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在网易新闻客户端上发了那篇《“同学,要碟不,欧美的那种”》,没想到这篇给打口时代的挽歌小文炸出来了一堆听打口碟和打口磁带的情怀党。
来源:LOFTER网友@DectwGya
北美网易网友“DiabloFucker”上来就开始报菜名:
“布莱恩·亚当斯,U2,涅槃,枪花都是打口碟开始的……老了”
然后乌鲁木齐网友“JeepMan”就开始逗比了:
“落水婴儿救美金”(指涅槃乐队于91年出版的专辑《Nevermind》的封面)
比起上面这两位,广州网友“汤汤美”口味就清淡不少:
“我买的第一张钢琴打口是Bill Evans的后期现场,和弦听的令我怀疑人生,哭着回去扒椎名林檎”
深圳网易网友“深圳海归男”则是和嘻哈和流行粉:
“打口碟是我接触外国音乐的开始,小学的时候买的Eminem, 2pac,Michael Jackson等等。现在都出来工作2年了,家里还留着这些碟。”
来源:Flickr网友@暢 劉
泉州网易网友“愤怒的葡萄瓶”感慨打口成为了自己的音乐启蒙:
“当年从小县城的农村到省会读大学,在福州著名的学生街淘到了第一张打口带,《Miachel Bolton》。
后来觉得情歌没办法代表心情,又买了枪炮与玫瑰的《毁灭的欲望》,一开始听不懂,只觉得一片嘈杂。
后来在一个湿闷的中午终于菩提灌顶,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始收集各种唱片。”
打口碟更是成为一位匿名辽宁网友走上专业音乐人之路的动力:
“打口承载的是国外流行音乐启蒙教育的使命,和玩发烧音响的不是一个体系吧。
从95年开始买磁带,启蒙的是RUSH,中间过程不说了,最后也投身到音乐工作中,以写主旋律电视剧歌曲为生。”
“个人感受不同吧,打口盘、打口带对每个人的影响不一样,像我直接改变生命轨迹。
如果没接触这些,认识那么多朋友,我应该是个生活在父母身边的中学老师,尤其同学聚会的时候,只有我走了一条和他们完全不同的路,比他们更难,自己也更快乐。
再矫情的说一句:1995年,我用教室里放英语精读的录音机,插进去rush的1993年专辑,尼尔彼得的鼓声仿佛把假飞利浦录音机的喇叭都打穿了,我还不知道,人生从此会改变,现在无数次听这张专辑的无损也找不到那种打穿喇叭的快感了。”
更多的打口老炮在跟贴里交流在各自城市上哪儿买打口的。身在上海的网易网友“全真丘处机”怀念起了在武汉买打口的青春:
“到现在手上还有七十多张打口CD,蓝调,爵士,古典美声,最喜欢的轻音乐。那个在汉口电脑城卖打口碟的刘星。
当年苹果智能机还没出来的时候,背包里放几张CD和一个索尼CD机是标配啊!”
匿名的昆明网友显然另有淘碟之处:
“以前江汉路步行街还可以开车的时候,一排的过去,路边摊,有很多卖打口碟的,就是洋垃圾或者走私货,被像剪火车票一样的剪了个缺口。”
武汉网友“武汉六角亭精神病专科主任 ”更简单直接:
“前进四路。”
来源:Flickr@火火 馬
在广州,一位匿名深圳网友淘碟只认广外段老板:
“中学每周末的娱乐,同初恋去广州岗顶天河商贸大厦的打口碟铺淘碟,买多有优惠,然后天桥对面吃个黯然销魂叉饭。
经历多年风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最终淘宝上重遇郑老板的店,重操剁手旧业。
去年翻旧物还能找到当年白云山脚广外隔壁德宝超市老段的名片,不知他现在安好?恍如隔世。”
深圳网友“大梦一场的不靠谱先生”(看这个ID一定是万能青年旅店的粉丝)居然真的认识老段,还帮这位匿名网友找到了他:
“老段还在卖碟,只是已经转战淘宝,你打电话过去可以问问淘宝店名。”
来源:广州的打口碟商店
Flickr网友@Autorun!
