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藕花
宝宝们下午好!
这是我们的新故事《惜颜》第五十八集,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经历,但同样的精彩。
错过前面精彩内容的点下面蓝色字体:
“你好歹在家歇着吧,我去就行了。”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去后头……”
“那母亲是觉得我应付不来?”
夫妻两个拌着嘴,许惜颜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了。
火红的狐皮斗篷底下,是绛紫束腰长袄,笼着纯白的貂皮袖筒。
长袄上,绣着象征郡主身份的鸾鸟纹,华贵典雅。一对白玉耳环,映着她微微上挑的眸子,越发清冷华贵,端庄稳重。
看着这样子的女儿,夫妻两个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是不是也太好看了?
这一年,经了不少事,许惜颜可是长大好些。
看得二人心头又喜又忧。
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也担心太过出挑,招人觊觎。
“今儿若皇上有意,母亲去不去,意义不大。”
许惜颜很是淡然。
她这是实话,皇上真要有心赐婚,靠成安公主撒泼打滚,能有用么?
“母亲既然来了,就在许家养两天吧。正好也快过年了,您一人回公主府,又有什么意思?去把三姑娘请来,给母亲讲故事。回头叫几个弟弟下了学,都过来侍疾。”
“这就不必了吧……”
成安公主还想推脱,可许惜颜已经吩咐下去了。
再看一眼许观海,“父亲,走吧。”
行。
许观海扶着女儿,“雪大,小心。”
有那么多下人,他就非得去扶着女儿?太心机了,就想显摆他跟女儿关系好。
成安公主妒忌的吸了吸鼻子。
等她好了,也要跟女儿手挽手,不,是手拉手走一回!
依着规矩,要出门,还要去许太夫人这里辞行。却见许遂一家也来了,齐齐整整穿着新衣裳,十分喜庆。
许松其实伤还没好全,但已经能行动自如,今儿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
要平日里,他不知得怎么显摆。偏今儿束手束脚,跟大姑娘头回上花轿似的,特别笨拙。
看见许惜颜来了,还不好意思的想往后躲。
少女眸中带了几分浅笑,先行一礼,“恭喜大哥哥,恭喜伯祖父。”
今天是个好日子,宜上门提亲。
至于邹大太太,就算了吧。
就算穿了个枣红衣裳,也跟丢了一千两银子似的,笑得牙疼。
许遂心情很好。
也赞了许惜颜一句,“你今儿穿得也很精神。怎么二房的樱丫头还没来?”
“来了来了!”
杜三太太拉着盛妆打扮的许云樱,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了来。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许桐因订下亲事,不能去赴宫宴,许惜颜居然肯带许云樱同去。
就算她去到宫宴上,也没人相得中。可这去过一回宫宴,就很能抬一抬身价,回头好说亲了。
如今瞧着许惜颜,她干眨巴着眼睛,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许遂皱眉发话,“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一会儿进了宫,到底是许家的颜面。到底行不行?不行宁肯不去了。”
“能能能,能行的!”
杜三太太连忙给许云樱又拉裙子,又扶钗,“樱丫头会听话的,叫她去吧,之前不是在公主府学过规矩么?她肯定不会再闯祸的。”
许遂看向许惜颜,见她轻轻颔首,方道,“那就去吧。这可是你祖母亲口答应的,樱丫头,你若去了,生出别样心思,倒也不妨掂量掂量后果。”
许云樱头皮一紧,也结巴了,“我,我不敢的。”
那就最好。
许遂转头看向邹大太太,“既公主病了,你陪两个孩子去宫中走一趟吧。”
省得这一脸牙疼的表情,去提亲也不好看。
啊啊?
邹大太太懵了。
许太夫人却道,“如此甚好。你是许家宗妇,陪两个丫头进宫,再合适不过。去,把我的暖手筒和手炉拿给樱丫头。你捧着它,就得记着,自己到底姓什么。”
许云樱匆匆赶来,还真忘了这个。
如今捧着老太太温暖的手筒,心中却是又酸又涩。
好容易进个宫,除了许惜颜,还是兄弟姐妹间头一份荣耀呢,连许松都没去过的。偏被这么敲打,再高兴也有限了。
而邹大太太,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今天不是说好了,要去给许松提亲么?怎么忽地把她打发到宫中去了?
又不是她亲孙女,她不是很想管哪。
柏二太太低声道,“公主病了,嫂子要不去,难道叫我一个寡妇去?总不能麻烦老太太吧?那就是不孝了。这家除了你,还真没人够这个份量。”
到底多年妯娌,最后一句,彻底把邹大太太的毛给顺好了。
说得也是。
进宫虽麻烦些,到底也是荣耀。
难道她要放弃这个机会,给她看不中的人?
