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周扬:如鲸向海 真水无香公益 内地女星 2021-07-30 09:31:56 677 创作不易，用心坚持，欢迎请BaGua喝几杯爱心咖啡！打赏并支持本文 打赏并删除本文 第81期本文大约8145字，阅读预计9分钟周扬，曾两次在追捕中倒在生与死的血泊。21岁，右大腿腿骨曾因中枪而近乎粉碎，不得已在骨牵引手术中插入一道近乎长30公分的钢板，钉了9枚钢钉；26岁，被歹徒猛刺乱砍，在后背、脖颈连中6刀，尖刀插入肺部，一度失血4000ml……最瘦时，他1米75的个头，体重只有95斤，有热心市民在报纸上读到他的事迹，感动得寄来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从来没有一个警察，天生就是钢铁般的筋骨。从警27年，周扬身上的142道缝针，是无法言述的风险，早已和他的生命长在一起。每一针都钻心地疼过。前不久，周扬接到调令，从鹿城特巡警大队重新回到鹿城刑侦大队。上级领导找他谈话，首先提了一个要求：“不要再受伤了……”周扬，寸头，很帅。人到中年，举手投足依然相当利落。他的机敏，有时不动声色，有时一触即发，跑起来依然是横无际涯的海风。在他办公室，有一个破旧的铁盒，这是右大腿受枪伤进行最后一次手术结束时，医生送给他的。铁盒里是之前曾钉在他身体里的钢钉，和为了固定钢板缠绕的手术钢丝，以及那颗像是被坦克碾过的弹壳。曾钉入他身体的“盔甲”。@于佳 摄 距离受枪伤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25年，但从来没有一丝惊心动魄会被淡忘。“那天夜里，我们原本是要去新开发的一个住宅区蹲守的，工地上的钻头经常被偷。街巷照明不好，路口漆黑着，还没走到工地，我发现有两名男子站在路边，形迹可疑，便和队友上前盘查。见我们靠近，两人骑车想溜。我飞快地追上去拉住车把手，要求检查身份证。第一遍讲的是温州话，他听不懂，我又用普通话问了一遍，这时，其中一人把手伸进自行车的篮筐掏东西。借着月光，我发现是手枪！‘有枪！’我大叫一声，猛扑上去，抱住歹徒。对方很高大。一把把我甩开，举枪对准了我的队友。我来不及犹豫，再次扑了上去，拼命地把歹徒手里的枪往下压。争夺之间，‘砰’的一声，枪响了，从腿部传来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鲜血喷涌。我忍不住蹲了下去，又强忍着支撑起来，忍着剧痛夺下他的枪。同时，另一名歹徒也被队友们制伏，还搜出了一把带血的杀猪刀，有四十多公分长。”周扬回忆，之前他也听到过枪响，但距离很远，是在实训课上。可当子弹射进自己身体，似乎都没法留意“砰”的一声，因为巨大的疼痛和与歹徒搏斗的穷尽一切，都似乎让人忘记了什么时候枪响了。“队友把我抬到出租车上，送我去医院。出租车司机说我英勇，他坚决不收车费。到了医院，我很怕腿会锯掉。记得，有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曾演唱的《血染的风采》，英雄徐良的腿部也被子弹射中，不得不截肢。枪伤的位置离大腿动脉非常近。由于子弹已经嵌进骨头里，紧贴大腿动脉，医生只能用手指伸进弹孔，一点点摸索，将已经变形弹头挖出来。经历了三次手术，我拄着拐杖出院了。后面，我了解到，当晚被抓获的这两名歹徒是在河南犯了命案。杀人后，他们抢了当地民警的枪，跑到南京，在南京躲了20多天。钱用光了，听说温州有钱人多，便从南京坐火车到金华，在金华偷了两辆自行车，一路骑车到温州。当天晚上，他们刚刚进入温州，还没有搞清楚温州市区的方向，没找到作案目标就遇到了我们。事后回想，如果当时不扑上去夺下歹徒手里的枪，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幸好，我的腿还能正常走路。”也正是这一次枪伤的经历，周扬被评为“中华见义勇为先进分子”。