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经方五味理论之二旦汤,六神汤

中医经方五味理论之二旦汤,六神汤

张机医学书友会 日韩女星 2018-10-11 13:18:27 1384


人之病除了前篇论述的主气之为病外,还有客气之为病。客气为病亦称“外感天行”也。《至真要大论》重点谈论了客气之六气司天之胜复,六气在泉之胜复,三阴三阳之胜复,引起的病变和治法,


客气为病,不同于前面五味治法补泻化,中医采用五味阴阳之分立二旦四神汤。《辅行诀》“弘景曰:外感天行(六气),经方(《汤液经法》)之治,有二旦、四神大小等汤。昔南阳张机,依此诸方,撰为《伤寒论》一部,疗治明悉,后学咸尊奉之。山林僻居,仓卒难防外感之疾,日数传变,生死往往在三五日间,岂可疏忽。若能深明此数方者,则庶无蹈险之虞也,今亦录而识之。”

一、二旦汤

1,阳旦

小阳旦汤(桂枝汤)

大阳旦汤(黄芪建中汤,加人参)

2.阴旦

小阴旦汤(黄芩汤,加生姜)

大阴旦汤(小柴胡汤,加芍药)

二、六神汤

1、青龙

小青龙汤(麻黄汤)

大青龙汤(小青龙汤)

2、朱雀

小朱鸟汤(黄连阿胶汤)

大朱鸟汤(黄连阿胶汤,加人参、干姜)

3、白虎

小白虎汤(白虎汤)

大白虎汤(汤竹叶石膏汤,去人参、加生姜)

4、玄武

小玄武汤(真武汤)

大玄武汤(真武汤,加人参、干姜)

弘景曰:

阳旦者,升阳之方,以黄芪为主;

阴旦者,扶阴之方,以柴胡为主;

青龙者,宣发之方,以麻黄为主;

白虎者,收重之方,以石膏为主;

朱鸟者,清滋之方,以鸡子黄为主;

玄武者,温渗之方,以附子为主;

并曰“此六方者,乃六合之正精,升降阴阳,交互金木,即济水火,乃神明之剂也。张机撰《伤寒论》,避道家之称,故其方皆非正名也,但以某药名之,以推主为识耳。”所谓“六合”者,脏腑六合也。六合而成五味阴阳也。《至真要大论》“五味阴阳之用何如?岐伯曰:辛甘发散为阳,酸苦通泄为阴,咸味通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

《阴阳应象大论》说:“水为阴,火为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精归化。化生精,精食气,气生形,形食味。味伤形,形伤气(原作气伤于味),气伤精,精伤化(原作精化为气)。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为阳之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甘通泄为阴”这段论述清晰的展现了中医五味的四象特征。《神农本草经》云“味有酸咸甘苦辛,又有温热寒凉四气”,而自古本草类经文都更重视温热寒凉四时特征,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出现?其实读过置顶文章的都会知道关于太乙的一段论述“温燥者,寒热之所生也。寒热者,四时之所生也。四时者,阴阳之所生也。阴阳者,神明之所生也。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天地者,太一之所生也”,所以大家就可以理解本草是以太乙之纪-四时春夏秋冬,温热凉寒来归纳草药五味的。而阴阳四时实乃四象也:老阴,老阳,少阴,少阳,其在术数中经常以四神的面目出现,《本草衍义》称“四气”为“四性”都是一个意思。成无己在《伤寒明理药方论》中说“寒热温凉四时者生乎于天,酸苦辛甘淡咸成乎于地。生成而阴阳造化之机存焉”故而草药中性味往往并举,制方时性味都要考虑,这是两个互补的方面,并不矛盾。其五味阴阳之分术数原理如下图:


关于上述出现的六味,要明白所谓的“六味”只是草药之性味或者阴阳之性并非草药之味。其中的淡味,多见于道家文献。《管子》“淡也者,五味之中也。是以水者,万物之准也”故而这个淡味是水的味道,水中有太乙,故而云”万物准“或者”五味之本“。《吕氏春秋》云“凡味之本,水为最始”此也。因淡味居中象土又为阳,故而《内经》也把淡味归为胃,其实不过是水土一体理论的运用罢了。而咸乃火的味道,火水也是一体的,《内经》把咸味归于肾水(其实是归于两肾中命门火),水火居中运化阴阳。经又云"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壮火者火也,少火者水也。用柴胡发泄太过则伤气,用黄芪可补气。

所以如果你明白古人的术数原理,那么他们说的话都不矛盾,否则你就会象方舟子之流一样认为中医实乃”矛盾百出,满纸荒唐言“了。

阴阳之气与五味配合列示如下:


《难经十八难》曰:脉有三部,部有四经,手有太阴、阳明,足有太阳、少阴,为上下部,何谓也?

然:手太阴、阳明金也,足少阴、太阳水也,金生水,水流下行而不能上,故在下部也。

足厥阴、少阳木也,生手太阳、少阴火,火炎上行而不能下,故为上部。

手心主、少阳火,生足太阴、阳明土,土主中宫,故在中部也。

如此草药六气五味配十二经也。这里草药之性再次出现了相合的概念,不同于前篇草药五味之金木合并,水火既济的相合,这里六气味呈现的是三阴经合三阳气,三阳经合三阴气。故而草药之性味乃相合于五脏六腑也。草药的性合六经,草药的味合五脏。

古圣论述遣词造句都十分讲究对丈匹配,“辛甘”配肝心,“酸苦”配肺肾,正是春夏秋冬四时。然后单举咸味,淡味为阴阳之土居中,完全符合阴阳两仪四象之法,而后人张大昌不明《辅行诀》二旦四神之设,私自增加所谓“勾陈”“腾蛇”药方,并改陶弘景之言谓“八正六合”故而造成流传不同《辅行诀》抄本之不同。张大昌传承《辅行诀》有功于中医,但其凭私智增改原本却使医道复晦又为中医之罪人也。我在解析二旦四神汤理之时就被错误版本误导以为还有六神之方,却怎么也无法用术数完美解释,后来考校别人对于版本的研究才明白是张氏私增所为,一旦排除张的干扰,古圣之论互相阐发无复疑惑矣。

