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波斯纪行
文/美菲斯特
1、
火球在市区升起,冲击波与破片冲入拥挤的人群,撕裂着血肉之躯。人们的哀嚎与爆炸声充斥着记忆,阿尔贝迪亚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四张人脸分列四角。
“你没事儿吧?”说话的是个黑色短发的女生,褐色的大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其他三个人分别是黑人、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和谢顶的中年男人。
“已经没事了,只是有点头晕而已。”阿尔贝迪亚缓缓从地板上爬起,年轻女人说:“OK,大家可以回去工作了。”
她说完又将巧克力棒塞进嘴里,阿尔贝迪亚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兀自在沉思,女生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应激性创伤,会造成创伤的景象突然苏醒,在睡梦中受到刺激。可以起来了吧,老男孩?”
女生伸手去扶,阿尔贝迪亚双手合十:“我已经不怕那件事了,叶一楠船长,谢谢你,没事了。”
叶一楠抽出巧克力棒,说:“因为那场悲剧而内心受到创伤的人可多着哪,说出来不丢人。从那里重新振作的男人能完成这次火星任务的话,就会重拾勇气了,加油。”
阿尔贝迪亚呆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所在的舱室绿意盎然,周边是各种蔬菜,莴苣、橄榄菜、绿豆芽、紫甘蓝和油麦菜竖在培养罐中,沐浴着人造阳光。
“重新振作?在五年前的一天,我去东斯拉夫共和国参加亚欧生物学会,难得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一起去。那一天,我和专家团去远郊观看土壤细菌的培育,克利提亚市区在恐怖分子的核爆之下被抹平了,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还有二十五万人的生命就此消逝,我的世界已经在那一天崩溃了。”
阿尔贝迪亚竭力不去回忆,暗忖:我现在追求的只是逃避,对我而言,是从已经死亡的世界来到这个宇宙。
叶一楠咬完巧克力棒,接通宇航中心:“这里是补给船‘但丁’号,一切顺利,五名成员也无异状,预计两百零一十七天后到达‘贝阿朵莉切’基地。”
“‘但丁’号,这里是宇航中心,祝你平安到达火星圈,祝巧克力棒会带给你幸运,两百天后再联系。”
“哼哼,你怎么知道我带了够吃两百天的巧克力棒?”
“我还知道你实际只能吃三十天,往返程都加起来三十天。”
2、
两百天在枯燥的冬眠中过去,叶一楠从冬眠舱中率先苏醒,她披上便捷裹身衣,一按锁骨上方的按钮,裹身衣自动适应形体,勾勒出她苗条的身材。她顺手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叼在唇间:“做梦都想吃,啧啧。”
阿尔贝迪亚第二个苏醒:“船长,刚醒来就吃含糖量高的东西,会消化不良的。”
叶一楠假装嗔怒:“要你管,大叔?”
大叔不再说话,叶一楠用手肘碰碰他:“别害羞嘛,大叔,我请你吃巧克力棒。”
她随即接通宇航中心:“这里是‘但丁’号,补给物资、五名船员以及够吃一百九十七天的巧克力棒,即将在十七天后到达火星的卫星基地。”
“但丁,这里是宇航中心。‘贝阿朵莉切’基地已经设置完毕,即将以开阔的胸怀容纳你们。你们这一批交换船员在到达后,火星开发计划也会顺利的进行吧。”
火星有两颗小卫星,外侧的轨道有“达摩斯”,内部有体积更大的“福波斯”,他们本来都是在其他星系的小行星或者陨石,但是在大约六千八百万年前,在飞近火星时被引力所吸引,成为其卫星。
自火星开发计划伊始,“福波斯”体积较大、适合建立中转站,于是建立在上面的基地成了探索火星的前哨站。由于定期往返地球的飞船叫“但丁”号,于是基地被命名为“贝阿朵莉切”。
这一天,无人驾驶飞船从火星采集样品回来,十二棱柱形状的飞船在基地附近登陆。两名科考团成员打开样品舱,一名留着一字胡的科学家说:“卡奇科夫,这里是火星地表的土壤,运进生化实验室当做实验土壤吧。”
