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再回想年少时的迷茫和执着,或许原因都不记得了。青春就是让你张扬地笑,也给你莫名的痛。
——宫崎骏《虞美人盛开的山坡》
青春如歌,相逢如歌,别离如歌,痛苦如歌,欢乐如歌,生命如歌……
微雨,你的《想和你再去吹吹风》这篇心文,我已读了几遍,有共鸣,有感触。
在我的生命中,也有一首歌常常在耳边萦绕。这些年来,听了不知多少遍,每一遍依然潸然泪下——老狼的《恋恋风尘》。
这首歌里有我最美、最痛的青春记忆!
这些年,我常独自去那片鱼塘,坐在水边的草地上,追忆那天籁般的笑声,那如雨荷般的少女情怀……
愿意一起听听北方和含笑的故事吗?
“含着微笑,望着海洋”——艾青。
十八年前,一个少年无意行至一片人迹罕至的水塘,那里鸟儿歌唱、鱼儿徜徉、翠柳如烟、白云悠悠。从繁华嘈杂街市来的少年一时迷惑,喃喃自语:“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天籁,有没有觉得似天籁之境?欢迎你来到天籁,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的天籁!”甜美的声音伴着银铃般美妙的笑声,一个姑娘光洁水嫩的笑脸出现在少年眼前。
姑娘的微笑很美,是青春的生命在绽放,如朝霞般充满活力和希望。少年想起艾青的诗句,便献给姑娘一个名字:“含笑”。姑娘欣然接受。
相逢时少年正口中哼唱齐秦的歌,“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于是,含笑回赠到:“那我就叫你北方好了。”
北方和含笑相约,每个周末,共度天籁。
含 笑:
漂流吧!我的生命之船
夏日的南风凉爽地吹拂着我的面孔,望着青青的池面上泛起的粼粼碧波,听着大自然婉转的歌唱,我不由自主地陶醉在这优美的景色中。此景只许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赏?
“你叠一只小船吧!”北方的话让我回过神来,我便抽出一张白纸认真地折起小船来。当我快要折好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问:“为什么?”北方看着我认真地说:“你不是喜欢流浪吗?”我笑了,明了于心,这只小船就是我的生命之船,它可代我去体会我渴望的流浪历程。
我托着刚刚叠好的这只洁白的小船,和北方一起走向了池塘南岸。
当我正要把小船放入水中让它顺水漂流时,北方突然提醒我说:“先别放下,还是给小船加点土吧,防止风把它吹翻。”
我郑重地托着小船接受了他从岸边带来的一撮土。带着感激,带着希望,我轻轻地把我的小船放在了池面上。它开始在夏风的吹拂下慢慢漂流。在风的指引下,它开始寻找自己的航向。
北方,当你看到一只洁白的小船在水里顺水漂流时,你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样?既带着希望,又害怕风把它吹翻、河水把它淹没?当我的小船顺水启航漂流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只有关心、牵挂。当我看到它被杂物阻碍时,我真想跳进水里帮它一把。它是我生命的小船,我怎能不深深牵挂它?
我的小船在水里慢慢地顺水漂流着,随着泛起的层层波纹,随着凉爽宜人的阵阵南风。它在碧波荡漾的池水中显得那样安稳,镇定自若。我想,它的下面一定有一只鱼儿和它作伴、和它同行。
我的小船靠岸了!我飞快地跑过去,把它从水面上轻轻托起。它依然是那样洁白,那样镇定自若。它好像在望着我微笑,向我宣告它的平安、胜利。
北方,假若当时不是你在身边,我想我一定会激动地哭起来。令我牵挂的小船,终于胜利平安地抵达了对岸!
我把小船递给了他。怀着激动感激的心情,我对他说:“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为它加土,它也许会翻,真的很谢谢你!”
我的生命小船, 你放心的漂流吧!因为有泥土保护你,它能使你不被风吹翻;有鱼儿与你作伴,它能使你的旅途不寂寞;还有我,还有我的深深牵挂与祝福!
小船,启航吧,漂流吧,我祝你的旅程顺水又顺风!
