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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Twins LOL世界巡回演唱会  图/视觉中国

文 ✎  何可以

编辑 ✎  方奕晗

2月1日凌晨，钟欣潼在微博上晒出钻戒，接受男友赖弘国求婚。网友感叹，女神终于找到Mr right。Twins组合另一员阿Sa闻讯晒出两人合照，激动地留言：“千言万语，在心中。”

▵阿娇晒求婚戒指  图/阿娇微博

2001年，Twins第一张专辑主打歌《明爱暗恋补习社》红遍华语乐坛。留短发、笑起来有虎牙的青春美少女阿娇、阿Sa，对着大人们撒娇：“若爱恋亦是成人班必修一课，先生好、校长好、各位好，来让我提早知多一点怎去做。”

若爱恋真是一堂必修课，她们都算不上好学生。

2008年“艳照门”爆发，如一记闷棍敲在当事人头上。阿娇的人生从此急转直下，形象一度与“很傻很天真”捆绑，阿Sa也在之后经历着与郑中基“隐婚门”、和陈伟霆恋爱5年无果的情感波折。

她们像世界上所有的平凡少女一样，一一品尝爱情的甜蜜和痛苦。

年少时，她们在歌中庆幸“全靠当天喜欢过错的人，明白小小的失恋不害人”；涉世未深，她们以为“如热恋是禁室，愿禁锢到死，谁稀罕那一种叫自由的骨气？”直到各种滋味尝尽，少女蜕变，终于硬起心肠：“从泥泞重拾我自己，什么逼我力气出来？靠你给我这一灾。答谢当天不爱。”——在最新发行的粤语EP里，两个女生在主打歌《不爱之恩》里如此唱道。

▵Twins单曲《不爱之恩》封面   图/视觉中国

爱恋易学难精，无法恶补，唯有重新出发。如今，阿娇戴上求婚钻戒，阿Sa也在2017年开心承认恋情。“跟他归家为他唱”的最大理想，终于有望实现，对情路波折的她们来说：人生下一站——婚姻，正在靠近。

阿娇如今名叫钟欣潼。2013年前，她叫钟欣桐。2000年，她是钟嘉励。

18年前，籍籍无名的小模特钟嘉励刚满20岁。她的照片夹在一堆女生的照片里，被模特公司寄到英皇金牌经纪人霍汶希手里。

当时霍汶希旗下已有谢霆锋、容祖儿等艺人。她和英皇老板杨受成选了几个顺眼的女生来面试，钟嘉励就在其中。

霍汶希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样子顺眼，脸胖胖的，不算标致。被安排试音，钟嘉励唱得毫无神气。霍汶希觉得她不太会唱。过了一段时间，当钟嘉励再次站在麦克风前，明显好了很多。霍汶希明白了，原来她“并不是不懂唱歌，只是不够中气和害羞而已”。

她被留了下来，取下艺名钟欣桐。身边的人很少喊她艺名，而是根据英文名Gillian喊她阿娇。

阿娇内向，害羞，不够机灵，常常做错事被罚，需要每天去公司剪报，以致人们常常以为她是英皇的前台小文员。

和阿娇一起受训的，还有比她小1岁的圆脸姑娘蔡卓妍。彼时阿Sa已拍过香港电台的青春偶像剧《青春@Y2K》，小有名气。阿娇和阿Sa两人年龄相仿，经常相约逛街，买同一款式的衣服，相处得越来越融洽，连打扮都变得相似。那时她们结伴去公司，遇上广告客户，总会被问是不是两姐妹。

▵Twins

英皇开会时有人提议，将这两个外形接近的少女组成组合培养，一定很有“睇头”。本身就是双胞胎的霍汶希灵机一触，少女组合Twins应运而生。在粤语里，Twins的发音并不顺耳，至今还有人喊她们“村史”甚至“村屎”。

阿Sa和阿娇却很开心，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个伴，以后一起上台，也不会太过紧张。