“好的,弗拉基米尔,等十七天后同伴们到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福波斯卫星上的“贝阿朵莉切”基地恰如她的名字一样美丽,以先期到达的模拟生物圈飞船“贝阿朵莉切”号为主干,在造型圆润的飞船周围,巨大胶囊形状的舱室围成一圈。他们留存了部分样品在实验室,其他的火星土壤送去温室培育植物。
时间似乎在平平淡淡中过去,然而到了第十三天,弗拉基米尔听到实验室里有打砸东西的声音,他急忙赶去,看到卡奇科夫抡起椅子,在疯狂地敲击金属器皿。
“你疯了吗?住手!” 弗拉基米尔赶紧从后面抱住卡奇科夫,后者的力气出奇地大,将他甩到一边。弗拉基米尔堪堪站住,被卡奇科夫掐住脖子,他死死扯住对方的手,发现卡奇科夫的身上好像长满青苔,“青苔”的边缘显现出乌鸦羽毛般的分叉,分叉如刺青般随着卡奇科夫的表情而扭曲,弗拉基米尔不由得惊恐万分。他忽然感到手臂上一阵灼烧,仔细一看,“青苔”从手指蔓延到肘腕,他膝盖狠劲一顶卡奇科夫的裆部,对方疼得撒手。弗拉基米尔趁机踢开卡奇科夫,跑出房间,在外面将门锁住。
卡奇科夫愤怒的脸贴在窗户上大喊,弗拉基米尔感到“青苔”在向肩膀蔓延,他的暴力倾向如愤怒的犀牛,即将突破理智的牢笼,他急忙打开通信频道,大喊:“这里是福波斯基地,有人患上狂躁症,暴力倾向!会传染……”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出现“青苔”,一向温文尔雅的弗拉基米尔和卡奇科夫一样,顺手拿起一把折叠椅,一路打砸过去。
“旦丁”号是在减速途中受到这一讯息的,“福波斯卫星基地的生命维持系统好像从空气检测出了未知的细菌,通信也断绝了,以后的情报全是乱码,无法修复。生物化学家卡奇科夫和弗拉基米尔恐怕感染了某种细菌,而进入了精神错乱状态。”
阿尔贝迪亚说:“卡奇科夫本来应该要和我交班的,他是用了从火星运来的土壤来做栽培实验了吧?”
叶一楠咽下巧克力棒,问:“火星土壤存在未知的细菌吗”
“二十世纪末,南极挖掘出来的陨石引起了一阵大轰动,在被推测是从火星飞来的陨石上有细菌的痕迹,也就是火星具有原始生命的证据。实际上,在火星地表还没有任何发现,但是有细菌之类生命体存在的可能性。”在二十世纪。
叶一楠说:“有这种可能性吗,明天就到福波斯基地了,但是七名科研人员中究竟有几个人感染了那个细菌呢?现在还无法确定……”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举手说:“船长,我志愿去调查,毕竟我是医生。”
“OK,那我和哈拉姆医生前往基地,飞船上还有生物学专家哦!”叶一楠含嗔带笑地说,“请一起来罢?”
阿尔贝迪亚无奈地举起了手:“好吧,我志愿加入。”
红色的火星遥遥在望,阿尔贝迪亚暗忖:希腊神话中,代表火星的战神马尔斯有两个儿子:福波斯和达默思,被拿来命名火星的两个卫星。达默思代表了“恐怖”,而福波斯则代表了“败退”。一想到“败退”,我不由得抑郁起来。
但丁号不敢像往常一样与“贝阿朵莉切”对接,只派出一艘登陆艇与基地接驳,船员们顺着气门小心翼翼地进入基地,叶一楠在门口用公共通讯频道说:“我是但丁号的船长,听到请回答。”
三分钟内无人应答,叶一楠输入识别码,气密门竟然能正常开启,通道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似乎都想从气密门出去,无奈他们已经陷入疯狂状态,拼命砸门也无济于事。
“卡奇科夫已经死了,这边的人也没呼吸了,他们身下流着绿色的血液。”
哈拉姆说:“我试试用医疗扫描仪,能不能调查出死因。”
叶一楠和阿尔贝迪亚向生物培育舱走去,令她惊讶的是,一架巨大的装置沐浴在人造阳光下,那装置仿佛将巨大的国际象棋棋盘分拆成一个一个的方格,再将各个方格升降,每个方格上都种植一组农作物。培养罐就在装置旁边,基地的科学家凭借人造阳光,种出一部分自给自足的食物:一片玉米,一片土豆,一片麦子,一片红薯。
方格之间并没有结构支撑或是连接,只是悬浮在半空,而且还在根据阳光照射的角度,调整方格的位置。她静静观察一阵,方格的位置看起来是随机的,但实际经过精密的计算,在三维空间中的立体分布使得各组农作物皆能接受阳光照射。装置旁边有一处类似厨房的格间,里面有简陋的低温冷藏装置,叶一楠从冰箱里面拿出烤麦饼和炸土豆条:“出事以后,他们都没吃过东西。”
在自助餐般排列的培养罐前,阿尔贝迪亚依次用仪器检视着,叶一楠问:“那就是来自火星的土壤样本么?”