天 籁:
十八年前,有个爱笑的姑娘发现我,给我取了个诗意的名字——“天籁”,其实,我不过是一亩方塘而已,有蓝天、微风、绿柳、荷花还有许多鸟儿蜻蜓蝴蝶和我作伴。
后来,一个少年来到这里,认识了姑娘,两个人相互赠名,少年称呼姑娘“含笑”,姑娘称呼少年“北方”,他们一起每个周末来看我,欣赏荷花、赞美池水、逗趣蝴蝶,更多时候默默温书、轻轻说话。
女孩儿爱读一篇文章给少年听,《黑色圆舞曲》,好像是在写一只敢于冲破黑暗傲视苍穹的鹰,那好听的声音,那声音里的向往,不仅少年,我也听得明白。少年呢,则回赠一曲竹笛,清扬的音符在我的发梢跳跃,这样的一对人儿,真真得了我的欢心。
最热闹的一天是那个女孩儿折了一只小船,两个人一起在我的怀抱里放船,那天,女孩儿的笑声在林间回荡,云雀般,震得树梢都颤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两人就不见了,这一不见,就是十几年。
我等啊,等啊,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最边上的那棵老柳树已经被砍了,看着他裸露的老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北 方:
“世间最让人消受不住的,就是对美的祭奠!” ——余秋雨
一段往事、一汪清泉、一张纯真的笑魇......
从那一天,从那一幕发生后,我不敢再回到天籁,没有勇气面对那一汪清水,那一声鸟鸣,那一缕清风。
当年和含笑一起读一篇微小说,《消失的蝴蝶》 ,谈论“那拔尖的刹车声......”一句传递了多少惊恐,多少心痛。谁又能料到,一年后,文字变为现实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含笑,永远停留在最美的年华。
少年时代的“桃源仙境”,青春岁月的“贝加尔湖”,我与含笑的天籁。含笑离世已过去十七个年头,但我心灵世界的贝加尔湖畔仍为她留存。每当听到李健的《贝加尔湖畔》,思绪便飞回到青春时代那片鱼塘……在那里,曾经有我最美的青春时光,有我和含笑最美的遇见。
傍晚闲暇,我终于鼓足勇气,踏入这片一直在我梦里的仙境,试图去凭吊含笑的青春痕迹,探寻她曾荣美绽放过的证据。
原本以为,我和含笑的天籁,也许早已被经济社会的大潮所淹没,早已面目全非。当我按照记忆走近时,发现她竟然还等候在那里!虽然岸边的柳树大多已被人砍去,原本是人迹罕至的天籁之境,现在已有民居延伸至此。尽管如此,她风韵依旧,干净,优雅,超凡……
独坐于水边裸露在泥土外的老树根上,听风,观水,看夕阳……仿若穿越时空、回到梦境,含笑正微笑的看着我……
天 籁:
终于回来了,少年已长成了儒雅的中年男子,姑娘呢?
他坐了好久,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有那么一个时刻,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雕塑。
终于,他站起身,弯下腰,哦,一只洁白的纸船静静躺在他的掌心,犹豫片刻,他蹲下来,抓了一小撮泥土,放在纸船里,轻轻把纸船放在我的怀里,凝望着那小船儿轻轻漂荡,渐行渐远......
北方,放心,含笑将一直留在我这里,我会好好守护她。
此后常来,我和含笑一起等你来陪伴。
北 方:
在全城污染的环境下,
这片净水之地如同仙境!
在夕阳里,我坐在水边的草地上,
鸟鸣,鱼跃,犬吠,羊叫……
蝴蝶,蜻蜓,青蛙,蒲公英……
含笑,要不要再折一只小船?
微雨,谢谢你的心文,谢谢聆听北方和含笑的天籁故事,现在明白,伊人虽已远去,却依旧可以永远彼此相伴。
“想和你再去吹吹风”,此刻,在书房里昏暗的台灯下,我默然独坐,任凭《恋恋风尘》的旋律在飞扬着……
燕居客的注释及声明:
北方在读过微信公众号“微雨夜读”所推送的微雨的美文《想和你再去吹吹风》之后,深有感触,向微雨讲述了北方与含笑在天籁里的青春往事。微雨听后,心灵震颤,灵感顿生,吸收含笑的心文,融合北方的心语,采取让北方、含笑和天籁分别叙说的独特构思,运用微雨本人的清新、简洁、唯美的语言娓娓道来,让天籁如人、含笑如生,更让北方可以穿越时空与含笑对话,透过自然与天籁对话,北方多年来对含笑的思念之心因此而得到莫大的安慰。
在此文中,含笑所说的那段话,是在天籁里她与北方最后一次相会后,含笑有感而写下的心文。当时她手抄了两份,一份留给她自己,另一份赠给北方。微雨在创作时,对含笑的心文进行了适当的润色和加工,从而使这篇心文得以美丽绽放。如此,或可告慰在天籁的怀抱里轻舞飞扬的含笑吧!
此文经微信公众号“微雨夜读” 的授权在“燕居斋”予以转载,且经该文的创作者微雨的同意,燕居客对该文进行了适当地修改,在此特向微雨表达诚挚的谢意!同时,借助该文所描述的生命之美、青春之美和情感之美,致敬我们正在行进的青春,歌颂我们痛并快乐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