那还是她自己去吧。
不过她也忍不住严厉警告许云樱,“你若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我就让你日后光着身子出许家门子!”
身为宗妇,族长之妻,她还真有这权力。
且邹大太太素日积威甚重,这番威胁,让许云樱彻底老实下来了。
低眉垂眼的随她和许惜颜父女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爹爹!二姐姐。”是许云梨,和许云槿过来相送了。
许云槿只穿着家常袄子,挑了个略鲜亮些的颜色。
成安公主生平最不爱小姑娘穿得素雅寡淡,就算不是大红大绿,也要鲜亮活泼才看得顺眼。
但许云梨却是一身新衣,格外装扮过的。
也不能说她出错,只这殷勤小意的劲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们……送了爹和姐姐,就去公主那里侍疾。”
许观海只点了点头。
许云槿却看了许云梨一眼,走到许云樱跟前,送了她一个香囊,“如今大姐姐有了喜事,樱二姐姐就是我们诸姐妹中年纪最长的,合该去宫中见识见识。这香囊是我前儿做的,可巧是喜鹊登梅的图案。送樱二姐姐,也祝你好运当头,不要堕了我们许家女儿的声名。”
这话说得极好。
许观海多看她一眼,从前只觉秦姨娘出身太低,养出来的女儿再怎样乖巧,也只算小家碧玉。如今看来,这姑娘倒有几分她姥爷家的军伍之风,爽直大气。
这样的闺女,倒可以适当考虑高嫁了。
许云梨有些讪讪,等人走后,还企图挑拨离间。
“我年纪还小,也就罢了。可三姐姐你素来跟二姐姐走得亲近,就算多带你一人,又不是难事。”
许云槿嗤笑,“不是难事,却也不是进一回宫门,就能鲤鱼跃龙门的。我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好生随我去伺奉公主嫡母吧。博个孝名,才是正经。”
许云梨给她抢白一顿,十分无趣。
却也打起精神,到成安公主跟前,彩衣娱亲了。
宫门口,早有侍卫和太监等着。
将前来赴宴的各家贵妇千金,往宫苑门口引去。
身为驸马的许观海,自然熟门熟路。
才要拐上去宫苑的那条御街,不妨瞧见一家熟人马车。
他赶紧到女儿车边敲敲,“丫头!”
许惜颜撩开车帘,“颜五姐姐,你怎么也去?”
颜真打开车帘,略怔忡。
颜家也接到请帖了啊。
就算明知三皇子不安好心,可她要不去,颜家才会得罪皇室吧?
忽地,她眼神一变,两颊也微微红了。
许惜颜知她猜到,淡然浅笑,“姐姐还是快些回去吧,今儿是个黄道吉日,一早家里喜鹊就喳喳叫,想必有喜事临门。”
颜真忽地正色问她,“你怪不怪我?这时候算计——”
许惜颜同样正色答,“姐姐这般好人才,不嫌委屈就好。许家上下,只觉蓬荜生辉,必扫帚以待。”
颜真再度看她一眼,眼圈忽地有些微红,“许家解我于危难之时,这恩情——”
许惜颜声音极轻,再次打断,“往后许家和大哥哥,就拜托姐姐了。”
颜真没再说话。
只在车中,慎重给许惜颜行了一礼。
而那边,已经跟邹大太太对上的颜大太太,温声发话,“真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带你侄女过去也就是了。”
颜家都走到这儿了,不可能不入宫。
幸好她今天还带了两个才十来岁的曾孙女,原说跟颜真作个伴儿。如今看来,倒是正好带进宫去当挡箭牌了。
横竖她们年纪还小,说亲也轮不上她们。
原本那日颜家来许家探视,隐约透出结亲之意。
许遂当时都惊到了,一时没有答应。
颜真与许松,要说身份倒也般配。可这人才——
就算许遂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觉得孙子能配得上人家孙女。
简直天降馅饼!
这差距也太大了。
一个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一个是京城默默无闻的纨绔。
就许松那人品学业,在许家一众年轻子弟间,都排不上前列,他何德何能,娶当朝礼部尚书的嫡孙女?
许遂要敢一口答应,都怕过世的颜太傅气得半夜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他理论。
这事于颜家也很意外,所以说了之后,也没有催促,只让人家考虑考虑。
原想着就算许家不同意,也是情所当然。
毕竟这般多事之秋,谁愿意当个接盘侠?
