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年来,我一直有困惑,也想一吐为快。现在有那么多生存环境、人类情感,方方面面的危机,在这么多危机中怎么还会有这么大量的娱乐状态存在呢?所以我要点狼烟。
在一次采访中,窦唯曾坦言自己的困惑和思考。“现在对我来说是四面楚歌,不知情的人就把我当成公敌,在摇滚圈当中唱反调,在民众中又没有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小调,很多人会想:这人怎么回事啊?”
口述 | 窦唯
采访整理 | 胡斐
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从那些表面现象进行的猜测,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但是有太多蹊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经常我这边说了什么话,那边就会被拿来登。
从 1990 年代到今天,十多年时间,我一直有困惑,也想一吐为快。所有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事实,主要看人有没有良心,但是现在的这个商业环境,很多人不讲良心,不诚实,音乐也不尊重人内心的真实感受,虚情假意,装着一副呐喊的样子,呼唤盛世。他们又对这个盛世做了什么?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不一定,既消极又积极,对貌似好的东西要有警惕性,对恶劣的现象也心存侥幸心理,不敢盲目去应和。
现在有那么多生存环境、人类情感,方方面面的危机,在这么多危机中怎么还会有这么大量的娱乐状态存在呢?大家都在傻吃傻喝傻乐。那些高科技啊,首先应该是人心上的高科技,人心对待事物的逻辑反映,然后才会有机械上的高科技。
所以我要点狼烟,甚至希望引起国家安全部门的警惕,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相信一个社会唱几首歌就盛世了
现在大家都在说“忽悠”这个词,其实那么多年来,整个事儿就是一个大忽悠。从当年魔岩在红的演唱会开始就是。他们就是想造成一种浮夸的假象,只要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都沸腾起来就够了,但其实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他们当时有报道说我在红,对着台下的人喊:“你们喜欢吗?”我在台上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用朋克的话说,这是在舔别人屁眼。你把他们舔舒服了,就会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起来,被保护起来。
我做音乐,用“不一定”、《文王》这样的形式做音乐,不去做炫技的音乐,不做文字,就是想弱化音乐当中思想性的东西。有些人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于是通过某些事端抵制我在公众当中的形象。结果大家并不知道我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唱片出来以后很多人也说买不到,是有人不希望我跟他们形成竞争。他们的这种做法可以说是一种殖民。所有的事情,都是凭空造势起来的,都是幻象。他们都希望人们去听R&B,去听流行的东西,好从中获利,让他们自己得势。不仅是得钱,还有权。
尽管我不太能完全理解摇滚,但是至少我不媚俗,用真实的状态来表现自我。所以我现在在台上不再虚假地去编排什么,完全是随性的演出。
那些台上台下期待达到互惠互利的效果的演出,就是哄,台上看台下,哄得越热烈他们感觉越成功,台下看台上就是希望他们折腾,拉屎拉尿,洒狗血。我对这个感到深恶痛绝,所以我的音乐没有说词,我不相信一个社会唱几首歌就盛世了,用几首鹦鹉学舌的伎俩唱盛世,再恶心地抒发什么情感。
那些所谓的音乐节,都是些什么呀?那年在内蒙有一个音乐节,我去了,当时有个当地的乐手,在台上说:“你们这群人,到内蒙来干什么?把好好的草原都毁了!” 他当时喝多了,但这是他的心声。
他们狼狈为奸,愚弄大众
这个事(烧车事件)不能完全怪他们,他们(写假新闻的记者)只是冲锋陷阵的小喽啰,我相信背后有人在指点。
我点的是一把狼烟,都算好的,烧了两分钟就被人扑灭,不会引起太大的损失,后来我打电话,公安来了,我从头到尾跟他们说我点的是狼烟,他们也没有去调查这个事情,反倒直接把我给抓起来了。原来这是一个民事诉讼,后来变成刑事的了。
我前两天看了一部老片子,叫《腐蚀》,上世纪 50 年代的老片子了,茅盾的小说改编的,台词和现在的世态太符合了。那些间谍们,男男女女,控制事态,混淆视听,面上却做着冠冕堂皇的文章。
在这个圈子里也有文化间谍,他们狼狈为奸,愚弄大众。
