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村新司
谷村新司,亚洲最具声望的创作歌手,迄今已创作七百首歌,在全球举行超过4000场演唱会,唱片销量超过3000万。很多歌手都演唱过他创作的歌,并引以为荣:山口百惠、邓丽君、张国荣、张学友、姜育恒……。
谷村新司(Tanimura
Shinji)出生于1948年12月11日,比日本另一位重要的创作男歌手小田和正小一岁,他是二战后成长的一代,在硝烟散去、重建希望的憧憬里,和John
Lennon、Bob Dylan、Jimi Hendrix、Janis Joplin、Mick Jagger、Joni Mitchell、Jim
Morrison、Roger Waters、Eric Clapton、Neil Young、Robert Plant、Tom
Waits等巨星一样,他也是世界摇滚乐40后神话的其中一员。。
1965年1月,十六岁的谷村新司组建了他的第一支乐团Rock
Candies,比南方群星(1978年组建)、恰克与飞鸟(1979年组建)、安全地带与X-Japan(都是1982年组建)、B'z
与GLAY(都是1988年组建)、Mr.Children与Luna
Sea(都是1989年组建)等日本天团、组合出道都早出一大截。1966年7月1日,东京武道馆在开馆一年零九个月后,终于迎来了世界摇滚乐的核心风暴——披头士,在这座堪称全亚洲音乐场馆的圣地,他们举行了演唱会,当时,不满十八岁的谷村新司应该也坐在台下,和14000个青年一起欢呼。
二十年后,邓丽君成为第一位在武道馆举行演唱会的华人歌手。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年少轻狂的谷村新司在摇滚乐的世界里汲取了充足的养分,为他日后成为亚洲音乐大师牢牢打下了创作基础。和很多不甘寂寞的日本摇滚青年一样,血性方刚的谷村新司也向往英美的摇滚文化,迫不及待的他于1970年带领Rock
Candies乐团举行了美洲大陆巡回演唱会,那时候,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刚刚把美国推上了世界摇滚乐的心脏。当时,大门乐队还活跃,迷幻摇滚弥漫了整个美洲大陆。在巡演的路上,谷村新司发现摇滚乐其实是一条漫长的路。1971年,谷村新司组建了他的第二支乐团,ALICE
超级乐队。在新的阵容里,谷村新司加入了新的元素,离当代世界音乐的潮流又进了一步。70年代,西方音乐更加长驱直入的进入日本,这也加速了日本流行音乐的变革。1971年9月,Led
Zeppelin巡演到日本;1973年4月,David Bowie巡演到日本;同年6月,Santana巡演到日本;1974年4月,Rod
Stewart与The Faces巡演到日本;1975年,Queen巡演到日本;1977年3月,Kiss巡演到日本;1978年6月,Kate
Bush巡演到日本;1979年9月,Van Halen巡演到日本;1981年1月,The
Police巡演到日本;同年2月,Japan1巡演到日本; 1983年John
Lydon巡演到日本;同年11月,U2巡演到日本;……在经历了青年时代对西方摇滚乐初期模仿的阶段后,谷村新司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日本的音乐在哪里?
一个人当意识觉醒后,必然会发展成为行动。直到有一天,谷村新司突然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我是否该换一种方式创作了?
