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与明道书院

程颢与明道书院

濮阳文化 港台男星 2016-10-05 21:37:10 295



一、程颢其人与澶州情缘

程颢(1032年-1085年),字伯淳,号明道。世称明道先生,北宋洛城伊川人。北宋嘉祐二年(1057年)进士,历官鄠县主簿、上元县主簿、泽州晋城令、太子中允、监察御史、监汝州酒税、镇宁军节度判官、澶州教授等职。后追封“豫国公”,配祀孔庙。 

 熙宁初年,受吕公著的推荐,任命为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宋神宗平素就知道他的名声,几次召见他,每次退出的时候,一定对他说:“连续几次要求对策,想常常看见你。”有一天,皇上悠闲地登门造访,时间正是中午,于是,他急速出来迎接,堂庭上的人说:“御史您不知道皇上还没有吃饭吗?”前后与皇上谈论叙说了很多话,大致是以端正心术,窒息欲望,征录贤能,培育人才为主要的谈话内容,想务必以诚恳的意见来感动皇上。曾劝戒皇上防止、抑制没有产生的欲望,以及不要轻视天下的有识之士,神宗皇帝弯腰靠近他说:“你的话,我应当作为自己的告诫。”

王安石主持政务,讨论更改法律条令,朝廷内外的人都以为不好,说的人很严厉地攻击新法。程颢接受圣旨到中堂议论政事,王安石刚刚对发表意见的人怒气冲冲地予以指责,声色俱厉地对待他们。程颢慢条斯理地说“:议论国家的事情不是像哪一家来议论私人的事情,希望平心静气地来听。”王安石为此感到羞愧、理屈。自从王安石治理国事以来,程颢从没有一句话谈到功利。任职八九个月的时间,几次议论当时的政事,最终发表看法说:“有智慧的人像大禹治水,畅通行达就不会出什么乱子;舍弃这个而想排除危险阻拦,就不足以去谈论智慧。从古以来兴治立国的事情,没有朝廷内外的人都说不可行而能够达到目的、成就大事的,况且还有排斥忠良大臣,阻拦、废弃公众议论,使用资历低贱而欺凌资历高贵的人,以歪邪的人去干扰公正的人呢?即使侥幸能取得一些小小的成就,而追求功利的大臣一天天地进升,崇尚道德的风气渐渐衰竭,这尤其不是朝廷的福运兆头。”于是请求辞去议论国事的职务。王安石本来与他相处很友好,到这时开始与他意见不统一而有矛盾,但仍然敬重他的忠诚、守信,没有很生气,只是派出朝廷任命他为提点京西路刑狱。程颢坚决辞谢,改任他为签书镇宁军判官。      

关于程颢任镇宁军签书判官期间治理黄河,修筑堤防之功绩,《明嘉靖开州志》记载说:“宋堤在州南一里。宋熙宁间河决澶渊。程明道倅州,卷埽以塞。东西两岸高三丈。”《清光绪开州志》记载:“宋堤在州南一里。《郡国利病书》:‘宋熙宁间河决,明道先生判州时所筑。’”

此外,澶州曹村河决,程颢身为副判官,挺身而出,率众治水。《明嘉靖开州志》如此记载:“程颢判澶州帅府,熙宁间河决曹村,颢监督兵卒筑塞,其帅付以印,俾从宜区处,乃募善水者,衔细索度西引大绳继之,使得往来依据以料理下埽,久而两岸将坍,难施人力,颢默祝于水畔曰:“此水不塞必为国患”。俄有大树流之至,颢默祝:如得此木横于埽口,庶几可塞也。而果然,于是夫丁齐力下埽卷之,河遂塞。后颢去,河复大决,众曰:“使程公在,必不至此也”。明代南京礼部尚书王崇庆在《明嘉靖开州志》中如是说:“自古治水莫如禹,圣人尽性故也。时乎新法方行,举世见利而不见道,斯固狂澜莫之有极,然则砥柱之功非先生而谁?”由此可见,澶州百姓及其官员,对程颢的高度赞扬和崇敬。