受训期间，霍汶希发觉阿Sa性格活泼可爱，拍照时表情丰富；阿娇慢热，但身体柔软度比较高，可以应付很多肢体动作。两人合唱时，阿Sa的声音刚强，阿娇则很温柔，搭在一起，“感觉就好似任白在唱粤曲”。

为了锻炼她们不怯场，阿Sa和阿娇随时会被喊到众人前唱歌跳舞、打侧手翻。公司里师兄弟们取笑她们是马戏班。第一次公开表演是在澳门综艺馆，介绍Twins出场时，连掌声都没有——没有人知道她们是谁。但当她们在舞台上打侧手翻时，全场掌声雷动。两人回到后台，一下子抱头哭了起来。

2001年，她们凭首张专辑《Twins EP》成名，并获得“新城劲爆颁奖礼2001”新人王奖。多年后，人们在主打歌《女校男生》MV里发现，男主角的饰演者是陈冠希。

▵Twins《女校男生》MV拍摄花絮照

陈冠希是阿娇入行前“朋友的朋友”，不熟。来到同一家公司，两个人越走越近。四五年的时间里，两人恋爱、分手，“拖拖拉拉，离离合合”。

周围的人并不看好这段关系。阿Sa劝过阿娇，霍汶希也明确告诉她 “这个人(陈冠希)不能跟”。但陷入爱情的阿娇，没有理会。

“一见钟情……一直受他吸引。一来，他都很会哄人，那就会很开心，even(甚至)一个message（短信息）我就会很开心。”《志云饭局》里，阿娇回忆自己和陈冠希恋爱时的状态。

“他是怎么哄你，让你很开心呢？”陈志云问。

“很少，就是一个message已经令人很开心了。因为，可能……要不就不找你，有的时候，一个message 就让人很开心了。”仿佛找不到别的佐证，阿娇只能反复念及“一个message”。

恋爱关系里的不对等，让她患得患失。“我不知，真的不知。可能唔想失去。”如此心情下，她和男友陈冠希拍下一组最私密的照片。

▵ 《志云饭局》中，阿娇讲述了她对陈冠希的感情 图 / 采访截图

这组照片被放入名为“life style及gill”的文件夹中，留在陈冠希的电脑里。2008年1月26日，“艳照门”爆发，《女校男生》里“谁料你为了他可这样不雅”一语成谶。

阿娇是第一个公开回应的当事人。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惊慌痛哭：“好害怕……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那一刻是想办法有没有可能照片会消失。但是没可能，你知道，在网上照片流传得很快。马上就有很多电话打过来了。”她想找陈冠希求证，可是联系不到人，“我觉得他和外界怎么讲都不重要。你最起码应该和我们说一声，发生什么事。因为刚刚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最想求证的，当然只有找他。但是找不到，很彷徨。”

陈冠希始终没有给阿娇一个安慰和道歉。

所有当事人里，陈冠希在社交媒体上控诉，逃离香港；陈文媛有富豪男友；张柏芝有明星家庭撑腰。唯有阿娇，只能独自面对。她原本可以躲起来，但记者追着阿Sa不放。

“因为我自己一个人犯了错，我们是一个组合，我不可以藏起来，不理这件事。始终我都要顾及Charlene的感受。出来可能会对Charlene有一个交代。……但起码我出来了，面对大家，告诉大家，我真的错了。”这个内向又敏感的姑娘，终于在事发后的庆生会上，在公众面前道歉。

上台前，她吃了半颗镇静剂，另外半颗给了霍汶希，“因为压力好大，心脏就快要爆炸”。所有人都如临大敌，闪光灯照得阿娇看不到前面，“那一刻真的很害怕。真的除了害怕之外，我呆了……我再说多两句，我就真的忍不住会哭”。

带着勉强的微笑，阿娇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出，“我承认是好天真和好傻”。 

▵ 2008年2月11日香港，阿娇首度露面回应“艳照门”事件 图/视觉中国

这是一次失败的危机公关，远不及另一位当事人张柏芝一场“潸然泪下”的访谈成功。人们期待的不是女明星为保全体面负隅顽抗，更希望看到一场痛彻心扉、悔不当初的控诉。

1个多月后，在TVB节目“雪中送暖”唱歌助赈灾节目中，阿娇和阿Sa登台献唱。当夜，港广管局及无线共收到破纪录约383宗投诉，其中逾九成半(370宗)认为，无线不应让Twins亮相。

