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朱莉(化名), 40岁 ,个体
倾诉时间:2月10日
01 心被打碎
半个月没见杨堃(化名),我术后恢复良好,半张脸上的淤青印迹渐渐消散后,留下斑斑点点如“芝麻饼”,想照镜子得鼓足十二分勇气。
不想再看到杨堃,也不想听他的名字,我们18年的夫妻情分已被他那顿毒打击得粉碎。
耳膜穿孔,自己到医院挂急诊,做各项检查准备接受手术那天,我对这段婚姻,彻底死了心。
其实,我和杨堃的婚姻,早在3年前就已名存实亡。
白天除了工作需要几乎零交流,晚上我睡在沙发上。之所以要努力维系婚姻,因为我始终不想伤害年幼的女儿。
13岁的女儿是我和杨堃爱情的结晶。不过,住院半个月,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连一个电话也没打来,更别提来看看我这个当妈的了。
我知道杨堃会没收女儿的手机,会阻止孩子跟我联系,不过,作为母亲,我还是很想不通:“13岁的孩子,只要想跟自己妈妈联系,总还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杨堃打我的习惯,已经“养成”多年。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面子,我忍了又忍,最终却忍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出院后去哪里?
心里的苦对谁诉?
没有方向,也没有答案,因为父母和家人一直不看好我们的婚姻,当年百般阻挠我却一意孤行,苦果当然得自食了。
况且,父母已经年迈,我也不忍心带着这副面孔去见二老,他们如果气出个好歹,我没法向兄弟姊妹交代,更没法跟自己交代。
离婚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杨堃不会同意,所以,我只能选择走司法程序。
半个月前那天夜里,我央求着发疯一样的杨堃住了手,几乎连滚带爬跑到附近派出所报警时,值班民警惊呆了。
两个年轻帅气的民警,应该没见过家庭暴力到如此恶劣程度的。强忍着钻心的痛配合做完笔录后,我赶紧到医院做各项检查,没给自己掉泪的时间。
家庭暴力不相信眼泪,
杨堃更不相信。
02 一意孤行
杨堃身体残疾,无法干力气活,不过他有天分,对音乐对摄影有偏好。
20岁那年,在县城一次文艺汇演中与文化站工作的杨堃相识,我们便开始了这段“孽缘”。
我爱唱会跳,杨堃能拉会弹,后来县里每次组织文艺演出,他都会把我抽调出来提前排练。
两年后,我冲破层层阻挠,嫁给了带着3岁儿子,大我13岁的他。
父母跟我断绝关系,哥哥姐姐扬言“从此后没你这个妹妹”,即便家人如此坚决,也没阻挡住我成为杨堃妻子的坚定步伐。
在县城边上租了一套带院平房,22岁的我成了杨堃儿子的后妈,一心一意要跟他白头偕老的我坚信,只要真心对待孩子,总有一天他会把我当亲妈的。
事实证明,付出感情就会有回报,儿子后来真的没把我当外人,直到他高中毕业去当了兵,跟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亲,常打电话回来问寒问暖。
不过,这个规律用在杨堃身上,却不成立,我们过了10年安定幸福的日子后,他开始变了。
变化来的很突然。
虽然身体残疾,却也自信满满的杨堃不知何故,开始每天像看贼一样看着我,我接电话他“盘问”,我的短信、QQ他“审查”,后来微信普及,他更是不能见我在家浏览朋友圈儿或是跟微友聊天。
5年前,我和杨堃开了家婚庆公司,我通过学习和不断深造,成了县里小有名气的婚礼司仪,公司的生意经过最初的黯淡期后,渐渐风生水起。
生意好了,收入自然源源不断,公司的财务由杨堃掌控,我并没怎么过问过,需要添服装加道具等等,我开口跟他拿就可以了。
不过,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日子过得好了,我和杨堃的矛盾也出现了,从吵架到动手,我们的婚姻变得“鸡飞狗跳”,两个孩子也受了不小影响。
儿子学习成绩下滑,女儿整天战战兢兢,每次和杨堃吵架,我都觉得筋疲力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他这到底是要干嘛?”
我身高158厘米,体重42公斤,瘦的虽然不至于皮包骨头,看上去也是弱不禁风的。
就是这样一幅身板,在家里,我还是担起了“顶梁柱”的责任。
杨堃干不了重活,结婚之初我们住平房那些年,家里的煤气罐都是我去扛,家务活儿更是被我全包了。
有情饮水饱。那会儿我对杨堃的感情,就是这么纯粹,他每天回到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其余时间不是在刻碟就是在折腾他的摄像机,我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03 暴力成瘾
我和杨堃的感情出现裂痕后,他打我上了瘾。
从“熊猫眼”到浑身带伤,被杨堃打一次,我对他的恨便增添几分。
3年前,我们开始分居。
“他打我的时候,
一点儿也不残疾。”
每当朋友或是公司同事对我被打“事件”报质疑态度,奇怪一个残疾人怎么可以把老婆打成这般模样时,我会苦笑着给出同样的回复。
没错,杨堃身体残疾干不动重活,不过他打我的时候,真的一点儿不受身体影响。
过去杨堃打我儿子只要在家都会护着我阻止他暴雨般的拳头,自打去年孩子去当了兵,他打我就更肆无忌惮了:
“我打你是为你好,
你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
想明白了跟我说,
我就会原谅你的。”
杨堃的论调匪夷所思,他不动手的时候看似正常人,一旦暴力苗头出现,就会彻底疯掉。
不肯离婚,我和杨堃商量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他说“你别做梦了,这辈子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隔三差五打我,因为杨堃擅长给自己树立很多假想敌,但凡公司同事或是我朋友中,哪个男性给我打个电话或是见面聊上几句,他就会坚信我们之间关系不正常,然后,拳脚就不受大脑控制了。
女儿还小,不想让她没了健全家庭,我忍了3年,以为自己可以“伟大”地忍到她上大学,结果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姐姐每天给我送饭,家里其他人还不知道我的遭遇,当年极力反对我嫁给杨堃的她得知消息来病房见到准备手术的我那一刻,哭得一塌糊涂:“你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不撞南墙你不回头,现在舒服了吧?爸妈知道,非被你气死不可!”
眼泪流干了,心也伤透了,手术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自己过去18年来走过的路:所有付出都打了水漂,努力并没有换来应有的幸福,我错了吗?”
出院后,我会请律师写诉状,将杨堃告上法庭坚决和他离婚。
人生的路还长,我不能永远活在暴力婚姻的阴影中,也不想让女儿的人生受父母婚姻的影响。
“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
输蠃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那英这首《征服》,我现在只能用右耳听。
手术后左耳听力极弱,犹如我伤痕累累的心,等待用时间去慢慢修复。
编后语
婚姻的基础,是情,是爱,是相濡以沫,是两颗心彼此欣赏,是男女双方相互尊重。
朱莉和杨堃的婚姻出现裂痕,源于信任的缺失。当她试着去维系去粉饰这段出了问题的婚姻时,两人的感情,其实已经到了“危险时刻”。
家庭暴力行为常常会在弱势一方一次次“原谅”中愈演愈烈。
敢于对家庭暴力说“不”,懂得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是被暴力一方维护尊严和人生安全的必要手段。
朱莉的遭遇在警醒她自己的同时,也给其他深陷家庭暴力囹圄的朋友们,上了一堂“法制教育课”:拒绝家庭暴力,当从自身做起。
希望朱莉能在摆脱这段孽缘后,彻底放下过往,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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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疆晨报 专栏记者 王丽芳
▽编辑:王丽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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