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运动| 她们深陷泥潭,但开始说不.

#我也是运动| 她们深陷泥潭,但开始说不.

力娃的精怪世事纪 欧美男星 2018-08-01 19:27:22 536

人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不”的?

13世纪晚期,文艺复兴从佛罗伦萨开始席卷欧洲,人类第一次对神说“不”;1558年,女王Elizabeth拒绝了英格兰上议院提出的"处理婚姻大事"的请愿,个体的力量首次对国家利益说“不”;1955年,John Lennon在自己的高中成立了the Quarrymen”(采石工人)乐队,他们的音乐穿行在20世纪6、70年代的反越战声音之中,汇聚成为了7500万美国年轻人对时代说的“不”。

Tarana Burke (前一)、Alssa Milano(后中)及其它参与者被时代杂志评为2017年度人物

2006年,一位服务弱势女性的纽约社区组织者Tarana Burke,提出了#MeToo——“我也是(受害者)”口号。2017年10月15日,女星Alssa Milano在推特上转发,并附上文字:“如果你曾受到性侵犯或性骚扰,请用‘我也是’(MeToo)来回复这条推文。”

随后,85个国家,超过1700万条推特参与谈论了这场运动,数百万女性与男性打破沉默,走向前来指控与揭发不正当性侵害,四个月内,从好莱坞到硅谷、从学校、医疗机构到新闻界,共计150多位男性名人收到指控。

2018年7月,#MeToo进入中国,截止目前多起性侵事件被曝光,其中亿友公益负责人雷闯、环保组织“自然大学”发起人冯永锋已承认其性侵行为,而另一被举报者,资深媒体人章文,则公开发表了“荡妇羞辱”式的抵抗。

在这场#MeToo里,我作为个体所看到的,是一批勇敢的女性正真枪实弹的投入时代,向众人袒露深藏心底的破痕,并盼望自己的反击能够推动一点变化——这些“不”的声音,本来只是发生暗处令人心碎的呼救,如今好不容易汇聚到一处,显得尤为贵重。

这些声音的背后,除了个体的勇敢,也包括她们对时代的一点点信任。

图片来自《好奇心日报》

在《今日美国》进行的一项定量调查中,接受访问的共计843位在娱乐圈工作的女性中,有94%的人经历过性侵犯与性骚扰,但只有1/4的人曾提及这件事,40%的人表示并不相信社会能够提供支持。作家、诗人那吉娃·依比安(Najwa Zebian)写道:“被指责的是我。人们让我不要谈论这件事,人们对我说这没有多糟糕,人们对我说我应该看淡它。”

电影《素媛》剧照

在心理行业从业时,我曾深度接触一些被性侵害的女性——事实是无论拥有多少行业经验,你依然会被这些眼见的真实所震惊,毫不危言耸听的说,已经曝光的这一部分只是性犯罪的冰山一角,幽暗的海面之下,那些真实的“素媛”与“熔炉”,他们的故事远比电影中的更加令人齿寒。

电影《熔炉》剧照

在为受害者发声的运动里,一个非常需要被谨慎对待、却又常常被忽略的问题就是:我们传递的究竟是谁的声音?

如今,关于#MeToo的讨论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夹携的议题数不胜数,”性侵害“已变成了众多议题的”其中之一“。“直男都有屌癌”、“刘瑜也配做女人?”,这些混迹其中的杂音,究竟是不是性暴力受伤害者的声音?

上图是我在微博#MeToo话题下截取一些留言——正是由于类似的杂音,人们对这场运动的态度,正从跃跃欲试的参与,逐渐演变成观望与遗忘

图片内容来自新浪微博

我相信这些旁观并非出自人们的”不善良“,相反的,正是因为太多含模棱两可的"善良"混杂其中,#Metoo的走向开始变得含混不清,很多人甚至开始表达对它的失望和厌倦。

#Metoo在法国遭遇的大规模媒体反扑已经表明,人们对这场运动的态度回转并非危言耸听。今年年初,法国《世界报》发表了一封由女演员凯瑟琳·德纳芙(Catherine Deneuve)和其他99名来自法国艺术界、医学界和商界的女性联署的公开信,直斥# MeToo运动的一些“荒谬”行径(# MeToo运动在法国所用的社交媒体标签是#BalanceTonPorc,意为“揪出你的猪”,运动期间,表现主义画家席勒裸体画海报遭到谴责;两个年轻人发起请愿,要求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撤下巴尔蒂斯的画作《做梦的特丽莎》,理由是这幅画含有儿童色情的意味;一些人还呼吁法国国家电影院取消罗曼·波兰斯基的回顾电影展……),MeToo的反对者中不乏坚定的女权主义,如现年 79 岁的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使女的故事》作者。

此时此刻,如果再有一位受害人站出来发声,她|他在被”荡妇羞辱“二次伤害的同时,还要背负多少不同声音之间相互的恶意?在这样混乱的语境下,又有多少未言的呼救,重新跌回了暗处?

所有的变革里,一定要有硬核的东西存在,也一定要有讨论的空间存在——需要硬核的,是对犯罪者的严惩不贷、对受害者的绝对保护、对父权话语结构的重新分配;而需要讨论空间的,是每个参与者的,宝贵的自省能力。

要掀翻酒桌,就一定存在污名四溅的可能,但依然要掀翻酒桌,因此,我们有责任在两方之间寻找边界:Metoo可能是反抗性犯罪领域诞生的,第一个婴儿,它的跌倒将是所有性暴力受害者的灾难。作为时代的大人,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擦亮它、搀扶它、拍拍它的肩膀,护送它往宽广的地方去。

能否管好自己嘴里的唾沫,是”公民“与”网民“之间最重要的一个差别。我个人坚信,世界更需要听到的,是她们的遭遇,而非我们的愤怒。

创造公正的语境,让更多善意的呼吸渗入,是为了不让#MeToo在道德的真空里窒息,也是为了让子弹多飞一会,以抵达真正的恶。

电影《熔炉》剧照

后记:其实在发出这篇文章前,我经历了很多遍写于不写的挣扎。一来我是个时尚博主,平日生产的是生活中更为美好靓丽的文字,这篇文章很可能在读者对我的内容预期之外;二来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确已足够冗乱,任何一派的各抒己见都有自己的对立面,直白的说,我担心写不好,会叫人看了寒心

但最终还是写了出来。

文章经过反复修改,一些容易扎心的字眼磨了好些遍,也请友人多轮看过:“还有没有看了叫人难受的地方?”

最后驱使我写出来的,并非我对自己文字的自信,而是心底一些微小的信念

1968年的一个电视访谈里,摩西·扎莫尔(Moses Znaimer)向34岁的新新闻主义代表人物斯泰纳姆(Gloria Steinem)提出了一系列问题,比如她如何看待外界称她为“情史丰富的女人”这件事?她是如何秘密潜入花花公子的性主题俱乐部的?她有没有想过要结婚?

扎莫尔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当你年龄渐长时,你对未来的期许是什么?”

“自由。”斯泰纳姆回答,“然后变老,带点坏脾气。“

最后,本文承诺,百分之一百欢迎来自任何方面、任何立场的讨论,但坚决抵制任何涉及人身攻击与受害者二次伤害的言论。文末的所有留言视为默认这条共识:

“我可以不赞同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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