后来,程昉治理黄河,挑选了澶州的士兵八百人,在使用中虐待他们,许多士兵逃回了军中。许多僚属害怕程昉,打算不收留他们。程颢说“:他们死里逃生自己回来,不收留他们会出乱子。如果程昉生气发怒,我自己担当这个责任。”于是随即亲自到衙门口开导、慰劳他们,约定稍微休息几天再恢复治理黄河的役作,众人欢呼跳跃而入。详细地把事情呈上,得以不遣散。程昉后来从澶州经过,扬言说:“澶州士兵的溃散,大概是程中允引诱所致,我打算把这个事上奏给皇上。”程颢听说以后说:“他的所作所为还怕我告他,怎么他还敢告诉皇上。”后来果然不敢说这个事。由此可见,程颢爱民之心及其与澶州百姓的鱼水情结。     

由于王安石主政,程颢与其政见不一,于是上书皇上力辞澶州签书判官,坚决辞官从教。《明嘉靖开州志》中有《程颢谢澶州签判表》如此说:“伏念臣性质朴鲁,学术空虚,志意粗修,知识无取。陛下讲图大政,博谋群才,过听侍臣之言,猥加风宪之任。臣既遭遇明圣,亦思誓竭疲驽,惟知直道以事君,岂忍曲学阿世。屡进阔疏之论,愧非击搏之才,徒尝刳沥肺肝,曾无裨补毫发,既不能绳愆纠谬,固不愿沽直卖名。岂敢冒宠以居,惟是奉身而退,自劾之章继上,阖门之请空坚。天意未回,宪章尚屈,更奉发中之诏,俾分提宪之权。不惟沮诤论之气,亦惧废赏刑之实力,力形奏述,恭候诛夷。兹盖伏遇皇帝陛下极天清明,普日临照,洞正邪之心迹,辩真伪于幽微,察臣忠诚,怒臣狂直,不忍置诸重辟,投之远荒,解其察视之官,处以便安之地。生成之赐,义固等于乾坤,涵容之恩,重益愈于山岳。臣敢不日新素学,力蹈所知,秉心不回,信道愈笃。愿徇小夫之志,不为儒者之羞。或能自进于寻常,庶可仰酬于万一。”

程颢辞表,言辞坚决,合情合理,皇上无奈,只得准奏。自此程颢由镇宁军签书判官,改任澶州教授。这段经历在其历史上鲜为人知,而在澶渊历史上却有着明确记载。清代开州乡贤,池州知府马允刚在《程夫子莲花池诗》中如此记载:“程夫子莲花池,在州城内学宫后。

熙宁间,程子为澶渊教授,时因地势洼下,为洼种莲其中。”

诗曰:

澶渊曾教授,随意种青莲。

相勖为君子,非同玩物然。

一泓延教泽,数亩忆荷钱。

会得亭亭意,千秋永护旃。

由此可知,程颢辞去镇宁军签书判官以后,在澶州为过着传道授业,闲暇耕耘的充实生活。这便是《宋史程颢传》中记载的所谓:“神宗初,任御史。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不受重用,遂潜心于学术。”

可以说,名冠古今的宋代大教育家、理学家、一代大儒程颢,其辞官从教之路始于澶州。此后悉心传道授业,潜心学术研究,一步步迈向学术巅峰,这便是程颢其人与澶州之不解情缘。 

二、程颢其愿与明道书院 

程颢其愿,于《程颢谢澶州签判表》一文中,表现的一目了然,淋漓尽致。即所谓:“臣敢不日新素学,力蹈所知,秉心不回,信道愈笃。愿徇小夫之志,不为儒者之羞。或能自进于寻常,庶可仰酬于万一。”

程颢与程颐为同胞兄弟,世称“二程”。早年受学于理学创始人周敦颐,宋神宗赵顼时,建立起自己的理学体系。《宋史》本传称:“慨然有求道之志。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与弟程颐开创“洛学”,奠定了理学基础。在教育上,先后在澶州、嵩阳、扶沟等地设学庠,并潜心教育研究,论著颇巨,形成一套教育思想体系。程颢提出,教育之目的乃在于培养圣人,“君子之学,必至圣人而后已。不至圣人而自已者,皆弃也”。孝者所当孝,弟者所当弟,自是而推之,是亦圣人而已矣”。即认为教育最高目的要使受教育者循天理,仁民而爱物,谨守封建伦常。总之,教育必以儒家经典为教材,以儒家伦理为教育之基本内容。程颢还提出,读书以期“讲明义理”,注重读书方法,“读书将以穷理,将以致用也”,不可“滞心于章句之末”,为此者乃“学者之大患”。同其理学思想一样,程颢的教育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

