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大家介绍一位韩国导演:朴赞郁。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只是个喜欢肮脏故事的小老头。
他一直对女性和复仇题材爱不释手,从复仇三部曲《我要复仇》、《老男孩》、《亲切的金子》再到《蝙蝠》、《小姐》,他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大多强势、复杂、关键。
今天我们来看他的首部英文电影,一部被低估的上等佳作《斯托克Stoker》,注意欣赏朴导演精致诡异的构图。
少女印蒂雅·斯托克自述:她从小就拥有过人的听力和视力。
她身上的衣物都来自于家人。
她欣赏路边几朵白中带红的野花,感叹家族的印记如此深刻。
回到几个月前。她发现脚上长了水泡,鞋子太小了,磨脚。(她在成长,而皮鞋跟不上她的节奏)
这一天是她的生日。她在庄园里到处寻找,今年的生日礼物。
但她的生日蛋糕被盖起来,因为她的爸爸,突然发生车祸过世了。
葬礼上,妈妈焦躁不安一直在扇风,热浪居然盖过了她的悲伤。
此时,妈妈穿着高跟鞋,是个女人;印蒂雅穿着皮鞋,还是个女孩。
印蒂雅听见远处有个男人在叫她的名字,那是谁?
印蒂雅和爸爸感情很好,跟妈妈却相处不来。
一只蜘蛛爬上她的皮鞋,印蒂雅的成长之旅开始了。
帮佣们低声聊起男主人车祸的不寻常之处。
印蒂雅很厌恶这种八卦,用碾碎鸡蛋壳的声音盖过窃窃私语。
老管家看着印蒂雅长大,主动逗逗她想让她心情好一些。
印蒂雅留意到管家扎花束用的黄色缎带,跟生日礼物盒上的一样。
印蒂雅每年都会收到一双皮鞋作为生日礼物,她一直以为是爸爸送的。但今年,她收到一把钥匙,看起来,是管家一直在包装她的生日礼物。
那远处的男人,原来是她从未谋面的亲叔叔查理。
印蒂雅不爽,爸爸刚死就冒出个叔叔,怎么回事?妈妈只好解释她的臭脸和阴郁性格。
她百思不得其解:从小穿到大的皮鞋,到底是谁送的生日礼物呢?
妈妈给客人看女儿的标本:爸爸很喜欢带印蒂雅去打猎,她的射击技巧也很了得。
标本里,有一枚带血的鸟蛋。为什么带血呢?自然是大鸟为了保护蛋而留下的鲜血。
众人都好奇叔叔的来历,据说他是个环球旅行家。
斯托克家族是当地的名门,爸爸是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建筑师,富裕有学识。
神秘的叔叔冷不丁出现在楼梯高处,带着和善的微笑。
印蒂雅不怕他,反而走到更高的楼梯平视他,带着戒心。
叔叔年轻英俊身材好,喜欢干园艺活儿。
印蒂雅发现,表面温和的叔叔,原来多年来一直靠管家通风报信,熟知家里的情况。但如今管家不愿再为他服务了。
葬礼之后,妈妈经常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后自然要找吃的,却发现管家不知所踪。
妈妈想带女儿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印蒂雅忍不住要讥讽她对丈夫的死太过冷漠,更别说服丧了。
妈妈辩解自己也怀念丈夫,目光落在窗外的小叔子身上,那身影似曾相识,但更年轻帅气。
这天下午,妈妈坐着叔叔的敞篷车出去吃冰淇淋了…
不安的印蒂雅在床上模仿飞翔的动作,这是她多年来的小习惯。
她又趁机去翻查叔叔的行李,发现一把玩具水枪、一本美国护照、一副特别的墨镜。
她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礼物盒!所以这些年来的生日礼物,都是管家帮叔叔送的?
跟小叔子出门回来后,妈妈心情大好,印蒂雅只用目光鄙视她。
叔叔使唤印蒂雅把冰淇淋放到地下室的大冰柜里,有什么特别含义?