1974年11月,谷村新司第一张个人专辑《蜩》发表,此刻的他不满26岁,这是一个让日本乐迷震惊的日子,摇滚乐和流行音乐原来并非天壤之别。专辑的封面是一张黑白照片,身着长衬衫、牛仔裤、高跟皮鞋的谷村新司靠在一堵墙上,仰望前方。昔日摇滚青年的形象被替换为一个思考者的轮廓。专辑的第一首作品《再见的季节》是一首纯乐曲,曲调忧伤,开头一阵半分钟的口哨声仿佛从远方传来的一种呼唤,为一段难忘的故事缓缓拉开了序幕。这悠扬的意境为一张充满光彩的专辑打下了基调,那在空旷的一望无垠中散发的淡淡忧伤,让人仿佛置身于电影配乐一代宗师Ennio
Morricone(埃尼奥·莫里康内)的场景里。在这张专辑中,谷村新司重新打造日本当代音乐的棱角,那里面既有东方情感的细腻,也有西方智慧的深沉。整张专辑的词曲都由谷村新司负责,每一首作品都展示出谷村新司在主题表达与范围营造方面的过人才华,他的演唱令人难忘,似乎在唱出你的每一件心事。更重要的是,这些歌曲不但都有自然流畅的发展走向,更流露出一种毫不做作的朴素质感。从这张专辑起,谷村新司稳稳奠定了他在70年代日本乐坛的宗师地位。在多年以后,我们回头再听这张专辑,依然会被它深沉的气息所迷醉。
一个巨人就这么诞生了。
时隔一年后的1975年12月,谷村新司快速发表了新专辑《海猫》,这被视为谷村新司音乐生涯里另一张重要的专辑。在这张宁静的作品里,闪光之作比比皆是,谷村新司的创作魅力再次令人惊叹。《港口之灯》《向日葵》《温暖》《日落》《砂的路》……穿越大千世界的茫茫世间,谷村新司仿佛在寻找他生命里的那道神光。在此后的四十年里,谷村新司一直在创作里贯穿这种朴素的表达方式,这正是他的作品深入人心之所在。谷村新司从此成为日本人心底一个难以忘怀的名字,这种难以忘怀,后来又穿越了国境线,投奔更远之地。
就这样,在上世纪70年代初,谷村新司走在50、60年代前辈音乐人开辟的路上,延续继承了日本音乐创作的力量,以全能型创作歌手的标志逐渐引领、影响了日本乐坛的潮流。在整个70年代,谷村新司是异常活跃的。1976年,他创下了一年演出303场的日本音乐史的纪录。积极的创作态度、几近完美的作品、良好的传播效应加上同样诚挚的乐迷支持,让日本乐坛在70年代就创造了一个个神话,同时让日本成为了亚洲音乐中心,欧阳菲菲、陈美龄、邓丽君等华裔歌手陆续赴日发展,各自闯出一片天。
令人惊奇的是,谷村新司发表新专辑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而高产量却鲜未出现失手,几乎张张都是经典。每年买谷村新司的新专辑,已经成为了日本乐迷的一种习惯。1981年,谷村新司的影响力已经扩散到全亚洲,那一年,他在北京和香港,以及韩国、新加坡、泰国三国都举行了演唱会。从1974年到2015年的四十一年里,谷村新司一共发表了三十五张录音室专辑、四张现场专辑、无数张精选。
从1974年到1979年,全日本人都知道了谷村新司,而这位年轻的现代派音乐家的影响力延伸到全球,则是因为他的一首歌《星》。这首歌究竟是怎样诞生的呢?
1980年初的一个晚上,谷村新司走出家,来到户外。寒冷中,有一丝久违的宁静。他仰望东京的夜空,发现有几颗明亮的星在幽幽闪烁。他像在遥望一群故人,久久不动。“那些星星也有心事吗?它们在诉说什么?它们从哪里来?它们的故乡在哪里?”在那一刻,他已忘记了寒冷,他感觉那些远处的星星仿佛在和他对话。他想起了亲人曾经和他说过的中国,那里也有很多繁华美丽的城市,在那片他没有去过的土地,人们怎样生活?人们怎样唱歌?谷村新司想起了读书时关于中国的一些介绍,对日本人来说,最熟悉的就是中国东北。在谷村新司的印象中,黑龙江是中国东北平原的一块圣地。谷村新司望着那片星空,想象几千公里外,人们的音容笑貌。一阵旋律,就这么在心间缓缓流动了。守夜人决定为这支旋律配上歌词,
“闭上双眼/万物消逝/黯然地睁开双眼/前方的道路通向荒野/什么也看不见/啊/散落在夜空中的命运之星/静静地散发着光亮/照在我身上/我就要启程/脸颊上洒满银色的星光/我也要启程/辞别吧金牛星/伴随着呼吸胸中阵阵寒气/秋风呼啸不停/可是我心中如火的热情/让我不停追寻梦中的憧憬/啊/璀璨的群星/纵然无名/也要闪耀光明/直至生命燃尽/我也启程/辞别吧金牛星/啊/不知何时谁曾走过这路/啊/不知何时又会有谁循着这方向去/我就要启程/脸颊上洒满银色的星光/我就要启程/辞别吧金牛星/我就要启程/辞别吧金牛”
这首歌,就叫《星》。
