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六发出的第 15 封情书。
情书寄佳人。
整理杂物时翻出了1984年的小日历,重温了曾让许多人魂牵梦绕的面庞。
光阴如梭,美人如昨。
在上世纪80年代的内地影坛,沈丹萍绝对是不能被遗忘的一位女演员。
1979年,她还是北电的学生时,就出演了电影《百合花》。
1980年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饰演了女主角“荒妹”,一炮而红。
1981年,在电影《夜上海》里成功塑造了“金嗓子”周璇,美貌和演技深受业内外的一致赞扬。
而后她在事业巅峰退隐,远嫁德国。
在搜索框里输入“沈丹萍”的名字,意外找到了她的微博。最新一条消息是庆贺小外孙出世。字里行间,熨帖而温暖。美人没有在迟暮中凋零,在人间活色生香。
洪学敏的消息比较令人唏嘘,让人联想起宝玉“珍珠”和“鱼眼睛”的比喻。
她因在上世纪80年代出演电影《喜盈门》中“小姑子”仁芳一角走红全国,被誉为“金牌女配角”。在改革开放之初,只身一人赴香港创业。频频在媒体上以“成功女商人”身份现身之后,却在2009年因赖账500万元被告上法庭。庭审当天她并未出席,之后,再难寻她的消息。
我无法否认把关于张金玲的篇幅放得很长是出于私心。她的人生轨迹是太容易让我悠然神往。少年成名,家庭美满,跨界习画,岁岁年年被艺术滋养,愈来愈见风姿。
早年,张金玲与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李秀明、刘晓庆一起,并称为“北影三朵金花”。早在70年代初期,她就陆续在《渡江侦察记》《从奴隶到将军》《大河奔流》等一系列电影作品中扮演主要角色,尤其是在北影厂的著名影片《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一片中,扮演的三辣子一角,更是深入人心。
由著名导演李翰祥执导的、中国大陆和香港的第一部合拍影片《火烧圆明园》原定刘晓庆演东宫,张金玲演西宫。张金玲满怀欣喜投入到《火烧圆明园》的准备工作中。就在这时候,命运的拐点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张金玲身上:她怀孕了。一边是喜爱至极的电影角色;一边是突然到来的腹中胎儿;如果可以同时选择,张金玲一定都不会放弃。但是,导演“拍戏不能要孩子,要孩子不能拍戏”的严格条令,让张金玲左右为难。当时的张金玲,已过而立之年,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小生命,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导演要张金玲好好考虑考虑。“从知道孩子闯到我怀里来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我就是母亲了!我要保护他!不用考虑了,我要孩子不拍戏。”张金玲说。
放弃了《火烧圆明园》的张金玲,一心一意等待孩子的降临。儿子的顺利降生,使张金玲收获到了比拍摄电影更大的充实和快乐。在儿子半岁的时候,张金玲也曾尝试过复出影坛,但对孩子的挂念和惦记使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在角色上,几经思量后,张金玲做出了一个比放弃《火烧圆明园》更残酷的决定:“我该回归家庭了,我不能再恋着我的银幕了,我有孩子了,有家了。”一个听起来肃然悲壮的告别,就这样让昔日的电影金花无声无息的关闭了自己美丽的花瓣,淡然退出。就这样,张金玲完全告别了电影,甚至连电影杂志、报刊都不再阅读收看,以免让自己难过伤心。哺育和辅导儿子成长,成了告别影坛的张金玲生活的全部重心。
如今,当她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不是以演员的身份,而是以书法家、画家的身份。张金玲的人生迈入了另一片天地———她师从齐白石的入室弟子娄师白,苦练书画十五年,如今其书画功力已受到各方专家认可,并在各地举办了个人书画展。齐老曾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张金玲无疑是师祖箴言的忠实践行者。她以传统的水墨手法画鱼画虾画蟹,笔法灵动,栩栩如生;又以彩墨点染,画花画草画美人,意境朦胧,如梦似幻。她画的尤其多的是荷。墨荷红荷青荷,梦里静谧的荷塘,狂风中的雨打新荷。我一向爱荷,于是暗暗地揣测,她大约也是真的喜欢荷。毕竟她活得就像一株荷——有亭亭玉立的风姿,也有莲实莲藕般清新的果。
有人说,她是80年代大陆第一美女;有人说,她是中国的“山口百惠”,“奥黛丽·赫本”;有人说,她就是绝代芳华本尊。无论怎么讲,她终归是精华欲掩料应难的美人。
她是龚雪。
1953年出生于上海,父亲是美术工作者,母亲是位摄影师。受家庭的熏陶,龚雪从小就在表演艺术方面很有天分,20岁的时候成为了一名文艺兵,后来转到解放军总政治部话剧团。那时中国刚刚恢复高考没多久,看厌了样板戏的观众迫切需要看到活泼鲜活的影视剧,龚雪可谓赶上了“历史发展的潮流”。