摆明要得罪三皇子和高贤妃一家的。
且颜家就算再偏心,也得说自家女儿并不是那么十全十美。
颜真虽盛名在外,却也是出了名的恃才傲物,清高孤僻。
综上种种,若许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也是理所当然。
却没想到,许遂没答应,一是不敢立即答应,显得太急于求成。二也是想等许松养好伤,能亲自上门,才等到今儿这般黄道吉日,一家子收拾齐整,上门提亲。
这可太给脸了。
颜大太太心中对许家原就满满的好感,如今更胜一筹。
这亲家,果然是可以结的。
当年与许观海没结成,如今落到颜真头上,也是一等一的好事。
两家心照不宣,颜真先行回去。
就算邹大太太瞅着颜真这个孙媳妇,还很有些牙疼。颜大太太已经暗中交待两个曾孙女,到时可得见机行事,帮助许家。
两个曾孙女乖巧点头,又不约而同看了许云樱一眼。
小姑娘聪明得很,升平郡主肯定不必她们担心。只要盯好许云樱,就算帮忙了。
很快入了宫门,梅苑里来了不少贵女淑女,云鬓霞影,暗香涌动,人比花娇。
宫中另一边的天牢内,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竹篾!”
“红纱!”
“糨糊!蠢哪,递个糨糊刷子就行,提桶干嘛?”
凶名在外的虎威大将军,十分不满的拿衣袖擦着糊到身上的糨糊,瞪着笨狱卒开骂。
相处几日,狱卒也不怎么怕他了,还敢顶嘴。
“那昨儿我给您递刷子,您又骂我没眼力劲儿,不知帮着刷一刷。大不了,我赔您就是。喏,现在我身上也有糨糊,扯平了吧?”
“一道怎么够,起码得两道!你这道刷得也太敷衍了,没我的多。”
大将军正认真跟人讨价还价,牢门开了。
海公公乐呵呵的进来,“给大将军请安,大将军好兴致啊,这是在……做灯笼?”
尉迟圭吊着眼,兴致颇好的瞧着他,“公公有空?来来来,一起糊几个。”
还糊个毛啊?
向鼎恨不得锤他一顿。
自进了天牢,他们这些手下是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这位爷倒好,非嚷嚷着叫狱卒给他寻来竹子红纱,糊起了灯笼。
此事方以礼打听了告诉萧氏,萧氏都不敢相信。
不过还有心思糊灯笼,想必无事,是以她才安了心。
可你说他吃饱了没事,糊灯笼干什么?
难道糊几个灯笼,就能让皇上开恩,将他们放了?
众人不解,尉迟圭也不解释。
反正大将军心中自有主意。
不仅将向鼎亲兵抓了壮丁,连看守的狱卒都一网打尽。
大概是天牢里得了交待,只要大将军不瞎闹,他爱干啥就干啥。反正几个灯笼也不能逃狱。
于是,大将军蹲了几天天牢,就热热闹闹糊了一地的红灯笼。
但海公公过来,可不是为了陪他糊灯笼的。
“大将军,走吧,皇上要见您呢。小的现就伺候您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可我这些灯笼怎么办?”
狱卒忙道,“将军放心,小的一定给您看好,不叫人碰坏了。”
那哪行?
“你们得把这些剩下的糊完。回头我若出了天牢,都给我好好送到宫门口去。”
狱卒苦笑着领命。
尉迟圭这才大马金刀的起身,突然想起,又指指向鼎他们,“他们呢?也蹲这些天了,能一起去洗个澡,换身衣裳么?否则这浑身臭得,都快要把我的灯笼熏坏了。”
向鼎吐血。
他还好意思嫌弃他们?
白给他做这些天的工了!
海公公一笑,“自然可以。向大人,皇上说了,也允您去见见良妃娘娘。”
啊哟!
那是这些天糊灯笼,还当真转了运道?
向鼎又惊又喜,如坠五里雾中。
几人随着尉迟出来,先去泡了个澡。大概是托了尉迟圭要面圣的福,洗澡水里还给洒了香料,香喷喷的。
数十个小太监一拥而上,麻利的给众人搓下一身泥丸,换上干净新衣。
几个侍卫心情一爽,干脆回去接着糊灯笼了。
瞧这架式,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出宫了。
尉迟圭和向鼎,便被领到宫中梅苑。
尉迟圭等着面圣,向鼎去见向良妃了。
向良妃今日要给廿七皇子挑媳妇,早就到梅苑来相看了。
不意还能见小堂弟向鼎一面,当真是又惊又喜。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当年我入宫,阿鼎你牙都没长全呢。那年冬天,家里也是烤了羊腿。你啃不动,气得直哭……”
想起往事,向良妃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
少女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再也回不去的伤感,和亲情的温暖。
向鼎也湿了眼圈。
心中再无幽怨,反而无比感谢大将军带他上京。
虽说这些年向家一直在京城有人,不时传递消息,但怎比得过亲人的探望?