上表五味定义采用无闻居士论述辅行诀整理的草药五味。表中只用四味:酸苦辛咸,以应春夏秋冬四时也。外感天行要么发散于上,要么通泄于下。《药性赋》:“辛能散能行,具有发汗解表、透疹散风、行气行血等功效;甘能缓能补,具有缓中止痛、调和药性、补养气血等功能;苦能燥湿降泻,具有燥湿祛邪、泻下利尿、导瘀血下行等作用;酸能收敛固脱,具有止汗、止血、止泻、缩小便、固遗精等效应;咸能软坚润下,具有软坚积、破症积、消瘿瘤瘰疬等功能”。据此,辛味长于宣散,有发散、行气、行血等作用;酸味长于收敛,有收敛、止汗、止泻等作用;甘味长于补益,有和中缓急等作用;苦味长于泻火,有燥湿、坚阴、降泻等作用;咸味长于软坚,有散结、润下等作用。外感之方以上六味为君,其制以“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组方,其制法只用一君,不同于补泻化五味治法有用二君的,需要学者明晓。配伍法则通用汤液五味图。

关于心包三焦配脾胃火土一体之理在《外经微言》可以找到理论依据,现转录于下:

少师问曰:脾为湿土,土生于火,是火为脾土之父母乎?岐伯曰:脾土之父母,不止一火也。心经之君火,包络、三焦、命门之相火,皆生之。然而君火之生,脾土甚疏;相火之生,脾土甚切,而相火之中命门之火,尤为最亲。少师曰:其故何欤?岐伯曰:命门盛衰,即脾土盛衰。命门生绝即脾土生绝也。盖命门为脾土之父母,实关死生。非若他火之可旺、可微、可有、可无也。少师曰:命门火过旺,多非脾土之宜,又何故乎?岐伯曰:火少则土湿,无发生之机;火多则土干,有燥裂之害。盖脾为湿土,土中有水。命门者,水中之火也。火藏水中则火为既济之火。自无亢焚之祸,与脾土相宜,故火盛亦盛,火衰亦衰,火生则生,火绝则绝也。若火过于旺,是火胜于水矣。水不足以济火,乃未济之火也。火似旺,而实衰,假旺而非真旺也。与脾土不相宜耳。非惟不能生脾,转能耗土之生气,脾土无生气则赤地干枯,欲化精微以润各脏腑难矣。且火气上炎与三焦包络之火直冲而上与心火相合。火愈旺而土愈耗,不成为焦火得乎。少师曰:焦土能生肺金乎?岐伯曰:肺金非土不生。今土成焦土,中鲜润泽之气,何以生金哉。且不特不生金也,更且嫁祸于肺矣,盖肺乏土气之生,又多火气之逼,金弱木强,必至之势也。木强凌土而土败更难生金,肺金绝而肾水亦绝也,水绝则木无以养,木枯自焚益添火焰,土愈加燥矣。少师曰:治何经以救之?岐伯曰:火之有余水之不足也,补水则火自息。然而徒补水则水不易生,补肺金,火气则水有化源,不患乎无本也。肾得水以制火,则水火相济,火无偏旺之害。此治法之必先补水也

故知,治脾土以六味之“淡味渗泄”在下(草药性味描述时,你会发现往往是甘淡同时出现,因为脾之本味乃甘,其性味却是淡),复以五味用咸补肾水也,黄芪主之。此所谓“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温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

阴阳二旦之名源于六味阴阳之分,淡味属阳,配太阴脾土。今人以为阳旦为平旦太阳时则误也,若平旦太阳则应以桂枝为主乃小阳旦也,非陶弘景之“阳旦”。《桂本伤寒论卷六·太阳病上》:问日:太阳病,其证备,按桂枝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烦躁,吐逆,谵语,其故何也? 师曰:此阳旦证,不可攻也。寸口脉浮,浮为风,亦为虚,风则生热,虚则挛急,误攻其表,则汗出亡阳,汗多则液枯,液枯则筋挛,阳明内结,则烦躁谵语。用甘草、干姜以复其阳,甘草、芍药以救液,调胃承气以止其谵语,此坏病之治,必随脉证也

”“阳旦证,发热不潮,汗出,咽干,昏睡不安,夜半反静者,宜地黄半夏牡蛎酸枣仁汤主之;若口渴,烦躁,小便赤,谵语者,竹叶石膏黄芩泽泻半夏甘草汤主之。”

阴旦咸味属阴,配厥阴心包,为何以柴胡主心包之治?其理亦在《外经微言》

少师曰:心包之火无异心火,其生克同乎?岐伯曰:言同则同,言异则异。心火生胃,心包之火不止生胃也。心火克肺,心包之火不止克肺也。少师曰:何谓也?岐伯曰:心包之火生胃,亦能死胃。胃土衰得心包之火而土生,胃火盛得心包之火而土败。土母既败,肺金之子何能生乎!少师曰;同一火也,何生克之异?岐伯曰:心火,阳火也。其势急而可避,心包之火,阴火也。其势缓而可亲。故心火之克肺一时之刑,心包之克肺,实久远之害。害生于刑者,势急而患未大害。生于思者,势缓而患渐深也。少师曰:可救乎?岐伯曰:亦在制火之有余而已。少师曰:制之奈;何?岐伯曰:心包阴火窃心之阳气以自养之,必得肾之阴气以自存。心欲温肾,肾欲润心,皆先交心包以通之,使肾水少衰,心又分其水气,肾且供心火之不足,安能分余惠以慰心包。心包干涸,毋怪其害胃土也。补肾水之枯,则水足灌心而化液,即足注心包而化津,此不救胃,正所以救胃也。少师曰:包络之火可泻乎?岐伯曰:胃土过旺,必泻心包之火。然心包之火可暂泻而不可久泻也。心包逼近于心,泻包络则心火不宁矣。少师曰:然则奈何?岐天师曰:肝经之木,包络之母也。泻肝则心包络之火必衰矣。少师曰:肝亦心之母也,泻肝而心火不寒乎?岐天师曰:暂泻肝则包络损其焰,而不至于害心,亦不至于害包络,犹胜于直泻包络也,即久泻肝则心君减其炎。少师曰:诚若师言,泻肝经之木,可救急而不可图缓,请问善后之法?岐伯曰:水旺则火衰,既济之道也。安能舍补肾水别求泻火哉。

故知,治心包可暂泄肝木也,以六味之“咸味通泄”在上,以五味之酸疏肝,柴胡主之。此所谓“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温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