地下室里特别昏暗,印蒂雅从心底觉得不对劲,却想不通问题在哪儿。
叔叔似乎很期待她能发现些什么。
管家不在,妈妈又厨艺不佳,所以由叔叔做晚餐,他自称在法国学过烹饪。
这让妈妈想起自己也会说流利的法语。她空有一身学识,却在嫁人生女后被困在婚姻里,毫无用武之地;丈夫又与女儿感情好,她似乎成了家中最孤立的人。
叔叔做的菜,自己却不吃。妈妈开玩笑:你该不会是下毒了吧哈哈哈?(那到底是不是呢?)
其实妈妈跟印蒂雅一样,对叔叔根本不了解,但她的寂寞芳心,解除了她的戒备。
叔叔对侄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怀…他特别准备了印蒂雅出生那年的红酒,这是少女第一次摄入酒精。
到底叔叔用意何在呢?
印蒂雅是个沉默寡言的尖子生,学校里的恶霸总想欺负她。
她根本不理会,只专心画画。但她画的不是花,而是花瓶内部的格纹,这是一个观察力超出常人的女孩。
放学了,叔叔开敞篷车来接她,帅爆灯啊。
但印蒂雅宁愿坐校车。
这夜,她发现妈妈又昏睡过去了。(叔叔在食物里下药把嫂子迷晕,他才有更多时间和侄女相处)
总之,叔叔对印蒂雅献的殷勤,她一概不接受。突然出现一个亲人已经够奇怪了,绝对不能让叔叔取代爸爸的位置。
但这由不得她作主,妈妈亲昵地教叔叔弹琴,悄悄摘下了无名指上的婚戒。
叔叔甚至穿上了大哥的衣服,用起了大哥的皮带,和大嫂打网球…
家里只有三个人,妈妈可以为所欲为。但这天,姨婆来拜访了。(爸爸和叔叔的姨妈)
妈妈和姨婆一向不对盘,现在更不想让她久留。
听说叔叔是从欧洲回来参加葬礼,姨婆吓了一跳。
姨婆欲言又止,想约妈妈私下聊聊。但妈妈反应很大:老家伙竟敢来我家污蔑我与小叔子乱伦?!(但人家还没直说呢,妈妈分明是心虚啦)
姨婆走的时候,叔叔俯身安慰,这个动作很温柔是不是?
他特别问了姨婆住在哪家酒店。
印蒂雅不想姨婆走,好不容易有个长辈来正家风。
姨婆悄悄给印蒂雅塞了电话号码,想私下告诉她些什么?
姨婆不敢再住原来的酒店,赶紧搬到附近的汽车旅馆,电视里播着残酷的《动物世界》。
姨婆发现自己手机弄丢了,还记得叔叔那俯身的动作吗?(偷手机,避免印蒂雅联系姨婆)
旅馆的电话拨不了外线,姨婆只好去电话亭。就在这时,叔叔出现了。
家里,妈妈涂好红唇带着红酒要诱惑小叔子,却没发现人。电视里播着残酷的《动物世界》,妈妈发现了小叔子行李里的礼物,开心地笑了。
电话亭里,叔叔抽出腰间的皮带,把姨婆勒死了…
这时,去地下室冰柜舀冰淇淋的印蒂雅,发现了管家冻得僵硬的尸体…但她没有报警,为什么呢?叔叔曾经叫她去放冰淇淋,就是要她发现尸体,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要先搞清楚。
学校里的恶霸取笑印蒂雅妈妈和叔叔乱伦,还要出手打她。但印蒂雅早有准备,用削得锋利的铅笔做武器。
从远处看到侄女这么凶狠,叔叔很欣慰…
有个黑发男同学对印蒂雅有好感,站出来为她解围。
回家后,印蒂雅刨沾血的铅笔,一遍一遍回味她发现管家尸体的那一刻…
她练琴,叔叔突然出现与她四手联弹。叔叔的琴技高超,根本不是妈妈所以为的初学者。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叔叔靠得越来越近,印蒂雅渐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双腿交叉,你懂是什么意思的…这段真是浪到飞起…)
