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写个三千字以内的短文篇,一不小心就又臭又长了。所以先发一半上来给大家娱乐娱乐,听说违背主流价值观的小说不让发表,还好我就三十个读者,超过二十个赞我明天推第二部分。就皮这一下,超级快乐。
洋子的寻生圆舞曲
(上)
钢琴师洋子今年二十一岁,想自杀已经有八个年头了。
这也许有些讽刺,可以近似地说:在她短短二十年的生命中,可能有一半的时间在接受痛苦,然后另一半的的时间在想法子离开。十二岁之后,她坚称自己是“少女”,好在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至少它脱离了“女孩”的“孩”这样一个充满乳味的稚气的词语,她觉得她已经可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了,至少可以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她欣喜。
“洋子,上初中的事情已经帮你安排好了。A中。(一所艺术专门学校)”父亲说。
“什么?A中?我…不用去参加统考吗?像其他朋友那样?”洋子发问。
“考什么试,在这个关系社会。你想想你从小我们给你砸了多少钱学钢琴,目的就是让你走这条路,你要是不上艺术学校,上普通中学,我们的钱不是白费了。”父亲淡淡地说。
洋子感到非常失望,她和她的好朋友兼邻居笑笑曾约好一起去一中读书,现在洋子的父亲说去A中,便意味着她将和笑笑分开。她们两个人从小一起学习钢琴,可以说在这个城市这个小区住了多久,就有多少次的钢琴声与女孩们清脆又绵长的哭声此起彼伏。她们曾相约,一辈子再也不碰琴了。
“可是笑笑去的是一中啊?我为什么不能去!”洋子弱弱地反抗。也许在那个时候她还并没有对“反抗”有过深的了解或实践,而这里程碑式的第一次,也成了徒劳。
“什么意思,你不想学钢琴了吗?你忘了四岁的时候要学钢琴的是你!就因为你说想学钢琴,我们才砸了这么多钱,你还想放弃吗?你还有机会放弃吗。”这是父亲的一贯说辞。每次说到这些洋子就没有理由反驳,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如爸爸所说的这么不懂事:非要学习昂贵的钢琴,不过她听过这样一席话之后便深刻地认为自己是个有罪在身的人。只有上了A中,才能洗清它。
从那之后,洋子她也许就成了一个不会反抗的少女。
她在A中按部就班的训练着,这是一条她和父母一眼就看得到尽头的路,也是一条旁人看起来有些投机取巧,不需汗水,成功与智商也许并不成正比的路。她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孤僻,初中上了一半,她被校园暴力了。她胆战心惊地告诉笑笑全部过程,笑笑说你该反抗了,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一分钱的错啊!
她听进去了,告诉了她最信任的老师,写告发信扔校长办公室,十几天过去了,未果。反倒遭到了更深刻的校园暴力。她的手肘断了。这个时候她搞清楚了,这样一个花钱就能进的学校,实际上任何事情都是花钱都能解决的。花钱的可以是任何人,比如当初买洋子进学校的是洋子她爸,现在出钱的是临近毕业的学长学姐的爸们。只不过收钱的一直是学校,默默吞掉事情的也是学校而已。
洋子手肘断了,也弹不了琴。学校没做任何安慰,也自然没有主持公道,倒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们处理了,那就这样过去了,以后你就要注意。”这种默默将被告转移的定论式话语。她想转学,去一个有正规普通考试的普通学校。父亲说“就休学一年吧,在家养伤,手好了就练练琴,过一年,他们也毕业了。你再回去中考吧。”她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第一次产生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
之后,奇怪的是洋子往往再也不会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想要离开,而是在她最快乐的时候。因为她卑微地知道,对于她来说,快乐来之不易,往往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之时,快乐就悄然流逝。她太难抓住那份欢愉了,大概对于洋子来说,相对于用困难来打压她,给她一份愉悦,然后收回,撤销,大概是最能让她绝望得了。她想,到底如何能将那份快乐的感觉变得永恒呢。应该只有那个永远不允许被提起的“死亡”了吧。