《金匮》第二十一,8条"产后风,续之数十日不解,头微痛,恶寒,时时有热,心下闷,干呕汗出,虽久,阳旦证续在耳,可与阳旦汤。(旧注即桂枝汤)“其实此乃传抄错误,这里是用阴旦汤-柴胡。在《桂林本伤寒论》”产后中风,数十日不解,头痛,恶寒,发热,心下满,干呕,续自微汗出,小柴胡汤主之“。这里也可以看出仲景著《伤寒论》的确有好几版,不断的改动遣词造句,原始的版本可以看出其药方的确来自于道家经方。

外感天行,中医用六味分三阴三阳组方治之,而内脏之病乃用五味补泻化治之。五味分三阴三阳之治与前经方正五味法理不同有其特殊性,但其组方原则亦在汤液经五方图中。

小泻肾汤:主小便赤少,少腹满,时足胫肿者。方:茯苓,甘草,黄芩各三两。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

第一,组方结构。茯苓味甘属土,甘草味甘属土,黄芩味苦属水。二土一水,泻水中寓补水,使泻而勿过。是名小泻肾汤。是泻肾汤的基础方。

茯苓为君,甘草为臣,黄芩为使,无佐监。

主病者为君。条文方证中的主要几个证候,是茯苓证。第一证,小便赤少这个证。小便少,就是不利的表现形式之一,是茯苓证。小便赤,一般应当是黄柏证,这里证轻且表现为有水气,水与热互结,并且可能有潜血的证。所以用黄芩更确切一些。当然,如果没有水气,用黄柏是完全可以的。

黄芩所主,不仅主上焦之热,主止血,并主下焦,在少腹部位。也就是与厥阴相表里的地方,是通过少阳这个通道过来异地管辖的。

少腹满这个证。这个少字是有的版本加上去的,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里的问题的,这个方子里的茯苓甘草相配,不只是主少腹满,也并能主大腹满。仲景方中就有腹满者加茯苓的法则,就是有水气而虚的时候的腹满。茯苓本身主小便不利而少腹满。加了甘草就并主大腹了。

所以这个“少”字去掉也不影响方证意义。

时足胫肿者,这是有水气,肾邪外现,肾实,就是肾邪水邪实的证候。这个是茯苓证,利水气。同时黄芩助茯苓。这是黄芩与茯苓配伍产生一个药能,就是本经中黄芩所主的“逐水”的药能补激发出来了。当然,黄芩与芍药配伍会产生“下血痹”的药能。单用没有这个药能。

所以,足胫肿是茯苓黄芩合证。

这个方子可以变化出很多类方。这是基础方。如果临床见证有变,就可以在这个方子的基础上加以变化,不是死扳硬套这个方子的。目前在医界出现了一股小小的潮流,就是用易术法推测哪一脏虚或实,就套用汤液经法中的固定的方子来施治,并美其名曰,汤液三十六方可以包治一切疾病。这是机械论的表现,不可取的。

如果这个证中没有热象,水气不是在下部,而是在上焦,例如表现为胸中满,短气,咳痰,气道不利。则去黄芩,改用杏仁。就是茯苓杏仁甘草汤。这是仲景根据这个方子变化出的一个经方。

算是一个变化。

如果兼目赤,可加牡丹。小便有血或潜血,可以用阿胶,或地榆。

这里只是举几个变化的例子。大家自己可以按照经方法则临证自行推演。

下一个方子。大泻肾汤:主小便赤少,或时溺血,少腹迫满而痛,腰中沉重如折,耳鸣者。

方:茯苓,甘草,黄芩各三两,大黄,芍药,干姜各一两。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日二服。

这个由小变大的组方法则以前讲过了,不再重复。下面只讲方证。

小便赤少,这个证提示一下小方中的证还存在,但是不必全都一一列出了。然后接着提示几个新证。时溺血,这个下部出血,正是黄芩所主。是黄芩证。当然黄芩也主上部出血。包括肌皮渗血,也可以用黄芩粉粉之。鼻衄也可以黄芩粉吹鼻。黄芩的止血效果,与大黄相配,表现得更好。

我们看一下鲁府禁方,这本书里面就有一个小方子,叫将军丸,是主吐血上部出血的。同时在小注中强调,如果是下部出血,则用黄芩汤送服。

这个将军丸,就是单味大黄研末为丸。

下一证。少腹迫满而痛。迫是急迫,轻则芍药主之,重者甘草主之,或芍药甘草共主之。所以方中用了芍药。满,这个满在大腹则用厚朴,今在少腹而痛,同时有小便少这个证,小便少而少腹满,说明的水结在膀胱,是茯苓证,如果有急结现象,还得加桂枝开结气。这里不只是水结,并且痛了。不只痛,而且有时下血现象,说明同时还有血结。是水与血互结在下焦。因此是茯苓大黄合证。大黄主少腹满痛之属血结者,并主如狂,暮则谵语,如见鬼状。

虽然条文中没有明示,但是从药证一推测,就可以知道了。

只要掌握了经法,就可以见经方中未言之言。

下一证,腰中沉重如折。这个以前讲过,是干姜证。可是干姜与甘草合用共主之。就是寒着于肾之外府,水寒之气。局部有寒,局部有热。膀胱热而肾外府寒。所以方子也寒热并用。

耳鸣是茯苓证,水气所为患也。

在仲景的方子里面,水与血互结的有一个峻方,甘遂阿胶汤。而这个方子就比甘遂阿胶汤和缓很多。

如果其人面色黑,水气溢于皮内肉外。加防己黄芪石膏,如防己茯苓汤。

肾实则泻,这个肾不只是表现在水的一方面,同时也表现在寒的一方面。 这个汤液经中没有讲,只是提示了一下水气 为病。但是寒气为病的情况,我们也常会遇到。如:其人骨痛,阴痹,腹胀,腰痛,大便难,肩背项强痛,时眩仆等。这时,可以考虑桂枝加葛根汤。或其加减方。我们要知道有这样一种变例。

下面,小补肾汤:主虚劳失精,骨蒸,羸瘦,脉快者。方:地黄,竹叶,甘草各三两,泽泻一两。

第一,组方结构。地黄味苦属水,竹叶味苦属水,甘草味甘属土,泽泻味咸属火。是二水一土,补多泻少,是名小补肾汤。这是释汤名。

地黄为君,竹叶为臣,甘草为佐监,泽泻为使役。

第二,方证药证。这个方证主要体现在君药的药证上。就是地黄证。第一证,虚劳失精,有的版本做少精。这个说法是可取的,至少有重要的参考意义。这是地黄证。

少精主要是生地证。失精是熟地证。但看后面的证,骨蒸,这个与前面证一合看,就是生地黄证了。所以,本方中的地黄是生地黄。

竹味主心烦,或烦热汗出。这里没有明显出来。做为潜在证,或隐证。同时主要是助地黄的,为臣药。虽不见其证,但有其用。后面的甘草证,泽泻证,都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也是一个道理,无其证,有其用。这个用是什么呢?