“我觉得我可以为了灾民去尽一分力，我已经尽力了。大家要去投诉我，觉得我很讨厌，我也没办法，但是都很心灰意冷的。”结束赈灾活动后，阿娇立刻打电话去公司请求休息。

她藏了两个月。家里上锁链，家人不让她上网，能看到的只有电视。“唯有用电话，看新闻，每天看。那一刻都崩溃了……”

休息期延长到一年。

5月，汶川地震发生后，英皇举办大型赈灾义演。赋闲在家的阿娇表示有意参加，但公司认为“未到时候”，让她继续隐形。她只能联系香港无国界义工组织，自行赴川赈灾。

复出之路走得异常很难。拍过的电影多被删减。2008年12月，之前已经拍完的《梅兰芳》上映时，阿娇扮演的福芝芳（梅兰芳的第二位夫人）的戏份全部被删。2010年，因为宣传新电影《出水芙蓉》，阿娇到长沙参加“快乐大本营”，当时她已经化好妆，却被要求不能登台。“我就一直坐在化妆间，花了两三个小时给快乐家族每个人画了一幅画”。

在感情上，钟欣桐亦是不顺。“因为他对我的影响都很深，都很……怎么说呢，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很难再投入另一段感情。”

“钟欣桐”的名字频繁地与一些圈内外人士联系在一起。人们“目的不明”地从她恋爱、失恋的八卦新闻中收获感慨。

Twins一度在形式上变得支离破碎。各大颁奖礼见不到钟欣桐的影子，只留下蔡卓妍一人。“艳照门”的后遗症是：没有阿娇，阿Sa一人要兼两份工。

每次采访，阿娇都是阿Sa回避不开的话题。只是谈完后，阿Sa还是会矛盾，对记者悄悄说：“你们可不可以写少一点？”

“艳照门”发生，蔡卓妍的第一反应是：“我的人生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件那么大的事情。”她承认当时很受困扰，压力大，失眠，但连医生都不敢看，因为不再相信别人。“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明天记者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千万不能讲错话啊！”

在这样的尴尬气氛里，阿Sa开始了个人事业的全面发展，拍电影，发个人EP。

直到2010年，阿Sa和郑中基“隐婚门”被爆出。

▵ 2010年3月27日，香港，郑中基、蔡卓妍召开发布会交代隐婚事件  图/视觉中国

这一年，Twins在4月举行复出演唱会，阿娇原本有望借此翻身。但阿Sa和郑中基亲口承认，两人已经结婚4年，正在办理离婚手续——Twins再次陷入诚信危机。不少一路支持她们的粉丝难以接受：“一直以为她们是少女组合的成功代表。没想到事实是，一个是滥交的‘傻天真’，一个是已婚少妇。”

人人都说Twins遇到“天灾人祸”，蔡卓妍却显得乐观。“我觉得倒有一种新的体会，可以考虑不要再扮小女生。有些事情要发生，它总会发生的，不用去想太多。”

2015年，新浪娱乐15周年盛典上，阿娇和阿Sa在“艳照门”后首度合体，合唱那首熟悉的《下一站天后》。

2017年6月，阿Sa、阿娇主演的电影《原谅他77次》在香港上映。阿娇看完后在网上分享：“曾经的我又何止原谅过他77次咁少。”

▵电影《原谅他77次》首映礼

事到如今，再谈及过往，阿娇依然会流露出惘然的表情，她说自己“开朗又健忘，遇到不好的人和事就自动delete”。阿Sa咧着嘴大笑感叹：“常听人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以前不明白这句话，现在明白了，哈哈哈哈！特别你做这一行，大家除了能看到我们拍的戏之外，其实我们本身就是一部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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