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说过,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故事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尾声。脑子里有很多声音,每个都在叫嚣、撕喊,可真正能化成笔下文字的却又少之又少。相比于文字,语言就变得廉价起来,或许我能对着陌生人侃侃而谈,不计时间,可面对这一页空白,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好几年了,我几乎没有再在业余时间写过文章,再次想提起笔组织文字发现,文笔生疏。
其实已经码文字将近一周了,却一直在草稿箱里保存着,反复修改,反复删除。只觉得自己思绪混乱,更不想自己在充满负能量的时候去放大那些的不好。
十二月上旬刚结束重庆成都之旅,回来后身边的人问我好玩吗。我只说一般,并不敢跟他们说,那对我来说是一场粉碎性的旅行。我是那种苦往肚子里咽也不太愿意跟别人说的人,我知道我自己选择的路,所产生的后果我必须自己承担。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恨,有的只是对自己过去犯的傻的一点心疼。
世间本没有公平之说,爱情更是不公。一段感情里敢于承认自己不被爱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所以才有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一说。我最羡慕那种洒脱的人,一旦发现对方有一点不忠不爱可以立即抽身离开。而我偏偏固执。不愿承认,一次一次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却又却一次一次证实了自己的第六感。我想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也跟我一样,一定要等到最后一根稻草才肯放手,一定要亲手撕裂伤口才肯罢休,最后输的一败涂地了才狼狈的收拾一地的碎渣离去。
曾是这样的人,愿将来永远不再是。
从成都回来,发现厦门入冬了。冬天的阳光特别温柔,温暖压过寒风让人舍不得离开。小y给我打电话的那天中午我正站在和他一起走过的熟悉的街头,等待一个可以通行的绿灯。我对小y说,他说我让他支离破碎,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他支离破碎了。我像个傻子自作多情两个多月之久,最后他还觉得是我伤他,我再也不会想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了。车来车往,我说着,清晰的感觉到眼睛里有东西要溢出来,又被我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有一些时候我会觉得心头一松,觉得自己特别洒脱,一次次扬起笑脸坚定地对他们说我已经放下了。每每这时候Tina都一脸看透我的样子说,你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跟我说你放下了我都不信。我认真的回她,真的放下了。但是当路过某个路口时,看电影看到某些场景时,听某首歌时,看公众号鸡汤时,听别人讲起一些温暖的故事时,朋友逗我笑时,深夜醒来时,看到某些照片时,我还是抑制不住偷偷犯心酸,感受心脏的失重感。
分开后的第一个周末,朋友们拉着我去唱歌。那是第一次我在KTV呆到天快亮。那个清晨三个妹子陪着半醉半醒的我到他楼下。等我醒来时已经记忆模糊,如梦一场。据Tina描述,清晨空荡荡的街道,路灯下我抓着手机不停的拨出那个把我拉黑的号码,整整半个小时,直到最后她看不下没收了我的手机。那时已经六点,天还没有亮,很冷,她们带我回了家。
他曾说,你没看到她哭了吗。那时我真的心一凉。他爱她,哪怕相隔几百上千公里,她掉的眼泪都会让他心疼和惋惜;而不被爱的人因此而产生的难过和痛苦在他眼里都只是矫情和无理取闹。
看过他爱别人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真的不被爱。当我再读“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突然就很想抱抱自己,不被珍惜的,从此自我珍惜。
Maria Arredondo 的《Burning》里面唱到,
If you are the rock I'll crush against
你是石,我仍愿意撞上去
ooh If you are the rock I'll crush against
噢 ,你是石,我仍愿意撞上去
歌词是这么翻译的,我却觉得太过生硬。
也许译为“飞蛾扑火”更好一点。
只是,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又何苦为他等待在雨中。
分开前H说,你再不分手我想打你了,必须断了。分开后小y问我,离开之后他找过你吗。我回,他早就把我删了,打过两三次电话,没说什么。小y很理智,“你们在同一座城市,你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他如果真的想找你不会只打电话,他会想办法重新慢慢去暖你心,而不是说说而已。退一万步,他真的想找回你,哪怕当下把你删了,过后也会忍不住重新加你。”
离开之后,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很好,但也没有他眼中那么差;确实不够成熟,但也不会比他不成熟。去看了志明与春娇系列,张最后终于变好变得成熟稳重。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张志明,也不是每个春娇都可以等来成熟长大的张志明。
其实早就该醒,只是固执的不愿醒,不愿承认不被爱的事实。
如今该醒了,离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件好事吧。
那个你爱而不得的人,无论你多努力想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他都不会爱你。
可能经历伤害和背叛是爱情的必修课,现在我开始每天抄心经,那时候为他买的宣纸刚好够我抄到跨年,一张不多一张不少。姑姑一直想要的我却一直没写,这次终于可以全部抄完。我会把它们送到佛学社,然后就彻底走出来吧。
在新一季里没人有资格让我难过,除了上一个季末留下来的。
有句话说,长大应该是变温柔,对全世界都温柔。成熟,是对很多事物都能放下,都能慈悲,愿以善眼望世界。我发了微博说愿成长成这样的人。小y评论问我,这样是不是叫做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回复,希望可以强大到原谅一切。后面我想了一下,原谅一切其实是为了放过自己。虽这个世界只会让我们越来越受伤,会让我们越来越不完美,离我们最初的样子越来越远,仍希望自己即便看遍荒芜,也要保留对甘霖的向往,面对繁华织锦的人世间,仍愿意去相信,仍保留一丝憧憬。毕竟带着恨和不甘心会走得很辛苦,我不愿意那样的人。
从感情开始我就反复告诉自己,不忘初心,到最后受伤才来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无能为力更无可奈何。且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如他最后所说,我和他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也如我最后负气祝他和她百年好合。慈悲有何难?放你走对你对我何尝不是慈悲?留余地又有何难,给别人留余地何尝不是给自己留余地?
在《张爱玲小说集》序中,张最后提到论语里一句话,“如得其情,哀矜而勿喜”。我想可以翻译为“若得到她的真情,就应当疼爱她,但不要沾沾自喜,忘乎所以”。如果说“懂得”是“得其情”,那么“慈悲”就是“哀矜而勿喜”了吧。
等我走出来,希望我依然能念你的好。
即便有那么多不一样的观念,我依然念你的好。
即便我们即将走上不一样的岔路,我依然念你的好。
即便回想起来那么失望,我也依然念你的好。
在某段时期显得尤为重要的人都将成为过客,我终究没有幸运到一次就可以走到底,终将用疼痛来作为成长的代价。
无关释怀,结局如何都要守住心好好的走。
后: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伤疤,如果你知道月亮上的每一个坑都是因为撞击,那么你也会心疼它。我们每个人都是月亮,每个人身上都有那么多伤痕,因为撞击,所以受伤,但也因为撞击,收获温暖。昨天下午佛学社的师父有事给我打了电话,我跟阿古说,很想去佛学社做义工修行一段时间。阿古拉着我,不要去,不想你去,舍不得你去。我开玩笑问她,你是不想我就此看破红尘吗,我只是去一小段时间,还会回来的。她说不是,就是舍不得你去。突然就很感动,我想这就是因为撞击而收获的温暖吧,以后更懂得要去珍惜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