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漫笔】陈晓东：豆腐情结

    喜欢吃豆腐，除了它有极高的植物蛋白含量之外，更重要的是它的颜色。豆腐洁白如玉，一看就觉得它是非常纯洁干净的食品。豆腐不但其本身质地纯洁干净，它还不会藏污纳垢。在豆腐身上，哪怕是一丁点污浊，一星点杂质，也会在它那洁白的世界里暴露无遗。质地洁，自身净，不藏污，不纳垢——或许，这就是豆腐最令人喜欢和崇拜的品质。

    因工作的关系，我经常去曹店村多一些。有时就会向村干部打听谁家会做豆腐。村里干部说他们这千层豆腐比较好，只是每天只能到傍晚时才悠出来卖，在村里转一圈都卖完了。去了曹店几次，一直没有吃上一碗热豆腐。

    几年前，区委开展驻村帮扶活动，我们单位与曹店村成立联合党支部，下派有驻村第一书记，驻村开展一些帮扶活动。作为普通的一名组工干部，又是问十乡的在外工作人员，我经常下乡入村，渐渐地成为曹店村的常客。

    “热豆腐……”下午四五点钟，我们坐在村委会办公楼内，耳旁传来卖热豆腐的吆喝声。农村孩儿，对家乡有一种浓厚的乡土情结。听到这种声音，眼前顿时就会闪现儿时的回忆。

    最爱吃家乡的豆腐，特别是千层豆腐，与别的豆腐还不一样。它皮薄筋道，炖拌皆可。小时候在老家做烧豆腐时，母亲尤喜欢将它与青菜放在一起煮，即便现在餐桌上一天三顿鱼肉不断也是如此操作。我总是心存异议：排骨炖豆腐的滋味比这好。但母亲说：这样营养好，况且白的白，绿的绿，看上去很清爽。

    久而久之，我也喜欢上这吃法。当然不仅因为这道菜看上去赏心悦目，还因为母亲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人的一生就像是做豆腐，要精工细磨，要受得起压力；做人更要像青菜豆腐一样，一清二白。”
    卖豆腐出摊的是一位老大爷，与我母亲同岁，1949年出生，属牛。名副其实，他犹如一头老黄牛般默默无闻，潜心经营豆腐作坊几十年，坚持老传统做法和诚信经营，赢得了老少爷们们的交口称赞，也从未有缺斤少两的话柄。

    老大爷当年的木推车如今也换成了三轮电动摩托，来回转着比较方便，省时省力。车斗里仍旧摆放一架木盘，白色的笼布下遮盖着刚出锅的千层豆腐。木盘的下方，有两种不同口味的调料桶：芝麻盐、香椿叶。食客可以根据不同口味，拌吃热腾腾的新鲜热豆腐。

    我和几个同事一顿“饱餐”之后，又投入琐碎的工作中去了，但耳旁仍旧想起老大爷的叫卖声。那声音，虽说谈不上华丽动听，却在我们这一代久别故乡的人心里激荡起儿时的回忆和遐想，倍觉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