身体全部康复后，周扬去温州市人民警察学校参加体能测试，在5公里公路跑中，100多名学员里，他跑了第46名。 热心市民送给周扬的书。@受访者 供图 1997年底，经特批，周扬成为了一名正式公安民警。周扬父亲回忆，这是他记忆里第一次看见周扬落泪。“他躺在医院急救时没哭，追逃犯时从三楼跳下二楼，手腕断了没哭，只有这次宣布这个决定时，周扬眼含热泪。我装作没看见，后面也没有再谈过这个事情。我知道他对公安有感情了。”周扬父亲曾做过泥水工、油漆工，后又转去一家单位的供销社工作，早出晚归。“我们没有什么好的条件给他，都是他自己奋斗。”周扬母亲是上陡门社区最早的一批志愿者，早些年，家家户户没手机，她都是跑上跑下挨门挨户通知。这十多年来，每到夏天，她总是凌晨3点起床，去爱心服务点烧上好几壶开水，供过路行人饮用。周扬父母家一直住在上陡门，依然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住进的老房子，60平左右。周扬父母的卧室最中心的位置，挂着一张周扬女儿的周岁照。周扬母亲说：“这张照片特别像周扬。我这个儿子，总看不见他，有时候他匆匆回来，就在门口说两句话。”周扬父母家的冰柜里总是准备着几袋自己包的水饺，想着万一周扬什么时间能回家来，好给他带去。@于佳 摄 问周扬，性格里像母亲多一点还是像父亲多一些？他想想说：“大概是母亲。”周扬父亲说：“有次，周扬妈妈白天被电动车撞倒了，我听了一惊，问她为什么不去医院，她说忍一下就过去了。周扬妈妈说，撞倒她的人还带着一个小孩儿，她倒在地上，先是去问，人家孩子有没有受伤？她妈妈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是考虑别人在前，助人为乐在先。”周扬童年的愿望就是当警察。@受访者 供图 周扬母亲记得，那时周扬还没读小学，有次和他一起带着弟弟回外婆家。“当时为了节省，都是步行，大约走了一个多钟头的路，这么小的周扬没喊一句累，他还帮我背着一个提包。”周扬父亲今年73岁，走路依然挺拔，最近两年因为身体不好，常常跑医院，他从不责怪周扬很少能陪他，相反，他每次去医院总会想起周扬，担心他“等他老了，他受伤的这些位置，该怎么办？怕是等到再上了一点年纪，他要吃更多苦头。”桂子易落，瓯江不息。周扬，出生于1975年，近乎是和温州这座城市一同飞速成长的同龄人。他的城市，作为全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先行者”，一直有一种很强的进取精神、拼搏意识，这样的城市气质，续写着一个又一个民营经济的壮丽传奇。经济活跃，意味着这方水土的人们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但周扬的选择，一直是警察。2001年9月，周扬收到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是英模班里年纪最小的。“这个班级里的每个同学的事迹都让人澎湃。在我从警路上，最常常想到的榜样，是我们的温州警察李本春。他是我们温州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的一名水警，先后39次跳入瓯江救起40名落水群众。” 有战友来看他，“周扬身上的伤，听听就让人心疼。” @受访者 供图 如果只是见他的背影，会觉得他和其他警察的骁勇，并无太多分别，但一旦他开口讲话，早已雕刻在其声带之中的沙哑，似乎好像随时在提醒着，那些惊险就发生在昨天。那是2000年4月，在抓捕时，周扬的脖子被歹徒刺过一刀，导致声带断裂，喉咙旁有一道10公分左右的疤痕。事实上，那次抓捕中，周扬的头部、颈部、背部被连刺了6刀，其中一刀刺穿他的食管，深达10厘米，肺部也被刺穿。被送到医院时已深度昏迷，失血达4000毫升，几乎全身的血都流干了，伤口也不再往外渗血，血压几近为零。