后人为求学统渊源,于他讲学之处立祠或书院以为纪念。在程颢公最初为学之地的澶州,当然也有其名宦祠。先是举名宦与乡贤同祀于“五贤祠”,明代知州孙棨拜祭五贤祠时有诗为证。曰“开故有五贤祠,祀乡贤汲公黯、吴公隐之,名宦王公彦章、寇公准、程公颢。五公者皆日星乔岳,千载所瞻仰也。余作牧此邦,追维先哲,各赋古诗一章,以志景行焉。”

 诗云:                程纯公颢

洙泗既已远,至教渐沦落。

斯文幸未坠,先生起河洛。

肆力穷圣奥,微言绍绝学。

六经丽中天,百家掩芒爝。

登朝论新法,正议抗安石。

去国一身轻,来就澶州幕。

寒夜抚归卒,宵小不得虐。

屹屹长堤成,万姓免沟壑。

                                      庙貌祀蒸尝,(xi) 盻蚃神灵托。

瞻仰春风堂,光霁宛如昨。

                                      启后垂精微, 造道资矩矱(yue)。

遥遥百世后,芳徽益昭灼。

后来,设专祠奉祀于程明道祠。《清光绪开州志》中有载:“程明道祠在兴国寺西,有遗井。奉祀生员一人,祀名宦,春秋特祀。”

明嘉靖年间,知州龙大有倡导创建明道书院,以弘扬理学,教化桑梓。历代志书均有记载。《明嘉靖开州志》载:“明道书院在城隍庙东。知州龙大有立。有学士刘龙碑。王崇庆曰:此程子伯淳书院也,院立自龙子始也,先生尝别驾于开,坐议新法。忤王安石故,故夫塞河之役,其浮海之余也。然而,君子之泽则润屋身后,富贵之家则置室鲜终天理。人欲之明效,其不可掩如此夫。”

知州龙大有,为创建“明道书院”特发告文一封。《明嘉靖开州志》有载:“修明道书院告文:先生直道取忤为时不容,乃由御史谪判于澶,遗德在民,庙祀千载。思而颂之者,方新且笃也。嗟嗟!先生一时显晦乌足为轻重哉。至不肖于今之二月亦被谪于兹,展谒祠下,第见堂寝,缭垣颓落不存者殆太半矣。荒凉萧索,殊不足以慰开民瞻慕之心。当事者能不深自愧耶?爰鸠工葺治是经始于是日之吉,特以告也。”

明道书院创建后,兴教之风盛行,学子入科为士者甚众。

当时大学士刘龙亲书“明道书院记”,现录于此。

“事有关世教者,必异世乃克一举其前,则阙然未备,若不能无疑焉。而卒至于举,举必著为夷典,以嗣以绩迄于弗替。岂非天理至公,人情所不容已者,愈久而愈坚邪!道之在,人心无间,古今其相感不待学而能也。君子以道自任,率不易,遇久而论定身晦名尊。闻风起敬历百世如一日。诡遇之徒得志当时,非不赫然耀人耳目,往往没世不闻,与草木同朽。其为人贤不肖何如哉?明道程先生当宋盛时,以道学大儒倡于河洛,上承邹鲁世方仰其柄用。庶几复见治化之隆。立朝未久,辄领外秩竟以早世为生民憾,尝判镇宁。今大名开州,其地也未有为之表章者。类以从祀孔庙,举世推尊,此可略耳。殊不知宦游之地,涵濡德泽,与他郡不同,以甘棠岘首例之顾非一大阙典与?正德间,同知潘君埙始考定名宦,先生与汲公黯、寇公准、郭公嘉同祀一祠。继龙君大有自祁更守,谓先生非诸公可班,宜有专祀,以伸景仰,且欲风励后学。为其标准会得隙地一区移文所莅,特建祠宇,用严祀事其后为讲堂学舍,选境内诸生,延师诲之。百凡材具取诸谣祠之既撤者,民不与焉,题曰明道书院。于是郡人咸争自兴恨不生其时,亲炙道德之光。诵其诗,读其书,求所以为训者,又汲汲然惟恐后也。人情所不容巳者,将与天壤俱敝,不在是乎?或曰先生摈于边镇,郁不得伸,今虽俎豆于斯,未必其神之能安也。予惟君子无入而不自得,北门锁钥犹以为重,况非其班者乎?圣朝疆域万里,开入畿辅,衣冠文物,列郡首称,师其道,宗其礼于数百载之下,幽宜有知歆格当无疑也。龙君举进士,力学好古,善政得民。即是可概其视,逐时好规进功自陷于薄书之俗者,相去不啻十百,吉士赵生廷瑞郡产也,从予游且速焉,乃为之说。”