那些幕后的唱片公司,台湾人,我一开始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就有防范心理,他们来找我的时候,都是半夜三更,12 点以后敲门,拉着你态度诚恳地说了很多,然后到 3 点多又说有下一场,要先走。现在他们很多都在北京置了业,安了家,还来找我吗?理都不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年轻,只是觉得他们像台湾特务,所说的和所做的不一致,打着扶植大陆原创音乐的旗帜,之后就不是了,就是他们的周杰伦、张惠妹进来了。
那些海外唱片公司来到中国,利用这里的资源,发展壮大自己,赚到自己想要的了,回来再对你进行第二次压榨。好不容易中国可算有点钱了,孩子们都排队去买演唱会的票,家里人也都陪着去买票,还不敢说个“不”字。这些演唱会有什么意思?他们自己在赚到钱的同时还毁坏你的素质修养。所以说,江湖险恶啊。那些盗版,和他们也有直接关系,他们是监守自盗,把病毒都传播到了中国。
现在的少男少女们,单纯的感情都被那些自由主义忽悠了,被那些留着长发的、所谓的艺术家骗了,包括我后来的爱人,也就是那些魔头手上的一个小玩偶,所以我说要保护处女。
在这个圈子里,我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唐朝,他们当年是被台湾人一手制造出来的,一出来马上就进入了娱乐的状态,用娱乐进行掩盖,转移人们对其他事情的注意力。什么事都做娱乐,不可乐的事情也娱乐。说事儿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避重就轻。起了貌似积极,完全背道而驰的作用。
你们真的可以去问问唐朝乐队,从 1990 年代到现在,歌都写成了吗?都做了些什么?把摇滚都发展成什么样了?这些都是我很想问他的问题。
现在对我来说是四面楚歌
我也想过不再走音乐这条路了,但是多少年来,我一直都一根筋。很多人也劝过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音乐,说是执著一点都不过分,经过这么多年的尝试,有些成果,做别的好像没那个劲儿。
现在对我来说是四面楚歌,不知情的人就把我当成公敌,在摇滚圈当中唱反调,在民众中又没有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小调,很多人会想:这人怎么回事啊?
对我来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样的残酷,以前用枪,现在用钱,没钱就没尊严,没尊严还怎么混?就像《腐蚀》的台词里说的:“我总是觉得外面的人怎么那么可怕,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我想他们还会继续用阴谋来对我进行谋害,我只能是时刻戒备着。
本文由《新周刊》采访于 2007 年
窦唯发布了自己的最新专辑《山水清音图》。这张专辑秉承着不一样乐队的一贯风格,即兴随心,古朴又风雅。
据说,专辑灵感来自古画《山水清音图》,整张专辑按饶有志趣的景致分为“萧和键音图”、“鸣虫静夜图”、“童子诵乐图”、“长卷舒慵图”等,就像一副长长的画卷。可是对于熟悉窦唯的乐迷,这张专辑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因为它更像一份迟来了 4 年的礼物。
2013 年,窦唯曾在云南大理小憩过一段时间。期间,春暖花开,来了雅兴的窦唯和几位故友,拿着乐器弹弹唱唱,玩起了即兴音乐。而这张《山水清音图》就完成于那个时候。
虽然之前完成了录制,但窦唯却一直没有将这张专辑公之于众,只是在极个别的场合中,透露过关于这支得意之作的只言片语。2014 年,窦唯在周雷的采访中说:“我没发表的专辑有张叫《山水清音图》,里面有个小男孩儿的念白,我朋友的侄子,用客家方言念的《幼学琼林》,小孩儿音色很好听。”这番话给整支作品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2015 年 8 月 29 日,窦唯与父亲窦绍儒携《天真君公》登台东海音乐节。半小时的演出,30 秒的鞠躬谢幕,台下人群的不知所措与窦唯父子的自如形成鲜明对比。
窦唯对音乐承载的虚实不作辩解,“天真君公,实为虚构,不必强究其意”。喜欢的人相信他能听到中华文化的声音,以中国人的语腔、中式的鼓点与笛箫驾于电子节奏和合成器之上,自成宇宙。不喜欢的人不明其意,无法进入,顶多只能当作无害的氛围音乐。
窦唯一直卓尔不群,经历了辉煌时代的他这些年只做音乐不唱歌,独自过着平淡的生活。
多年来,在音乐的路上,他一直多产、一直多变,也一直未变。变的是什么,不变的是什么,知者自知。
也许这些歌对于一部分歌迷来说有些曲高和寡,但是不论怎么说,窦唯的音乐表达从来都忠实于自己。因为忠实自己,才是对别人最大的尊重。
不知道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在自己闲暇的时候,打开窦唯的新作,去听一听歌声里怡然自得的灵魂。
精彩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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