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亲

文/才哥

祁隆作词、作曲并用心演唱的《老父亲》动情而感人，父亲的样貌顿时在眼前浮现，虽然有些模糊，但绝不会忘却很多记忆犹新、刻骨铭心的曾经。

听着听着，想起了父亲有些微驼的背影，想起了印象中已经年迈的他，想起了父亲担着行李送我上学的情景，还有那困难日子里父亲为全家人生活而操劳的点点滴滴……

一晃眼，父亲真的成了老父亲，如果他还健在的话，父亲已经是近九十多岁的老人了。不能想像将近九十岁的父亲会是怎样一个模样了，也许头发花白了，背更驼了，本来就不高大的父亲更加瘦小了。然而，父亲的形象永远定格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那个正月。想起父亲，那只有印象中的回忆，只有回到老家看到父亲相片时的模糊印象，只有兄弟姐妹们说起父亲时的声声叹息……

父亲虽然个头小，但有锯木的技术，这在山里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手艺。那时还在生产队的时候，父亲除田间劳作外，还到山上锯木头，也到外头凭手艺挣工分，挣的是辛苦钱。好多次看到父亲与其他叔伯匠人一起锯木头，拉锯那是需要力气的，俩人还得配合到位，否则就拉不流畅。难怪父亲基本上是与一位叔伯一起锯木头的，那是多年形成的默契，缺了谁或换了谁，都会是一件显得别扭的事。早些年回家的时候，看到父亲的锯还放在门后，没人打理的锯已生了锈，锯齿已没了原来的形状和颜色。物是人非，那锯缺了主人的爱护，早已随着主人的离去而失去了当年的风采。

父亲是一位言语不多的人，但为人正直，对人和善，做事公道，本家大院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少不了父亲的用心和操劳，父亲也总会把事务安排得有条有理，圆满周到，在村里受到大家的尊敬，大家都相信他。父亲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家里置办的各种农具、家用器具等，都会写上他的名字和年份，标准的楷体字，棱角分明，笔锋流畅，谈不上艺术，但已经够水平。

听兄弟们说，父亲会的东西还蛮多，给我印象深的是说他会动象棋，而且水平还不一般，只是我没看到他动过。心想着，父亲在的时候如果能与他在棋盘里飞马走象一番，那便是两位象棋爱好者不论年龄、不分大小的你来我往，输赢不论，父亲要的是陪伴。

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到离家较远的地方读书去了。记得还是父亲送我去的。第一次去远门，有些陌生，也感到新鲜，是山里孩子少不更事的那般幼稚。读书的几年里，父亲经常远道来看我，那时的交通不便，车不多，每次送父亲回家，都要陪他到上车的地方去等，不管等多久，也要等到父亲上了车再走。等车走远了，再走回学校，因为心里总有不舍。听说，有几次父亲是走了几十里路回去的，不知是真的没车了，还是父亲为了省下一点车费。父亲是不会说的，而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都能体会到父亲的用心。   

后来自己当了父亲，也远道去看儿子，或送儿子去远门，才真正感受到作为父辈的心愿——不舍、牵挂和期望。如今的交通比那时方便多了，不存在坐不上车的情况，还有更多选择的余地，更不会走远路回家，心里想着的是平安二字。不管是儿子送我，还是我送儿子，我都会让儿子在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消失，虽然没有像歌中所唱的那般“离别一步一回头”，但心中总会想着儿子回头走在路上的情景，不舍的心里多是牵挂。走进大城市的儿子一个人在拼搏，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得艰难，也走得坚实。不知当时的父亲，也是不是在车开动后还回过头来努力地向着我走回的方向看，即使眼里没看到儿子，可心里总有儿子，装在最温暖的地方。

离开家乡多年，已没能与父亲有更多朝夕相处的机会。虽然分田到户后的日子有些好转，但毕竟家里兄弟姐妹多，父亲的肩上依然是沉甸甸的担子。更何况，父亲是根本闲不下来的人，年龄大了，已经干不动那锯木的力气活了。弟妹们长大后也一个个离开了父亲的身边，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活。家里的田土全靠父亲、母亲来耕种，一些重的田间活，父亲尽量自己干，为的是省下那份请人帮忙的工钱。当然，父亲依然热情、用心地忙碌着本家院子或村里的一些大事情，村里的人依靠他、信任他。

后来，父亲病了，还病得不轻，是胃上的毛病。母亲说，这胃病是父亲上山锯木时吃饭不规律、乱喝山上生水引起的。兄弟姐妹都知道，这病主要还是困难时期缺衣少吃引起的，那时的父亲从山上锯木回来，吃着母亲留下的饭菜，还能看到父亲还没有吃饱的样子。父亲不说话，掏出纸，卷上烟，坐在门槛上，点上，慢慢地吸，一口又一口。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吃饭基本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因为他得把兄弟姐妹们剩下的连菜汤都全部吃完。他怕浪费，更多的是他需要尽量多吃一些，才能应付得了锯木头和种庄稼的体力活。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正月，父亲未能扛过病魔的折磨，带着对世间的留恋，带着对儿女们的牵挂，走完了他勤劳、善良、辛苦、平凡的人生。父亲去世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他们都想来为村里的一位好人陪最后一晚，送最后一程。在他们眼里，分明能够看到失去一位叫四叔的这样热心、正直、公道的老人的伤感与惋惜。

那年我离开了家

出门我去闯天下

带着你对我的叮嘱

也带走你对我的牵挂

离别一步一回头

眼泪不停地留下……

一遍一遍地听着这首《老父亲》，在歌曲的节奏里，在祁隆的情感里，一口气在键盘上敲出了《我的老父亲》，以表达我的心声，对满含失去亲人的孤独和对父亲无限的追思。

父亲，永远是我做人、为人、处事的榜样。我的老父亲，希望在那个世界，你不再那么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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