那天因失血过多，医院从血库中调来的血都还是冷冻的，不能直接用，等在抢救室外的周扬爸爸和战友们，就把这些冰冻的血袋夹在自己的腋窝下焐热，再送进手术室。反反复复……周扬妈妈看不到儿子担心，看到儿子又伤心，哭得晕倒。她说，周扬才26岁，好好的年纪，身体却都是缝缝又补补起来的。周扬被砍伤时，衣服浸满血迹。@受访者 供图 周扬母亲说：“我们只知道当警察要勇敢正义善良，但没想过真的可能丢了性命的。”讲到这里，已经年逾七旬的周扬母亲又落泪了。她说：“其实当时整个人都是蒙的，往医院赶的路上，总是想起周扬小时候的模样，当时心里特别后悔的是，没有多抱抱他，从周扬一岁会走路开始，就真的很少再抱他。等他有了小他六岁的弟弟，更没机会多抱抱他。”周扬母亲低头拭泪，她的手背上也悄悄长了星星点点的老年斑，她说：“我心疼啊。从小到大，我一句重话没有讲过他，更是一下也都没有打过他，那些人凭什么伤我的孩子？”在医院陪护时，有一天周扬母亲看到温州当地报纸上有儿子的照片，知道是在讲儿子的事情，可她识字不多，本来想找亲戚读报，她心里总是画着谜团，她想知道儿子面对歹徒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从来没人和她细讲这件事。可等她拿起报纸，看见儿子近乎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顿时，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图为2000年5月26日《浙江日报》的报道。@受访者 供图 周扬当警察，是母亲送他去的。那是1994年，随着温州经济发展的浪潮，周扬家所居住的上陡门，成了大量外来务工人员涌入的密集地之一。周扬19岁，刚刚中学毕业。之前，他学了三年画画，一心想读艺专，但不巧的是，艺专那届不招美术生。母亲听说家附近新成立的上陡门派出所正在招联防队员，和周扬一起去派出所找所长面试，所长见小伙子机灵，当即决定录用。周扬总是跑得飞快，读书时，他就一直擅长中长跑。也许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大，总是比别人更细心周到，刚当联防队员那几年，他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派出所报到，如果没有案子，就把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的地砖擦个锃亮。没多久，周扬就成了联防小组的组长。周扬青年时的相片。@受访者 供图 “同事叫我‘猫头鹰’，那时候经常要夜里去巡逻，看见黑乎乎的一团就赶紧追上去跑，有时候，一晚上能抓7、8个犯罪嫌疑人。那个年代，入室盗窃案比较多。”周扬巡逻，不仅只看路面，也会去看居民楼住户的灯光。“我们每个联防小组负责几个点位，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这一排房子里有几户人家，房子楼梯有多少个台阶，哪户人家是新搬进去的，住几口人……我都清楚。如果是临时住过来的，只是电线接个灯泡，窗台上扯个布帘，这样的新住户，都是我们重点盘查的对象。”一天夜里凌晨1点多，周扬在巡逻时发现，有户人家灯光昏黄，他带着队员们一起敲门询问，房间门打开，是3个少年。“我们当时以为只是小孩子短暂租住，发现浴室里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就问暂住证办了么？等例行检查时，发现席梦思床垫下都是砍刀。后来了解到，这七、八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个抢劫团伙，已在温州市区作案数起……那时，不管什么案件破获，对我们而言，都是最开心的事情。” 每一件警服都不简单。图为周扬和同事办案归来的背影。@受访者 供图 前不久，周扬又回到温州市人民警察学校，有学生说很羡慕他的从警经历。