翻译向 Donda 讲述了事情的全部。Donda 对 Kanye 说我对你很失望,并告诉他永远不能再这样做。
然后,低着头的 Kanye 向老师道了歉。随后 Donda 对老师说她不会轻饶 Kanye,但 Kanye 必须在教室带着手套。因为她觉得孩子没必要冒着被冻伤的风险而遵循中国风俗。
最后他们达成一致协议,Kanye 可以在最冷的那几天在教室戴手套,或者那些天他可以不去学校。之后 Kanye 就一直戴着他的手套上学。
Donda & Kanye
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之前注意到 Kanye 是低头道歉的 Donda ,告诉 Kanye 和别人说话时你需要看着他们,眼神交流是很重要的。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要看着地板道歉。
Kanye 解释说他认为盯着老师说话,既粗鲁又不够尊重。Donda 之前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直到现在。
侃爷和卡戴珊
东方旅行
在中国的那一年,Donda 和 Kanye 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不仅把南京玩了遍,还去了中国很多别的地方。
他们去了黄山、乌镇,还坐轮船从广州去香港,之后还在春节期间去了泰国的曼谷和苏梅岛。
超好笑的是,假期结束后 Donda 的同事问 Kanye ,之前去的地方哪个他最喜欢。
Kanye:泰国裸体海滩。
Donda & Kanye
在中国的生活给了他们许多之前在美国负担不起的体验,比如太极拳和针灸。Kanye 当时报了太极班,学得也挺好, Donda 每次只花 1.5 美元就能做针灸。
虽然 Donda 肯定现在 Kanye 已经忘了大部分中文,因为语言不像骑自行车,一旦你不用它,你就会失去它。
早已成为明星的 Kanye 在采访中回忆起这段经历时,还记得当时的人们爱摸他的脸,问他的母亲多大了,以及因语言不通导致他觉得上学很无聊。
侃爷和卡戴珊
2008 年在他来北京开演唱会之前,还曾试图邀请当年在南京和他一起玩过、读过书的人来看演唱会。
1987 年曾经和他一起念书的人不会想到,那时班上爱跳霹雳舞的小男孩日后会成为国际巨星。
而那时和妈妈站在机场,等人接他们去南京的 Kanye 恐怕也不会意识到,那段在中国生活的经历,将会是他成为巨星的起点:
“我想可能是在中国的经历让我准备好成为名人。
当时的中国人没见过多少黑人,他们会站起来、盯着我……
而这就是我的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