好巧不巧,洋子是个怕疼又爱面子的少女,她想过割腕,从高空坠落等方式,不是因为害怕流血就是害怕死的太丑。是不是可以吃什么药来着,倒是没有正规的地方给开。她憧憬一种超度,没有痛苦,没有分泌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好说歹说也活了二十一年。有一天她嗓子肿了,疼地吃不下东西,她把它归结于前几天吃火锅上火的原因。由于第二天满课,(她高中毕业就没有继续读书,出来授课了。)她八点钟早早洗了澡,跟同住的母亲说了一声就入睡了。
洋子同往日一样,枕头旁边放着手机,手机用着2格音量外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定时十五分钟关闭,以此助眠。她是个入睡困难的钢琴师。不过今天就十分反常了,可能刚躺下来没多久,她的脑袋就昏昏的,手指软弱无力,没法在肚皮上跟着音乐默练指法。越往后越觉得乐曲的音量过大,她索性朦胧着眼将音乐关闭。还没来得及庆幸这短暂的助眠时光,她应该就已经熟睡了。
天还没亮,应该还在凌晨,她醒了,再无倦意。或许真不应该八点就睡觉了,她想。她又努力地让自己入睡,她可不能再因为精神疲惫又被学生的家长辞退了。只不过她的思维太过活跃,真的一点睡意都不存在了。她想伸手去拿手机看看时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尽管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臂往她希望去的地方移动,可她也的确…看不见它。
眼花了?“眼屎糊满了老子的双眼了吧卧槽。”她边骂着边伸手揉眼,“卧槽,真成仙了??”
她的“手臂”完全没有触感,当它往“眼睛”那里靠近时,他除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洋子坐起身,意外地感觉到身躯轻盈。这是她第一次,用第三人称的角度来观摩熟睡中的自己,也许叫“死亡了的自己”更加贴切。
没有痛苦,没有疼痛,处着换一身蕾丝睡裙,模样也不是很难堪。
就….这样?洋子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原来自己所梦寐以求好几年的离开,不就是这样的无声无息吗。不死一次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爽快的死法。她惊讶之余还有些庆幸,果然人是有灵魂的,并且她的灵魂还可以回忆与思考。她终于摆脱了她一直想摆脱的一切。她将不再有压力,情感,义务,权力,以及束缚她的条条框框,她甚至可以用平常十分之一的力气来跳上束缚了她二十年也是一生的钢琴,肆意踩踏,还不会发生一丁点声响。
灵魂走路不是用跳的,像她生前看的僵尸片那样,而仍然是用走的。只不过更加轻松罢了。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没有累不累,难受不难受的说法,所有的有关程度的描述的词,都是她通过和生前的比较而得来的。她在自己家的客厅转悠,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在这样一个漆黑的房间,什么都是看不见的。像往常一样。
这个时候她明白,人类一直保护着大自然,也是因为大自然就是人类忠实的附属品,他们忠实地为人们服务,亲切的提醒他们天黑的时候应该休息,然后养精蓄锐。但大自然却忘了那些比现存人类多几万倍,几亿倍的灵魂们,也栖息在这样一个地方,不占一丝一毫地。没有索取,没有释放,不分昼夜,也自然没有浪费与污染。
母亲和父亲在前年就离了婚,母亲和收入微薄的钢琴师洋子一起生活。
天亮之前的几个小时,她是靠在母亲枕边度过的。她想知道,甚至有点期待,母亲发现她去世的样子。只不过,越临近天亮,她就越紧张,她好像意识到,这是一场沉痛的悲剧。
果然七点钟的时候,她的手机闹铃响起来了。在往常她都会立刻关闭的,今天的她无能为力。闹钟的急促铃声让人很紧张,她在两个房间之中来回跑着,很心疼被自己闹钟吵醒的母亲。“洋子——”母亲躺在床上叫着,显然,昨晚母亲睡得很晚。
