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张国荣|宝树

“复活”张国荣|宝树

花城 欧美男星 2018-10-30 18:17:27 319

仿生人之殇:一个新物种的历史与未来

作者 宝树


演唱会上的惨案


2053年4月1日,晚上7点,七十六岁的沈兰女士在孙女薇安的陪伴下,走进了香港银河体育场,去观看“星之苏醒”演唱会,圆自己一个破碎了五十年的梦。此时的她不会想到,这个理应充满欢乐和怀念的美好夜晚将再次上演一场令她心碎的噩梦。 

沈兰是这一天早上专程从美国洛杉矶乘年初刚开通的真空管道列车到上海,又从上海转乘超音速客机来到香港的,四个多小时的跨越太平洋之旅并没有让她感到特别疲惫。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至少两年。本来她可以通过三维实景眼镜同步观看演唱会,但沈兰坚持一定要到现场来。“我要亲自看到他,就像五十多年前那样。”她说。 

七点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体育场上空的一道虚拟彩虹上出现,缓缓降到舞台上,向观众们挥手致意,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在阔别五十年后,沈兰终于再次目睹了昔日偶像的绝世风采,她的泪水潸潸而下。在此后的整个演唱会上,沈兰都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打着节拍,挥舞着光子棒,又唱又跳,热泪盈眶,不断用手拭泪。 

“我从来没见过奶奶这么激动过,”薇安告诉记者说,“就好像回到了五十年前,我都担心她会撑不住,看了好几次她的健康监测仪,不过显示都是健康状态。” 

对此薇安无须过于担心,自三十年代以来,随着纳米机器疗法的普及,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已大幅改善,对于人均寿命达到120岁的当代人来说,76岁可以说只不过是中年。实际上,当天到场的观众大约有70%都是七十岁以上的人群,他们大都和沈兰一样心潮澎湃。 

因为张国荣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是一生中最令人激动的回忆之一。 

这次演唱会是在张国荣去世五十年整时举办的,此时他的肖像权和歌曲版权等均已过期,可以无偿商业使用。和之前举办过的几次去世歌手演唱会致力于忠实复现其生前场景不同,这一次主办方“二十世纪”文化娱乐公司大胆地加入了许多新鲜元素,譬如让他演唱了2049年的“网络神曲”《在冥王星上我们坐下来恋爱》,以及使用了一些俏皮的时尚用语。正是因为如此,才招来了一部分人群的反感。之前在网络上和现实中已经出现了零星抗议,认为这是对一代巨星的亵渎,但主办方并未予以理睬。 

当天晚上十点,当演唱会进入最后高潮时,一名头发花白的七十多岁男子手捧大束鲜花,从观众席上冲到舞台边,保安试图拦阻,但以为他只是热情的歌迷而并未特别警惕。他们被男子用巨大的力量推开(事后得知,他左手装了军用假肢),随后男子冲到张国荣身边,扔掉了鲜花,露出了下面的微型激光枪,向张国荣开火。张国荣的上半身被数千度的激光贯穿,当场被烧出一个大洞,瘫倒在地上。 

目睹了这一惨烈场景后,沈兰受不了刺激,当场昏迷了过去,同时晕倒的还有十六个人。舞台上的混乱导致部分观众奔跑践踏,又使得二十多个人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医疗技术发展,这些人中的一大部分都可能会死去。 

这是今年以来第三起“模拟人格仿生机器人”(简称仿生人)被损毁事件,也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次。曾多次被热议的仿生人的相关法律和伦理争议,也因此再一次成为舆论的焦点。


偶像的死亡与重生


张国荣生于1956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香港成为影视歌三栖明星,在亚洲范围内都享有盛名。于1977年生于中国内地的沈兰在九十年代接触到了张国荣的影视作品和歌曲,为之心醉神迷。由此成为了所谓“荣迷”的一员。在当时,香港和大陆之间的往来比较有限,不过沈兰和她的朋友们却学会了通过当时刚刚诞生的互联网交流信息和感受,一起去追寻自己喜爱的明星。在2000年,张国荣在香港举行了著名的“热情”演唱会,刚刚工作不久的沈兰拿出了几个月的积蓄,设法从内地赶到香港观看演唱会,目睹了巨星的风采。“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沈兰带着幸福的回忆对记者说,“无论是大陆人还是港台人,或者来自海外,我们的心都在一起,为哥哥而跳动。”(“哥哥”是粉丝们对张国荣的昵称) 