就是甘草制约地黄,使苦坚而勿过,用中焦之土来制约一下子下焦。

地黄竹味之补,苦以坚肾,肾苦燥,食咸以润之。这个泽泻也是制约地黄的。泽泻与地黄的配伍法则,在仲景的肾气丸中就体现到了。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赢瘦,本是麦门冬证,但是,同时也是地黄证。是麦冬地黄共主之证。但是二者还是有差别的。侧重点不同。麦冬的枯瘦,兼咽喉不利,或汗出,口渴。地黄的瘦,可见夜半咽中干痛。并脐下不仁。这是麦冬所没有的。

地黄补水,泽泻利水。这样形成一个良好的水循环,成为活水,而不是死水。这是经方的妙用之一。除了地黄常配泽泻外,地黄麦冬二味还常与半夏相配,这时可不必用酒。仍然使二味俱有流动之性。使方子有灵动性。

但是,有见血出的时候,就不宜泽泻了。泻泽之咸,不利止血,所以见血去之。

小便见血,去泽泻,倍地黄。地黄主止血,不是直接的止血,是使血归肝。有这样一种趋势。

与当归相比较。当归养血也好,补血也好。是把血引到体表了。而地黄正相反,补血凉血的同时,把血引向里,引向血库,就是肝脏了。

所以,地黄主静而当归主动。这是二者的区别所在。不是见血虚就不分差别地用。这里须细心,有分别地用。

若大便见血,去泽泻,同时加灶心土。现在城市里这味药不好弄到了。大清朝的时候,陈修园替我们想出过一个代用药,很管用。就是用赤石脂代替。

为了这个代用药,人们走过不少湾路,曾经有用过烧红的砖头的,有用生黄土的。

后来临床实践发现,用赤石脂效果很好,优于其它的代用品。这个做为临床医生要知道。

小便血时,也可以加地榆。大便血时,也可以用槐花。

若苦遗精者,易生地为熟地。但是,量要加大。

昨天把地黄竹味的药证都讲过了。这里还剩一味药证没讲。就是,泽泻证:主小便冷,茎中痛,小便不利,苦眩冒者,或渴。见血者去之,少腹苦挛急者去之。

所以,在加减方中,见小便冷,茎中痛,或渴而小便不利者,等等证时,虽然有前述之证,仍宜用泽泻。

少腹挛急,是津伤在厥阴分野,加牡丹。若挛急而痛者,并加芍药。牡丹与芍药共主于少腹,但牡丹的位置要低于芍药一点点。芍药并主大腹痛,挛急痛。牡丹专主少腹。同时,这二味药还有一个共证,就是都主四肢挛急。四肢挛急时,二味药同时用。

原方中应有心烦证。有竹味,所以在见心烦时,不必加其它药了。直接使用原方。

如果出现腹中热,兼小便也有热感时,心中烦闷,怏怏不乐等,加栀子。

如果只是腹中热,或兼热痛。这个是地黄证所主。生地即可以了。不必加栀子。如果腹中热痛而兼下利者,是黄连证。要加黄连。注意这个区别。

胸中窒闷,加豉。懊恼亦然。

最后一方,大补肾汤:主精气虚少,腰痛,骨痿,不可行走,虚热冲逆,头目眩,小便不利,腹中急,脉软而快者。

方:地黄,竹味,甘草各三两,泽泻,桂枝,干姜,五味子各一两。

组方结构。在小补肾汤基础上加上小补肝汤,为大补肾汤。去掉了大枣。

所以,从方证上见,不仅有小补肾汤的方证,还可以见到小补肝汤的方证。虽然条文中小补肝汤的证候没有写,但我们读书时要知道有这个证。要于无证处看出证来。

就是心中恐疑,时多恶梦等这些证。

本方中是有的。

精气虚少,地黄证。腰痛,干姜证,以中制下之义。骨痿,地黄证,竹味助之,苦以坚之之义。不可行走是解释骨痿的,是自注文。虚热冲逆,是桂枝五味子合证。头目眩,是桂味合证。在小补肝汤中就解释过了。小便不利,泽泻证。腹中急,甘草证,甘以缓其急之义。


小泻肺汤:主咳喘上气,胸中迫满,不可卧者。方:葶苈子,大黄,芍药各三两。以水三升煮取二升,分二服。喘定止后服。

这个是治肺实的基础方。

第一层,组方结构。葶苈味咸,属火。大黄味咸,属火。芍药味酸,属金。是二火一金结构,二火以泻肺,一金补肺,二泻一补,泻中有补,是名泻肺汤。

第二层,方证药证。本方所列证,即是方证,同时主要都是葶苈的药证。葶苈为君,大黄为臣,芍药为使,无佐药。主病者为君,所以这个方证主要是葶苈这个君药的药证。

因为迫满,有急迫,轻度的急迫,可以用芍药,严重的,就得用甘草了。这里还不是很重的迫满,范围还小,所以用芍药。

同时,这个方证有或见证,文中省略了。就是大便坚,肠腑不通。肺与大肠为表里,在这个肺邪实的病中,往往会兼见大便硬。这个胸中迫满,不是阴气上逆的迫满,是痰水之邪充实于胸肺区域的迫满。所以,不禁芍药。用芍药在防止葶苈大黄泻之太过,在泻中寓补,敛一下肺。

