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电影《生活万岁》是程工、任长箴两位导演在2018年登陆全国院线的一部现实题材力作,记录了14组普通的中国人的真实故事。电影主题曲《阳光下的梦》由崔健作词作曲并演唱,同名MV则由《生活万岁》导演之一程工亲自操刀完成。
电影主题曲《阳光下的梦》MV全网首发
文| 任 长 箴 |▼
我认识程工导演是10年前,当时我们合拍一个系列电视纪录片,我们一起调研,去见上海居民小区里的一个普通人,我完全兴奋不起来,而他却被对方的故事深深打动,回来的路上,他在租来的面包车里骂我,「不懂生活,没有激情,不配做导演。」他很强势,我当时很委屈,哭了,所以我记忆犹新。
10年前的这个片子和今天的这个电影名字一样,也叫《生活万岁》。那是一个给我启蒙的片子,启蒙一个专业院校里出来的高分学生,什么叫「这就是生活」。
其实,我觉得十年,程工导演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在日益强调情商,谄媚观众,讨好资本的今天,他变得越来越炙烈。
他始终在拍蚂蚁,什么是蚂蚁,就是那些你在日常里天天看见,但是却根本没有看见的人。
有的观众看了《生活万岁》说拍的是底层劳动人民,低收入阶层,穷人。这些叫法都是主流给的称谓,因为他们高高在上,其实叫什么都行,无所谓。
关键在于,导演不这么叫,他从来没这么叫过,他说他拍的是对蚂蚁的礼赞。
礼赞蚂蚁,礼赞什么?
一个月前,电影的剪辑版出来,我找了几个朋友在家观看,一个朋友不知道看什么片子,带了三岁的小儿子。说实话,这场小规模的放映真的被孩子打扰得够呛。但是影片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被电影深深打动了。一个从英国回来的高知朋友说,看了这个片子,我很震撼,我发现我原来对生活一无所知。
讨论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大家久久不愿意走,面对《生活万岁》里面呈现的14个人物故事,大家有很多感慨。
《生活万岁》到底拍了什么?拍了武汉站前只身带孩子开出租的单身妈妈,正要置换心脏的病人,黄土高原上去意彷徨的贫穷教师,丈夫去世每天打两份工的下岗女工,看护森林寂寞的护林员,失恋的舞女,生病的小丑。
拍了爱情,自尊,信念,拍了记忆、梦想、内伤和外伤。
拍爱情,只不过爱情发生在一对老年盲人夫妻的卖唱生活中,丈夫吃着中秋节的晚饭和妻子说:「反正我这也快完了,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要我在,不能让你自己到处摸去,到处买东西弄吃的啊。我尽量照顾你,人嘛走到一起有今生没来世是不是?」
拍自尊,自尊发生在街头大排档买炒螺的离婚中年男的日常中。他醉醺醺的和陌生人说「我和女儿说,你同学的父母在马路边扫地、剪草的,你嘲笑过他们吗?她说没有。我说,那你凭什么笑我,我又不偷又不抢,我是凭自己努力做到的。」
《生活万岁》是关于人在困境中奋力生活的电影。影片中有大量人物关系的对话、动作。
没有设计过的起承转合,没有刺激的悬念冲突,没有完美的三幕结构,只有生活逻辑,只有情理之中的意外,原则上这个片子没有所谓故事,但是那些丰富,多意,暧昧的生活细节,正是影片的魅力所在,这些生活逻辑中产生的情绪和观众共享,让观众动容。
导演说:「感恩生活中的不幸,感恩生活中的痛。感恩宿命,我们才更有力量。感恩不如意,我们才开始珍惜。」
生活万岁拍了什么?拍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生活」。
圣经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进窄门,走远路,见微光,这就是生活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