三年后,沈兰却不得不面对自己最悲伤的一天。2003年4月1日,张国荣因患抑郁症而跳楼身亡。因为正值愚人节,沈兰和歌迷们一度认为这只是一个拙劣的玩笑,但一切很快获得证实。沈兰泣不成声,后来大病了一场。 

沈兰拥有张国荣几乎所有能找到的歌曲和影视作品,然而这无法弥补她的痛苦,如同自古以来人们所知道的那样,死亡会将每一个人带离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

但当时的沈兰并未意识到,这一切即将在她有生之年发生改变。 

1985年,在张国荣声名鹊起时,由计算机生成图像(CGI)绘制的虚拟演员(synthespian)也刚刚在美国的银幕上出现。当然,此时的技术还相当粗糙,远不能和真人相比。此后CGI技术往往用于制造外星人和怪兽的形象。但在2020年后,随着电脑计算能力的飞跃,一系列可以乱真的“虚拟偶像(Virtual Idol)”应运而生,譬如诞生于2022年的日本虚拟女星黑月彩,2025年的韩国虚拟男星金东俊等至今仍拥有很多忠实粉丝。打造一个虚拟偶像,成本和捧红真人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演艺公司不必担心这些偶像会索取高额片酬,吸毒和闹出绯闻,也不存在衰老的问题。 

但在二十年代后期,人们发现虚拟偶像产业有其限制,对它们的热爱仍然不能和真人相比。当人们发现虚拟偶像的设计者往往是毫无形象魅力的“宅男”,对它们的情感也就大打折扣。此时,“复活”昔日偶像巨星尝试也悄然开始。 

早在2024年,美国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就翻拍了玛丽莲·梦露的著名电影《七年之痒》,“主演”正是通过电脑图像合成的梦露本人,至少形象和声音都完全复原。梦露在地铁口上裙子被风吹起的经典镜头得到了梦幻般的重现。死于1962年的梦露获得重生,并且受到了许多年轻人的追捧。此后福克斯又制作了多部已故二十世纪著名影星“主演”的影片,大都广受好评。

在2031年,在一部讲述去土星环冒险的三维立体电影《星际小天使》中,秀兰·邓波儿悄然复活,实际上邓波儿已经在近20年前去世,她主演的电影更是将近一百年前的往事了。但是通过新的三维合成技术,邓波儿的形象不仅再现,而且以前所未有的立体形象出现,就像站在每一个人面前一样。 

更为轰动也更具有争议的是随后“猫王”埃尔维斯和约翰•列侬的复出。他们分别去世于1977和1980年,却仍然拥有大批拥众,在2032年,“蓝色爵士”数码音像公司推出了他们的三维立体演唱会,不仅形象和真人无异,而且完美重现了其声线,由此引起了一股歌坛的怀旧热。但也有许多昔日的忠实粉丝认为,他们的精神不可复制,这种“复活”是对他们的侮辱。 

在中国,这一热潮也方兴未艾。2035年的新版《西游记》中采用了相关技术,令六小龄童等演员的经典形象摆脱了上世纪版本的粗糙技术限制,更为活灵活现地在全新的三维立体电视剧中演绎一个极具真实感的幻想世界。随后,大量已故的上世纪大中华地区艺人纷纷“重返”影视圈。“二十世纪”文化娱乐公司也是在这一时期成立的。 

但是很快新老粉丝们就不再满足于仅仅形象和声音的复现,他们要求看到有血有肉,能和自己互动的偶像。而在这一方面,相关技术也已步入成熟。



仿生人的诞生

2019年,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年轻的计算机系助理教授萨姆·斯坦伯格在车祸中失去了挚爱的妻子海琳娜。斯坦伯格并没有长久地沉浸在痛苦中,相反,他编制了一个程序,称为“海琳娜二世”,输入海琳娜生前的大量资料,就可以模拟海琳娜的口吻进行问答。 