一般的轻证来说,咳者,是干姜五味细辛这个铁三角证。

喘是厚朴杏仁证。这里因为是有迫塞的现象了,有形的实邪了。气道阻塞不通了,所以用葶苈这个峻药通利一下。

这条条只是讲了一个证象,在临床上,什么样的时候会见到呢?不管什么病,只要有这种情况,确实很实很重的,就有用的时候。

如肺痈,往往就表现为胸中迫满的证候。在治疗的时候,往往要用这个方子先打开通道,气道不利的情况解决了。然后再用桔梗甘草汤,或千金苇茎汤。

服此方之后,会大下痰水混浊之物。不管是否有便秘,大黄都可以用,只是量上调整一下。

因为肺与大肠为表里,里病表治,通腑气以为肺邪打开出路。所以用大黄。

以前在临床上,治疗肺痈往往是用葶苈大枣泻肺汤开路,服一二剂后,再服桔梗甘草汤或苇茎汤。现在看一下,这个方子更好一些。

现代用量,葶苈的量一般是10克,重的15克。

大黄是同煎,不可后下。这个煎的时间不是很长,只是三升煮取二升。

毕竟这是个峻猛的方子。所以说,喘定止后服。余证未除的,可改用桔梗甘草汤。等。

第三层,病因病机,这是时方理论,可以参看各家注释。此处从略。

下面一个方子,大泻肺汤:主胸中有痰涎,喘不得卧,大小便闭,身面肿迫满,欲得气利者。方:葶苈子,大黄,芍药各三两,炙草,黄芩,干姜各一两。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分再服。

这个大方,是在前面基础方上,又多出了一些见证,所以是加味而成。还是那个规律,在基础方中加大黄甘草芍药干姜黄芩这五味药。重复的不再加。这是示例。

这个证候比较复杂了。痰水郁解过久,郁而化热,肺系有热了,这个证没有明确示出,从加黄芩可以看出。同时胃系有中寒,所以见涎出,这是清涎,当以温药和之。

这个迫满的范围也大了,不只是胸中,而且是身面肿,肿胀而满,皮肤很紧。

同时气道更为不通利,呼息不畅。这个本是杏仁证,或杏仁厚朴合证。但是这个是痰实所结而阻塞气息之通道,一般用杏仁也难以解决问题了,所以用峻药葶苈。这个是葶苈证。

这个方子也不是长服方,服几副,急迫证缓解了。可以续服茯苓杏仁甘草汤。再随兼证加几味就可以了。如吐涎沫,加干姜,清涎发凉的,再加细辛,或合吴萸等。这只是示人以法。临床在于随证活变。

这里的大小便闭证。是二个证,一个是大便秘,这是大黄证。另一个是小便闭,是点滴不通,不是一般的小便不利。或是小便不利,那是茯苓证,或泽泻等。

这个小便闭,是水道堵塞不通了。肺主通调水道,主治节嘛。通调水道者,葶苈之能。所以,这个小便闭是葶苈证。同时,我们看到,黄芩在这里也发生着助葶苈的作用。黄芩主逐水、下血痹。这是黄芩的体,不是其用。是本经里讲的。本经讲体嘛。要实现这个用,就有给他一个条件。或者是与其它药配伍,或用特殊制法。等。

黄芩与葶苈配伍,主逐水。与芍药配伍,可以下血痹。没有这个配伍条件,单纯使用黄芩,并没有这个效能。

喘不得卧,这个不得卧,是痰水为患的提示。因为卧时则痰水就涌向肺了。立坐时,痰会被控在下面,证状得以缓解。我们看小青龙汤等证,都有这个情况。甚到肾气丸证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得卧提示有水。

这个汤液经法里处处都是用具体的见证来表达用药法式,而不是象后世那样用抽象的所谓病机来分析。分析一大通之后呢,才想到用药,一个一般病机对应着无数的药,选哪一个呢?往往蒙的成分要多了。把古人千百年总结的用药经验置之不用。

因为很多原则性的东西在前几讲中都介绍过了,所以不再重复,这样可以快一些讲。关于经法法系的有关内容,自行参看前几讲。

小肺补肺:主汗出,口渴,少气不足息,胸中痛,脉虚者。方:麦门冬,五味子,旋覆花各三两,细辛一两。以水八升煮取三升,日三服。

第一层,组方结构。这个以五味子为君主,麦门冬为臣辅,旋覆花为佐监御使,细辛为使役卒徒。

五味子酸属金,麦门冬味酸属金,旋覆花味咸属火,细辛味辛属木。二金以补肺,补中有泻,旋覆之咸以泻肺。君药之所克者为役使之徒,细辛为使。

这里需要说明一个地方,在诸书中把麦门冬误做属土了,与山药的位置弄错位了。这里明确一下。山药味甘属土,不是金。

第二层,方证药证。

汗出,口渴,少气,这三个证是五味子证。五味子证:汗出口渴少气,面翕然如醉状,冲气盛者。

麦门冬证:其人蠃瘦,枯瘦如柴,咽喉不利(合半夏),咳而有血者。

旋覆花证:气噫,咽中介介塞者,胸中结痛,咳痰不利,呃声不止,善悲,时悲泣,脉结者。

细辛证:胸中闷痛,涎多者,咳逆,头苦痛,手足冷而脉细者,下有陈寒者。禁烦热,烦渴,眩冒等。

我们根据这四味药的药证来看一下这个方证,就一目了然了。这就是经法法系的特色:从具体药证来分析拆解方证。而不是从抽象的病机出发搞那些腾云驾雾的东西。

方证中的胸中痛,这个显然就是指的闷痛,所以这是细辛证。这里只有五味子证和细辛证。麦门冬做为臣药辅助五味子,主汗出口渴少气。这二味药加人参就是生脉散,生脉散的主证里也必然地包含了这二味药的药证。所以,从药证入手,就可以顺着找出方证。这是抓主证的一个方法。很多老中医看病速度很快,就是这个秘密。没时间去做抽象的病机分析,直接抓主证,就是从药证入手,集药证而成方证,或提示出方证。

旋覆花的药证,在条文中是应当有的,因为不突出,省略了。不然在后面的加减方中,就不会倍量了。所以,本方证中隐藏了一个咳痰不利这个证。如果咳痰不利,比较突出,脉结者,则倍加旋覆花为五两。有的书上臆测地改为六两,那是错误的。要是六两,就与麦味平量了,就无所谓补肺汤了。量变到一定程度会引起质变。古方这个量变引起质变的关节点把握得很好。后世乱蒙一气乱改一通,给改乱了。

一提到这个旋覆花,主脉结。我们马上就会想到仲景用到的还有一味药,主脉结。就是麻子仁。这两味药有些相似,我们比较一下有利于理解。炙甘草汤中,脉结代或结促,心律不齐。这个结脉主要是麻子仁脉。这个麻子仁所主脉道不滑利,不通利。通利滑利一下脉道,就不再结涩了。像润滑油的作用一样。

