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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十点君
你眼中的三毛是什么样子呢?
是隐居沙漠,捡拾为乐的潇洒?是有荷西陪伴,曾被爱滋养的幸运?还是文字细腻,令人动情的温柔?
或者,其他别的什么样子。几乎每个人对三毛的印象都不太一样。
直到我们看到一位摄影师在1990年9月的成都给三毛拍的照片,所有人都惊叹,原来三毛是这个样子的!
▼他镜头里的三毛,漫不经心,举手投足有着骨子里的洒脱和不羁。最广为流传的这张
那时三毛和摄影师两个人在成都的小巷里乱逛,从茶馆出来后,三毛脱了鞋子,赤着脚坐在门口的地上,摄影师拍下了这张照片。
▼听老人讲发大水时“闹水鬼”,三毛哈哈大笑。
▼三毛说:“我们坐三轮车回酒店。”
▼而挽起头发穿着衬衣,和他人谈话的三毛,谈吐气质像极了杜拉斯的那副神情。
给三毛拍这些照片的摄影师,被称为是“中国最好的人像摄影家”——肖全。
▼三毛和肖全
有人说,在三毛需要一个摄影师的时候,上帝就把肖全派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这组照片,肖全同三毛成为了好友。而这组照片也成了三毛生前最后的灿烂。
在肖全的镜头里,不止三毛,他拍任何人的照片,都会抓住你的目光,停留许久。
他的朋友诗人柏桦在看了他为自己拍的照片后,对他说:
“你不要轻易给一个人拍照,因为你给谁拍一定就是那个人这辈子最好的照片”。
你或许会好奇,肖全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他从这些最好的照片背后走到镜头前,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最近我们的十点视频团队采访拍摄了肖全老师,↓点击下方视频,你能从中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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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全与舞蹈家杨丽萍是多年好友,他镜头里的这只孔雀,与世人眼中的她大相径庭。
▼她可以在长城上像精灵一样翩翩起舞。
▼也可以豪放地捧起水桶大口喝凉水。
肖全还拍过年轻的窦唯、崔健、唐朝乐队、唐蕾、张楚、臧天朔……拍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摇滚歌手。
▼窦唯在雍和宫附近的家冥想。1993年9月,北京
▼演唱中的崔健,像一头咆哮的雄狮。1990年4月,成都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开始的契机,而肖全拍摄人像的契机,来自一本刊物《象罔》。
当肖全看到美国诗人庞德的照片▼
照片上的庞德穿一件黑长衫,头戴一顶礼帽,右手拄着一根拐杖,走在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上。
图片下有这样一段文字:“理解来得太迟了。一切都是那么艰难,那么徒劳,我不再工作,我什么也不想做。”
照片平实而不刻意,却充满神话感。深邃,无尽的孤独,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充满历史感。就是这样一本“刊物”,这样一些图片和文字,深深地打动了肖全。
他想:我的这一生有事情可干了,我要为中国的文学艺术家拍这样的可以感动我和感动别人的照片。
于是属于那时的“我们这一代”出现了。
他遍访散落在中国各地的艺术家、文学家,在他的笔记本上排列着以自己的标准选择出的长长的名单,并且随着时间和工作的进行,这个名单还在不断地变化和丰富。
▼余华,作家,1993 年2 月,北京
▼芒克,诗人,1993 年9 月,北京
他就这样拍他们那一代文学、艺术、音乐、电影等领域的名人,历时十年,完成了这本后来为人津津乐道的肖像摄影集《我们这一代》。
在这本经典的里,肖全把这些80年代的文化英雄们,定格在了他们最昂扬的那个瞬间。
《我们这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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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全记录着一代人的肖像,也记录着那代人所经历的文化事件。
从星星诗歌节到北岛和诗人们;
从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到崔健的回信;
从“广州双年展”到当代艺术走向市场;
从杨丽萍的舞蹈到张艺谋和巩俐的电影。
▼舒婷、北岛、谢烨、顾城、李刚 、傅天琳,1986年12月,成都望江公园合影
▼张艺谋给巩俐在大雨中说戏,1994年12月,苏州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把中国最牛B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了,够了。”
几乎拍遍了中国的名人,他却说在我的眼里没有名人,只有朋友,只有缘分。
的确,拍照的时候,肖全怀着对同代人命运的关怀,怀着对人本身的同情和热爱,用他手中的相机记录下每一位被访者。
他对人物性格的精准把握,以及他与这一代人广泛密切的交往,也使得他的照片集超越了个人行为的层次,而成为具有社会意义的影像工程。
△肖全《我们这一代》
肖全的镜头里只有名人吗?当然不是。
他曾说:
“精英有普通的一面,普通人也有最闪光的部分。每个人都非常独特,而我就是要用拍出的图片告诉他们: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佛陀《金刚经》里讲:‘能成为人的就这么多,这地上有多少土。’抹掉不必要的时间,抹掉不必要的身份,让出人性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肖全对于“光环”和“平凡”的领悟,也是他摄影之路上一以贯之从未改变过的初心。
摄影集《我们这一代》中,也收录了他拍摄的当时当地普通人的音容笑貌、平凡家常,记录下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
这些栩栩如生的个体和动荡的历史环境,成为诠释“那一代”的最佳纪录片脚本。
▼刚刚进城的农民工,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们的未来在哪里?1990年,成都
深圳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吸引了众多的有志青年。1994年,深圳▼
▼一对父子要去游泳,1993年,北京后海
肖全说:
“在这些既漫长而又匆忙的日子里,我和我书中的这些朋友们都重又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这些事都正在,和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
每一个时代都将成为遥远的过去,我们不可能通过照片重建这个时代,但或许可以通过照片改变一些东西。
这本《我们这一代》,就是一个时代的雕刻和经典。
这本影集中,不仅收录了肖全拍摄的珍贵的时代影像、人物肖像,还有关于那个时代的文字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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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肖全每一次举起相机,按下快门,还是我们脸上正浮现的一个表情,都是正经历的这个时代。
可时间是如此的汹涌,在飞速增长的繁华泡沫中,那一代人,要么销声匿迹,要么改头换面,要么江郎才尽,要么奋力呼喊却无人应声,要么已经不在人世……
肖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了一个时代,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