“为了要在火星上制造出氧气,而用在植物的改良实验上。但是基地里有大量的细菌增殖,而这培养罐中却没有检测出来呀。”
“奇怪,如果这不是火星的土壤样本的话,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两人翻阅着检测仪上的读数,生怕自己搞错了,没注意到后面悄悄摸进来一个壮硕的身影,双臂一揽将叶一楠箍住,幸亏宇航头盔比较坚固,否则非勒住脖子不可。叶一楠抬脚跺那人的左脚,对方不为所动。阿尔贝迪亚看到对方是个肌肉遒劲的黑人大汉,巧克力色的皮肤上布满“青苔”和暴起的纹路,一咬牙挥拳要打那大汉,却被蛮牛般的大汉抢先一拳打倒在地。
叶一楠趁着他抬手的间隙,反手肘捣在他腹部,黑人大汉竟然岿然不动,双臂紧箍头盔,似乎要凭大猩猩般的双臂将头盔挤碎!阿尔贝迪亚心想若是他胳膊再往下挪三寸,叶一楠的肋骨非得被挤碎不可,黑人大汉似乎受到诅咒、脑子一根筋,只是和坚固的头盔较劲。
他从地上拾起一个灭火器,颠了颠,抡起铅球般的灭火器,铆足了劲向黑人大汉砸去,后者总算放手。叶一楠挣脱钢钳般的巨臂,转身一腿踢在他膝盖上,黑人大汉膝盖略弯一弯,并没有倒地,大吼着向她扑过去。
本来大汉已经被灭火器砸得头骨凹陷、满脸是血,没想到毫无痛感、仍是暴戾无比,叶一楠眼见一张满是血渍的丑脸逼近,吓得手足无措、呆立在当地。阿尔贝迪亚再度举起灭火器向他头上捣去,这下黑人大汉将叶一楠扑倒,再无动作。
阿尔贝迪亚将他翻到一边,确认黑人大汉瞳孔放大、已经死亡。叶一楠吓得脸色惨白、许久没有言语,阿尔贝迪亚探手去扶她,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叶一楠忽然站起,紧紧抱住他,像个小女孩般嚎啕大哭。
阿尔贝迪亚怜惜地想抚摸她的头发,伸手却碰到头盔,他自嘲地一笑,轻轻抚摩她的后背。叶一楠哭声渐歇,习惯性地去擦眼泪,却被头盔挡住了,她自失地一笑:“我哭的事,不准给别人说!”
“好的,好的……”隔离层的门板忽然向两侧滑开,阿尔贝迪亚将叶一楠护在身后:“有人来了!”
两人准备战斗,没想到进来的是同样穿宇航服的人,却不是“但丁”号上的船员,那人是个黑人女性,看到死在地上的黑人大汉,顿时哭出声来:“我叫桑妮亚,当时在外面检查管路,总算逃过一劫,贝利亚(她指指黑人大汉)发疯前将三个氧气瓶和几份压缩食物丢出来,告诉我千万不要呼吸基地里的空气,不要吃基地培育的食物。我省着用氧气和食物,总算等到救援队来,贝利亚他自己、他自己还是……”
3、
亚麻色头发的哈拉姆医生给黑人壮汉做了脑部检测,说:“这种病菌似乎能入侵大脑的下丘脑垂体,就是左右“恐惧”和“愤怒”等情绪的部分,分泌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黄体生成素、卵泡刺激素、促甲状腺激素等激素。话说回来,这位贝利亚先生和其他人一样,死于肾上腺皮质激素过量造成的极度狂躁,极强的暴力倾向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打砸,最终导致体力透支、心脏骤停。”
黑人女孩桑妮亚痛哭起来,阿尔贝迪亚心说:这算哪门子死法,恐怖至死?
哈拉姆医生说:“已经送出病菌的资料了,宇航中心要是查到什么就会告诉我们的。”
“奇怪,病菌如果不是来自火星土壤样本,那会来自哪里呢?”
阿尔贝迪亚注意到倒金字塔形状的水槽,说:“那是培养用的水吗?重置开关一直在闪烁。”
他调取水槽的水量变化记录,发现有大量的水已经蒸发,水蒸汽泄漏在空气中。阿尔贝迪亚急忙喊哈拉姆:“医生请快检测一下,就是这个水。”
桑妮亚回忆起来:“这原本是成冰块状态的啊,能否成为基地用水,应该检测过了才对呀。”
“这是从火星的哪里拿来的?”
桑妮亚指指地面,说:“这是从福波斯卫星地下采掘而来的。”
“贝阿朵莉切”基地外面,桑妮亚带着其他三人前往冰块采集地,无顶棚的全地形车带着四个人驶过崎岖的地面。在上下颠簸中,阿尔贝迪亚问叶一楠:“福波斯的地质表面,你看像什么?”
“像火山喷发的岩浆凝结之后形成的地貌。”
“可是,这颗卫星内部没有地核、地幔,有很多中空的空间,怎么会有火山喷发呢?”
