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吴绮莉再上热搜。

同2015年一样，是女儿卓林报的警。

上一次，卓林说：妈妈酗酒、抽烟很厉害，我想有人帮妈妈。

这一次，卓林对媒体说：吴绮莉提醒卓林服用治疗皮肤病的药，她不理，吴绮莉情绪波动大喊——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吴绮莉向媒体说出另一个版本：

卓林抽烟、离家出走，与闺蜜关系密切。冲突那天，卓琳桌上放着一瓶镇静剂，妈妈无法接受，激烈争执之后卓林报警。

版本不同，但传递出相同的信息：吴绮莉和卓林，都过得不快乐。

同很多父母一样，吴绮莉恨不能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女儿。

2015年涉嫌虐女事件后，吴绮莉在自己主持的节目中，接受了拍档的访问。

拍档问她：平时和女儿的关系怎样？

吴绮莉深情回答：我跟她关系一直很好，直到今年为止……

她在9岁前，每天早上上厕所是我抱着去的，9岁前我能抱得动。

她15岁前，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校服已经（帮她）穿好在身上了，她没醒我就已经开始帮她换衣服。

可是，9岁还被妈妈抱着上厕所；15岁孩子还没醒妈妈就帮忙穿好衣服，这到底是女儿的需要，还是妈妈自己的需要？

了解吴绮莉和母亲的故事后，我对她有更多理解。

吴绮莉一岁时，父母离婚，妈妈抚养她长大。

母亲给她提供物质条件丰厚的同时，也夹杂着诸多坚硬刻薄。

既有“你要是个男孩，我不会要你”的否定，也有“你做鸡都没人要”的侮辱，以及不要结婚的“忠告”。

获得香港“亚姐”冠军后，吴绮莉曾交过几个男朋友。

后来她回忆：严格说有两个男人是可以结婚的，但我妈对我洗脑，让我不要结婚。

非婚生下卓林后，母亲给吴绮莉母女提供生活费，每次把钱洒一地，吴绮莉跪着一张张捡起来。

此时，幼小的卓林就在旁边看着。

温情的滋养、爱的流动，对吴绮莉来说，是奢侈的。

这种环境中长大，她一方面清高孤傲、脾气暴戾；

另一方面，内心对爱的极度渴望，一点温情都让她奋不顾身。

童年匮乏爱的滋养的人，在感情中容易走入两种极端：

一种是——对婚姻充满不信任，对抗、愤怒、冷漠。

另一种是——稍遇温情，就奋不顾身、死死抓住。

吴绮莉母亲接近第一种；

吴绮莉则是第二种。

吴绮莉母亲给她的爱，太过冷漠坚硬；

而她给卓林的爱，太过紧密控制。

虽然看似不同的极端，本质都是爱的匮乏的结果。

祖孙三代一起生活时，吴绮莉担心母亲的暴戾脾气影响卓林，一度带着卓林离开母亲。

随着卓林的长大，努力爱女儿的吴绮莉，却不知不觉中，活成自己母亲的样子。

父亲作为公众人物，卓林自然一切都清楚，但吴绮莉却从不允许卓林提起父亲；

给卓林最好物质条件的同时，伴随着让人窒息的关爱，打骂、惩罚也是家常便饭。

物质环境的满足，是生命得以存活的基础；

自我的发展，则是生命的核心。

9岁以前，卓林连基本的生理发展空间，都被“爱”她的妈妈剥夺了。

吴绮莉觉得：我童年得到那么少的爱，现在我要加倍给我女儿。

她满足的，其实是自己内心那个匮乏爱的小女孩，而不是眼前活生生女儿的需求。

一个正常发展的孩子， 2-3岁具备独立如厕能力，不仅仅是生理发展的需要，更是孩子自我疆界、精神独立的重要标志。

在妈妈细致呵护下长大的卓琳，或许9岁以前还能让妈妈抱自己上厕所、15岁以前还能让妈妈帮自己穿衣服，但自我意识的种子终要发芽。

抽烟、离家出走、与母亲冲突后报警等，都是她争取自我界限的方式，尽管方式不够恰当。

关于爱，心理学、教育学，近些年越来越达成一致：真正的爱，是无条件而有界限的。

所谓无条件，即：父母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自然承担养育、爱她的责任。这份责任，是天然而非带着评判和付出感的。

吴绮莉的母亲，虽然给她丰富的物质，但给予物质的同时，刻薄的言行带给女儿心灵的伤害，至为深远。

所谓有界限，即：理解并尊重孩子的生命个体，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界限越来越远，给孩子的空间越来越大。

吴绮莉对卓林细致入微的照顾，太多时候，都是过界。

过界唯一的价值在于，满足父母内心缺失的需求，对孩子来说却是束缚。

试想一下，15岁的你还在睡梦中，你妈已悄无声息帮你穿好衣服，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童年匮乏的爱，成年后如无觉醒，对爱渴望而又恐惧、纠缠的情形，很容易要么对爱避而远之、坚硬冷漠；

要么拼命抓牢，困住自己也不放过他人。

吴绮莉人生的前20年，活在妈妈坚硬冷漠的爱的匮乏中；

后20多年，不知不觉，也让卓林活在她密不透风，但同样匮乏的爱中。

但，吴绮莉依然有反转的机会。

那就是：尝试放下对过往的不甘，尝试跟内心深处那个受伤的小女孩握手言和，重新学习如何从内到外爱自己。

突破爱的匮乏带来的模式，并不容易。

但只要有觉醒的意愿，再加上专业人士的帮助，一切改变都有可能。

最怕的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夏雪，家庭教育资深从业者。跟不同的娃玩在一起，同各种娃爸娃妈聊在一起，喜欢带着对人和教育的探索快乐的码字。

祝福吴绮莉，祝福卓林，祝福每一个曾经或现在，被爱的匮乏羁绊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