周扬说：“我入警的时代和现在这个时代是不同的，但做警察的初心都是一致的，不要总是想着立功，我们首先要做好的还是基础工作，技能要全面。”2008年，温州市公安局鹿城分局成立便衣侦查大队，周扬作为第一批精干力量，加入这支街头“暗战”队伍，站在人们中间，就像一道暗影。这让妻子觉得，即使和他在一个城市，也离得很远。因为，你永远没有办法知道他的确切位置。更让妻子不能马上适应的是，“为什么给你买的衣服不穿，总是一双人字拖，一条牛仔短裤？”周扬不争辩。流水不争先，争得是滔滔不绝。在便衣侦察大队的8年，他带领便衣队员破获盗抢案件100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000余人。温州当地的都市报，针对周扬所在的便衣侦察大队的工作，专门开辟了一个攻克两抢一盗专栏，有时，周扬的照片也被登在报纸上。原以为，担心这样报道会有犯罪嫌疑人打击报复。但事实上，有周扬出现的地方，当天的作案量就会直线下降。做便衣警察的8年，周扬把警服穿在心里。@受访者 供图 平时上班，周扬习惯骑电动车。“在上班的人群里，他骑着小电驴，谁也看不出他就是那个骑摩托车围堵、甚至飞车的‘探长’。”更让这些跟在他身边的队员佩服的是，周扬有着过人的人脸识别能力，他的脑海里似乎自动更新着鹿城区的街区图，他甚至可以说出某条路多少号的店名。问周扬，这番细心的观察是不是和他早年学画画有关系？周扬难得眉毛上扬狡黠一笑。“这和画画没关系，用心一点自然就记住了，我学画画时，主要画山水和动物。”一次抓捕，不要命的窃贼从3米多高的阳台跳了下去，周扬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到二楼，跟着追下去，右手手掌骨裂。有同事劝他，你已经是全国劳模，又是二级英模，为什么还要这么拼……“要我只是在空气中打拳，我无论如何也学不会。有事可做，有案可办我就有精神。”周扬坦言，与受伤相比，便衣警察不能像其他警察一样能亮明身份赢得尊重，这点让他一直心存愧疚，觉得没法和兄弟们解释，只能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保护他们。曾经自己受伤时总是被战友牵挂的温暖，周扬一直记在心上。@受访者 供图 队友金斌斌回忆：“周大唯独一次发火，是因为一名队员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了，虽然我们都觉得这是意外，但他认为是他没有做好布局安排。”这名受伤的队友处理好伤情后，周扬很认真地去和他道歉，并且把记者对此案件采写的新闻报道剪下来，贴在自己的工作日记里时时警醒自己。金斌斌说：“每次出任务前，他常常和兄弟们叮嘱的是，安全第一，每个人都要确保自身万无一失，即使抓捕失败，我们还有命，可以下次再一起努力。”2015年12月，“鹿城便衣”这支队伍胜利完成使命。周扬和他的很多队友再次回到了刑侦大队。 坐在嫌犯身边的周扬被同事顺手拍下，发到朋友圈。@受访者 供图2017年，周扬因坐在动车过道地上押解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又一次引起了媒体关注。那年10月，他带队去外省抓捕一名逃犯。因嫌疑人有命案前科，十分凶悍。周扬精心制订了抓捕方案，经过两天两夜的侦查，终于找到犯罪嫌疑人。为了案件快速侦办，决定马上返程。但动车坐票早已售完。为确保押解和乘客的安全，周扬只能坐在动车过道上看押犯罪嫌疑人，用身体筑起一道屏障。周扬说：“其实这对刑警来说，就是日常。犯罪嫌疑人说我是个“胆小”的刑警，而我们刑警在办案，特别押解过程中，都不能有半点松懈。”金斌斌回忆：“不论在便衣大队，还是在刑侦大队，周扬都是我们的副大队长。其实，他只要现场指挥就行，但他没有一次比我们慢，都是冲在最前面。