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在吗?”每次给刘之冰打电话,头一句,我一定这么问。
“ 在呢哥,啥指示?”刘之冰在电话那头肯定这么回答我。
前些天,我找不着他,急了,直接拨给他媳妇儿:“妹,我妹夫呢?!”
我妹茹萍那人,永远性子慢悠悠,不急不慌:“最近庆祝建党百年,你妹夫忙得四脚朝天的!哥啥事喊他呀?”
于是,我就把“任务”给布置下去了,他便风尘仆仆地赶到《永远跟党走》的晚会现场:“哥,妹夫前来报到!”
上面写的,绝不是台词。生活中,我和茹萍、刘之冰夫妇就是这么相处的,像一家人。
我和茹萍认识早,曾在一个组,我监制,她主演,我长她几岁,她喊我哥。待后来刘之冰追到茹萍,那东北汉子自然就成了我妹夫。
之冰爹妈是2 0世纪6 0年代初支援边疆的知识分子。他出生在德州姥姥家,半岁后去了北大荒,所以他是在东北长大的山东人。
他从小爱看电影,说相声, 打快板、翻跟头、唱样板戏、属于“万金油”一类,啥都会点儿。14岁那年,正在黑龙江艺校读书的他,被电影《傲蕾·一兰》的导演汤晓丹敲定扮演女主角的弟弟。从此,刘之冰的命运改变了;当然,我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为啥?因为,那个戏在选角 时,一位南通籍的老导演曾推荐了我这小同乡,拍了几张黑白照片摊在上影的写字台上,供大家挑选。没想到,去东北选景时, 刘之冰无意间出现,汤导演眼前一亮:“这孩子土生土长,形象更贴,就他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比我小一岁半的家伙,居然在N多年前“夺”过我的戏!
刘之冰拍完电影继续回艺校,而我那时也已是南通市文工团的学员。毕业后,他七弄八弄进了“长影”,我又考入上海戏剧学院,最后进了“上影”,两人才算能在电影界正式PK了。那时他已小有名气,特别是跟随李前宽导演拍《开国大典》,担任副导演兼饰毛岸英,一把就冒了头。再后来,就见他频频亮相,各种风云人物演了个遍。等他当上“八一厂”演员剧团团长时,我也成了“儿影厂”厂长,但论演戏,我俩还是没法旗鼓相当!他越演越棒,越演越火,我是“臭戏篓子”,难能望其项背, 不服不行啊!好在他跟茹萍结了婚,再牛,见了面,也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哥”。
这些年,之冰一步一个脚印。别的不说,就看他演的瞿秋白、左权、彭雪枫、方志敏、邓子恢、刘伯承、邓华、罗瑞卿、田汉……把那些剧照铺开,就是一部中国革命史呀!
之冰作品多荣誉多,曾被“金鸡”提名并获“华表”优秀男演员奖,在业内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可他却十分低调,比起 在《胡雪岩》《武则天》《康熙王朝》《大宅门》等作品中靓丽出镜的茹萍,他似乎显得稍逊风骚。
我了解他。这人,见记者就躲,见困难就上,人好戏好,绝非花拳绣腿。为此,我佩服他。
我“宰熟”,对妹夫,“刀” 自然磨得更快些,逢公益活动, 时不时抓他“壮丁”,茹萍便说:“哥,你这是大义灭亲呢!”
有一回,“五一”表彰,我叫他,他挤出时间赶来朗诵。孰料,音响师不慎将背景音乐搞错了,本该柔情似水的意境,结果放成高昂澎湃的交响乐,他被“架”在那里,上下不得,一咬牙,将声音提了两个八度,踩着音乐的节奏,居然严丝合缝一气呵成。现场掌声雷动!演完了, 他已声嘶力竭,汗流浃背。下得台来,他冲我做了个鬼脸:“我回家告诉你妹,说哥欺负我!”
茹萍疼老公。一次,我请刘之冰来跑龙套,茹萍接了电话,却没告诉他,而把女儿喊来顶缺。那是我导演的《那些女人》,一帮艺术家来客串路人甲乙丙丁,无所谓男女,谁都行。茹萍自己还扮演了男一号铜匠的老婆,戏份重,跟全程,不跨组,不请假。我请刘之冰来探班,他直摇头:“你们拍戏,我搅和啥?你又没让我去演铜匠!”
首映那天,剧组的主创和不少圈内好友替咱站台助威。忽然,我发现刘之冰居然在最后一排猫着!让他往前坐,他隔老远嚷嚷:“我今天是茹萍同志的车夫。不过,台上好几位,有演过我媳妇儿的、演过我妈的、演过我闺女的,我是‘那些女人’共同的家属!当然……”他指了指正在台上比画的我:“我还是‘那个男人’的家属—江平,他管我叫妹夫呢!”
——大众电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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