1980年4月,谷村新司发表新专辑《星》。专辑封面,是一个人走在夜里,他低着头,路灯照着路,又似乎在揣摩着他的心事。城市文明的灯火阑珊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在他的醒觉中,那早已是一片荒野。他在寻找自己的梦,他在寻找自己心底那片银色的星光。这张专辑迅速畅销全日本,同名歌曲传唱到了亚洲每一个角落。这首歌被改编成多种语言的版本,在不同的地区流传,其中包括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华人歌手最早翻唱《星》的是香港歌手关正杰,1980年9月,亚视电视连续剧《大地恩情》在香港首播,万人空巷。1981年初,关正杰在发表的电视原声专辑《大地恩情》中,收录了粤语版《星》(郑国江填词)。邓丽君迅速接棒,灌录了这首歌。1982年1月8至11日,在香港伊丽莎白体育馆,邓丽君举行的五场演唱会上,就演绎了《星》的日语版和粤语版。透过邓丽君甜美悠扬的歌声,这首歌很快在中国的南方风行一时,然后又向北方辐射。1983年初,沈小岑的第二张专辑就是以《星》为主题的,同程琳一样,她也是在广州太平洋影音公司录制发行的,但她演唱的是日语版本。也就是从这首歌开始,中国乐迷开始想方设法的搜索日本歌曲,想象外面的世界。
星光引路,听风细语。
1980年代,日本流行音乐再度攀登上一个新台阶,各种风格的音乐都在诞生并传播。作为日本乐坛的中坚力量,谷村新司的影响力越来越大。1985年11月,谷村新司在发表的新专辑《伽罗》中又创造了一首他音乐生涯中的巅峰之作《浪漫铁路》。在这张专辑中,谷村新司继续以弦乐与电子合成器为音乐编排的主体,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民谣或民族音乐,而是要去做现代交响气质的灵魂乐。这让谷村新司的作品摆脱了小情小调的套路,而呈现出一幅幅充满磅礴大气的画卷。专辑中,有一首歌叫《老演员》,刻画了一位过气的老明星。电影拍摄现场,人们众星捧月的围着年轻的明星,而在没有人搭理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演员在酝酿着属于他的戏份不多的戏,大红大紫的时代已不属于他。谁没有辉煌的过去、青春的碎片和流泪的心。“只有不中用和顽固的人
继续做着渺小的梦 是沙子的话就成为像沙子的沙子
这就是人生的角色分担”。这是关于灰暗的一首伟大作品,谷村新司把它处理为一种老派爵士乐的调子,它的内容让人感觉既遥远又揪心,仿佛他唱的是每一个终将变成那个老演员的人。透过歌曲昏暗的光,人们仿佛看到老演员同样暗淡的目光。歌曲就沿着这暗淡的光,游走在一条虚无的视线中。在谷村新司的作品里,生命的喜怒无常并没有被强烈渲染,反而是淡淡的、轻轻地流过,那些所谓的荣辱似乎不值一提。在音乐中,谷村新司一直在捕捉人性的每一个微妙细节,这些细节是时代的影子。
不中用的人、顽固的人、渺小的人、沙子一般的人,我们不都是这样的一个个人吗?
1989年,邓丽君在与谷村新司合唱《星》时,她感动得从眼眶中滑落了泪水。那一刻,她也许想起了故乡的星空。
自1981年在中国的首唱后,谷村新司一直惦记着在这片土地上再次歌唱。等待,是漫长的。2012年9月25日,原定谷村新司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举行的日中邦交正常化40周年纪念演唱会被延期,这在谷村新司心底留下深深的遗憾。而遗憾,并不会让一种愿望消失,而是让这种愿望更深的扎根,浇灌成一棵更茁壮的参天大树。延期,让谷村新司有了更充足的时间去进行新的酝酿和创作。2015年,谷村新司又发表了新专辑。
是时候和老朋友重聚了。
在6月1日的演唱会上,谷村新司一共演唱了22首歌,这只是他音乐生涯里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散落在人们的记忆里。演唱会上,谷村新司唱了一首他在三十岁时为父亲写的歌,《太阳还会再升起》(选自1982年专辑《父与子》),那是一个人感恩的一种方式。他说,“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爱好也不同。”轻轻的一句话,仿佛在回首每个人流转的一生。他就像讲故事一样,用歌与人们分享音乐带给人的甜蜜与丰收。与那些炙热的歌的内容相比,谷村新司歌声的音量却是无比低缓的,与其说歌唱,那更像是倾诉和呢喃。他说,已去世的作曲家三木刚(1945-2009),曾经为邓丽君创作歌曲,他有三百多首未发表的作品,谷村新司现场为人们唱了一首三木刚的遗作《呜呼》。
平静,有时候更显珍贵或高贵。因为平静,谷村新司给我留下了与其他大部分音乐人、歌手都不同的感受,在两个小时的流动与跳跃中,他展示了一种电影叙事风格。这种流动与跳跃,让他成了一个透明人,我仿佛看见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谷村新司,您知道吗,无数颗心在期待下一次和您的重聚。
免责声明:
本文涉及的音乐和内容为网络转载,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到版权问题请与音乐大咖联系……
一起分享音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