“或许是火星上的火山喷发,撕裂一部分地壳,形成了漂浮在轨道上的‘福波斯。’”
“如果是那样,和已知的‘福波斯是被火星引力俘获的外来小行星’理论产生矛盾,怎么解释?”
“这个过会儿再讨论,先对冰块来源进行调查吧。”
大约行驶了半小时,全地形车在一处“天坑”前停下,“天坑”周围的墙壁悬挂白色与褐色相间的冰柱,颇像特大号的自贡盐井。全地形车四周的冰橇如爪子深入岩层,将车体固定在坑边,他们将数万流明的探照灯指向深处,照亮通路,又从车上引出两股缆绳,准备探索。
阿尔贝迪亚见叶一楠去抓缆绳,挡在她前面,率先下去,叶一楠心里一震,看他的眼神顿时与平时不同。
“天坑”里面并非直上直下,而是拐出好大弯度,坑口射下的探照灯灯光如巨袋收拢袋口般,一圈圈缩小,最终被隔绝在岩壁之外,他们就这样一寸一寸地,沉入黑暗之中。降下的人只能靠肩部的狼眼手电照明,光线之外的景象看不真切。
桑妮亚说:“我是第一次到底下来,早先检测出福波斯的密度异常低,所以内部有空洞以及冰质的存在是早已被预测的。”
“卡奇科夫只是大意了,他以为这么小的天体,应该不会有微生物。”
“细菌在冰中长期生存的可能性有多大?”
阿尔贝迪亚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地球曾有从两亿五千万年前的岩盐地层里被发现细菌的记录。而且在适合的条件下,又能重新复活。”
经年累月掉落的碎石和冰块在坑底形成一座小丘,他们一直走到坑底的边缘,小丘上的碎石被踩得簌簌作响。那里离地面有一座两米多高的石台,石台上方隐隐有冷风吹来,一丝莫可名状的气味顺风而来,桑妮亚说:“坑底有冰泉泉眼,冰块就是在那里采集的。石台上方的区域,一直没人敢过去探察。”
这时哈拉姆医生收到一条讯息,他用奇怪的口吻说:“宇航中心把细菌的初步分析结果发过来了,可以断定不是其他天体所产生的生物。它有可以完全解析的DNA,也就是说,这种细菌产自地球!”
所有人感到难以置信,叶一楠看看石台,说:“如果想获取进一步情报,看来得去未探查的区域走一遭。”
越过石台,四把狼眼手电向洞内照去,叶一楠向后疾退:“里面有巨兽!”
其他人拔枪在手,哈拉姆医生举着注射器,颤巍巍地问:“巨兽……有多大?”
“看那兽头,至少有两米长,额头上的犄角至少有一米长。它旁边还有一颗兽头,上下两排尖牙,至少是凯门鳄的三倍大!”
桑妮亚说:“先把遥控侦察车放进去吧?”
叶一楠操纵八个轮子、形如蝼蛄的小侦查车开进去,隐隐约约看见犄角与巨大的颌骨,其他地方骨骼如穹顶、巨梁和廊柱,林立四方。叶一楠见巨兽对小侦查车毫无反应,索性灯光大开,周边五十平方米的区域一览无余。
见到的景象比以前更加令人震惊——盾形头冠、三岔犄角,那是三角龙;和全地形车差不多大的头颅、匕首般排列的两排利齿,那是霸王龙;流线型长喙、翼展五米的尺骨,那是翼手龙;庞大身躯、细长脖颈,那是马门溪龙……骨骼相互交叠、错综复杂,仿佛这里是恐龙的角斗场,或者说,假如恐龙也想大象一样在垂垂老矣时走向“象塚”,那么这里,也是“恐龙化石塚”。
四人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没有说话。阿尔贝迪亚打破沉默:“如果有从火星飞向地球的陨石,那么反之亦然。当发生难以想象的大爆炸时……”
叶一楠打断他:“六千五百万年前,撞击地球导致恐龙灭绝的陨石!?”
她眼前仿佛出现那一幕——陨石撞击地球,大陆板块为止颤动,大量物质冲上苍穹,那些物质在太空中凝成小行星,那颗小行星最终被火星引力俘获,成为火星的一颗卫星。阿尔贝迪亚喃喃地说:“在这里仿佛能听见它们不甘的哀嚎,‘败退’和‘恐怖’,恐龙所遭遇的,竟然与福波斯与达默思代表的意思暗合。要研究这些恐龙化石和它们真正的死因,以及隐藏在冰层中的病菌,恐怕耗费我的下半辈子也不够用吧。”
叶一楠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在小行星福波斯的发现,在未来的科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为探索太阳系开拓新的意义——我们要在宇宙中寻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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