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如今50岁了:现在才爱上窦唯,是不是有点晚了

窦唯如今50岁了:现在才爱上窦唯,是不是有点晚了

中外艺术 内地男星 2019-10-15 18:30:12 711

窦唯画作


1994年,红磡演唱会。


窦唯一身黑色西装,表情淡漠,气质冷傲,这种克制和周围的躁动格格不入。


《高级动物》之后,红磡沸腾,观众被他惊艳,尖叫和掌声冲击着耳膜。之后,何勇唱《钟鼓楼》,窦唯吹笛伴奏,被乐迷称之为中国摇滚最经典现场之一。



这时候,窦唯25岁。这是中国摇滚的黄金时代,也是不少大众心中窦唯的黄金时代,他离开了黑豹,发了后来几乎人手一盘的专辑《黑梦》,和何勇、张楚组成了摇滚史绕不开的“魔岩三杰”。


但盛筵过后,终会散场。张炬去世,MP3技术导致的盗版猖獗、资本的退出、流行文化的涌入......无一不对摇滚业造成冲击。


悲凉之雾,遍被华林。吹笛之人还在,笛声只剩下余韵。


吹笛子的窦唯


后来的纪录片中,回想起当时的喧嚣,窦唯说:“我感觉每个人都活在梦里。”


与那个黄金时代一起改变的,还有这些摇滚歌者的人生际遇,在这种无法克服的人生和时代困境里,每个人都在主动或者被动的做着不同的选择。


这些年来,窦唯没有停止创作,发新歌、出专辑、参加演出......他的音乐也越来越前卫和先锋,与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合二为一,同时也离大众越来越远。


但离大众越来越远的窦唯,也是越来越脱去“符号化”的窦唯。他不再是一个摇滚巨星池中的分母,是越来越具体和诚实的窦唯。


很多摇滚现场以“燥”出名,但他反感在台上"煽动"观众,他曾经说过:


“‘摇滚’这东西更多时候会被人利用。很多人打着摇滚的旗号,想得到的无非是名利。


十年了,这十年走过来,我可以说这样的话——因为这是我看到的。”


他甚至认为,1994年那个激动的晚上,对他没有任何意义;说自己现在的音乐虽然不够协调,却是足够诚实的,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或许正是这种彻底的否定,给了他他在音乐世界中不断探索和前进的精神动力。


窦唯一直都在,他从没有离开公众的视野。但很多人怀念的,只是他们自己想象中的窦唯,近几年他每次引发大规模的关注,都绕不开发福、秃顶、一个人坐地铁......


为了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在这个崇拜金钱和成功、权力的时代,媒体热衷于报道他的落魄和潦倒,胜过他音乐以及音乐背后的表达。



自古以来都不缺乏乐于围观的看客,但他根本不需要这种博观众的嘲笑和侮辱似的怜悯。


“清浊自甚,神灵明鉴。”


就像廖一梅说的:“没有比娱乐一切的态度更无聊的事,娱乐甚至没有幽默感,对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乐道。”


25年过去了,今天,是窦唯50岁生日,他一直都走在诚实面对自己的路上,值得悲哀的,其实是那些难掩兴奋的围观的看客。


“喜欢窦唯是因为他关乎于我们的青春,那个热爱摇滚、激情和梦想的青春。”


这十年来,关于窦唯,我们议论最多的可能是“窦唯不唱歌了”。纷纷议论的背后,是乐迷对窦唯曾经光环的迷恋,这种迷恋和摇滚有关,和时代有关,有意思的是,恰恰和窦唯无关。

其实窦唯一直都在唱歌,仅在2019年,窦唯就已经发布了10张专辑。


但在去年5月份,万众期待的草莓音乐节现场,大家冒雨期待的是窦唯新专辑表演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听众不会在窦唯长达45分钟的重金属纯音乐《殃金咒》演奏之后,陷入集体抱怨的哀潮中,彷佛窦唯的这场演出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失望。极大的期望换来了极大的失望。


这场伴随着窦唯演出的“雨的落下”,不是音乐的问题,在窦唯新专辑中,他的创作意图丰富,入禅入道,朦胧脱俗,不可言说,却并不虚弱。


究其所以,大众的失望因为大家终于明白,我们喜欢窦唯是因为他关乎我们的青春,那个热爱摇滚、激情和梦想的青春。

是因为他是摇滚之梦下的窦唯。



想再看到记忆中的窦唯,我们必须回到那个时代,在北京清晨的胡同里,在出门买豆浆油条的路口,会听到路过出租车上正放着何勇的《钟鼓楼》。


是的,提到窦唯就很难绕开何勇、张楚,很难绕开“魔岩三杰”对于时代摇滚的意义。关于那场青春的壮阔之梦,廖一梅曾在个人散文集《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中写过一篇《我爱过的男孩们都已老了》的文章。



文中提到黑豹和窦唯,提到何勇的《钟鼓楼》,提到丈夫孟京辉和他的《像鸡毛一样飞》,提到崔健。

我们一起来看看:



有那么几年,我常常在出租车里听到何勇的《钟鼓楼》:“我的家住在二环路的里边。”


那好像是“话说老北京”节目的片头曲,摇滚圈著名坏小子何勇的成名曲被出租司机们听熟了头几句,但他们不知道后面唱了些什么。


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不知道他曾经的天才的表现欲,不知道他写过“我的舌头就是美味佳肴,任你品尝”,不知道只要是他出现的场合便要疯狂起来乱作一团,不知道他后来不再唱歌说不想被人利用,不知道他后来得了抑郁症差点烧了家里的房子,不知道他进了医院,不知道他因为吃药而变胖……


何勇


我看着身边一个个叛逆少年变成温和的中年人,在街头大声唱歌的人现在安静地坐在桌角。


我那曾经是著名愤青的丈夫,在毕业后还被学校给了记过处分,被师长们视为捣蛋份子,现在也稳重、宽容,是受人尊敬的导演,被人称为“老师”,懂得以有效的方式坚持自我。


作者廖一梅的丈夫孟京辉


现代社会把庸俗生活变成制度,变成时尚,变成广告牌上的美丽画片,我们都曾是不想遵守这个制度的人,但我们已倦于叫喊。


窦唯烧车的事,勾起了我丈夫的愤青情结,把手里的报纸晃得“哗哗”响,大声地宣称:“音乐圈的人组织签名声援了吗?为什么不?”


