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看电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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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哪部已经完结的美剧
还能令人时常想起
并不由赞叹
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绝命毒师》
我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看到
最后一个镜头时
一个人在宿舍放声大哭
▲“再见,老白。”
我们以为
如此传奇的故事
如此传奇的人生
只能发生在虚构的世界
没想到
现实里也会有同样的精彩
这几天,一位2009年就遭处决的
大毒贩进入公众视野,意外成为“网红”
只因@平安北京 微博发了几张视频截图
图中毒贩的言论令人哭笑不得:
“我的毒品不给国内人消费,只给国外人消费,人家曾经用鸦片打开中国的大门,我也应该可以用冰毒打开他们的大门。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面似桃花、云淡风轻
这哥们儿好像对自己
只贩毒到国外的行为很是得意
而细细查究他的历史
所有人都会惊叹于此人的“传奇”
并将其冠以
“中国版绝命毒师”
的称号
他叫
刘招华
而他与毒师“老白”的相似之处
可不仅是制毒贩毒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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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3月5日,一个男婴在福建福安降生。他已是这个家庭的第五个孩子,家里经济拮据,并不富裕,靠父亲做豆腐维持生计。不幸的是,在刘招华12岁那年,父亲去世了,家中重担落到母亲身上;而母亲更是于1996年瘫痪,两年后去世,这对刘招华的打击很大。
▲现今的福安
刘招华二姐从小和弟弟一起长大,与弟弟关系最亲密,也对弟弟最了解。她说,弟弟从小就脑子好使,知道分担家庭的困难。刘招华在读中学时很喜欢数理化,尤其在化学方面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及过人的天赋,甚至当时家里还放有很多化学方面的书籍。
但最后,家里还是无法继续负担他的学费,高二的时候,刘招华主动放弃了读书,去汽修厂当了一段时间学徒工。1983年11月,他应征入伍,在武警福州边防支队当兵。
作为街坊四邻眼中公认的“好青年”,刘招华在部队干了四年就被提升为干部,不过也有段小插曲:他曾因贪污公款145.15元受到支队行政记过处分和团内严重警告处分。
1989年,刘招华退役转业地方,被安排在福安市人民法院任司法警察。任法警期间,他立过“三等功”,得过“优秀工作者”,凭他的能力,如果继续留在法院工作,前途不可限量。
但刘招华没有按常人预想的那样继续他的职业生涯。1994年12月,要强的刘招华辞去法警职务,“下海”经商。他曾经的老同事说,刘招华渴望出人头地,当时他的工资只有50多块钱,对于一个家境贫寒、受够穷困折磨的人来说,这点可怜的工资远不能让他满足,他曾不止一次抱怨工资低。
这不由让人联想到《绝命毒师》里的老白。他是个普通的中学化学老师,即使工作勤恳、拿过不少学术奖项,但还得业余兼职洗车,被学生发现当街遭受羞辱也是免不了的事。直至他获知自己身患绝症,要给家人留一笔钱,这才萌发了制毒的想法。
刘招华与老白一样,远非池中物,他们迟早会离开一板一眼的工作,走上更广阔的舞台。
1996年,西安交通大学一个退了休的教授接待了一个“好学”的青年男子,他来请教一个化学问题,说是为了研制一种减肥药,在结晶这个环节上不顺利、搞不明白,所以来请教高人。
老教授经过查证,发现他所说的原料确实是减肥药中的一种成分,于是在简陋的实验室里,教授将结晶工艺教给了他。
老教授没想到,这位好学的年轻人并没有去造减肥药(失策了,其实卖减肥药更能暴富),而是利用这种结晶技术,开始了他的制毒之路。“刘毒师”的“绝命”生涯,自此掀开篇章。
之后的故事,就是大家津津乐道的:
制造冰毒最重要的原料——麻黄素,被国家严格管控。然而刘招华却能使用苯基丙酮作为前体材料,进行化学合成冰毒,成功掩人耳目。这项不用麻黄素作原料合成冰毒的技术,一直是世界各地制毒贩子梦寐以求的,没想到刘招华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竟然自行研制成功了!你服不服?
而且,他制造的冰毒纯度很高,达99%,堪称顶级;产量也十分惊人,一天一吨不成问题。
刘招华过人的天赋不仅体现在制毒上。由于当过法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警方通缉数年,刘招华还是两次从层层包围下溜之大吉,像条光洁的泥鳅。
穿地道坐小船都是小意思,最惊心动魄的,是他竟然和警察同处一个电梯时,还能淡定离开,骑个自行车就从严密封锁的广州,一路跑到厦门。
▲我骄傲!