1979年,龚雪在影片《祭红》中饰演莹童一角,正式出道。之后陆陆续拍摄了《张衡》、《快乐的单身汉》等展现年轻男女爱情的影片。在影视圈磨炼5年之后,龚雪在31岁那年凭借《大桥下面》打败刘晓庆等一众强敌,一举获得了金鸡和百花双料影后,同时得到了文化部的表彰。那时候的金鸡和百花奖在中国是最有含金量的奖项,是所有电影人都梦寐以求的奖项。
就在龚雪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1986年的上海,在那一年元宵节的前几天,上海市民乃至全国市民关注的却都不是闹元宵,而是强奸流氓犯陈小蒙、胡晓阳、葛志文被枪决的事件。这三个人中胡晓阳是时任上海市委第二书记、人大常委会主任胡立教的独子,陈小蒙是曾任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陈其五的儿子。他们三人多次以帮助调动工作和组织舞会为名,使用各种手段诱奸、猥亵妇女42名,强奸、轮奸妇女9名。在后来搜出的陈的“性回忆录”中密密麻麻列了100多位女性的名字,其中大多数受害妇女来自上海文艺界,也不乏当红女星。据传,当时上海某著名龚姓女星,也曾是受害者之一,最后被迫远走海外。这个事件当时堪称共和国成立以来性质最恶劣的犯罪事件之一,再加上犯事者是政界要员之子,因此所引发的关注度空前绝后。而谣言所传的某著名龚姓女星,自然而然的就会令人想到双料影后龚雪。即使在那个没有互联网,通讯不便的年代,谣言也有着“万箭穿心”的可怕力量。在人们对犯罪分子谴责愤慨的同时,龚雪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谈资”,这位风头正盛的第一美女饱受流言毒害摧残。
《劳动报》后来刊登了一篇记者采访负责本案的律师的文章,其中律师严正声明已查阅所有案件资料,所谓龚雪等三四名著名演员与此案有瓜葛一事纯属谣言。然而谣言就像附骨之疽一样难以清除。人言可畏,龚雪不堪其扰,息影远走美国,一心在家相夫教子,就此离开大众视线。
方舒。认识她还是因为一次偶然看到的访谈。
她是永恒经典的小萝卜头,她是惊为天人的陈白露。
她说她因为瘦小被选中演小萝卜头,开始她演绎生涯的序幕。她说她慢慢长大用功读书,成绩很好。她说她很幸运,如愿考上电影学院。她说她那时候很用功,大家很喜欢她。她说她在毕业作品里挑战了一把,演了和自己反差很大的虎妞。她说她顶着很大压力毛遂自荐演陈白露,一直有人质疑,也一直有人肯定。她说她现在为了家庭为重,为了女儿放弃了很多演出的机会。她说她看到好的剧本仍会心动,却没有信心和勇气改变现在的生活。
她还说——她很幸福。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同,尽管两次婚姻在旁人看来坎坷,她说她幸福,那就好。
张瑜,这个名字,从1980年起,就和影片《庐山恋》紧紧绑在了一起。
这部戏现在看来很简单稚嫩,但在当时是相当前卫大胆的。在这之前,我们电影的主旋律是歌颂革命和劳动,演员们都是工农兵形象。而《庐山恋》说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的相遇和相爱。《庐山恋》不仅对张瑜本人意义重大,对整个80年代,乃至整个中国影坛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一笔。
戏里张瑜轻轻的一个蝴蝶吻,融化了国人心中某种道德禁忌——爱原来可以大大方方坦坦荡荡表现的。这部全民热捧的《庐山恋》也把庐山变成了国人热爱的旅游圣地,爱情圣地。庐山上现在还有一个“庐山恋”电影院,每天只循环播放《庐山恋》。至于张瑜本人,则高开低走,芳踪难寻。
少年时温暖大方,如今知性优雅。人过六十,依旧身姿娉婷。
潘虹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清冽感,年纪越大,这感觉越分明。
她是首位登上《时代周刊》的华人艺人。
她的履历极为光鲜:
1983年至1994年,先后获得四届金鸡奖(三届最佳女主角,一届金鸡奖特别奖),三届金凤凰奖和三届小百花奖最佳女主角,一届百花奖、华表奖、上海影评人奖和中国长春电影节,以及大马士革国际电影节和意大利陶尔米纳国际电影节等多项国内外最佳女主角。
1988年至2011年,潘虹先后获日本评选的“世界十大影星之一”;
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世纪之星”;
对中国影坛有突出贡献的电影艺术家和中国电影百年优秀演员;
大世界吉尼斯颁出的奖项――获得金鸡奖最佳女演员奖次数最多的人;
第二届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
中国电视剧产业二十年群英盛典突出贡献人物。
中国电影家协会先后为她举办过三次表演艺术研讨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演员,如今只能在电视剧里演一些恶婆婆类的形象,实在令人扼腕叹息。我们的女演员,在十八岁和八十岁之间本应有广阔的空间,丰富的经历。像刘晓庆一样强行扮嫩或像潘虹一样在韶华逝去后,接受刻板的几类角色,只是依然爱着荧幕的她们没有选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