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长处,咱就不多说了。我更知道自己的短处,比如戏剧知识有待补课,到全国各地录节目,风俗人情不同,时间紧,只得与大伙现学现卖,这往往影响了节目质量。另外,我身边朋友和广大观众给我提了不少意见:一是在台上主持节目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往往一脚撑地一脚放松,该对镜头时却脸向观众;二是发音欠标准,比如常常将钢盔念成钢灰;三是普通话不够标准,动不动还爱咳嗽;四是主持节目中常出现自造句子,只能自己听明白。”
毕福剑说着说着露出他经典的坏笑:“还有一点,就是长相不及格,不少朋友出于好心,也曾劝我拉个双眼皮什么的,我至今没敢——好不容易混了个脸熟,拉得观众不认识我了可咋办!”
与中央电视台朱军、张政、亚宁等口音标准、英俊潇洒的男主持人相比,脸黑、搞怪、乡音重、嗓门大的毕福剑显得有些另类,歌手周彦宏笑称他是“老奶奶的偶像”。也正是这样,让观众记住了他——智慧、幽默、促狭的老毕。其实,能走到今天,毕福剑有过一段坎坷摸索的经历。
毕福剑1959年1月16日生于大连,1976年去了辽宁新金县太平公社唐房青年点插队。
当兵是毕福剑儿时就有的梦想,1978年3月15日,19岁的毕福剑终于穿上了海军军装。新兵训练后,他被分到了位于青岛码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北海舰队第五支队驻地。他性格急,干什么都争强好胜:射击,每套6发子弹,他常常打60环,59环都很少打,入伍不久就当了副班长;中长跑比赛他总是第一,1500米跑4分16秒20,是运动员的水平;文艺方面他“六项全能”:能编故事,能演节目,能当导演,能主持,能画画,能拍照。他曾任放映组长,当兵第三年就当上了全大队文体俱乐部的主任。
爱争第一的毕福剑甚至饭量都排在全连第一,“新兵训练时,正常发挥的情况下一顿馒头没少过8个,大鱼大肉更是论碗来!”有次在新疆,老毕一口气吃下200个羊肉串。
毕福剑最难忘的是当兵那几年绘画特长的养成。在海上,一有空他就拉战友坐到甲板上当模特,一画就是老半天。“说来我还真得感谢船上被我‘摧残’过的战友。他们给我当模特时得老老实实坐五六个小时,而且还是免费的。几年下来,我们部队一半以上的人的脑袋都被我画过。”
1981年初,首长为鼓励他,专门为他举办了一个画展,在70平米的军舰餐厅扯上一圈铁丝,把他长久积累的上百幅“作品”全挂了出来,部队一下子轰动了,他也成了全师的名人。
说起来,毕福剑的从军之路并不顺利。他刚提干不久,就赶上了1983年大裁军。为不得不脱下这身军装,老毕难受得两三个月都没缓过劲来。但老毕就是老毕,他为自己选定了第二个梦想:当电视导演。为此,他退伍后直接在青岛报考了北京广播学院导演系。1985年夏,在整个华北考区2000多名考生中,他以专业课综合考试第一名的成绩,成为惟一被录取的人。
1989年,毕福剑毕业被分到了央视文艺部,一开始是让他当办公室秘书。在老同志眼里,他这个秘书当得人人都不满意,一是不爱写材料,二是办公室老找不见他人影。无奈,邹友开主任把他调离了办公室,让他到春节晚会打杂。老毕回忆:“终于混了个助理导演,没想到,因为老爱瞎出主意,干活不遵守时间,不久又被人赶走了。”
1993年,央视戏剧组拍《三国演义》,老毕真想做导演啊,可是因为资历浅,没导演经验,他当然要“靠边站”了。所幸他用心练过摄影,被剧组相中做了摄像。老毕发挥自己出色的镜头感和对移动画面的艺术感觉,最后干到了剧组的主摄像,结果是这部戏拍完后,“好多人找上门来让我去当摄像。没人知道我学过导演,也没人找我导戏。”
真是艺多不压身,1995年4月底,36岁本命年的毕福剑得到了另一个珍贵的机会——中国首次北极科考现场报道,老毕凭着综合艺术素质和优秀的运动员体格被选中了。他跟随科考队远征北极,曾创下一周步行440公里的纪录。更有趣的是,一直想当导演的他却第一次得到了在镜头前露脸的机会,向观众介绍北极风光和知识。
按老毕的话说,吃过了这么多苦头,练就了一身功夫,1996年起,他终于熬出了头,开始做导演了。《梦想剧场》大家都知道,它的前身是《人间万象》。想当初老毕常在暗中出“馊主意”,他觉得电视作为一种大众媒体,不能缺少让大众参与进来的节目。从1997年起,他开始琢磨一种新型表演方式,即由观众自己表演。
开始做时,他心里也没底,拿不准一个普通人会不会有兴趣有勇气进演播室。第一期,他模仿李双双和孙喜旺的节目,做了半天动员,才说服几个朋友来捧场。没想到录制时又卡了壳,试了包括张延在内的几个专业主持人,几位的“主持”味道都太浓,跟业余演员自然朴素的表演极不协调。
眼看节目送审时间临近,毕福剑一急之下,干脆亲自上阵做示范。原本只是想做出一个感觉来,先送给领导审查,之后再找主持人,没想到领导看后,当即发话说:“不用再找主持人了,回头把普通话再好好练练,就是你啦!”
《梦想剧场》第一期于1997年10月正式播出。在老毕放弃导演本行的同时,一位大器晚成的另类主持人新鲜出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