每次侥幸逃脱,刘招华总能改头换面东山再起,光明正大地做生意,然后背地里继续大量制毒。1999年警方查获他的12吨冰毒,是当年全世界查获冰毒总量的两倍还多。
而这还不是他生产最多的一次。1998年底刘招华“转战”宁夏银川后,生产了近30吨冰毒。“高产似母猪”说的就是他。
▲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他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从福建、到三亚,从广东、到银川,从青岛、到桂林。每到一处,似乎都能搞得风生水起。他说,自己最大的成就感不是贩毒,而是种树。
为什么要搞木材生意?因为他找人算过,自己命里五行缺木,所以他种树、去“桂林”、还化名“李森青”。他甚至作为“擒贼勇士”大模大样地上过《桂林晚报》,当时通缉刘招华的照片已发在公安内部网站上,可惜无人发现“勇士李森青”就是刘招华。
狂妄逍遥的刘招华和警方玩了八年躲猫猫,在这期间他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四个孩子,他对无法抚养孩子这件事没有丝毫愧疚,只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还是迎来了自己的终局。2005年3月5日,潜回福安老家刚过完年的刘招华被抓。这天刚好是他40岁生日,四十不惑。
▲昂首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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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华被捕后接受采访
言谈中常常爆出金句
网友纷纷惊呼其“哲学家”
“我没有想过我自己的下场,但是每一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事情负责。这个生与死,被枪毙跟生老病死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死,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看淡生死,刘招华还有自己的“家国情怀”,这就是开头我们看到的那段“用冰毒打开外国大门”的奇葩言论。
这年头什么都讲个情怀,人要是没点形而上的追求,基本是干不成啥大事的。在刘招华的世界里,他认为自己从不害人,制毒只出口到国外不卖给国内,即使那些吸毒的人也怪不着他,谁让他们愿意呢?
他有自己的行事逻辑,我们无法用好坏这样的二元价值判断去框定他。而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很精准——一个赌徒。既然是赌徒,就不会低调过日子,找机会翻本才是终极追求。关于“赌徒”身份,他同样看得相当透彻,谈到自己多次东山再起,刘招华说:
“你要记住一句话,我是个赌徒。每一个赌徒在很多人以为他已经没有本钱的时候,往往我还有本钱。”
这话实在精辟,姜君不由想到最近再登新闻头条的乐视前掌门人贾跃亭。在被中国法院列入“老赖”名单、跑路美国不敢回来近半年之后,贾老板竟在大洋彼岸再次融资成功,为Faraday Future(法拉第未来)公司搂来超10亿美元。
非但如此,贾跃亭还将出任法拉第未来公司CEO,结束了FF成立四年以来没有CEO的历史。
你能想象吗?在所有人都嘲笑贾跃亭已经为自己的造车梦想真的、彻底、完全“窒息”了之后,他还能找来本钱,“赌徒”本色不改,不服不行。
创业者应该是“赌徒”,不惧失败、不断找本钱翻盘是他们必须具备的能力与魄力。可惜刘招华走错了路,倘若他没有制毒贩毒,而是像贾跃亭那样选择创业,也许中国从此会多出一个梦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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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最初那个问题:
刘招华和毒师“老白”
更深层次的共通之处在哪儿?
要想得到答案,就得知道《绝命毒师》5季共62集,究竟在讲什么。是讲一个毒枭从崛起到覆灭的传奇吗?那不如直接看另一部美剧《毒枭》,根据著名墨西哥毒枭巴勃罗·埃斯科巴真人真事改编。
▲《毒枭》第一季剧照
在姜君看来,《绝命毒师》其实讲的是一个男人如何应对中年危机,尤其当你得知自己时日无多,会怎样选择继续有限的人生。老白最初的想法是死前给家人留一笔钱,可干着干着,他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刘招华也是如此,他可能很早就看透了这个问题。贫苦的出身让刘招华渴望金钱、渴望出人头地。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和老白一样,不再是为了钱,而是喜欢掌控一切带来的快感,喜欢高风险带来的刺激,这切切实实已经成为一个存在主义式问题。
▲“我该如何存在?”
往更深一层说,《绝命毒师》作为西部片的变种,剧里种种苍凉的西部景观,展现的是被文明压抑许久的狂野人性。
每个人都想成为老白或刘招华,如同西部片中的牛仔在荒蛮的无主之地建立秩序。当化学老师或法警固然很好,但他们内心明白那不是自己所要。
最后一集,老白不再欺骗自己这一切是为了家人,他对妻子说:我喜欢这样。
《绝命毒师》呼唤了最原始的人性,所以才得到人们最深度的共鸣。
▲老白仰卧家中,四围警笛声近
老白在自己家中缴枪,刘招华回乡探亲被捕,他们的结局如宿命般注定,所以面对死亡才会异常淡定。他们不会后悔,因为他们曾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存在着,这就够了。
▲刘招华所有的采访画面都面带微笑,他活明白了
王小丫曾采访刘招华,问:“小时侯你在兄弟姐妹当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说:“我是最小最调皮的一个。”
王小丫:“小时候姐姐对你的照顾很多吗?”
刘招华:“每个人对都我很照顾。”
王小丫:“你为什么能得到他们的照顾呢?”
刘招华:“可能是命运中注定。
王小丫:“命运,你相信命运吗?”
刘招华:“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