我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从没想过想过这篇稿子能成为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情感链接。
但也正是这样的回贴,让我觉得我那些阅读量几千的小文不仅仅只是深夜手机里的一点亮光而已,而是几千个孤独而陌生灵魂互相的致意。
更多人则感伤着自己在打口上寄托的整个青春,西安网友“山村野夫119”怀念起了当时自己粘打口的手艺:
“青春不再,当年蹲在一堆打口碟和打口带中间淘宝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拿回家的打口带,回去认真的卸开螺丝找到断点,用透明胶小心翼翼原尺寸粘好的手艺也失传了”
这条跟贴也吸引了不少网友在下面交流自己年少时粘打口磁带的技术。比如一位匿名的辽宁网友就回贴:
“我把英语精读的磁带都拽出来了,换打口的内容。”
瞬间就让不少人回到了那个包着课本书皮偷偷看漫画的年代。
来源:Blogger@zeal
天津网友“有态度网友06NaLP”则祭奠其了科特·柯本:
“记得那年 那些零花钱 全用在了口盘上 眼儿的 口的 原的 大尖 烂糟 那是逝去的青春呀 大潘 manson 活结 永恒沉睡 帝王 不朽 黑的 死的 旋律的 新的 工业的 一帮人坐地上砍大山…最怀念的时光…一哥们每年柯本的忌日 拿着啤酒楼根下 掉眼泪…唉…老了”
澳大利亚网易网友“doomfox”在跟贴里找到了同好:
“我见过最早的打口磁带是两盘nirvana纽约不插电和子宫里专辑,那似乎是94年。然后kurt就自杀了”
来源:《滚石》杂志
山西网友“蒙蒂派森的飞翔马戏团 ”看着文章中危了起来:
“啊,打口带。都快忘了这个名词了。
当年热血沸汤的跑过半个城市就为了一盘打口带,还有一本脏呼呼的爱摇,转眼自己已过而立,那些东西就像死去的东西,都被自己内心匆匆的埋了起来。”
在网易网友“廉和”眼里,值得怀念的不止青春,还有那个如西部片一样看似杂乱却又充满活力的时代:
“那时候看到那些打口碟的封面就激动不已,但囊中羞涩,只好先挑出一大堆,再从一大堆里面选出几张,但过不了多久还会过来把上次看中的继续搬回家。
最让我怀念的就是那个改革初期的年代,一切都开始出现,但没有什么法规来约束,蓬勃的生命力让人蠢蠢欲动。”
南宁网友“饭局局长”更浪漫,在他的眼里音乐本身在这个云的时代也变得孤独起来,差点让我掉下了眼泪:
“穷学生年代,得到一张打口CD也是缘分。mp3寝室里对拷~ 过程没太多意思,现在技术的推进,CD少了,令人怀念,怀念还有往昔的岁月,和朋友一起分享的年代……mp3呢,进来彼此的手机电脑里~ 彼此变得孤独起来~”
网易湖南网友“烟灰缸起火了”的回贴私人又伤感,放云音乐上应该也会成为热评:
“还记得那时候在北京,带你去塘沽的洋货市场买碟,可现在你还好吗?”
网易云南网友“风景旅途中”也有类似的记忆:
“在小县城里的人,别人玩CD的时候,我只能玩卡带机,当时一个爱华的卡带Walkman我攒了一年的零花钱。
2003年高中那些周末不上自习的晚上,抱着心爱的妹子一人一个耳机坐看整个县城从落日的余辉冉冉到星光璀璨。。。那是我最美好的年纪和时光。。。
时光流逝,当时的妹子和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情,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最喜欢的Walkman也在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被偷了。
说起音乐和播放器,就让我回想起那段时光和记忆。现在用的是索尼NW-A25,只在网易云音乐下载无损。”
有人靠打口泡妞,就有人靠着打口成了弯仔码头。
一位匿名北美网易网友跟贴到:
“那时给我们普及卡口CD知识的,同宿舍的哥们是同性恋,还硬是把低我们一届的一个小学弟忽悠成了同性恋,跟他搞到了一起。”
最后更是炸出了一位大神网友“老衲LaoNa”,在我的稿子回贴里,唏嘘着自己传奇的人生经历:
“九几年在北京上学的时候,为了赚点小钱,就去五道口批发打口碟卖,那时候经常来我这买碟的有汪峰、高晓松等,慢慢的就认识了好多音乐人,我自己也尝试写点东西。
九八年的时候签了一个厂牌,跟其它一些音乐人和乐队发了几张合集,但在国内没市场,心灰意冷,觉得国外才是我的天堂,两千零一年去了欧洲。
在欧洲头几年街头瞎混,也没个正经工作。再后来,零五年欧洲第一家孔子学院成立,为了糊口找了国内的关系去了孔子学院教书,日子也就那样流水一样的过。
前年,得益于云音乐的成功,我的音乐也不再小众,受到当前年轻人的喜欢,我的每首歌在云音乐都有上千条的评论。
当时云音乐的负责人小磊,也是早年间我卖打口带时的老客户联系我,问我想不想回来。
于是,去年我回来了。”
深圳网易网友“有态度网友06C01P ”总结的比我的稿子还扎心:
“这一联系让一代人有着(和更年轻一代人)不同的价值认同和文化认同感。这一代人,注定终将不属于这个地方。”
怀念那个时代的朋友们可随意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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