现在不再有愤青了,大家都很冷静理智地谈论着一个人的不理智,崔健发表的声明是经过律师修改的,措辞十分主流,何勇也是。


关于这件事大家已经谈论得太多,我不必再说什么了。


我们都喜欢窦唯,关于他的记忆与我们那热烈的青春有关,那个热爱摇滚,热爱激情,热爱梦想的时代,很多次不买门票混进酒吧,买不起一杯水但依然狂欢到深夜。

窦唯唱歌,打鼓,那一份对自己的专注一直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还有一种北京男孩特有的清高和不驯。


“黑豹”时期的歌大家人人会唱,后来的《黑梦》也是人手一盘。



2000年,我给孟京辉写了电影剧本《像鸡毛一样飞》,那是关于一个诗人的故事,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故事,我们都曾经是彻底的理想主义者,面对周遭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到不适和无能为力,不知该固守自我,还是审时度势,站在永远的风口浪尖。
电影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反反复复地修改,和一个个投资人交涉。


当时一个风头正劲的外国制片人在和我们工作了一个冬天以后,要我们做出选择:或者按照他的意思再写一稿,或者另换一个题材。


我和孟京辉考虑了两天,给了他一个他没有想到的回答:既不再写,也不换题材,再见。


对于要拍这样一部电影的人,这应该是一个诚实的选择吧。


对他说“再见”,可能是制片人到中国后没有经历过的事,他还特意请我们吃饭,希望再聊聊。饭桌上是尴尬的沉默,沉默地吃,沉默地分手。


2001年夏天,《像鸡毛一样飞》终于找到一个不要求我们作任何修改的投资人,孟京辉忙着物色演员。


电影《像鸡毛一样飞》海报


没有一个演员得到大家百分之百的认同,剧组讨论了很多天,不记得是谁提起窦唯,大家忽然豁然开朗——


没有谁比窦唯更符合这个诗人的形象了。


那时候,他已经离掉了那场著名的婚姻,泼过香港记者可乐,被告上法庭但拒绝道歉,他不再唱歌,他越来越沉默,“不一定”乐队在演出,我常常在下午看到他在后海的酒吧前浇花。


在一个傍晚,我们在后海找到窦唯,我们在紧挨银锭桥的一处桌边坐下,我给他讲《像鸡毛一样飞》的故事,孟京辉给他讲他的设想。


他一直听着,一直沉默,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们只说想请他作曲,他说他和“不一定”正要在全国的高校巡回演出,不知道时间可不可以。我们约好再联络,我和孟京辉都没有提希望他能出演的事,他的样子让我们觉得对他对我们这都是一件太难的事。


最终,出于可操作性,我们还是决定选择一个职业演员来担任男主角,我们选择了陈建斌。


因为片中涉及一段戏仿的歌舞段落需要先期录音,同样出于可操作性,我们请了我们影片的录音师,“清醒”乐队的张阳担任作曲。窦唯没有再打过电话,我们也没有打,我们想当然地认为他没有表示什么,应该是兴趣不大。

影片已经要公映的时候,一天我偶然走过后海边的酒吧,窦唯从对面走来,在下班拥挤的人潮中,我们一晃而过,我疾步向前走,有人从后面叫我。


窦唯从后面追了回来,问我道:“你们想让我作曲的那部电影怎么样了?”


我当然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是难以形容的,他不哼声,他沉默,他没打电话,但他并不是不感兴趣,他在等着呢!我语无伦次地回答了他,说电影已经要公映了,我甚至没向他道歉,也没请他看电影,我忽然变得像他一样不善言辞,我匆忙逃掉了。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后面几次遇到窦唯我都不好意思地躲开了。


我觉得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在本来可以理解的时候,故意误解了他,或者说我不过是遵循了更公众的方式,这难道不是我在影片里写的故事吗?


在美容院和发型屋的八卦杂志上,我一次次地看到窦唯的消息,说他没钱,说他怎么潦倒,说他坏脾气,死不开口,他如此地沉默,希望简单地生活,他们还是不放过他。


谁不放过他?娱乐记者?


是那些藏在这些记者镜头后面的变得越来越功利、市侩、识事务、嘲笑他们不能理解的一切,只崇拜金钱和成功,并且希望人人都崇拜的公众。


没有比娱乐一切的态度更无聊的事,娱乐甚至没有幽默感,对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乐道。



十二年以前,窦唯有一首歌叫《高级动物》,列举了人类的种种状态和恶习,我印象深刻的,是在“贪婪”、“嫉妒”、“无聊”后面还有“能说”这个词。“能说”对窦唯来说是一种罪吧,就像佛教所称的“妄语”,我们太多时候都在犯这种罪,而且还津津乐道。


窦唯在最后反复唱着:“幸福在哪里?”


✒️
作者:廖一梅
原载:城市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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