斯坦伯格后来在采访中告诉记者,这个程序并没有那么神奇。“最初那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程序,根本谈不上智能。譬如,海琳娜经常叫我‘小马驹’,我就在每句话的最后附上这个称呼。而话的内容是从她的许多邮件和网络聊天中摘取的,有时候不免驴唇不对马嘴,但那确实是海琳娜说过的,所以,这还是给我以莫大的安慰。”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斯坦伯格致力于改进这一程序的算法,为此他还钻研了大量心理学的著作,他梦想着一种高级程序,可以完全模拟海琳娜的口吻和心思,至少看上去是这样。不过他很快发现,这并非他个人能够驾驭的领域,他找到了一位神经科学的博士生苏珊娜·洛克菲尔德进行合作。他们搜集了大量海琳娜的资料,从小学时的日记到高中生日晚会的视频,加以详尽的排序和分析,还原了海琳娜的人格发展曲线,并且创造了一种模拟神经元连接的算法,它可以模拟海琳娜的口吻进行问答,只要不出特定的范围就不会有破绽。 

斯坦伯格为此感到十分振奋,不过相信此后他不会有太多机会继续和虚拟的海琳娜对话——他很快和苏珊娜坠入爱河,并于2024年结婚。 

婚后,斯坦伯格夫妇继续测试这种新算法,这一次他们输入了斯坦伯格本人的数据,制造了模拟的斯坦伯格,结果是令人惊诧的,在一千次问答中,模拟斯坦伯格的回答只有不到17%是和斯坦伯格本人的回答不相符合的。随着数据库的完善和分析的精密化,一年后的测试中,这一比例降到了9%。 

在2026年,斯坦伯格夫妇创立了后来广为人知的“新生”科技公司,主要的业务即为人提供亲人的仿生人格订制服务。只要将足够多的资料上传到重生公司的服务器内,很快就可以和亲人通过网络或手机进行互动。毫不意外的是,“新生”很快将仿生人格和CGI技术结合起来。用户只需要通过现实增强眼镜,就可以看到去世的亲人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亲切地谈话。 

这一时期,高仿真机器人技术也实现了质的突破。新的智能纳米材料的运用使得人造材料可以精确模仿人体的运动和质感,人类的肉眼已经无法分辨真假。在2030年以后,这些蓬勃发展的新技术开始走向结合。 

在这一年,日本EVA机器人公司买下了“国民美少女”千叶梨绘的肖像权和仿生人格资料,并将其输入花了一千万美元打造的千叶的高仿真机器人。2032年的一次演唱会上,千叶和她的化身同时出现并凝望对唱,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不久网上出现了所谓“虚拟千叶”,每一个人都可以下载一个数据包后和几可乱真的千叶聊天,千叶也由此走进了千家万户。 

在这一时期,由于成本的高昂,仿真机器人往往由大公司订制,而极少有个人用户。不过也出现了一些零星的个人消费者。譬如俄国富豪萨尔波夫斯基,在其独子安德烈死于2035年南极的一次滑雪事故后,订制了一个按照儿子形象打造的仿真机器人,并输入了安德烈的仿生人格。2038年,萨尔波夫斯基为去世的安德烈举行了盛大的生日宴会,并让其仿生人出来和客人见面。而意大利总理安东里奥·拉费蒂购买了超过一打的各国明星仿生人作为收藏,也成为一时的丑闻。 

在2040年后,由于纳米制造技术的飞跃进展,仿真机器人的价位也渐趋低廉。根据统计,该年全世界范围内只有439名仿生人,而在2042年就上升为近2000人,到了2050年,已经有二十万仿生人在世界上活动,许多人认为,实际的数字也许要超过百万。 

仿生人的作用当然不仅仅是用于娱乐或者安慰亲人。在这一技术成熟后,它很快被用于非法勾当。2041年出现了第一次利用仿生人的犯罪,至少是第一次被发现的。哈维夫人,一位英国建筑商的妻子,秘密定制了她丈夫的仿生人,在她用一枚等离子刀片杀害丈夫后几小时,让仿生人出现以制造不在场证明,随后加以销毁。不过警方从监控画面中发现了破绽:哈维先生由于近期脚部受伤,走路姿态与仿生人有微妙的不同,而哈维夫人却忽略了这一点。 