就酱,蜘蛛爬入她两腿之间。
(背景音乐是打雷姐Lana Del Rey翻唱的《SummerWine》,讲述一个女骗子诱惑男子喝下夏日美酒然后偷走财物的故事,曲风复古慵懒迷醉)
妈妈不在乎乱伦不乱伦,只想眼前这个英俊男子抚慰她寂寞的心。
叔叔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本人也不在乎自己是谁。(也就是说,他一直在嫂子面前演戏。)
印蒂雅偷看到这一幕,激起了她的愤怒和原始欲望。
叔叔早就知道她在偷看了。
本能让印蒂雅去找黑发男同学,那是一个潜在的X对象。
黑夜里,印蒂雅显得跟叔叔一样神秘。
她忍不住咬了同学的嘴唇,鲜血让她清醒过来。
血气方刚的男同学却想强上。
就在危险一刻,叔叔突然出现用皮带把男同学绑起来。看见印蒂雅疯狂踢打同学泄愤,叔叔很满意…
男同学试图反扑,叔叔毫不犹豫把他勒死了…就死在印蒂雅身上…
印蒂雅跟着叔叔回家埋尸,同时拨打姨婆的电话,发现铃声从自己庄园地底下传来…(所以叔叔喜欢干园艺活儿是有原因的)
这夜,印蒂雅沐浴时回想男同学被勒断的脖子,居然GC了…
她此时很迷惘,尝试找妈妈谈谈,却遭到拒绝。
印蒂雅不肯走,女儿穿上性感的丝绸睡衣,快要长大成人了,妈妈才开始可惜没有珍惜从前的时光。
印蒂雅听力过人,发觉妈妈的mp3在播放那首《Summer Wine》。所以妈妈今晚不想跟女儿聊天,不是因为要睡了,而是在等小叔子光临…
直到今晚,印蒂雅才明白爸爸为什么教她打猎。她和叔叔一样,遗传了斯托克家族的高智商和敏锐的观察力听力视力,也遗传了疯狂的杀人欲望。所以爸爸希望她能在打猎中得到发泄,学会控制自己。
清理爸爸书房时,印蒂雅用生日礼物盒里的那根钥匙,打开了锁住的抽屉。
里面有家族的老照片,原来查理叔叔排行第二,还有一位小叔叔乔纳森。
还有一大叠查理叔叔多年来从世界各地寄来的信,字里行间全是叔叔对印蒂雅的关怀和思念。
印蒂雅深受感动,和她如此相似的叔叔一直在默默守候她。
但邮戳出卖了叔叔,所有信都是从美国西部某地寄出,什么鬼环球旅行家嘛。
叔叔手上有三条人命:管家、姨婆、男同学。印蒂雅发现可能有第四个受害者:爸爸。车祸发生之前,叔叔肯定见过爸爸,才会拿到爸爸那副只放在车里的太阳眼镜。
不不不,还有第五个受害者:完全从家谱中消失的小叔叔乔纳森。
很多年前,小叔叔乔纳森才刚学会爬滑梯,特别受大哥宠爱。
二哥查理叔叔嫉妒了,居然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在爬梯底下挖了个大坑,让乔纳森滑进坑里。
等大哥发现的时候,乔纳森已经被活埋了…查理叔叔在沙子上快乐地模拟飞翔的动作…(跟印蒂雅的习惯一样&他曾经提醒印蒂雅,站在低处是劣势)
多年来,查理叔叔住在精神病院里,孤独疯狂。他从管家口中得知,侄女跟他很相似,所以不断寄信给印蒂雅,但都被大哥收了起来。
在印蒂雅生日那天,查理叔叔要求出院,大哥去接时,其实心里很害怕。
但查理叔叔装作一副正常的样子,甚至愿意拥抱工作人员。(其实他跟印蒂雅一样,不喜欢身体接触)
为了保护女儿和家庭,大哥给查理备好车护照和钱,请他远离。