自己能来,于向良妃,只怕也是个极大的安慰。
“家里也一直惦记娘娘呢,每年下杏子的季节,都要蜜渍了给娘娘送来。老太太走的时候,还不放心此事,念叨了多次,叫家里千万别忘了。腌杏子的桂花蜜,都是家里嫂嫂姐妹们,亲手做的。”
“我知道,我一吃就知道,就是家里那几棵老桂花树的味道。外头东西再好,也是不一样的。”
向良妃笑中有泪,“只可惜老太太疼我一场,我却不能给她老人家尽孝了。”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老祖宗生前就时常念叨,娘娘进了宫,就是最大的孝道,叫我们切莫忘了。”
向良妃心中酸软,哭得更厉害了。
“母妃。”
廿七皇子也接到消息过,轻轻拍上母妃的臂膀。
向良妃连忙收了眼泪,“这是我那皇儿了,论理,原该叫你声舅舅的。”
向鼎连忙推辞,“可不敢当。”
廿七皇子却还是给他行了一礼,低低唤了声舅舅,又笑,“左右无人,叫几声也无妨。人前我也是不敢的,怕给舅舅招祸。”
向鼎看廿七皇子斯文清秀,温厚和气,忍不住也说笑了句,“我瞧着殿下,倒有几分叔叔年轻时的形容,只没叔叔那般爱装。”
他说的正是自诩儒将的向守备。
从年轻时就特别爱装模作样,装风雅,装才子,阖府闻名。
想起向守备年轻时的矫情,向良妃噗哧笑了,“可不是么?我也一直这么觉得呢。回头要有机会,能见见就好。对了,你们这一向可好?”
姐弟俩还是很知道好歹的。
并不说正事,只扯些家长里短。
廿七皇子听说有个跟他长得颇象,又爱装模作样的舅公,甚有兴趣,无比期待有机会见面。
只日后相见,却是在大家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形之下。
他们一家在这里叙述别情,那边尉迟大将军无聊的都想辣手催花了。
海公公脾气挺好,打听皇上还得有一会子过来,陪他在园子里蹓跶开来。
不过尉迟圭挺懂规矩,“公公,你可别把我往女眷堆里领。就我这生相,若吓到人家,到时我可不管,一定推你出来背锅,你可别说我不讲义气。”
海公公呵呵直笑,“老奴省得。”
正说着话,前头过来四位贵女。
其余三位大将军直接忽略不计了,只盯着当中穿着火红斗篷的那位,他的眼睛都亮了。
海公公轻咳一声,想挡住视线。
方才还一身正气,要避嫌的虎威大将军,却大踏步,蹭蹭蹭走上前去,根本拦不住!
他还理直气壮,“遇到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海公公鼻子差点气歪了。
你说熟人就熟人,人家承认么?
才想劝阻,却见许惜颜脚步一停,跟许云樱和颜家两个小姑娘道,“你们先过去逛逛,我一会儿就来。”
要说今日这宴会,安排得确实也有些问题。
也不知牛皇后和高贤妃是怎么斗的法,总之找了几个嫔妃,将邹大太太颜大太太这些贵妇绊住,留在大殿里吃茶说话,只把各家千金请进园子里来闲逛,也不知暗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
许云樱初次来这种场合,也怕惹祸,倒是挺乖巧的指着个空亭子,说过去坐坐。
颜家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又齐齐看了许惜颜一眼,“郡主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乱跑。”
顺便帮她把许云樱看住。
真乖。
许惜颜赞许颔首,放心的走开了。
虎威大将军还以为她看到自己了,赶紧上上下下整理衣裳头发。越发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可再一转身,人呢?
海公公憋得脸皮子直抖,但还是指了个方向。
宫苑里,不仅有红梅,还有白梅。
此刻,转过这条小石甬路,围墙那边的几棵白梅边,就站着一位穿着藕荷色斗篷的高挑女子。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阿春,你的名字,就在这首诗里呢。”
名唤阿春的丫鬟,显然不以为意,“奴婢又不懂诗,姑娘对着我念,就是那个,对牛弹琴了。或许这白梅是好,但那边赏红梅的贵人更多,可见世人多是喜红不喜白的。姑娘略看看,还是快过去吧。”
女子笑叹,“好容易想过来图个清静,偏又听你唠叨一顿。不过你说得也对……谁!”
