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画作
1994年,红磡演唱会。
窦唯一身黑色西装,表情淡漠,气质冷傲,这种克制和周围的躁动格格不入。
《高级动物》之后,红磡沸腾,观众被他惊艳,尖叫和掌声冲击着耳膜。之后,何勇唱《钟鼓楼》,窦唯吹笛伴奏,被乐迷称之为中国摇滚最经典现场之一。
这时候,窦唯25岁。这是中国摇滚的黄金时代,也是不少大众心中窦唯的黄金时代,他离开了黑豹,发了后来几乎人手一盘的专辑《黑梦》,和何勇、张楚组成了摇滚史绕不开的“魔岩三杰”。
但盛筵过后,终会散场。张炬去世,MP3技术导致的盗版猖獗、资本的退出、流行文化的涌入......无一不对摇滚业造成冲击。
悲凉之雾,遍被华林。吹笛之人还在,笛声只剩下余韵。
后来的纪录片中,回想起当时的喧嚣,窦唯说:“我感觉每个人都活在梦里。”
与那个黄金时代一起改变的,还有这些摇滚歌者的人生际遇,在这种无法克服的人生和时代困境里,每个人都在主动或者被动的做着不同的选择。
这些年来,窦唯没有停止创作,发新歌、出专辑、参加演出......他的音乐也越来越前卫和先锋,与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合二为一,同时也离大众越来越远。
但离大众越来越远的窦唯,也是越来越脱去“符号化”的窦唯。他不再是一个摇滚巨星池中的分母,是越来越具体和诚实的窦唯。
很多摇滚现场以“燥”出名,但他反感在台上"煽动"观众,他曾经说过:
“‘摇滚’这东西更多时候会被人利用。很多人打着摇滚的旗号,想得到的无非是名利。
十年了,这十年走过来,我可以说这样的话——因为这是我看到的。”
他甚至认为,1994年那个激动的晚上,对他没有任何意义;说自己现在的音乐虽然不够协调,却是足够诚实的,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或许正是这种彻底的否定,给了他他在音乐世界中不断探索和前进的精神动力。
窦唯一直都在,他从没有离开公众的视野。但很多人怀念的,只是他们自己想象中的窦唯,近几年他每次引发大规模的关注,都绕不开发福、秃顶、一个人坐地铁......
为了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在这个崇拜金钱和成功、权力的时代,媒体热衷于报道他的落魄和潦倒,胜过他音乐以及音乐背后的表达。
自古以来都不缺乏乐于围观的看客,但他根本不需要这种博观众的嘲笑和侮辱似的怜悯。
“清浊自甚,神灵明鉴。”
就像廖一梅说的:“没有比娱乐一切的态度更无聊的事,娱乐甚至没有幽默感,对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乐道。”
25年过去了,今天,是窦唯50岁生日,他一直都走在诚实面对自己的路上,值得悲哀的,其实是那些难掩兴奋的围观的看客。
“喜欢窦唯是因为他关乎于我们的青春,那个热爱摇滚、激情和梦想的青春。”
这十年来,关于窦唯,我们议论最多的可能是“窦唯不唱歌了”。纷纷议论的背后,是乐迷对窦唯曾经光环的迷恋,这种迷恋和摇滚有关,和时代有关,有意思的是,恰恰和窦唯无关。
其实窦唯一直都在唱歌,仅在2019年,窦唯就已经发布了10张专辑。
但在去年5月份,万众期待的草莓音乐节现场,大家冒雨期待的是窦唯新专辑表演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听众不会在窦唯长达45分钟的重金属纯音乐《殃金咒》演奏之后,陷入集体抱怨的哀潮中,彷佛窦唯的这场演出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失望。极大的期望换来了极大的失望。
这场伴随着窦唯演出的“雨的落下”,不是音乐的问题,在窦唯新专辑中,他的创作意图丰富,入禅入道,朦胧脱俗,不可言说,却并不虚弱。
究其所以,大众的失望因为大家终于明白,我们喜欢窦唯是因为他关乎我们的青春,那个热爱摇滚、激情和梦想的青春。
是因为他是摇滚之梦下的窦唯。
想再看到记忆中的窦唯,我们必须回到那个时代,在北京清晨的胡同里,在出门买豆浆油条的路口,会听到路过出租车上正放着何勇的《钟鼓楼》。
是的,提到窦唯就很难绕开何勇、张楚,很难绕开“魔岩三杰”对于时代摇滚的意义。关于那场青春的壮阔之梦,廖一梅曾在个人散文集《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中写过一篇《我爱过的男孩们都已老了》的文章。
文中提到黑豹和窦唯,提到何勇的《钟鼓楼》,提到丈夫孟京辉和他的《像鸡毛一样飞》,提到崔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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