他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周大说，必须要第一个冲上去，才能掌握现场第一时间的状态。其实我知道，他把危险留给了自己。”一次抓捕中，傍晚时分，得知犯罪嫌疑人在排档晚饭，周扬迅速组织安排，确定抓捕时机，开始行动时，他率先冲上去控制了主犯。金斌斌清晰记得，“当时，另外三名犯罪嫌疑人都在车上，但也许是突然之间受到的震慑，让司机呆住了，倘若他立即踩油门冲出去，周大一定又要受伤了，但是因为他率先冲上去，起到了关键性的控制，兄弟们全扑了上去。”对刑警而言，那些不确定的东西，耗尽脑筋，可也分外迷人。金斌斌说：“周大办案就是挺让人上头的，他自己投入，也给大家鼓舞士气，有一次半夜去江西抓捕，不熟悉村道，要过一段独木危桥，几个人同时走，肯定不行，周大说他先过。”守候抓捕是很费体力和精力的事情。有些东西真的只能用肉眼去观察，但周扬就是有一种定力和耐力，把案子办得利落。蹲守时，凌晨三、四点是最困的时候，旁边蚊子又多，天气又热，有的队员悄悄吸烟，但周扬就死盯着对方，他就怕错过那一秒。2018年2月，周扬调任至特巡警大队任教导员。图为周扬在训练警犬。@受访者 供图 鹿城警方接到消息，有两个安徽籍入室抢劫犯罪嫌疑人会乘坐大巴从苏州来温州，不确定具体下车地点。鹿城是进入温州第一个接触的区域，周扬和队友第一时间布置警力。据了解，这两名犯罪嫌疑人已连续在苏州作案多起，先是绑架强制对方转账……“组织侦破时，教导员人在外面，但还是第一时间赶来现场，和我们一起伪装成高速公路上的收费人员，上车抓捕。”队友何剋回忆，“教导员的案头工作做得最细。他关注每一个细节有怎样的凶险。哪些要改，哪些要保留。要尝试什么，他要确保万无一失。比如，这两个人如果分开坐怎么办？如果是坐在前三排怎么办？如果身上有凶器怎么办？如果这辆旅游大巴车没有怎么办？具体抓捕地点是在车子停在服务区还是应该在进入温州境内？我们四名队员谁首当其冲会冲在前面？何剋说：“教导员把每个人都当兄弟，他跟你交心，大家都心甘情愿跟着他干。队伍里有这样的领导，我们兄弟们都觉得安心、体面。” 周扬在陪伴女儿读书时临摹的图画。@受访者 供图 今年夏天，在全省公安英模宣讲会上，周扬的事迹再次让人们感动。等回到温州，温州市公安局让周扬也给家乡的民警兄弟讲一讲。周扬“自作主张”删掉了一整段话。这段话是这样写的——“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从来不怕害怕，但是，最怕的是受伤后被家人知道，怕看到他们担心我的眼神。有一次，我洗完澡换衣服时，年幼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窜进来，一脸诧异地问：‘爸爸，爸爸，你身上一条一条红红的，是什么东西呀？’我赶紧套上衣服哄女儿：‘是爸爸用彩笔画着玩的……’从此，即使天气再热，只要女儿在家，我一定要穿一件汗衫。”等演讲结束，之前听过他报告的温州市公安局领导追问他，“这段最感人的为什么删掉了？”周扬没有正面回答。其实，是因为他一个人在默稿子时，讲起这段，流泪了。周扬喊的口令，总是格外鼓舞士气。@受访者 供图 队友伍伟伟，在杭州听过周扬的宣讲，其实早在宣讲之前，准备PPT阶段，她就看见过周扬的演讲稿。伍伟伟说：“修改时，省公安厅的老师给他稿子里加了一句，‘我很爱我的家’。教导员把这句也删掉了，他说这句话他讲起来是心虚的，是亏欠的，他说他确实很爱他的家，但是既然他为这个工作去尽全力，家里很多方面的确是照顾不到的。”第二次去温州采访时，正是盛夏之中极为静寂的午间，可依然总是觉得周扬有一种箭在弓弦上的紧张感挥之不去。唯有谈到女儿时，他会有一些似乎是特意按了暂停的缓慢。周扬说：“之前，年轻时没想太多，最近，有次去参加同事女儿婚礼，看到同事女儿是她妈妈牵着手交给新郎的，当时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想到自己女儿将来也要嫁人，作为老爸，不能让她孤零零的。