但是他所主的通利只是体现在润上,并不清除脉道中的垃圾。所以作用有限。而且在脉道之外的管道中,主要是润肠道,对于胸中肺中的作用很少或忽略。而旋覆花所主之结脉。是以其咸而濡之,同时清扫出脉道中的垃圾,主要是痰水,与血药相合也清除瘀着之物。如与茜草相配时就是这样。它所主的部位要比麻子仁高,主要在上部,胸膈间痰涎水饮,及瘀着滞涩。麻仁入肠腑,旋覆入肺脏。一里一外。旋覆花下气最速,麻仁下行之势缓。这是区别。

在加减方面。胸中烦热,去细辛,加海蛤一分。一分就是一份,可以当做一两计。

胸中闷痛较重者,虽然有胸中烦热,仍然要用细辛,就是海蛤与细辛同用。这是经法用药的一个特点。后世有人非议之为寒热混杂并用,我们不去管他们。苦眩冒者,去细辛,加泽泻一分。这个不只是头眩,还有冒状,昏冒,头脑不清,如物外裹然,其发甚则不识人。就是水气的作用,在仲景的方中也有这个类似的方,就是泽泻汤,用白术泽泻二味药。白术证:头苦眩。泽泻证:苦眩且冒。咳而有血者,这正是前面介绍过的麦门冬证,就照例加麦冬二两,成五两。

苦烦渴者,去细辛,加粳米。这个烦渴与白虎汤证的烦渴一样,烦渴更重的,可以再加人参,西洋参更好。如果是贫家之人,可以用茅芦根代替。涎多者,虽然有前证,仍然用细辛。并加半夏,主要是逐中焦水气。半夏证我们最熟悉了,仲景用得非常多。突出的作用是通脾之液道,从脾横出五寸那一段。食物不走动,脾气虚,心下痞的,加人参益脾气的同时,要再加生半夏,以滑通脾之液道,则食物精微就可以走过去了。

细辛的多涎与干姜的涎相差不多。干姜主要是中寒引起的涎多,吐涎沫。细辛并主久寒,沉寒,细辛的脉是细脉,干姜的脉是沉或迟。

理中汤的涎多,有干姜,但是加半夏也更好些。不只是细辛合半夏。干姜合半夏也一样。但如果清涎太多,就要加茯苓。半夏与茯苓相合,起接励赛的作用,这个前面几讲中讲过了。不再重复。

下面,大补肺汤:主烦热汗出,少气不足息,口苦干渴,耳聋,脉虚而快者。方:麦冬,五味,旋覆各三两,细辛,地黄,竹叶,甘草各一两。

第一层,组方结构。这是在小补肺汤基础上,加上小补肾汤,去掉补肾的使药,是一个合方。在组方五法中,叫做串法。因为去掉了一味,所以不是合,是串。

第二层,方证药证。这里只讲补出的几味药证。

多了一个烦热,有了烦热的汗出就是竹味证了。竹叶证:烦热汗出,心中虚烦。

地黄证:熟地黄,主苦遗精,脐下不仁。生地黄,主虚劳失精,骨蒸羸瘦,腰痛,骨痿不可行走,耳聋,足下热,夜半咽中干痛,脉快者。

甘草证以前讲过了。所以,这个条文多出的几个证,正是生地黄的证。如果是遗精突出,就改为熟地黄。

口苦干渴,有的版本做口干,这就失去意义了。因为小补肺汤中有口渴,这里应当同时包括口渴,只加一个口干,把渴反省去了,不合文法。


小补脾汤:主饮食不化,时自吐利,吐利已,心中苦饥,或心下痞满,无力,身重,足痿,善转筋,脉微者。

方:人参,甘草(炙),干姜各三两,白术一两。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分三服。

昨天讲的是脾气实,用大小泻脾汤。今天讲的这个是脾虚的情形。

脾实是讲脾阴之实。这里的脾虚,也就是脾阴不足。脾不健运,土不能化万物。所以出现饮食不化。这个与无火腐熟水谷的情况不一样。

无火故不能化,脾阴不足一样不化。

所以,这个饮食不化,主要是人参证,以干姜为助。

因为饮食不化,留在中宫,会出现心下痞满。所以,仲景讲人参证时,就点出一句心下痞硬、痞坚、痞满。

脾阴不足,会出现客热现象,这是假象。无阴配阳,胃相对热,所以,心中苦饥。但是,要知道,这个饥,是饥而不能食。常感饥,但是吃一点,胃里就胀得很,堵得慌。

能纳不能消,不能运转。转输不利。

输转不利,是白术证,用白术健脾以运转水谷。

苦饥,加甘草。最好是饴糖。心中如饥,用大枣。本方里面没有出现。用甘草就代表了。

时自吐利。吐是胃中不和。虽时有客热,本质上还是虚寒的,胃寒则吐,脾寒则下利。因为胃本应降,寒则不降而反逆,所以吐或呕。脾本以升为用,寒则不升而反下,所以作利作泻。

吐为干姜证,甚则加生姜。利为白术证,因于寒者为干姜证。干姜即主吐,也主利。

吐利已,胃中津液伤,易化燥。伤阴则生内热,心中苦饥证这时出现了。用甘草以和之缓之。甘温除客热的意思。

无力。是甘草主证。甘草主“倍气力”。仲景常用来主“少气者”。但是汤液经中,不只主少气,多数是指“力弱者”。而少气,气怯归为人参证。

身重。是脾阴不足,脾不健运,湿留不运而阻塞经气运行之通道。气不至,则身重。又土象为重,湿气所为。

足痿。也是一个道理,湿阻经邃,经气不利,是以足痿。

这两个证都是白术证。

白术健运脾气,能收浮散之水气湿气聚于中焦,然后延着脾络输给三焦,经肺朝百脉,通过百脉播于周身,供给周身细胞。然后再顺着液体管道走向膀胱,排出体外。

这走的是正常的体液循环通道。所以,渴者,用白术。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善饥而渴者,饥入之水,不走正常体液循环通道,而是走了“别肠”,直接到膀胱,排出去了。饥一斗溲一斗,消渴,而饮不解渴。

白术收聚水气,包括积聚之水与散缦之水。经脾运走正常循环通道之后,周身细胞就得到了水气供应。细胞缺水的时候就天天向朝庭请愿呼吁,信息反映到大脑里,就出现了渴的感觉。