除去此类明目张胆的犯罪之外,另一些滥用方式也触犯了法律。2043年,一位中国青年因为前女友嫁给了他人,而在一怒之下花高价以前女友的容貌从黑市订制了仿真机器人,并输入自己搜集资料编制的仿生人格,揽着她去参加婚礼,引起了一场严重的纠纷。最后,他以侵犯他人肖像权被起诉,仿生人也被没收。 

2044年,在慕尼黑,一群新纳粹分子公然制作了阿道夫·希特勒的仿生人,并在街上游行。引起舆论大哗。这一事件后,各国都开始对仿生人技术加以严格限制。



法律与伦理争议


从2044年开始,仿生人数量最多的美国规定,任何仿生人出现在公共场所时都必须有明确的标记——通常是在额头上有一个A字母,表示”人造(Artificial)”,但却被讥讽为表示”通奸(Adultery)”的“红字”。不少反叛的青少年在街头纷纷给自己纹上同样的字样,以冒充仿生人,使得局面更为混乱。 

2045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更为严格的限制仿生法案,这一法案要求,在任何自然人生前,无论其是否自愿,都不允许制造其仿生人,以免引起混淆。对于死者,谁拥有模拟仿生人制造权,各州也按照亲属关系进行了各自的规定。许多州还规定,在公共场合,禁止对仿生人进行殴打和侮辱等行为,否则将按照扰乱社会治安进行处罚。这些法律应对措施很快被其他国家跟进。 

然而法律上的规定并没有为伦理问题设立规范。人们仍然在激烈地争议,是否仿生人拥有人权,人们是否有权制造仿生人等问题。 

依照仿生人格的创始者斯坦伯格的看法,仿生人不可能真正像人一样进行思考,和人类完全是两回事。“人的大脑有1000亿个计算单元,但仿生人的大脑只有几千万个,这是不可比的。他们可以和你聊天,想出一些没有明显破绽的回答,但仅此而已。一旦你真正让它们做什么需要用脑的事,它们总会搞砸。” 

斯坦伯格的观点部分得到了证实。2044年,一位中国作家宝树订制了他自己的仿生人,试图让它代替自己写作。但结果是灾难性的,大段他自己作品中的段落被打乱了之后以似是而非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不忍卒读。 

但法国哲学家让·萨波观点却与之相对。“的确,他们的思考能力比起人类来还非常弱,”他对记者说,“但你要知道,这仅仅是程度的差别,不是质的差别,就像智力残疾者和正常人的智力差别一样。正如拉美特里所说,人也是机器。所以,你不能否认这些仿生人拥有人权,正如你不能否认一个智力残疾者拥有人权一样。” 

并且,仿生人的思维能力正在飞快进化,根据萨波的估计,最迟到2100年,最快在2060年左右,第一批思考能力足以和人匹敌的仿生人就会出现。“世界将会变得完全不同。” 

基于同样的前提,在各国许多人群都开始抵制仿生人,并酿成了一场世界性运动。他们认为,仿生人的存在将会打乱人与非人的界限。美国“维护自然人联盟”的领袖之一托马斯·富兰克林表示:“很明显,即便他们真的具有类似人的思维能力,他们也不是人类。不是四十亿年来生命进化的结晶,他们只是某种变态而狡猾的机器,用其感情攻势将人类拖下水,这是撒旦的诱惑。” 

富兰克林认为,“感情攻势”对于抵制者来说是最为可恶的。因为仿生人有和人一样的外表,可以用同样的声音说出娓娓动听的话。人类即使理智上知道,但情感上很难不把它们当成同类看。而这却伤害了真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 

富兰克林的观点得到了部分案例的支持。在张国荣演唱会事件前不久,苏格兰共和国的约翰·斯考特先生销毁了他已故儿子的仿生人,因为他的妻子长期沉浸在和“儿子”的虚幻交流中,而无法接受儿子已死的事实,但这导致了他和妻子的离婚。