作为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病人,查理一言不合就动手,把大哥当场砸死,又伪造车祸…(想起那颗鸟蛋上的鲜血了吗?爸爸为了保护女儿,才被二弟杀死)
查理叔叔一定要回家,一定要在印蒂雅成年时出院,是因为这个侄女,是他长久以来幻想中唯一的朋友,与他有同样基因的异类。
叔叔掏出礼物盒,多年来管家帮他送礼物,但这次不再是少女穿的皮鞋,而是一对成年女性穿的高跟鞋。(还是红底的!难道是CL哈哈哈)
警长突然来访,盘问最后一个见到黑发男同学的人——印蒂雅。叔叔帮着作证,叔侄二人看上去更像是情侣吧…
警长已经起疑,太多人在这里失踪了…
叔叔要带印蒂雅走,避开警长再次盘查。
叔侄都不喜欢身体接触,但叔叔却想抚摸印蒂雅的脸蛋…
这一幕被妈妈撞见,看见那对本以为是送给自己的高跟鞋,妈妈突然明白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帅哥不喜欢我”,而是“我喜欢的帅哥,竟然喜欢我的女儿”…那意味着自己老了要退位了,被年轻的女儿击败了。)
与小叔子乱伦已经不道德,居然还是自作多情?!妈妈一怒之下,把印蒂雅所有动物标本都烧光。
妈妈是一个从来没有成长过的女人,没有真正进入母亲的角色,她怪罪女儿的出生让她失去了自由和浪漫。印蒂雅摊上这么一个妈,也是很无奈。
要带侄女走,叔叔就要先解决掉嫂子…他抽出皮带快把嫂子勒死了,还唤印蒂雅来看,像不像一个呼朋引伴的小孩子?(他的行李里有一把水枪,儿时的玩具保存到现在,同样没有长大过…)
印蒂雅出现了,穿着高跟鞋提着猎枪。
叔叔笑了。印蒂雅总是要为爸爸报仇的,叔叔明白,叔叔也不在乎。因为这是祖传神经病接棒的时刻,这是印蒂雅真正长大的时刻。
一声枪响。基因教印蒂雅疯狂,爸爸的训练教她冷静等待然后一击即中。她绕过妈妈去查看叔叔的尸体,已经没有了呼吸。
看见脸上沾着血如罗刹一般的女儿,妈妈吓得哭不出声了。
一只蜘蛛从叔叔脸上爬开,印蒂雅的X幻想之旅就此结束。
第二天,印蒂雅开着叔叔的敞篷跑车离开,副驾上还有叔叔的大剪刀…
她的车速那么快,引起警长的拦截。印蒂雅一剪子插进警长的脖颈,免除后患。
这就是片头,她穿着妈妈的衬衣,系着爸爸的皮带,脚穿叔叔送的皮鞋,欣赏猎物的痛苦…那些白里带红的野花,红色的部分就是警长喷洒的鲜血…
就酱,斯托克家族的新一代神经病诞生了…
片尾曲也很带劲,歌词完全就是印蒂雅的写照,推荐给你:
怎样,是不是很变态?!
朴赞郁的电影基本都是这路数,用无比细腻的镜头,讲述令人抑郁但又绝不沉闷的故事。每一部都是出人意料,惊世骇俗:
《我要复仇》:俗世小人物的交叉复仇&不受控制的命运;
《亲切的金子》:受害者家庭对罪犯的私刑报复&自我救赎;
《老男孩》:莫名其妙的绑架&乱伦的结局;
《蝙蝠》:矛盾的嗜血神父&最毒妇人心;
《小姐》:女权主义蕾丝边&反转再反转剧情。
而本片片名“斯托克”就是全片的主旨:家族遗传的变态心理。叔叔和印蒂雅有同样的生理优势同样的暴力基因,爸爸发现后尽力把女儿引向正途,甚至冒死赶走二弟,但始终敌不过命运:一个疯子倒下了,另一个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