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垦叔开号第五十天,今天啃《暗杀大师:寻找伦勃朗》。
《暗杀大师:寻找伦勃朗》的作者是丹尼尔·席尔瓦,创作了《暗杀大师》系列,畅销37国。
今天,继续谈莉娜,一个经理了二战的犹太女性。
在莉娜的家里,莉娜慢慢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加百列夫妇,静静地听着,就像是一对小学生,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
纳粹攻入荷兰之后,莉娜一家人,躲在了莉娜父亲朋友家的阁楼上。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
“上厕所是我们从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中稍稍缓口气的唯一机会。因为没有灯,我们不能看书。因为不准发出声音,我们也不能听收音机,不能说话。晚上,我们每每听见德国人突击搜查的动静都害怕地全身发抖。”
啥都不能干,还处于黑暗中。
也许,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更容易忍。
如果是今天的人,所有的低头族扔进去,不让玩手机,估计更难熬。
那时,藏起来的犹太人,不止是大人,还有小孩子。
比如莉娜,还有她的妹妹瑞秋。
小孩子,单单处在这样的黑暗中,时间长了,对她们的成长是不利的,尤其是心理的发育。
而且,那时的情况,不仅仅是黑暗,还不许发出声音,如果是儿童或者婴儿,就不能哭闹。
孩子又是不够理性的,她们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大人为了保持安静,会使用什么样的办法呢?
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对孩子造成的,一定都是无法治愈的伤。
即使是长大之后,理解了长辈的用心,伤口已经在那了,依然很难治愈。
比如,当莉娜说起被发现的经历时,把脸埋在掌心,哭了起来。
面对莉娜的哭泣,加百列抱住了她。
加百列紧紧抱住了她,对她悄无声息的哭泣感到震惊。莉娜·赫茨菲尔德,这个黑暗中的孩子、阁楼里的孩子,直到今天,还能够一声不响地哭泣。
哭泣,是用来发泄的,很多伤心的人,都要哭出来,才能把压力释放出来。
哭声越大,哭喊的越厉害,解压的效果越好。
无声的哭泣,就是在压抑自己,即使是发泄的时候,莉娜也做不到尽情的发泄。
加百列的到来,对莉娜来说,太重要了。
这个受伤的儿童,已经被折磨了一辈子,但是她的压力,却从没有被尽情释放过。
她对加百列的倾诉,应该是这几十年来,她最痛快的一次吧。
可是,加百列只有一个,查案只有一次,可是,经历二战的儿童有千千万,莉娜只是其中一个。
有多少人,带着伤口离开了人间。
二战时,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挨过去还容易一点。
对于还是儿童的人,在他们还是天使的时候,就折断了他们的翅膀。
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给他们温暖,就让他们在黑暗中度过了一生。
世界给他们的伤口,不止来源于黑暗,不止来源于不能出声,还来源于,切断了他们治伤的机会。
那是我们最大的恐惧,害怕自己被出卖。不是被德格拉夫一家出卖,而是被那些认识我们一家人的邻居和朋友出卖。
恐惧,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让人恐惧。
这样的经历,教会了他们,什么人都不要信任。
二战,留给他们的,是心理创伤,治愈心理创伤,首先就要信任心理医生。
所以,莉娜才会在加百列到来的时候,告诉加百列,她的父亲,不曾拥有过那幅名画。
如果加百列处理不当,不仅是加百列,有可能找不到那幅画,可能莉娜,也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我父亲最担心德格拉夫家的小孩。他们家三个小孩都已经十多岁了,但最小的那个男孩和我一样大。我父亲担心那个男孩会不小心把我们的事告诉他同学。小孩子,你知道的。他们喜欢说一些事情,让朋友们刮目相看,而又不明白那么做的后果。”
德格拉夫家里,有一个孩子,和莉娜一样大。
莉娜藏在阁楼里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自己是犹太人呢?她她有没有希望过,自己是德格拉夫夫妇的孩子呢?
就像是在美国,黑人的孩子,有没有希望过,自己生来是一个白人呢?有没有痛恨过黑人的身份呢?
人类历史上,太多伟大的文学作品,在批判不平等,在拥抱人人平等。
这些作品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平等,那些文学里,有人类最美的梦。
人人生而平等,可是有时将我们区分开来的,不是努力程度,不是个人能力,而是身份。
而身份,是人来想象出来的东西,从来不曾真正存在过。
比如莉娜的犹太人身份,她是犹太人,但是没有任何实际的存在,标志她是犹太人。
包括其他的犹太人,他们是犹太人,只是因为所有人都承认,他们是犹太人。
如果所有人都否认这一点,他们就不是犹太人。
就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把人区分开来,让不同身份的人,相互倾轧。
莉娜一家,每天担惊受怕,受的就是身份之苦。
身份带来的危险,是本不该有的危险。
同时,莉娜一家所受的危险中,本不该有的危险不止这一个。
另一个,就是由小孩子带来的危险。
正如莉娜父亲所说,小孩子很容易说出去,但是他们并无恶意,而且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真的被小孩子说出去,他们一家人,怨都无处怨。用中国人的话说,见了阎罗王,都不知道告谁。
唯一能怨的,就只是命运待他们不公。
听着莉娜的叙述,加百列问她,最后是被孩子出卖的吗?
出卖他们的,不是德格拉夫一家,而是隔壁的一个女人。
她看到了莉娜,在德格拉夫家的花园里。
“花园?你在花园里干什么,莉娜?”
·····
在过去的五个月里,她每天都经过同样的七步路走到洗手间,一天两次。走那七步路是她唯一的运动方式,是她从阁楼里单调机械的生活中短暂逃离,看见外面世界的唯一机会。
德格拉夫太太还告诉她,每次进洗手间的时候,一定要拉紧窗帘。
“但是你没有听她的话,拉开了窗帘?”
“时不时就会,”她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莉娜,”加百列用安慰的口吻说,“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莉娜说这话时,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这一刻,说话的人,不只是面对加百列的莉娜,还有拉开窗帘的那个小莉娜。
她不止是在叙述,也是在为自己解释。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理由靠不住。
她也是个孩子,和德格拉夫家的孩子一样,做出一些事,但是不知道后果的严重。
这是莉娜的错吗?
莉娜的父亲知道之后,他会怎么想呢?
垦叔猜测,莉娜的父亲,会希望莉娜没有那么做,但是不会怪她。
孩子,是太不可控的因素。
莉娜一家被告发,不是因为德格拉夫家的孩子,这个一直让莉娜一家担心的孩子,而是莉娜,这个从未担心过的孩子。
莉娜,不顾警告,擅自偷偷打开窗帘,冲动大于理性。
一旦冲动大于理性,就会变得不可控。
一个孩子,之所以可爱,就是因为不可控。
一个孩子,常常能做出出乎意料的事,说出成年人才说的话,所以才会产生反差,让人发笑。
同时,一个孩子让人觉得可怕,也是因为不可控。
因为不可控代表不稳定,不稳定就没有安全感。
让人受不了的,不是没有安全,而是没有安全感。
因此,孩子才被称为天使与恶魔的集合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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