袭击的背后

据来自警方的消息,用激光枪“打死”张国荣的模拟仿生人的犯罪嫌疑人名叫吴烽,事实上,他也长期是一个“荣迷”,在2003年的一次粉丝的纪念活动中,他认识了沈兰,二人交往过一段时间,随后分手,此后从未见面。但在五十年后,二人却不约而同地来到这次演唱会上,抱着不同的目的。 

“我对哥哥的情感从来没有变过,”当记者问吴烽他是否憎恨张国荣时,他信誓旦旦地说,“但那个伪造的、忸怩作态的家伙,它根本不是他,一点也不是!它欺骗了所有的人,它明目张胆地取代了哥哥的位置,从大家心里夺走了对哥哥的感情,让那些无良公司牟利!我只是让大家看到这一点而已。” 

4月2日,记者在医院采访了刚刚恢复的沈兰,她面容憔悴,但是健康状况还算良好。当沈兰得知破坏者是自己的前男友吴烽时,也几乎不敢相信。记者告诉了她吴烽的观点,但沈兰不以为然。 

“当然,在我心中,哥哥永远没有死。但我不会把仿生人和真实的他混为一谈。对我来说这和一张照片或者一段录像没有什么区别,这能让我更好地看到他,但不是代替他。” 

“二十世纪”文化娱乐公司总裁林大卫告诉记者,这次事件不会改变公司的长远规划,公司已经订制了新的仿生人,并将于下个月举行第二次演唱会。“二十世纪是一个群星辈出的时代,”林大卫说,“我们正在设法让许多已故的偶像明星重新以仿生人的形式复活,不过由于肖像权和各种版权问题,目前还只有一部分人能够做到。” 

“但是最终,”他充满激情地表示,“可能在几十年后,他们都会重新复生,吸引一代代的粉丝,直到永远。如果说一千年以后还会有人读李白的诗歌,看鲁迅的小说,那么为什么他们不会再听猫王或者张学友的歌呢?为什么不会再看汤姆·克鲁斯或者木村拓哉的新剧呢?偶像们的形象本身就是艺术品,它们将和其他艺术品一起走向不朽。” 

4月3日,沈兰在薇安的陪同下启程返回美国。记者问她是否下次还会来听张国荣的演唱会,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这次事件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不愿再回想起这段经历。 

“不过我要来,”薇安却说,“我正在看张国荣那些三维修复的老电影,真是太迷人了!我一定要再见见他!” 

【补记:在记者发稿前夕,刚刚得知一条惊人的消息,经法医鉴定,袭击张国荣仿生人的吴烽本人也是仿生人。真实的吴烽在半年前去世,因为并没有子女,他委托一位朋友打造了自己的仿生人,以完成自己的计划。警方已经搜查了吴烽的住所,具体情况在进一步核实中,请读者留意本报网站上的更新报道。】



作者简介

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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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2018年第5期目录


  长篇小说   考工记 / 王安忆

  中篇小说   蹼足/ 留待

 短篇小说   凌伯讲的故事/ 石舒清

                捞魂/ 李啸洋

                白将军/ 李师江

                妞妞/ 宝树

  花城关注   栏目主持人:何平

本期关键词:从“故事新编”到“同人写作”

  • 七又四分之一/ 黄崇凯

    访谈:“我但愿这些写作能具备地层构造的质地”

  • 老虎与不夜城/ 陈志炜

    访谈:“我希望自己的文本,真的能让人重获‘最初的欣喜’”

本期点评:从“故事新编”到“同人写作”/ 何平

  诗歌        堪舆师之诗/ 三子

                风雪那拉提/ 朱零

                磨损之书/ 刘星元

  散文随笔   父亲的老屋/ 邹汉明

                八千里路云和月/ 李颖超

  蓝色东欧   从前的暴风雪 /

             〔罗马尼亚〕斯特凡• 勃努内斯库 著 高兴 译

  思无止境   思想的食盐(外一篇)/ 景凯旋

  域外视角   从乌托邦到硅谷——科幻小说的巡回轨迹/ 黑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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