渴的感觉,就是细胞缺水的呼唤。

白术的主证就是这个。五苓散,猪苓汤,等等,都有渴证。

善转筋。这个也是湿阻经邃,但是不只是经气不能通过,津气也不达于下。出现这种转筋的情况。本经上所讲的白术主“痉”,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个也是白术证。还不是白芍甘草证。当然如果是拘挛抽筋,木痛者,还是芍药甘草证。

小补脾汤所主,理论上就是脾气之虚。但是因为出现了上述见证,才用上述诸药以集成此方。如果没有这些见证,或是出现其它的表现形式的证,方药是要变的。同一个脾气之虚,具体表现形式是多样的,不是单一的,就书上这一种 示例的情形。所以,要通过这个示例能够推知更多的变化。这就是广之的工作。广之大之,就是大补脾汤了。

上面讲的是小补脾汤的方证意义。下面看一下他的经法组方模式。

补脾土者,以二土补之,以一木泻之,加一使药为以为用。

人参味甘属土,以为君药。甘草味甘为臣,以助人参。量用相等。干姜味辛属木以克脾土,以为佐监。白术味苦属水,为君药所克,克者役使之也,故为君之使婢,名之使药。

使药之量最小,这是君重民轻的思想。这个量的比例与仲景的理中汤不同。两张方子只是药味相同,机理有所不同。但是主治相似。

白术属水,但为水中之土,苦中愈甘。苦主坚,甘以引气入脾之所合,主肉。所以,坚者,能坚其肉。水肿的人,肌肉松驰的现象,白术可以主之。这种坚与黄芪相类。黄芪是坚在皮,使皮坚。白术是坚在肉,使肉坚,更深一层。

白术所主之水气使走正道,是从中焦开始,中焦是白术工作的起点,基点。

如果是在下焦,就力有所不足。或与其它药配伍才可。

如果中焦无事。而下面水气发动。脐上筑动者,术之力所不逮。而去术,加桂枝四两。

这是因为上焦之阳不足以震下焦之水,下水上犯所致。所以,用桂以温心阳,震肾水。

这个去术,不见得一定是术的禁忌证。而只是术这时发挥不了作用,古人用药精审,无用之药,绝不浪投,不像后世一些医家,多药乱投,以求幸中。

如果水气上冲的位置高了,虽然是脐上筑动,但是动到心下了,甚则心中悸了。乃至水气缦散开来,头苦眩了。术还是要用到的。水到心下,心下悸,或心中悸的,加茯苓。这里要有小便不利这个证。头眩了,就必要用术了。

术主要是益脾土之气,脾主升,所以术之力也会加强脾之升力。因此,吐多者,去术。要加生姜。

而下利多者,气升不足,还用术。

腹满者,土为墩阜之象,所以去术。但是参甘苓辈一样是土,为什么不去呢?这个问题要回答。

实际上,这个腹满,不是土之墩阜,是因为寒而致者,不是术的主管了,就去之,加附子。腹满并不一定是术的禁证,在枳术丸里,就会出现腹满证,而且还可见胀甚至痛。里面一样有术。

腹中痛,如果是挛急而痛,加白芍。如果是虚痛,喜按,加人参。

原方中术的量是一两。如果渴欲饮水者,加量到四两半。

道理前面讲过了。就是改善正常水循环,实现南水北调工程。

还有一点时间,把大补脾汤简单介绍一下。

大补脾汤:主脾气大疲,饮食不化,呕吐下利,其人枯瘦如柴,立不可动转,口中苦干渴,汗出,气急,脉微而细者。方:人参,甘草,干姜各三两,术,麦冬,五味子,旋覆花各一两。

第一,组方规则。就是在小补脾汤的基础上,加上补脾之子的方。也就是补肺方。因为:这个虚是因为邪气之胜而致虚。以子孙去克我之邪,而本气自复。

第二,方证药证。饮食不化,人参证,干姜助之,为参姜合证。

呕吐,干姜证。下利,因于寒者,干姜证。白术并主下利,因于脾气大虚则不升之下利。

其人枯瘦如柴。这是标准的麦门冬证。仲景所说的“其人羸瘦”,就是这个药证。

立不可动转,有湿气重着使然,白术证。兼寒者,寒湿,干姜助之。

口中苦干渴。人参证,麦冬与五味子为之助,这个助不起主要作用。所以,不要见口干渴就与滋阴的药,就上麦冬五味之类。有时的口干渴,往往是干姜甘草汤证,化生津气上泽使润。人参是直接补益津气。

汗出,五味子证。这个前几讲中早就讲过了,不做分析了。

气急。就是呼吸急促。这个证,很多时候是用什么药呢?往往用栝蒌贝母杏仁郁李仁这四味药的机会较多。但在这里,有一个特殊的脉象,就是脉结。这个结脉是旋覆花特有之脉。所以,气急而脉结者,旋覆花证。

有上述诸药证,则用此药所集成之方。是名大补脾汤。


小泻脾汤:主脾气实,下利清谷,里寒外热,肢冷,脉微者。

方:附子一枚,干姜,炙甘草各三两。

在以前讲六经主时论时讲过。太阴纳甲子戊,应在子时,其合神为丑。为一阳初生,阴气盛旺之时。其于卦也,为复卦。一阳在下,五阴在上。阳微不能治事,五阴之气把持朝纲。这是太阴病的阴阳消长局势。

脾为至阴,脾气实即是阴气实。阴气实则阳气微。阳不足则手足逆冷,寒中之外应也。肠鸣,腹冷痛。

所以,这个小泻脾汤所主,就是泻脾阴气之实。

附子为君,附子无姜不势,干姜助附子以为臣。附子干姜味辛属木,木以克土,泻脾之土,是名泻脾汤,这是释汤名。泻不可以尽泻,炙甘草以补脾土,为使药。此使不是引经报使之使,是君之所克者为使。与后世的引经报使不是同一个概念,注意加以区别。本方没有佐药。

这是第一层面,五行生克机理层面。

第二层面,方证。下利,因为前面第一句就交待了,是脾气实,就是阴寒气盛。所以这个下利是阴寒下利,为干姜证。干姜主腹冷痛,下利,干呕,吐涎沫等。下利是干姜药证之一。这里要说明的是,我们讲的药证不是日本人那样的机械,日本讲讲的药证,每药只有一证,一药不得多能。注意鉴别。

