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与一位前辈吃饭,席间听他聊起一些知名人士90年代被监控监听的旧闻,让我想起关于这幅画的故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需要看过中国诗词大赛,大家都能背出这首词。是的,多愁多情的亡国之君李煜的代表作。
唐灭亡以后,五代十国一直乱乱乱了半个多世纪,江南本是富庶地区,南唐就成为了南方非常强大的政权。然鹅,在李璟继位后,南唐迅速败落,最后不敢称帝,附属于后周,变成了“国主”,史称“南唐中主”,46岁就死了,留给他的儿子李煜一片残破江山。
江山虽然残破,也不妨碍李煜从小过着贵族文人雅士的生活。他善诗词,精书画,通音律,身边聚集了一群南唐时期重要的文人,其中就有我今天要说的这幅《韩熙载夜宴图》的男猪脚。
韩熙载是谁呢?这个名字跟欧巴们很像啊。他出身北方望族,后唐时中了进士,后来流亡到了南方,江左人称他为“韩夫子”。
韩熙载是个特别有才华的文艺男青年,李煜没登基之前经常和他一同玩耍,是猩猩惜猩猩的好兄弟。
但是,男人的疑心病都挺重的,特别是当这个男人拥有了权力。
李煜自然也不例外,当上后主后他的疑心癌就发作了,心里老嘀咕着“这韩熙载是北方人,丫能对我忠心么”。
韩熙载也不笨啊,反应过来后立马做了每一个被君王怀疑的人都会做的事:荒废政事,夜夜笙歌。(话说老板们真的喜欢这样只知玩耍不工作的员工吗?这样的老板请给我来一打!)
有一天,朝阳区群众向李煜举报,今晚韩熙载家又要开内衣轰趴。于是,政商(政治智商)想当感人的李煜派了俩间谍混进去,这俩间谍就是两位宫廷画师顾闳中和周文矩。你们先别忙着嘲笑李煜派画师去当间谍啊,人家这么做是有有理有据的。
这个充分的理由就是:
他俩具备iPhone7的双摄像头功能。
厉害了,事实证明,顾闳中不辱使命,在这次家宴之后,完成了千古名画《韩熙载夜宴图》。而周文矩的那一幅失传了。
顾闳中虽然只是个小小画师,没什么机会参与政治,但他对南唐的局势和韩熙载的为人有着精准的判断,这幅画承载了重要的信息,一个微小的细节都牵扯到南唐的命运。
我们今天再来看这幅画,都不得不一再赞叹:顾闳中真是一位心理肖像画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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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载夜宴图》以典型中国式叙事性连环长卷方式展开,分为五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以主人韩熙载为主角。
这画里面有五个场景,四十多个人物,歌舞升平,乐曲悠扬,舞姿曼妙,觥筹交错,笑语喧哗,每个人的表情、姿态都跃然纸上,看得我好想去参加这个party。
最厉害的是,一群高高兴兴的人中间,坐了一个不高兴的韩熙载,他抑郁、心事重重,仿佛刚刚演完《海边的曼切斯特》,分明把自己置身于热闹之外。
顾闳中将韩熙载极其矛盾复杂的心理世界生动地展现给了李煜。李煜看过两人画的“间谍图”后,放过了韩熙载。
然鹅,李煜自己却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南唐苦苦撑了15年,智商感人的李煜甚至用佛教念咒的方式,希望能击退宋军,却还是被赵匡胤所俘虏,软禁起来。
公元978年农历七月初七,这一天老李42岁了,这个中年男人回想起在江南时的好光景,拿起毛笔写下了那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写完后他让宫女拨弦弹唱,歌声传到了宋太宗赵光义耳朵里。老赵很生气:“哼!在我的地盘还心心念念你的旧国忆故国?”于是,以贺寿之名送去了一壶酒。喝了这壶酒的李煜,当晚就死了。
李煜曾经赐给水军大将林仁肇一杯毒酒,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最终也是死于一杯毒酒。
尽管李煜当皇帝的智商极其感人,但从来没有人敢否定这位男文青的才华和颜值。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里用“才高识博,雅尚图书”来形容李煜,欧阳修在《新五代史》里说他“丰额骈齿、一目双瞳”。
没错,李煜=南唐CEO+富N代+文豪+张艺兴。
他写字,必得是澄心堂纸,李廷珪墨,韶尾石砚和玉笔管。后来这些东西都入了宋代皇家的库藏,并为历代文化人追捧。蔡襄的《澄心堂帖》便是搜求澄心堂纸的短信。
宋太宗用从李煜那里抄家得来的澄心堂纸拓印了内府历代所藏的名书帖,是被称为“法帖之祖”的《淳化阁帖》。而李煜早在他之前把南唐所藏的书帖刻录拓印一遍,因为南唐图书馆又叫“建业文房”,而被称为“建业帖”。
最可惜的是,原版原帖都没有流传下来,否则今天可以见到更多老李的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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