当然是没有回音的。洋子已经死了。它正在你面前。
“洋子,你要去上课了——快把那烦人的闹钟关了——”母亲加大了音调,又多重复了几遍。音调中带着点怒气。“洋子——”母亲下了床,没有穿外套就急急忙忙往洋子的房间走,洋子乖乖跟在身后。
如同平常赖床时母亲的提醒一样,她拍了拍洋子的手臂,一次没有动静,她多拍了几次,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母亲意识到了不对劲,去摸了摸洋子的脸,随即便急促地在洋子的鼻下试探。应该是冷冰冰的吧,洋子想。
“洋子!!!”母亲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叫声,近乎于咆哮。洋子听了很心疼。她想母亲应该是不相信洋子在睡梦中就这样走了,所以母亲正在使劲摇晃着样子的身….尸体。闹钟声还是没有停下来。母亲却开始全身颤抖了。她没有梳理的头发,发梢还打着结,她穿了十年的睡裙起的褶皱,都随着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她卖力地抽泣着,气息很长,甚至听起来就好像快断气了一样。她恍然地尝试从情绪中抽离,飞奔着找手机,用颤抖的手拨打120。
洋子随着母亲跑来跑去,这样的母亲她从来没有见过,哭相已经变形,绝望的样子如洪水猛兽倾泻而出,连洋子这样一个没有情感的灵魂也感到十分痛苦。
她喊道:“妈妈,妈妈!我在这里!我在你旁边啊!”
固然母亲是听不到的,洋子所发出的声波是超出人的听觉范围的超声波。她的音量再大,她也听不见,纵使她再用力的抱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她也完全抓不住。她将手臂维持在一个刚好抱住地弧度,她真的好想流泪。但是自己再也没有分泌泪液的功能了。她没有方式证明自己难过,没有方式将自己和母亲的情感相通。
她,彻彻底底地离开了母亲所在的世界。
急救车来的很快,一群医生来到了洋子的床边,还有几个护士在母亲身边安抚她。医生用听诊器在洋子胸前探测,反复确认了几次。他们摇了摇头。母亲的哭声愈加地更大了,她一定是没有了力气,所以全身都俯在了地上,如果泪液不会干涸,洋子确信自己看到了一片小型湖泊。
“太晚了,应该是半夜两点左右,应该高烧好几天了,她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可能没熬过去。怎么没有及时就医?”一个冷漠的医生直言不讳地对着母亲说道。
“都怪我,都怪……我……”母亲用最后一点力气说着。“洋子…前几天状态是不好,我也没多想….都怪我…..”
“节哀吧。”医生说着就开始抬洋子的尸体,还通知了警察,他们也很快就赶到了,来询问已经快休克的母亲相关问题,原本空荡荡的屋子,现在竟然挤满了人。
母亲想到用洋子的手机发讣告的时候,洋子想起了很多不被想起的人。
“您好,我是洋子的母亲,看到她给您了星标,想必一定是她重要的人,所以第一时间通知您,很不幸,洋子今日凌晨两点因为疾病去世了。”母亲用洋子的手机发着消息。将洋子的社交维持到最后一刹那,是母亲能为洋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想起来了很久不主动联系的小郑,因为修理钢琴而认识的微信里的星标好友。不动声色地,她暗恋了他一年。太害怕他的离开,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开始这段感情。小郑很会修钢琴,钢琴被小郑修了之后竟然还真的再也没有坏过。小郑也有了别的生意,他开始卖钢琴了。似乎再也没有什么间接的理由来维系着联系,洋子放手了。
收到自己去世的消息,小郑会是什么反应呢?小郑他如果收到了消息和母亲一样难过,这就表明他其实一直也很在乎她啊。生前那个不敢问的问题,好像这个时候可以一目了然了。
洋子离开家,准备去看望小郑。
到此为止,这个又臭又长的故事就进行了一半了。如你完整的读到了这里,你一定是我最好的朋友,请你私戳我,我将给你星标,一年有365个日出,我要送你365个祝福!
(故事是我最近听到的一个身边的事情改编的,希望大家珍惜生命,好好生活。)
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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