药证有的有多种,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俱。方证亦然。

第二个证,清谷。清,就是圊。就是厕的意思。厕,读音“伺”,不要读做“撤”,免得让人笑话。清谷,就是完谷不化。这是附子证,干姜为助。釜下之火,这个象。

这个条文一开始就把两个主药交待出来了,用方证的方式交待得非常清楚。没有甘草的药证,虽无甘草之证,但有甘草之用,就是防泻之过度,坚持两点论,持之两端的思想。就是《中庸》这本书中讲的道理。

然后进一步阐发,展开论述。临床可能见到的具体证候。

本来下利清谷四个字,就已经是本方证的完整表述了。

下面又讲,里寒外热,这个是或见证,里寒是决定的,外热则不必然。也可是里寒而热浮于上。

格阳和戴阳等情况都可能出现。经中只是示例一种情况,点一点,让人知道去发挥,灵活运用。

肢冷。就是四末逆冷。手足逆冷。附子的见证之一。有的版本写做腹冷,这就是干姜的主证了。大腹冷是干姜证,少腹冷或冷痛是附子证。两味药的药证有上下关系。

脉微,微为阳微。

因为有这些见证,所以才用附子干姜甘草这三味药。这是根据临床具体见证而处方用药的。不是根据抽象的脾气之实,或什么脾阳虚或肾阳虚等等之流的抽象概念处方用药的。

经方用药从来没有从抽象概念出发乱蒙的。

有的书中认为,这个方子是四逆汤方。这个观点是错误的。这不是仲景的四逆汤。四逆汤的干姜量和甘草的量不是这个。回去查一下书就知道了。干姜的量用的是通脉四逆汤的量。甘草的量加大了一两。经方中的药量的变化,整体方剂就变了。方名也变了。

须要知道的是,这个是顿服。三升水煎取一升。一枚附子,生用。一枚就是45克。这个量不小。没有提到久煎,或见在临床上的先煎一小时等。古人叫半个时辰吧。

现在煎煮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多煎些时候好。生附子在30克以上时,煎一小时就可以了。

刚才讲的是小泻脾汤的制方法则和方证。这个法则只是规矩,有规矩才有方圆。但是掌握了规矩并不等于就具备了能力和技巧。要依照这个法则去熟练运用,纯熟之后,自然会进入一种境界。那种境界才是目的。这种境界是要悟入的,是不能传授的。大匠能与人法则,不能与人境界。

在小泻脾汤基础上,根据临床见证的多样性,进行扩展运用,就产生了大泻脾汤。

大泻脾汤:主腹中胀满,干呕,不能食,欲利不得,或下利不止者。

附子一枚,炮,干姜,炙甘草各三两,黄芩,大黄,芍药各一两。

这个大字,就是广大之意,不是单纯的大小之大。就是广的意思。仲景广汤液之法,为伤寒杂病论。就是这个广的意思。

在古经中,示例一下,凡小泻诸汤,加上大黄黄芩甘草芍药干姜,就变成大泻诸汤。

这个只是经法中的示例,不要把它当成是死的公式。

这是第一层面。经法制方大小之意。

第二个层面,方证。

前面讲过,这个大泻汤是在小泻汤的基础上的变化。其中包括了小泻汤的证候,所以一些小泻汤的方证药证就可以省略不泻,省几枚小竹片。

新加的证,根据药证关系,加味新药,构成新方。大方。

腹中胀满。这个是因寒而胀。就是仲景讲的下利腹胀满,四逆汤主之。这个胀满。

分析一下这个病机。按照六经主时理论,太阴甲子戊之时,一阳生于下,再进而上升。由复而变为临卦。临就是子的合神,就是丑。丑为临卦。二阳居下,阳气的力量稍强于复卦了。

上面阴气的力量占据着统治地位,下面的阳气不安于下,就上升,要与阴抗争。形成了上阴下阳,上寒下热的形势。

在上面,中焦,尤其是胃中,包括上焦,也者是阴气主事,为阴寒之气。下面,大肠,下焦,为阳所据,建立了割据政权,肠热。

肠热胃寒,这样一种局势。

胃寒则呕,脾寒则利。这是必然规律。这里胃为阴寒所据,所以干姜,当然也会有吐涎沫的情况,古经中没有交待,大家自己可以推演。因为古人把方法告诉大家了。

所以,这个腹胀满,是下阳与上阴相争而相拒于腹部的表现。

胀而不痛,就是附子证。若兼痛,则加枳实。胀痛,就是枳实证了。

不能食,是胃中冷,不能消谷。干姜证。

欲利不得。这个是大黄证。就是肠中有热,化燥,或半燥之时,大便难,或不爽。

或下利不止。这是黄芩芍药证。

是或见证。就是热利。因为肠热嘛。芍药可以主热利,但不得用于寒利。所以,真武汤证出现下利时,去芍药。而黄芩汤治利,则里面有芍药,桂枝加葛根汤所主之利,也有芍药。后世更发展了这一药证,像刘完素等大家们,很善用黄芩汤治利,赤利赤芍,白利白芍。

即使是在这种热利不止的时候,此方中仍加一味大黄。这里我们临床上不要用一两,用3克就很好了。参考一下吴禹鼎老前辈治热利的经验,会加深对这个方子的理解。凡热利而见不爽的,加大黄3克。大黄在小于3克时,不只是通利一下肠道,还有利小便的功效。久煎入血分,并主逐血分之瘀。热利往往涉及到血分。

上面就是这个大泻脾汤的方证。这是经法中举的一个例子。具体的扩展运用,根据经方的法则可以自行推演。

如在小泻脾汤基础上,见戴阳证,面赤如妆时,加葱白。变成白通汤结构。

在仲景的大论中,白通汤没有甘草。在金鉴中认为应当有甘草。这个观点是很对的。

利止脉不出的,加人参。桂本中四逆汤本来就有人参

咽痛,加桔梗。腹痛倍加芍药。

脐腹冷痛,加木香。

心胸中大寒痛,加川椒。

下利滑脱,加乌梅,或五味子。

证情重的,加肉桂以助附子,加良姜以助干姜(胃中寒重时),见呕重者,加半夏(生姜)。

心悸,烦燥,加茯苓人参。

如果是大便坚,腹胀满而痛,腹实证,而又兼此手足逆冷,背恶寒,不欲食的。就直接加大黄厚朴枳实。温脾汤法。

如此加减开来,就演义成一个庞大的补脾汤方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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