当时，好像是下了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我女儿婚礼时，我一定要站在她身边，领着她。”五年前，曾因一次采访来到温州实验小学“拿破仑班”，这次采访周扬，发现他女儿当时就在这个班级就读。图为周扬女儿和同学在参加志愿者活动。@曾庆明 供图 周扬女儿的班主任曾庆明说：“周扬确实很忙，越到节假日越忙，但他是我们这个班集体最后一届义工团的团长，大家推选他，是因为他正直、热心，有担当。”曾庆明说：“10周岁成长礼时，我们班的团队项目是‘挑战两万五千米小长征’，计划沿着瓯江路远足，在活动之前，周扬沿着预定线路自己先走了一遍，并在路段的关键卡点请其他家长配合接力值守，全力护航。那天，我们全班同学没有一人掉队，一共行进了28.5公里。从早上9点出发，有的同学最晚到下午5点才走到目的地，但周扬一直都在。”曾庆明做了二十多年的班主任，他说：“周扬是我身边家长中为数不多的，不以成绩论英雄的家长，他为数不多的休息日里，他不送女儿去培训班，大多时间都是陪她爬山、骑车……”孩子是父母的镜子。曾庆明说：“周扬的女儿从来没有一次因为个人利益和同学发生争执，每次评优，她总是谦让给其他同学，总是说自己还要更加努力。”周扬女儿参加运动会扭伤的脚。@曾庆明 供图 周扬记得，女儿六年级时，参加校运动会的800米跑步比赛，他因为工作忙，也没有去学校现场加油。“等女儿比赛结束，接到老师的电话，说女儿哭了，问我能不能赶去学校？我到了学校以后才知道，她跑了‘倒数第一’，老师和我讲，在她跑第二圈时，右脚腕意外扭伤了，但因为非比赛人员不能入场，老师和裁判都没有及时发现，她强忍着没有吭声，跑第一名的选手超过了她，足足有一圈的距离，但她还是拖着伤痛跑完全程，脚肿得像个馒头。”办过很多大案要案、出生入死的周扬，听到这里不发一言，但这一刻，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女儿已经长成了他的模样。人生重要的不是凯旋，而是战斗。 人物名片图为周扬。目前这组公安英模绘像正在浙江省美术馆展出。据悉，本次展览将持续至8月12日。@受访者 供图 周扬，1975年10月出生，中共党员，现为温州市公安局鹿城区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从警27年来，他的身上留下了1处枪伤、11处刀疤、缝过142针。1996年，为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与持刀歹徒英勇搏斗，在大腿被歹徒用枪击中后，仍顽强拼搏将歹徒制服。这一年，经特批成为正式公安民警。2000年，在执行抓捕任务时，与一群歹徒殊死搏斗，头部、颈部、背部被连刺6刀，直至生命垂危还在战斗。历经数次生死之战，他依旧活跃在公安一线。被授予“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模”“中华见义勇为先进个人”“浙江省劳动模范”“浙江省优秀青年卫士”等称号。完 视频 ：京墨 排版 ：桔梗 编辑 ：黄蓉【近期内容】我生命的创口，长出了翅膀讷河往事在四月的春风里，怀念一个叫詹文锴的年轻刑警刑警阿福：用身体堵住枪眼，并不是我最难忘的时刻刑警叶英的第二次选择 创作不易，用心坚持，欢迎请BaGua喝几杯爱心咖啡！打赏并支持本文 打赏并删除本文 感谢您的支持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文章地址：用户邮箱：打赏金额：USDT 请输入数字点击”去打赏“，即可进行打赏支持本文章哦 周扬 About the Author 真水无香公益 功能介绍：真水无香公益基金会 Related Posts 刑警周扬:如鲸向海 2021-07-30 09:31:56 发表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