时至三十年后的万历年间,破损不堪。知州王圻修建一新,并作《明道书院记》载入开州志曰:“自鹅湖鹿洞聚徒讲学,而书院之名遂见重于天下。于是,郡国学宫而外皆建讲舍,抡学校之秀而使之肄业焉。俾学者请业有师,讲习得朋。上以宏菁莪棫朴之休,下以明身心性道之学。揆厥所由,即本于师氏、保氏之遗法也。开州有明道书院,以祠宋大儒程纯公。嘉靖间州守龙君大有创建书院,专祠奉公。此书院所由始,距今三十年,倾圮殆尽。噫!是何成之难而毁之易耶?余假守浃月,过而有感,谋所以举之,而诎于力,遂以秩俸摅材鸠庸,程劳命日,剞劂并作,黝垩咸施,不十旬而工以成告。计其楹最后为祠堂者五,室之前讲堂称是。内外左右个庖湢具焉。匝以崇垣,址仍其旧,而敞丽有加。三十年之颓废,一朝尽复旧观。官不告劳,役不告疲。衅落既毕,进经生学士而肄业其中。是宜有以记之。谨按明道夫子当宋盛时,以道学大儒倡于河洛。上承邹鲁,世方期以大用,庶几复见治化之隆,乃立朝未久,辄领外秩。其佥判镇宁抚纳程昉之虐卒,遣塞曹村之决埽,载在史传。而讲道淑人,入春风之座被熏陶涵育者不知凡几。今虽典型已杳,而遗泽犹存。诸生虽未能亲炙光仪,而藏修游息于其中,将景行有志,俎豆可师,有不观感而兴起者乎。是为记。”

《清光绪开州志》关于明道书院有详细记载:“在城内兴国寺西,正厅五楹,中祀宋儒程纯公颢像。东旁配室三楹,祀前知州建修书院者。东西斋房各五楹。前为讲堂五楹,东西斋房亦各五楹,又前为大门五楹。按旧志:“明道书院,明嘉靖中知州龙大有创建,后圮。万历四年(1576年)知州王圻重建。正厅五楹,讲堂五楹,庖湢具焉。”圻自有记。崇祯五年(1632年)知州王臣直、国朝乾隆六年(1741年)知州徐时作重修。五十八年(1793年)知州徐惇典,嘉庆四年(1799年)知州杨自强重修。劝捐银四千两,交当生息,以供生童膏火。又捐大钱六十千,交盐店生息,供生童卷费。咸丰十一年(1861年)知州金秉忠俱提充勇粮。同治元年(1862年)劝捐开州当商员阜隆、郭广裕银一千五百两。七年(1868年)知州叶增庆任内城工余项银一千二百两。十二年(1873年)知州蒋志鸿劝捐银五千两。合计共折库平足银七千四百三十九两。交当一分五厘生息,并孟庄地租以供生童膏火,奖赏山长修金,及卷价、伙夫等费。其历年余息若干,作为乡会试宾兴之资。酌定条规,载明书院碑记。”

结束语:明道书院,作为开州州学数百年来,享誉之盛,地位之高,育人之众,贡献之大,泽被之远,影响之深,实属空前绝后。故而,从明清到现在历代文人志士,耳熟能详,如数家珍。以告诫历代司牧者,勿忘兴教育人。百年大计,人才为本,人才大计,教育为本。“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物华天宝钟灵毓秀,地灵人杰才俊辈出”,根本在教育。否则,一切皆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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