她猛地转头,便跟许惜颜正好看了个对眼。
然后有好一时,二人都没有出声。
直至女子觉得不妥,才眨眨眼,忽地换上一副木讷害怕的表情,声如蚊蚋,“对不起,我,我乡下来的……得罪小姐……”
却不料,这美貌贵女,忽地深深一福,“许氏惜颜,谢过白小姐搭救舍弟之恩。小姐不必惊慌,我的丫鬟,已经在外头守着。”
白秋月再看许惜颜一眼,不装了。
这女孩的眼睛太聪明太通透,瞒不住的。
“你就是那位升平郡主?是怎么认出我来?哦,我是今日难得的生面孔,你认出也不奇怪。只没想到,那天丢的是你弟弟。你既已打发人来告知,为何还要与我相认?就不怕我说出去?”
许惜颜眸光沉静,“白小姐花容月貌,若是京城中人,必早有名声在外。这般初来乍到,又够格参加宫宴,且衣饰不俗,恐怕只有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救弟之恩,不说是为欺心。小姐聪慧,从一只鞋就能寻出许多蛛丝马迹,若贪图回报,断不至于如此低调,升平信您。”
白秋月轻轻笑得促狭,“我可没你说得那般好。若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是升平郡主这尊大佛,说不得我就贪心了呢?”
许惜颜痛快回应,“小姐若有所请,只要升平能力所及,无不应允。这也不是贪心,是有恩必报。”
白秋月好奇,“什么事都可以?”
许惜颜轻轻点头。
她不轻易许诺,但许下了就会做到。
白秋月上前一步,轻声问,“那若是,我想嫁尉迟大将军呢?”
什么?
少女微微上挑的明眸,生平头一次这般古怪。
这位清雅清新的女孩,能张嘴就吟出《白梅》诗的女孩,她想嫁尉迟圭?
那野小子还关在天牢里呢,她就不怕?
隔着一堵花墙,非礼也要躲着偷听的尉迟大将军,不是守在外头的绛紫琥珀不仔细,是大将军太奸诈,使了军中斥侯手段过来偷听,实在是防不胜防。
但此刻,他和许惜颜一样,同样震惊了。
原来自己行情这么好,还有姑娘爱慕?
虽然不是很想要,但还是很想听听啊。
“为何?”许惜颜替他问出了口。
白秋月浅笑,“升平郡主既打听过我,自该知道我年纪不小,早该嫁了。说不定今儿这宫宴上,就会被定下。但我还是想替自己,小小的争取一下。”
“为何是他?”
“位高权重,身家单薄。读书不多,规矩常错。但我从未听说,大将军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白秋月答得干脆。
一墙之隔的大将军,心情复杂。
原来姑娘不是爱慕他,是爱慕他的家世才华。
虽说这样也没错,可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对味?
许惜颜看着白秋月,眸光微深。
这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懂得看透事情的本质。
尉迟圭于她,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良配。
“你,肯放弃吗?”
白秋月追问起来。
少女微微上挑的眸光微动,难得的犹豫起来。
但比她更为忐忑的,是一墙之隔的虎威大将军。
比起旁人的表白,他更在意的是许惜颜的态度。
要以前不敢说,如今都已经这么“熟”了,她还会轻易放弃吗?
海公公想拉尉迟圭离开。
听这些闺阁女儿的私房话,真的很失礼。
他一个无根之人,都看不下去了。
可大将军威武怒视。
这时候,就算皇上来叫,也不能让他走开。
小媳妇如今有没有一丢丢看上他,他好想知道啊啊啊!
许惜颜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看上尉迟圭。
还是白秋月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
要论起年纪,她也的确更般配一些。
若有这么个好女婿,想来那位一升官就死老婆的白大人,肯定不会反对。
但是,她要放弃吗?
一时间,许惜颜少有的心情复杂,难以决断。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难道有点喜欢那小子?
应该,是欣赏?
又或者,是放不下他给自己,允许她参与政事的许诺?
尉迟圭正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就见白秋月轻轻一笑,掩嘴在许惜颜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这回,许惜颜就很干脆,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答得干脆利落,“好。”
喂!
你们到底说好了什么呀?
大将军急了,偏又不能发问。
可小媳妇没有明确拒绝,那是不是表示,对他或许,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意思?
提前跟宝宝们说一声,明天有场大戏,惜颜要和高贤妃对上了,宝宝们千万别错过哦!
我们明天精彩继续。
《惜颜》第五十五集在今日的第三条,没有看过的宝宝记得去看哦。
看在胖胖这么努力的份上,宝宝们动动手指点个赞呗,点赞多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